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听见了没有?”
“喂,乔婉,你是不是心情又不好了?”南妮沉默了半晌,叹了一口气,声音柔和下来,“我说你啊,那个混蛋有什么好留恋的?整天装得一本正经的,比谁都纯情,越是这样的男的肚子里越是男盗女娼。你们谈恋爱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他哪点配得上你啊?”
“切,你不同意还不是嫉妒心理在作怪?怕没人陪你罢了!”乔婉忍不住回了一句。
可是南妮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仍然自顾自地说:“乔婉,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别想了,忘了他吧,忘了就不心痛了,啊!唉,你又不说话,我看你肯定是哭的说不出话来了吧?行了,行了,怕了你,你在家吧?等着我啊,我马上去陪你,给你带大包的薯片,哦,对了,还要买几大包纸巾……就这样,我先挂了,马上找你去!拜!”
“喂,喂,南妮,南妮,别挂啊,别挂!”乔婉大声地阻止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再想打却发现手机已经没有电了,发出一声警报就黑屏了。她紧紧地握着手机,抱着双腿坐在矮墙上,放声哭了起来,“死丫头,这么点默契都没有,就不能多跟我说几句话?你不知道,我都想死你了,呜……想死你了……”
“乔婉姑娘在跟谁说话?她拿的那个是什么?”长生一脸迷茫地看着乔婉,傻傻地问逄越。
逄越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怎么会知道呢,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姑娘跟咱们不一样,你还是问她自己好了!”
“嗯,越来越觉得她很神秘!”长生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乔婉哭累了,抬起头才发现面前站着两个人,正愣愣地看着自己,连忙擦干眼泪,从墙上跳下来,有些尴尬地说:“我没事,就是突然想家了!”
“唉,我能理解姑娘的心情,请姑娘不要太难过了!”逄越跟着唏嘘起来。
长生不知道乔婉的情况,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好一脸迷惑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嗯,我知道了!”乔婉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逄越,“真是谢谢你了,帮我找到这么重要的东西!”
逄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这没什么了,本来就是姑娘的东西,我只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长生,不好意思,耽误了不少时间!”乔婉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傍晚了,“你不是要去办事的么,我们快走吧!”
长生听乔婉这么一说突然大叫起来,“不好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快走快走,回去晚了会被主子盘查!”也不等乔婉答应,迈着大步就往外走,乔婉连忙跟了上去。
逄越望着乔婉的背影走远,竟然有些痴了。黑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跟前,看到逄越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就那么好看么?比那位谢家小姐还好看么?”
“自然没有谢……”逄越脱口说道,抬头看到黑蛋促狭的笑容,连忙停住,伸手打了黑蛋的脑袋一下,“人小鬼大,大人的事情你瞎掺合什么?小心我揍你!”
黑蛋跳开去,做了一个鬼脸,“一提谢家小姐你就急了吧?嘿嘿,你好像有日子没去看她了吧?我听说谢老爷要把她嫁给巡捕营的刘提督当四姨太!”
“什么?!”逄越大惊失色,“就是那个夜里来破庙抓刺客的刘提督?”
黑蛋点了点头,“对呀,有什么好吃惊的?你上次去见谢小姐的时候不是也看见了么?刘府的人带着聘礼去谢家提亲了啊!”
“可是谢小姐不是没同意么?”逄越理不直气不壮地说,“再说谢小姐也不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啊?”
黑蛋不以为然地晃了晃脑袋,“哼哼,谢小姐不是,挡不住谢老爷是啊!难道人家放着提督不嫁,要嫁给你这个乞丐么?你倒是什么时候考个功名,大富大贵地回来娶人家啊?再说了,你和谢小姐那是指腹为婚的,连面都没见过,人家现在未必记得你是谁了吧?”
“行了,别说了!”逄越又急又恼地打断小乞丐,“不用你说我心里也有数,我一只草鸡怎么能配得起人家枝头的金凤凰啊!”说着就往外走。
黑蛋连忙喊,“逄哥,你这是去哪儿啊?”
“回破庙,这里太吵,影响我看书!”逄越也不回头,扔下几句话更是加快了脚步,与其说是走,更不如说是逃,不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黑蛋不以为然地笑了,“我看是去看谢小姐吧,喔,儿女情长啊——”
乔婉跟着长生走了半天,来到一片低矮的民房。看来这里是京城的贫民窟,房子又矮又破旧,人们的衣着也十分寒酸,灰旧的粗布上面都打着几个新旧不等的补丁。看样子长生是这里的常客,一路走一路跟人打着招呼。
长生在其中一个民房跟前停住了,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喊道:“香草,在家吗?”
“是长生来了么?”里面立即传来回应声,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十分清脆悦耳。
第二十九章 香草
这是一个再破旧不过的民房,半堵土墙简单地隔开了里间和外间。外间是土制的灶台,简单的炊具,灶台旁边散乱地堆积着柴草。里间的摆设也简陋得无以复加,一张千疮百孔的桌子,两把腿残背折的竹椅。矮小的窗子也没剩几根窗棂,窗纸随风呼哒作响。
半截土炕上摆满了碎布头和彩线,一个女子正认真地缝着什么,看到长生抬头一笑,“长生,你来了!”
笑靥如花,连乔婉都看得窒了一窒,好一个美丽的女子!她没有华丽的衣衫,亦没有闪烁的珠宝,陋衣素颜,难掩俏丽:眉若远黛,目含秋烟,口衔玉贝,唇抿桃红,她满面娇柔却不做作,她眉目含情却落落大方,真是丽质天成!
“这位姑娘是?”香草发现多了一个人,似乎被乔婉所吸引,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问长生道。
长生连忙介绍,“哦,这位是府里的乔婉姑娘,乔婉姑娘,这位是香草!”
“你真美啊!”香草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乔婉,赞道。
她的眼睛很清澈,很诚恳,让乔婉不由得怔了一下,从来没有女人这么直接地当面称赞过自己,即便是称赞也是言不由衷的。
“你也很美,真的!”乔婉不由得脱口回赞道。
香草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笑了,笑得有点苦涩,“我倒是宁愿长的丑点,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乔婉心中刚刚升起的热情被她这句话浇熄了大半,心里老大不舒服地想:“先夸我长得好看,又说自古红颜多薄命,什么意思嘛,我像是会薄命的人么?连美国那个算卦的都说我是长寿的命呢!”
“香草,我这次出来耽搁了点时间,要尽快赶回去,有什么让我帮你做的你说吧!”长生有些焦虑地看了看窗外。
香草点了点头,从身后拿出一个很大的包袱递给长生,“把这个送到王掌柜那里,换回工钱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情街坊会帮我做!”
“嗯,那我先去了!”长生拉了拉乔婉,“姑娘,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乔婉有些纳闷,“什么话啊?搞得神秘兮兮的,在这里不能说啊!”但是见长生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只好跟着出门来。
长生压低声音说:“姑娘,不好意思,事先没跟你商量就把你带来了。其实我是想麻烦你帮香草做几身衣裳,她的衣裳都穿了好几年了……我老早就想给她做,可是她脾气很倔,死活不用那府的钱,我只好麻烦你了!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她量一下尺寸,还不能让她知道呢?”
“嗯——”乔婉沉吟了一下,“这个有点难度,不过我尽量吧,目测一下应该就可以,我看那位姑娘的身材跟我差不多的样子!”
长生面露喜色,“真的?那就麻烦你了。我先去送货,麻烦姑娘在这里帮我照看一下!”
“好!”乔婉答应着回到屋里来,见香草兀自忙活着手里的活计,一时间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呃,香草姑娘,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么?”
香草侧过头来嫣然一笑,“不了,怎敢劳烦姑娘!”她顿了一下,看着乔婉的眼睛,“你……跟长生……”
“啊,我和长生纯粹是同事关系!”乔婉生怕香草误会了自己跟长生的关系,连忙解释说,“我们都是侍候二少爷的,我刚来,什么都不懂,长生很照顾我,就是这样而已!”
香草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停下手中的针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轻轻一笑,“这样啊!这么说你是那家二少爷的侍女喽?”
“算是吧!”乔婉没有看到香草的表情,凑到土炕前,拿起一块布头问,“这些布和线是干什么的?我看你一直在缝啊缝的,好像挺好玩的样子!”
香草回过神,笑了一笑,“为了谋生计做的活计而已,没什么好玩的,做久了就感觉麻木了,只觉得累罢了!”
乔婉听她说得心酸,不由得好奇,忍不住问道:“姑娘跟长生是什么关系啊?我看长生好紧张你啊,不会是恋人吧?”
“啊?”香草被乔婉的话吓了一跳,慌乱之下被针扎到了手指,连忙放进嘴里唆了一下,“姑娘你在说什么?我跟长生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也不想跟那家的人有任何关系,我对那家的人没有一点好感!”
最后这几句话她说得很急,带着隐隐的愤怒和怨恨,乔婉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眼前这位女子跟那家有什么恩怨纠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也算是那家的人了吧?也就是说这个女子对她乔婉也没有一点好感,那么她也不想再说话惹人嫌了。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僵硬起来。
“不好意思,我一时冲动,如果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请你原谅!”过了一会儿,香草的心情似乎是平复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歉说。
乔婉勉强地笑了笑,“没事的,我没放在心上!”
“你……在那府过得还好吧?”沉默了一下,香草突然问道。
乔婉苦笑了一下,“好什么啊?刚进那府就莫名其妙地被打了一个耳光,一个刁蛮格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着我不顺眼,处处针对我!”
“你说的是宝格格吧?”香草嘴角泛起讽刺的笑意,“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还是老样子,真的不知道她作为格格的教养摆在了哪里?”
乔婉有些意外,“怎么,你也认识宝格格么?”
“认识,就算她被剥皮扒骨化成灰我也认识她!”香草冷笑着,每个字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让人不寒而栗,“哼哼,这辈子就算谁都不认识了,我也会认识她的!”
乔婉被她的表情吓得心脏一跳一跳的,小心翼翼地问:“你跟宝格格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过节?!”香草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过节?那怎么是过节呢?那是血海深仇!你进来这么久了,看我一直坐在这里,来了客人也不下去招呼,难道就一点也不感觉奇怪么?”
乔婉迷惑地摇了摇头,“为什么我要感觉奇怪?”
“那么我就给你看看!”香草冷笑着,缓缓地撩开了裙子……
第三十章 警告
在香草掀开裙子的一刹那,乔婉只觉得心脏被大铁块之类的东西重重地击了一下,骤然停止了跳动。
那是怎样的一双腿啊?从膝盖以下焦黑一片,没有一块肉,就是两根骨棒附上了一层漆黑的硬皮,两只脚像是萎缩发霉的萝卜翘在骨棒的尽头,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感觉很恶心吧?”香草放下裙子,看了看乔婉的表情平静地问,仿佛说得不是自己的腿,“说实话,刚开始看到这样的腿我也感觉很恶心,我甚至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