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骗我!他想让我痛苦!悔恨!恐惧!他就是存心的!”楚翰突然伸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低吼一声:“他没死!这只是他想到的新的折磨我的方法而已!”
“楚翰!你醒醒吧!”刘薇一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不免着急:“这是天大的事!会有人拿生命开玩笑吗?人都不在了,你……”
“假的!都是假的!”楚翰猛地起身,指着门口的方向:“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刘薇肯定不放心:“楚翰,你得吃饭,然后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个广告要拍,都和人约好了的。”
“放心,我明天准时到。”楚翰又恢复了一脸的平静:“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刘薇见他这个样子,不想走——他的反应,太反常了。如果他心里有明尧,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痛不欲生吗?如果没有感情,好歹也是在一起住了十余年的同居人,他回来第一件事,不应该去明尧的墓地拜祭一下吗?
可他竟然说这是骗局?
多不正常啊。
刘薇决定留下来,跟他好好聊聊:“楚翰,之前,明尧时不时给你打电话了?”
“没有。”楚翰依旧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刘姐,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你先回去吧。”
“楚翰,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刘薇也急了,起身吼了一句:“明尧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你别再说那些有的没的好不好?”
楚翰看着她,抬着的手臂慢慢放下来:“你不信?我给吕文哲打过电话了,我敢保证,明尧没有死!”
刘薇揉了揉太阳穴:“楚翰,你先休息吧,饭菜来了,我叫你。”
“你不信我的话?”楚翰勾唇笑了笑,面容整洁的他,这会儿又恢复了帅气男人的模样,一笑,就有万千魅力:“的确,一开始,我也不信,我也傻乎乎地以为那个男人就那么走了……”
想想当时的那种要窒息的难受的感觉,楚翰都不愿意再去回想。
当时,挂了刘薇的电话,楚翰拿起钱包就跑了出去,那么高大的身躯,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出了门,甚至都没和那老夫妻打个招呼,拦了车,就往镇上走,到了镇上,又转车去县城,然后再去有机场的城市,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在候机的时候,他的情绪还是没办法稳定,拿着手机的手还在抖,心底的情绪那么陌生,是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和心慌。
他给吕文哲打了电话。
“为什么?”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他这样问吕文哲,至于问的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楚翰,你解脱了,是不是很高兴?”吕文哲的声音,冰冷无波。
“不可能的!”楚翰连连摇头:“他不会死!他口口声声说爱我,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我?!”
“他死了,楚翰,他死了,是你害死他的!楚翰,你是杀人凶手!你这辈子都要受良心的谴责!”
“不!”楚翰的声音带着几分凄厉:“不是的!他不会死!我了解他!他不会这么做!不会!”
“楚翰,我懒得和你说这些!”吕文哲的声音里有了不耐:“对,他没死!他还要看着你遭报应!你把他害成这样,他要亲眼看着你后悔!看着你一辈子痛不欲生!他死了,岂不是便宜你了!?”
说完这些,吕文哲的电话就挂断了。
楚翰满脑子都是那三个字“他没死”!
楚翰坚持着上了飞机,到了海城,再也支撑不住,就那么昏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他就笃定了——明尧没有死!
“楚翰……”刘薇刚想说什么,门铃响了。
送餐的来了,刘薇给他摆好:“吃吧。”
楚翰开始吃饭,一举一动,看上去和平时无异,还是那般高贵文雅。
刘薇在一旁坐着看他,不敢再提明尧的事,笃定了他是有了什么误会,才认定明尧还活着。
楚翰吃了饭,说想休息了,还是让刘薇回去。
刘薇见他态度坚决,也没辙,就走了。
楚翰打开了客卧的房间,看见了凌乱的被褥枕头,他在床边坐了,伸手把枕头捞过来,抱在怀里,倒了下去,一会儿,就睡着了。
世界上最心痛的距离,不是你冷漠的说你已不在意,而是你放手了,我却永远活在遗憾里,不能忘记;世上最心痛的距离,不是我活在遗憾里,不能忘记,而是你始终不懂我的悲哀,不明白我内心的孤寂;世上最心痛的距离,不是你不懂我的悲哀,不明白我的孤寂,而是我即使痛彻心扉,也不能放声哭泣。
合上这本书,凌皓北的目光落在小青身上。
距离明尧去世,已经十天的时间,凌皓北也得到消息,说是楚翰回来了,却死活不愿意相信明尧去世的事实。
凌皓北勾唇冷笑——是不愿意相信,还是不敢相信?
就像书里写的,即使痛彻心扉,也不能放声哭泣。
因为,突如其来的伤痛,让还没来得及打开的心扉,伤得奄奄一息,却又强撑着最后的自尊,不想让别人看到坚强之下的脆弱。
凌皓北根本不相信楚翰对明尧一点儿感情也没有,十年的时间,不说别的,就只说两人上床这件事——若是楚翰真的没有半点感情,他真的能忍受和一个男人欢爱十年?
有时候,感情就是这样,当局者迷,往往,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凌皓北很期待,楚翰接下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他早就准备好了看热闹,幸灾乐祸一向都是他的拿手好戏。
但如今,凌皓北对待小青的态度,改变了许多。
自从那天从医院回来,凌皓北对小青的称呼,就有了改变。
第一次,他喊,青青。
吓得小青瞪圆了眼看着他,半天没反应过来。
过了两天,又换了一个——青儿。
小青蹬蹬蹬退了好几步,跟看鬼似的看着他。
前两天,他又琢磨了一个,叫做小青宝。
这次小青反应没那么大了,写作业的时候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写作业,只唇角在凌皓北看不见的地方扯了扯。
这会儿,凌皓北摸着下巴,寻思着到底叫个什么爱称,又亲切,又简单,又朗朗上口。
“喂!”他喊了一声。
小青抬眸看过来——这些天,他被凌皓北训练出来了,只要他叫,他就有反应。
“喜欢我叫你什么?”凌皓北手肘撑在沙发上,掌心托着下巴:“学校里,有没有同学给你起外号?”
小青摇头:“他们都叫我安青。”
想想这几天凌皓北叫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小青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名字是没错,但貌似,两个人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吧?
什么青青,青儿,青宝的,听上去,怎么那么像爱人之间的昵称?
凌皓北一听,就皱了眉——怎么听着那个安字,这么刺耳呢?
“青宝,你以后别叫我凌哥了。”凌皓北看着他,心里琢磨着以后一定得让小青改姓。
“那叫什么?”小青歪着脑袋看过来。
“北北。”凌皓北找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中意的——凌凌听起来像女生,皓皓听起来很幼稚,只有北北还比较合适。
小青啊了一声:“什么?”
“叫我北北。”凌皓北笑着挑眉,期待着从小青嘴里听到这个爱称。
小青想了想,开口:“艺名吗?”
凌皓北一懵,随即跳起来:“什么艺名啊!我要艺名干什么!这是爱称!爱称你懂吗?”
“可是,我觉得不合适。”小青现在说话已经不会断断续续了。
“怎么就不合适了?”凌皓北不满地瞪着他。
“凌哥,你比我大十几岁呢,我直接叫你名字,很没礼貌的。我哥知道了,肯定会说我的。”小青眨巴着眼睛,说出自己的理由。
“十几岁?”凌皓北咬牙切齿:“明明就是十一岁!让你说得我好像成了大叔!都跟你说了是爱称,怎么会没有礼貌呢?让你叫你就叫,关你哥什么事?!”
“凌哥,你也说了,你也是我哥,兄弟之间,有爱称吗?我觉得,还是叫哥比较好。”小青其实也没这么多计较,可让他叫凌皓北叫得这么亲热,他也做不到。
凌皓北一方面高兴小青现在说话自然随意多了,另一方面,又经常为小青的伶牙俐齿气得胃疼:“你就说你听不听话吧!”
一听他说这话,小青就不敢说什么了,没办法,谁让凌皓北说了,不听话就打屁股呢?
“记住了,以后就叫北北。”凌皓北心情好了:“来,叫一个听听。”
“嗯……”小青抿着唇,然后,轻轻叫了一声:“北,北哥。”
凌皓北瞪着眼看他:“谁让你分开叫了啊!谁让你在后面加了个哥啊!你非得气我是吧?重新叫!”
小青一脸为难。
凌皓北气得不轻:“两个字而已,就这么难叫?能要你的命?”
小青还是不说话。
凌皓北咬牙:“你叫,叫了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
小青眸子一亮:“真的?”
凌皓北心想,小王八蛋,不会就在这儿等着他呢吧?但话已出口,也没办法收回来:“只要别太离谱,我都能答应!”
凌皓北猛地想起一件事,又开口:“还有,你叫了,今晚,我还能帮你一个忙。”
小青脆生生地开口:“北北!”
凌皓北心里那个美啊:“哎!”
“凌哥,这周末我想去看我哥,你说了的,答应我一个愿望哦!”小青笑得眯了眼睛。
凌皓北点头:“嗯,我说话算数的——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青一吐舌头:“忘了。”
然后他又叫了一声:“北北。”
“嗯,这还差不多。”凌皓北高兴了,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青宝啊,以后,都要这样叫,叫错了,我可要打屁股的!”
小青扯了扯头发:“凌哥,你,你别那样叫我,怪怪的。:”
凌皓北看着他,不说话。
小青后知后觉地点头:“哦,哦,北北,北北。”
凌皓北这才点点头:“和北北一样,青宝也是爱称。记住了,以后,你叫我北北,我叫你青宝。有人没人都这样叫,别忘了啊!”
小青脸上虽有不情愿,可想想能见到安好,也就答应了。
小青马上就考试了,现在主要就是复习重点,重点的地方,全是凌皓北给他标的,比老师标得还细致,班里很多同学都借他的笔记抄,小青的人缘,也因此混得更好。
时间差不多了,凌皓北就在喊小青去睡觉——小青现在有严格的作息时间,专业的营养餐,合理的休息安排,不过月余的时间,小青的气色就明显好了很多。
本来就是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孩子,这下子,肌肤赛雪,偏偏又透着桃花一般的粉嫩,那皮肤嫩得就好像能掐出水来,好多次,小青都惨遭同班女生蹂躏,这个掐一下,那个摸一把,都是同学,小青又不知道怎么拒绝,仅仅是这个原因,就让小青成了他们班女生眼里的受保护对象。
小青学校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凌皓北自然是不知道的,日后当凌皓北偶尔目睹了小青被他人蹂躏时,凌皓北真是脸都气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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