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野村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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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野村医- 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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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鸿鸣略显尴尬地“嗯”了一声,说:“是的,外人的确是看不到的。可问题也的确出来了,不把外泄审问记录的人给找出来,就不能有效地阻止更多审问记录被继续外泄。问题是,我们排查了警方内部所有接触到审问温书农记录的人员,却无法落实到个人头上去。因此事,警方内部所有接触过记录的人员,都出现情绪不稳的现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打击,我们决定反向追查,才来庞村准备向村民调查信息的来源。”
  
360如何重建村民的信心
   360如何重建村民的信心
  郑爽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说:“现在的庞村已经人心惶惶,大家都在怀疑,大家也都被怀疑。这种状况下,如果我们再行调查的话,只会加深村民的怀疑感与被怀疑感,造成庞村村情的更大动荡。雷局长,幺叔,我觉得在庞村目前的状态下,不适合再进行任何与温书农案相关的调查。否则,村民的危机感将倍增,村民的信心指数更加下滑,局面将更加动荡不安。那么,庞村信心危机加深的话,庞村外迁人口将进一步增加,这种外迁不仅仅局限在户口的外迁上,更表现在庞村人口离庞村而去这一点上!”
  郑爽的话,当然是在委婉地告诉雷鸿鸣,无论公安局采取何种限制外迁的举措,却只能限制住户口的外迁,根本无法限制人口的外迁和庞村村民的情感流失与民心的离去。
  雷鸿鸣并不是反应迟顿的人,自然明白郑爽所说的户口与人口的异同。事实上,现在庞村外迁的人口中,并未出现一个户口外迁的。就是说,外迁的人口中,并没人去公安部门申请户口迁移。雷鸿鸣知道,这种现象既可以理解成庞村这些外迁的人口,已经视庞村户口如粪土,从心里轻视庞村的户口;也可以从心理层面,将人口外迁行为,理解为一种躲避或逃避。
  但已经发生的事实,却不容雷鸿鸣多从心理层面去思考解决之道,来自各个领导部门的压力,已经快把雷鸿鸣这个大利县公安局长的肩膀夺沉下去了。有实效地扭转庞村人口非正常外流的现象,是他的当务之急。因此,大年初六一早,雷鸿鸣就在家呆不住了,独自驾车来庞村找村支书幺叔商量对策来了。当然,庞村诊所的医生郑爽,也是他所看重的人,自然也在寻找之列。
  雷鸿鸣深为明白郑爽的忧虑,但他也没有其它办法,这就是他和幺叔来找郑爽一起探讨如何解决这个难题的原委。
  雷鸿鸣微微点着头,一脸焦虑地问:“你所说的,我们自然很理解。但是,我们有什么办法来扭转庞村人口外迁的趋势呢?”
  郑爽摇摇头,说:“外迁的根本原因,在于村民信心的流失与担心的增加。要有效地遏制住这种趋势,关键在于争取村民人心的回归。而回归的重点,在于村民对庞村的信心和降低村民对无辜受流言伤害的担心。只有信心回归,担心减弱,人口的非正常外迁才能得到有效的遏制,甚至可以吸引非正常外迁人口的回归。”
  说着说着,郑爽突然想起阿雄大哥的计划来,心中不由一动:“要是可以借着树立村民信心和回笼非正常外迁人口的机会,推行阿雄大哥发展庞村的计划,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么?”
  想到这,郑爽补充说:“村民对庞村信心的树立,不仅建立对目前流言的有效遏制上,更体现在对庞村经济发展的期望值上,体现在对庞村经济发展的信心值上。这是重建庞村村民信心的先决条件!只有这个先决条件得以建立,庞村才能对那些正常和非正常外迁的人口,产生心理上的期望值,他们才会对庞村的未来重建起信心来,才能让他们从心理上产生回归庞村的心理愿景。幺叔,雷局长,你们认为呢?”
  
361庞村如何重塑形象
   361庞村如何重塑形象
  雷鸿鸣与幺叔互视一眼,点了点头,苦笑一下说:“发展庞村经济,建立庞村新秩序是一个综合性的问题,应该由政府牵头组织相关部门共同解决。可我仅是县公安局长,处理这样的问题,显然不是我职责权限范围内的事情了。这一点,还请你们两位多理解!”
  幺叔认同地望着郑爽说:“是啊,雷局长也有难处呀!”
  郑爽灿烂一笑,对雷鸿鸣说:“我当然理解雷局长的为难之处I我想,只要我们庞村的两委抱成一团,规划出庞村美好的未来愿景,雷局长帮助我们庞村向县委县政府,转达我们庞村两委对发展庞村经济,重塑正常和非正常外迁人口对庞村的信心,让他们从心理上产生出对建设庞村美好未来的期望,那庞村的人口非正常外迁问题,才能从根本上得以遏制,村民们才会自发地生出想回归庞村的愿望。”
  雷鸿鸣皱了下眉头,紧盯着郑爽的眼睛问:“你的意见,我们不追查温书农审问记录泄露的事件了?”
  郑爽坚决地说:“不!一定要追查。不追查的话,既是对村民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庞村未来的不负责任。可追查的方法方式,追查的时机把握,我们都要掌握好。既要做到不对村民造成进一步的伤害,又要彻底查实是谁泄露了温书农一案的审问记录。同时,我们还得有效地消除温书农安审问记录对庞村村民所造成的冲击波。”
  雷鸿鸣不解地问:“如何解除这种冲击波呀?”
  郑爽斩钉截铁地说:“宣布流传在村民中间的温书农案审讯记录为虚假捏造的!另造一份温书农案的审讯记录在村民中散发,以求达到消除先前流传的那份温书农审讯记录所造成的恶劣影响!”
  雷鸿鸣听得目瞪口呆了,郑爽这不是要他造出一份假的审讯记录来欺骗村民吗?这可是纪律所决不允许的事情呀!
  回过神来,雷鸿鸣为难地说:“郑医生,你刚才所说的,让我转达庞村两委发展庞村经济的规划书,我完全可以办到。但捏造一份温书农案的审讯记录来欺骗村民,我却万万办不到啊!”
  郑爽笑嘻嘻地说:“我并没有让雷局长捏造成一份虚假的温书农案审讯记录嘛,我只请求县公安局能够允许庞村两委,自制一份这样的审讯记录出来,在村民中广为散发,以抵消,至少要部分抵消外泄那份的恶劣影响。”
  雷鸿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知道郑医生是从善良的角度出发的,但这样做也是违反法律法规的呀!说白了,捏造一份虚假的审讯记录,是犯法的行为,尽管你们的出发点是为了庞村的广大村民好,那也是不被允许的。”
  郑爽点下头,说:“所谓法律,乃是倡善惩恶的立法条款,法律的基点是倡善,惩恶只是手段。所谓惩恶,那也必须有恶才能惩,对吧?若庞村两委的出发点并不存有恶的因素,那请雷局长想一想,无恶之人如何要惩呢?”
  
362死者与生者哪个更重要
   362死者与生者哪个更重要
  郑爽是从法律的作用上阐述立法的意义,以此来说明庞村两委如果炮制出一份虚假的温书农案审讯记录,并不存在恶的因素,公安部门应该具体事情具体办理。
  法律是公民行为的规范性文件,尽管庞村两委的出发点是善良的,但在法律实践上也是绝不被允许的。这一点,雷鸿鸣心中时刻没有忘记。
  见雷鸿鸣皱眉不语,幺叔也在低头沉思,郑爽苦笑一下,说:“我知道两位都有难处!但我请两位细细想了下,如果没有这样一份出自官方的温书农案审讯记录出笼,我们纵然查到泄密者,又如何消除泄密者所提供的审讯记录在村民中造成的恶劣影响呢?又如何遏制庞村人口不断外迁,可能造成庞村人去村空的即成事实呢?再怎么阻止这一非正常现象所造成的恶劣社会影响呢?”
  如果因为温书农案的审讯记录外泄,引起庞村人心极大恐慌,进而造成庞村人口大规模非正常外迁,使得庞村人去村空,那雷鸿鸣就负有不可推卸的主要责任。纵然庞村只非正常外迁了三分之一的人口,所造成的社会恶劣影响,也不是雷鸿鸣这个县公安局长所能承担得起来的。这就是雷鸿鸣年初六就起大早赶来庞村的动机!
  郑爽点痛了雷鸿鸣心中的软肋,也触动了幺叔心里最大的担忧,两人同时象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耷拉下头来!
  雷鸿鸣长长叹了口气,侧眼望着郑爽问:“没有其它办法了么?”
  郑爽心中明白,这既是自己和阿雄大哥的机会,更是庞村发展经济的机会,虽说这机会还非常渺茫,但郑爽不想错过这可能是的机会,便语气非常坚决地说:“至少我没有其它的办法,来挽回庞村现在极为不妙的趋势了!”
  雷鸿鸣点点头,说:“这个虽然我不能答应你们,但我可以向上级领导和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反映你们的这个想法。”
  郑爽立即接着说:“我补充一点。要实施这一非常规的办法,还得县公安局、检察院和法院的大力支持与配合。”
  雷鸿鸣愕然地望着郑爽,问:“这话又怎么说呢?”
  郑爽扳着手指说:“县公安局对温书农案的侦查报告、县检察院的起诉书和县法院的判决书,都必须依照庞村两委所写的温书农案审讯记录来进行。不然,牛唇不对马嘴,做了效果还坏!”
  雷鸿鸣坚决地说:“温书农的罪行一定要受到法律所规定的应有审判!不然,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在温书农手上的几十个村民?如何对得起受辱于温书农的众多女性?如何对得起那些刚出生便死于温书农之手的无辜婴儿?”
  郑爽悠悠地说:“死者长已矣,不可追。生者路还长,不可废!如果为了抚慰死者的亡灵,而令生者家散人亡,人离村空,值得么?雷局长,幺叔,是死者重要,还是生者重要呢?死者也不希望生者恨走他乡吧?”
  
363三个支撑点
   363三个支撑点
  无论如何,生者比死者更重要!这一点,谁也不能抹煞掉。雷鸿鸣不能,幺叔自然也不能,他们的任何上级同样也不能!这就是郑爽利用庞村人口大规模非正常外迁的机会,来推销他和阿雄一起制定的发展庞村经济计划的支撑点之一。
  而最重要的是,庞村人口的非正常大规模外迁,是任何一个地方党委、政府,都不能承受的维稳之重,这才是郑爽大胆推进发展庞村经济的另一个支撑点!
  而发展了庞村经济,则是大利县委县政府的有效政绩,而政绩的好坏往往决定着地方官员的升降。有哪个官员不希望得到提升呢?这就是郑爽藏在心中没有说出口来的第三个支撑点。
  有了这三个支撑点,只要发展庞村经济的计划足够可执行,郑爽相信雷鸿鸣和幺叔的上级领导们,会认真考虑自己的建议,同意庞村两委另造出一份温书农案的审讯记录来的。
  郑爽相当于暗中利用了庞村人口大规模非正常外迁的机会,无形中逼迫大利县委县政府同意他的发展庞村经济计划。当然,郑爽还没将这计划说出口来!
  雷鸿鸣和幺叔都想不出化解庞村这场人口外迁危机的好办法来,只得答应向上级领导汇报郑爽的这个想法,由上级领导来决定是否同意庞村两委去实施。
  幺叔和郑爽送雷鸿鸣到大路上了警车,这才回来继续讨论如何发展庞村的经济,以重塑庞村的声誉,重塑村民的信心,重塑庞村对村民的吸引力。
  郑爽温了一壶酒,陪着幺叔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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