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辛越,如果你下决心要瞒我一件事,那么你就瞒好了,不要让我主动发现。”他语气平稳地放开对她的钳制,彼此的呼吸只差一厘米,“如果你肯主动告诉我,我或许会原谅你。但如果结果相反,你知道的,我会怎么做。”
他放开她,给她最后的机会回答。
被他如此注视着,叶辛越犹豫良久,才道:“……我……认识薛皇玄,因为他是周勖的大哥,我们见过几次。”叶辛越的脸异常地苍白,心不可抑制地抖着,她害怕他会知道些什么,却又害怕他知道了后会……不要她,或许,恨她?“知道他伤了你,我害怕,也生气,仅此而已。”她抬起头,望进他的眼。
“仅此而已?”直觉告诉他不仅这些,所以他勾起唇重复一次。
这次,叶辛越毫无犹豫地点头。
“你说,我就信了,不要再瞒我。”言厉的嘴角在黑暗中无声地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有说不出来的失望,对她,或许也对自己。但是他终没有再问什么,“来,我们回包厢。”
看着一对相携而出的身影,进房间那么久都没有说话的纪若白冷冷地看了那两个空着的座位一眼,双拳忍不住握起。
顿时想起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胆敢离他而去的女人,那个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的女人,她……可恶,可恨地让他……
不知所措。
手边的清酒被一口饮尽,萧桓坐在他身旁注意到他情绪的不佳,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还没找到你家小白兔?”
纪若白看也不看这个八卦的男人。
他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找。
想起那个夜晚那通让他胸闷气短的电话,他便心烦。
他不是不知道是谁胆敢送她离开,但是除了知道,他什么也不能做。
只因那个小白兔那么坚定的口气,他不能动那个姓叶的女人。
或许……他可以收买那个女人……
想到此,纪若白安静了不少。
薛皇玄的眸里有某种东西渐渐沉淀,嘴角笑意未减,相反让他觉得有趣至极。
那个女人,五年后一个眼波流转,都是那般媚意横生。
她依照他所期待的那般出落成一个绝代佳人,红唇星眸,足以夺走天下任何一个男人的目光。
甚至,还包括……心。
无声地笑出声,薛皇玄轻啄一口酒,如她的人一般,清冽香醇,后劲十足,带给他头脑一小块晕眩。
“言厉虽然年轻,但是却是我们五个之中最难驾驭的一个,他沉静理智,却有很强的杀伤力,这点和我的父亲很像。”郑凛叙慢条斯理地开口,薛皇玄是见过郑明浩的,其实说起来郑凛叙在很小的时候就和薛皇玄认识了,只是彼此长大了,两人在不同的地界打拼,注重各自利益的两人也渐渐忘记了小时候的交情,“和他对手,感觉怎么样?”
聪敏如郑凛叙,怎能看不出他和叶辛越之间的眼神交流,但是郑凛叙毕竟是郑凛叙,即使心有底,却依旧不动声色,以静制动,不变应万变。
“我承认他是一个很强的对手。但是凛叙,实力这种东西,可不能用在我身上。”薛皇玄忽视了郑凛叙话语中的淡淡警告,眼神深而浊,从没有人能在他的眼底看出任何东西,“想要的东西就要伸手去夺,这不是你我从小受过的教育么?”
他的笑若有若无,看着郑凛叙身旁的美人,十足的嘲弄。
“的确,呵,可是强取,真的就是我们的吗?”郑凛叙眯起双眼,那是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叹,“也是最近我才知道,与其强夺,不如放手,说不准还能有一线生机。你一向把东西抓的太死,迟早会吃亏。”
薛皇玄没有再答话。
放手么?五年前,他已经放过一次,再无第二次。
强取也好,巧夺也罢,只要把那个人留在身边,他便可不计较过程。
詹遇宸懒懒地抬眼,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
其他两人皆是沉默不语,眼观鼻鼻观心,高手之间的对决,一向不用任何人插足,他们不必自讨没趣。
等十分钟后叶辛越被言厉抱着进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微微红肿的唇让詹遇宸的眸露出了几分暧昧,但最后也终归只是耸耸肩,不再招惹这只旁边的老虎。
一顿饭,平静而沉默地进行,气氛依旧和睦,但是底下的风起云涌再也不能忽视。
但是叶辛越最起码认识了一点,就是无论言厉将来可能会受到怎样的伤害,郑凛叙都不会放任不管。
郑氏五少之间的交情,比她所看来的更深。
只是言厉回家后对叶辛越的态度冷淡了许多,虽然依旧是之前那样的生活模式,但是他对她的感觉一直不冷不热的,叶辛越每日地难受,却只能一天天地装睡送走那个风尘仆仆的男人。
好像从薛皇玄出现的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薛皇玄!又是薛皇玄!
又一个早晨,叶辛越怔忪着闭眼,感觉到身边的床铺微微翻动,温暖一下子脱离,竟让她有种心慌的感觉。
再也装不下去,她一下子转身,抱住言厉欲起身的腰。
刚刚睡醒的言厉头发稍有凌乱,带着平常没有的慵懒,眼神半眯着看着圈在自己腰上一脸委屈的女人,没好气地道:“走开,我要起床。”
“你气够了没有?”叶辛越抿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言厉俯视而下,看到叶辛越因为趴在他身上而露出的胸前一片春光,不禁眼神灼热。
“我没有。”他推搡着她的手臂,又不用力,叶辛越自然而然地缩紧手臂,确定地看着他。“你有!你就有!你不理我,不抱着我睡,回家的时候也不吻我!你就是和我发脾气,你这只臭石头!”
言厉无语地看着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贼喊捉贼,不禁放松了绷住的身体:“别胡闹,我今天有晨练。”
“你给我说清楚我就不放你走!”其实叶辛越也知道自己是在胡闹,如果他真的要走,她根本不可能留住他。只是心底的不安让她不得不这么做,“小厉哥,我们和好吧好不好?我保证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告诉你,我晚上努力点让你舒服……”
喉咙一紧,言厉随即又躺了下来,叶辛越便随着惯性趴在了他的胸口。他一向裸着上身睡,下身也顶多穿一条黑色裤衩,叶辛越接收到他眼底的指示,只能苦着脸坐在他的身上,咬上他带着些许胡渣的下巴,下身难耐地蹭。
“怎么舒服?嗯?用这里?还是……这里?”言厉计算了一下时间,才决定逗逗这个女人。他的嘴唇吻上她的耳垂,随即一只手暗示性地按了一下她的嘴唇,紧接着往下探进了她轻薄的小裤裤。
“唔……其实你是故意的吧?”叶辛越轻喘一声,见他挑眉满眼□蔓延,不禁有些恼怒,“你就是想要我这样来求你吧?混蛋……”
言厉看着这个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她因为刚刚睡醒而散乱的长发若有若无地散落在颈和胸,美丽地精雕细琢的五官稍带性感的水汽,雾气氤氲的模样。那一手都不能完全掌控的弧度是她身上最柔软的地方,此刻正因为稍稍动情而撑起一小片诱人春光。
“努力取悦我!我只有二十分钟。”他看起来懒洋洋地把头枕在床头,只有叶辛越感觉到她手下的肌肉正在微微紧绷着,这个男人有着堪称变态的理智,就算他身下的欲望已经把她的腿顶得生疼,但是他身上其他地方完全没有一处能告诉她,他已动情。
没办法,叶辛越只能把手伸下去,凑合着自己的大腿嫩肉一起挤压磨蹭他的欲望,头俯下用嘴轻轻啃咬他胸前的小点,没有见到言厉的眸已经幽深一片。言厉看着她翘起小屁股努力取悦自己的模样,心底这几日的烦闷消退了不少。
这个女人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会愿意这样来留住他,是真的被逼急了吧?这些天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和自己一起醒来的,但是他不刻意去戳破,主要就是想看看她能忍多久。
无声地勾唇,言厉一把翻身压住她,在她的惊诧目光中,夺取了敌人的主动权……
过了一个销魂的早上,某人终于满足地咂咂嘴走了,只剩下叶辛越红着脸把头扎进那个男人的枕头上,闷闷地说了一句:“这个大闷骚……”
在床上翻滚了一阵子,手机适时地响起,打开一看是周勖的号码。
“薛紫凝让我约你见个面。”周勖的话里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小越,你见到他了,是不是?”
虽说是询问,但是更多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叶辛越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上个星期天,郑氏的聚会。”叶辛越仰起头,忽的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什么时候见面?”
知道她说的是和薛紫凝的见面,周勖在手机那头揉揉额角,他是真的想不到薛皇玄竟然会那么光明正大地以这种方式出现,他在中国徘徊了多久他们一概不知:“今天下午,我来载你一起去。”顺便报了地址后周勖似乎犹豫片刻,才道,“你告诉他了吗?”
手上的动作一怔:“告诉他?”
声音带着些微的嘲讽。
“他迟早会知道的。”周勖似乎叹息了一声,“小越,你要知道,言厉不是你之前看到的那些男人,他……足够强大。”
“没什么好说的。”叶辛越冷声地止住他的话,随即嘴角微嘲地进了浴室,打开莲蓬头,任由水声遮挡某种心碎的声音,“告诉他他的女人从十四岁那年已经被人破了处?还是告诉他我的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都不是他的?周勖,我能告诉他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半响,随即才沉重地道:“告诉他你所受过的一切伤害。”
“够了。我等下要去公司一趟,下午我自己打车去,你直接过去就行。”不等周勖说什么,叶辛越挂了电话,关了机。
她慢慢脱光走进水帘中,热水被她调到最大档,冲在身上有些疼,可是她浑然不觉。
有什么可说的呢?
长发湿透盖住双眼,叶辛越双手紧紧环胸掐住手臂,似乎这样就能减轻那个人残留在自己肌肤的触觉。
中午吃了饭到公司签了几份文件,顺便犒赏了一群饿狼般的员工,临走前秘书担忧地看着她:“叶总,您没事吧?脸色很不好。”
叶辛越怔忪地透过公司的落地玻璃看着自己明显憔悴的脸,不由苦笑。现在连化妆也掩盖不住自己的慌张了吗?难怪家里的那个男人发了那么久的脾气。
他是真的有在考虑她的吧?
思及此叶辛越微微一笑,那忽如绽放的花般柔美的笑靥,竟连身旁的秘书都看愣住。
来到周勖说的酒店包厢的那一刻,叶辛越就后悔了没有和周勖一起来。
不,应该说,如果真的有如果,她死也不会踏进这里半步。
在见到坐在雅座上一身淡静优雅的男人时,叶辛越脸一白,随即完全地冷了下来,旋身就走。
却在下一秒被一只大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握住手,叶辛越顿时像一只受了惊的猫,压抑住到嘴的尖叫,拼命地挣扎:“放开!薛皇玄!放、开、我!”
仔细一听,她的怒斥中竟是带着颤抖的。
薛皇玄笑着的同时手紧了紧,眉眼五官里满是从容的笑意:“我回来了那么久,你都不来见见我吗?”叶辛越愤怒到全身颤抖,一双带火的眸紧紧地盯着他,生怕他下一秒会做什么,“坐下来吧,就算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话音刚落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