姐的样子,又放弃了这个想法,觉得那个学姐与我是同道中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不管为这个芝麻大小的虚名争斗的动机有多不纯多难听多见不得光,到底还是争上了。组中代表着男人八卦顶尖水平的周守带来了激动人心的消息,我们的头儿为了优干的事和那学姐在办公室部长大人面前争得不可开交,他是头一次看见头儿如此义正言辞威风凛凛的样子,搞的组里的女人们眼中又泛起了桃色光芒。
我心中当然乱感动了一把,虽然最后因为文院男生太过稀少,编辑部男生更少,部长出于激励男性劳动力加入此优秀组织的心态将那个男生报了上去,可我真是一点失望情绪都没有。
奖学金诱惑是巨大的,但苏唯几句轻声的安慰更让我动心。特别是那张好看的脸上略带歉意的对我说“没关系,年度表彰肯定能帮你争取到”的时候,我知道我对他淡淡的喜欢升华成了浓浓的爱慕!从肤浅的对他色相的欣赏升华成了从里到外从点到面的迷恋!
但正当我在吴妮的怂恿下,鼓起勇气撑起二十多年没有卖出的老脸想跟他表白的时候,周守那个八卦站长又爆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苏唯在老家早就有了个相恋多年的女朋友,毕业回家也许就要完婚了。我如遭雷击!
是啊,人家也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他没有女朋友,我怎么就这么天真的以为他如此优秀的人都到了读研的年纪还没有女朋友呢?女学生们都不是睁眼瞎啊。
我这人虽然有时口无遮拦有时任性无礼,但基本的礼义廉耻我还是懂的。即使社会早已昌明,有了女朋友跟有了老婆还是有天壤之别,况且这年头有了老婆却也与有个女朋友没什么区别,只要情不坚,小三绝对能撑起整天片,我还是对第三者插足这个事情有本能的排斥。
于是我如同所有文学作品中失恋的女青年一样,开始了浑浑噩噩却又身不由己的生活。
与此同时,苏唯与女友的恋情忽然就从神秘的地下全面的转到地上曝露在众人面前,并且上升到一个无法言喻的胶着程度。小组例会的时候也开始肆无忌惮的接起甜蜜电话,完全不顾会议室中芳心碎了一地的声音;时常一个人在校园中出神的游荡,看见的人都知道他们又吵架了。甚至在他忙着答辩和实习的时候,竟然义不容辞的抗下女朋友的毕业论文,只为能让他女朋友安心的找工作。
这样的男朋友,无疑是成功的,但这样的暗恋对象,无疑是残忍的!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第一学期表现得太过神勇,苏唯竟然已经习惯将攻坚任务顺理成章的交给我做。我自己也欠抽,只要在电话里听见他疲惫的声音,就觉得心疼的不得了,完全顾不上自己第二天有多少节课,对他发来的任务都来者不拒。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我觉得想先杀了他再杀了自己的事是,我忽然就成为他的闺中密友或者是结义兄弟,只要他心情不好想找人喝酒聊天的时候,我绝对是第一人选。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对我如此掏心挖肺,但当我知道是周守跟苏唯说我酒量不错可以作陪时,当场用一本萨缪尔森的微观经济学砸得周守一个月之内见到我都要绕道而行。
很多次我都想跟苏唯说:大哥你放了我吧,小妹自己这颗芳心还没地儿找补呢。但每每看见他却又说不出来,就算他发给我的诉苦短信都舍不得删掉。
不过在为他痛失了我心爱的手机之后,我便发誓要结束这种非正常状态。
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天他又打电话来说郁闷了,让我陪他出去喝两杯,我也不知中了什么魔障竟就那么答应了。结果一个激动不止放倒了他,顺带把自己也放倒了,回到寝室把胆汁都吐了出来,要不是吴妮发现我吐了一个小时还没回寝室,到厕所把我捡了回去,估计我就在那儿折腾一宿了。
我躺在床上觉得天旋地转的同时,吴妮喋喋不休的声音就像复读机一样在耳边环绕立体声:买醉是被男人甩了的女人才干得出来的事儿,你连手都没跟他牵一下你痛苦个啥?有本事你就酒后乱性让他从了你,到厕所里躺着算怎么回事……
我在朦胧之间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但还没来得及夸奖她分析得透彻便睡死了过去。
结果第二天苏唯他老人家一大早打电话来告知他已经踏上了回家的火车,说昨晚喝醉之后给他女朋友打了个电话,两人在电话里虽然还有些误会但登时就冰释前嫌,他迫不及待想把误会弄清楚所以一定要回趟家,部里这几天的任务都由我全权负责了。
我当时做了一个让我一生都为之后悔的行为,就是把我的手机砸了出去,那么巧就掉在了吴妮帮我打的洗脸水里。当我一个尖叫冲下床去从脸盆里捞出我湿漉漉的手机时,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被苏唯给毁了,毁得彻彻底底连渣都不剩,我甚至连发个短信叫吴妮带个煎饼回来抚慰我吐空的胃都办不到了。
我用了大学四年的手机,里面藏了我多少狐朋狗友的电话啊,我以后还怎么叫人出来陪我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身体力行的践踏支离破碎的生活啊!
后来吴妮安慰我说,“其实你那板砖一样的老式手机也该换了,来电话时除了铃声不响哪儿都在想,还不能显示电话簿姓名,你是新时代女性么?新时代女性就应该用新时代的手机!每个姓名单独设置一个彩铃,几百个铃声换着听,这样的生活多丰富多彩!”
我想跟她说姐姐你就不嫌吵得脑子晕啊,后来想想吴妮就属于越超越high的主儿,于是作罢。
“还有,换了新手机之后就把他号码删了,省的整天在心里折磨自己。”
其实正是因为那部板砖手机不能显示电话簿姓名,所以我已经将苏唯的手机号码刻进脑子里,印在心上,除非他立马换号,否则存不存上都没什么意义了。但是我也没说出来,我怕吴妮在我下次醉倒在厕所的时候再也不来找我让我在蹲坑旁自生自灭。
一部新时代女性手机让我付出的金钱代价是惨重的,惨重到我已对那个熟的不能再熟的号码深恶痛绝。科技的发达又一次将我惊艳,就是我发现了手机中的黑名单功能!于是直接将之拖入黑名单。从此这个世界清静了。
等我再次想起这个号码将它从黑名单里解脱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快要毕业的季节。
世界好像经历了一场洗礼般的清澈透明,我终于能够以一种不卑不亢的心态来面对苏唯和这整个事件,虽然心里时时还有些迷茫哀伤,但总算又做回了自己。吴妮说事实证明我的自我修复能力还是很强了,绝对属于小强一族。我扯开脸皮灿烂一笑,跟着她一起自我麻醉。
“我那天被你那三个蒙古口杯害惨了你知道不?”前面那个背影飘过来一个声音,掐断了我的徜徉在回忆中的思绪。
我“唔”了一声,算是回答。灌都灌了,还能咋地,大不了我赔你三个口杯吧。
苏唯忽然转过头来,镜片之后的眼睛里闪动着柔和的光彩,曾经我多喜欢那样的眼色啊,如今却觉得有些不自在,浑身都不自在。
“程曦,你真是有些狠心。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心肠这么硬来着!”
我很想随手抄起个东西冲他脑子砸过去,但最终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血腥暴力的念头,只是淡淡的说,“啊,我一直都这样来着,只是你对我认识不够深刻罢了。”
“那两个月为什么忽然就不接我电话了?”苏唯问。
我说,“没有为什么,手机坏了,电话簿丢了,看见不认识的号码就以为是骚扰电话懒得接。”
他又问,“蔻子周守他们的电话你都补上了,唯独没补上我的?”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搪塞,随便应了声“忘了”,然后别过脸去表示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行,那我也不追究那个事了。但那天他们都送我临别赠言了,唯独你灌了我一肚子酒还啥都没说。”
我抬头看他,一脸“你想怎地”的表情。
“我下周离校了,你总还是应该说点祝福的话吧,我这一年白领导你了。”苏唯有些玩笑似地抱怨。
“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找我补上临别赠言?”我望着他。
他笑了笑,说,“算是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下楼时那番剧烈的思想斗争简直是太看得起他,于是一本正经的说,“好!祝你飞黄腾达,事业有成!我可以回去了不?”转身便想走。
手臂却忽然被拉住。夏天大家都是一身凉快的打扮,搞的全身实在有太多皮肤暴露在外。要是冬天被他这么拉一下倒也觉得没什么,但此时他手心的温度通过我手臂的皮肤,就像触电一样瞬间传遍全身,我也就真像被电到一般呆立在当场。
“我要听真心话。”他望着我的脸,轻轻的说。
我瞬间觉得这两个月辛苦经营的防线好似一瞬间就要溃塌,那张白皙的脸就那样在我眼前微笑着,晃得我脑子脑子开始不听使唤,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秒钟会做出什么,也许会冲口而出说“你这个笨蛋,我喜欢你”,但也许会冲上去扯破那张好看却折磨了我一年的脸。
但还好,我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吴妮的声音就像警钟一般在身后响起,“程程,你在干嘛?”
我打了一个激灵,顿时觉得醍醐灌顶一般的如梦初醒,低低说了声“都是真心话”,便挣脱开苏唯的手,向着此时显得无比伟岸的吴妮奔了过去。
进入宿舍之前,我悄悄回过头去,看见那个清瘦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灯下化成了一尊雕塑。
作者有话要说:醉酒那段也算有感而发了,俺也有过一两次被人从厕所捡回去的经历……往事不堪回首啊
4
古人的经验就是失恋之后要寄情于工作,把所有的嫌暇时间都扼杀在无止境的奋斗里,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爱情,至少要得到想要的工钱。古人都是英明的,我决定坚定不移的拥护此条路线,所以能加班都多晚就多晚,能不回学校就不回学校,我真是怕一个不小心又碰到苏唯,连谎话都没力气说。
钟汶最近成了公司里炙手可热的人物,是午餐和下午茶桌上出现频率最高的名字,当然伴随着的还有那位风靡全楼的律师林墨淙。钟汶跟的一个项目牵涉一些法律问题,所以最近钟汶与林墨淙接触极频繁,继上次“早餐门”事件之后,又一次爆出“西餐门”事件。
同钟汶一个项目的某君在某个晚上路过一家高级西餐厅门口,看见了笑靥如花的钟汶正和林墨淙大律师在玻璃窗内烛光晚餐。某君嘴巴极利索,午餐时间对着一帮眼泛桃花的女人们说得天花乱坠的。我暗想这年头没了说书这行当实在可惜,否则此君定比在公司如鱼得水得多。
一贯高调的钟汶此时却反而异常低调起来,弄得“西餐门”的氛围又诡异了几分,许多人私底下都在猜测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