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我一世蜜糖 作者:十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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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我一世蜜糖 作者:十四郎-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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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如此耳熟,令她一瞬间感觉恍然如梦。她不可思议地转身,就见苏炜站在阴影处,微笑看着自己,小半个月没见,他黑了,好像还瘦了点,漆黑的双眼里满含笑意,似乎比外面刺目的阳光还要炽热。
  海雅慢慢朝他走过去,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发愣,连声问:“怎么回来了?你骗我?”
  苏炜握住她的胳膊,将她轻轻拉到自己面前,低笑:“给你个惊喜。”
  真是好大一个惊喜。海雅望着他熟悉的胸膛和肩膀,有冲动想要紧紧抱住他,可这里是大庭广众,人来人往,她只有强忍着挽住他胳膊,一面笑一面口是心非:“傻瓜,笨蛋,你应当早点说。”
  这一路她几乎是飘回家的,刚开门换了鞋,正准备问他要喝点什么,忽然整个人被紧紧抱住,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淡淡烟味令人如痴如醉,海雅发出一个近乎痛楚的叹息声,大胆又主动地环住他脖子,嘴唇上滚烫,他吻得激烈凶猛。
  他的嘴里有一种清爽的薄荷味,她从来不知道薄荷味也会如此具有攻击性,随着他舌头肆无忌惮的扫荡,侵袭所有感官。海雅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可她又宁愿自己停止呼吸,就此死去也没关系。他抱得那么紧,两人的身体每一寸都紧密贴合,海雅不由自主张开唇,仿佛受不了这样的压迫,他顺势吻得更深,吸吮咬噬,甚至让她感到疼痛。
  她也说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躺在沙发上,他湿润的嘴唇如雨点般落在脖子上,那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海雅喉咙里发出猫一般的□,微微发抖。
  激烈的亲吻慢慢变得轻柔舒缓,苏炜的唇辗转向上,细细啄着她滚烫的脸颊,然后将她的脑袋按进怀里。
  “晒成小黑炭了。”他将她凌乱的长发拨到脑后,轻轻地笑。
  海雅脑子里还有点晕,浑身发软,柔若无骨地倚在他怀里,不甘心地反驳:“你也黑了,比我黑。”
  他嗯了一声,双手环着她,手指拨弄她的头发,海雅喜欢这样热烈又亲密的拥抱,两个人像是变成一体的,不会再分开那样。
  “还会再走吗?”她低声问。
  苏炜摇头,片刻后,忽然说:“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海雅心里一颤:“可是……宿舍已经申请下来了。”
  “乖,和我一起。”
  海雅突然又想笑,轻轻捶他一拳:“笨蛋,你养我啊?”
  他无声地笑,接住她的拳头:“嗯,我养你。”
  这对话如此耳熟,似乎在某个电影里也有类似的场景,漂亮而风尘的女主角叼着一只烟,说:不工作你养我啊?
  然后那个猥琐的小人物男主犹豫很久,回答:我养你啊!
  海雅曾为这种卑微而幸福的浪漫感动得泪流不止,她和苏炜的情况跟电影里截然不同,可是这种感觉依然令她颤抖,好像真的要流泪似的。
  她哧一下笑了,用力捶他一拳:“电影里的台词你好意思拿来卖弄!”
  她笑得很欢,脸都红了,眼前一片模糊。
  在给父母打完电话的那个夜,她不止一次想过类似的场景,苏炜会温柔地和她说:海雅,过来和我一起住,我养你——然后她笑着潇洒拒绝,或者流着眼泪在落魄中答应。可是这种想象又让她感到自己仿佛是在心底存着一种期盼,不够坚强,不够独立。像杨小莹说的,女人不可以全身心依赖男人,否则哪一天他失去对你的爱,你就无路可退。
  她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究竟是得偿所愿,还是彷徨恐惧。如果这是一场电影该多好,她是女主角,苏炜是男主角,无论怎样悲欢离合,最后都是王子公主一起幸福生活的结尾,他们不必有彷徨,也不必恐惧感情消失后的冷酷,结局早已定下,他们只需循规蹈矩。
  “海雅……”苏炜手指埋进她浓密的长发里,缓缓摩挲,“听话。”
  她揉着眼睛:“……要是我不答应呢?”
  苏炜面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声音也含笑:“再把你拖回家一次,任你打骂。”
  海雅撑不住挂着眼泪又笑了,这次轻轻捶他一下:“暴力男。”
  “小女王。”他揉了揉她耳垂。
  “让我考虑一下。”
  “遵命。”他低头,嘴唇轻轻落在她额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里提到的电影是周星驰的《喜剧之王》,他的电影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这部。张柏芝在拍这部电影的时候,美貌是真正的巅峰期。他们两人在电影里的那段对话,实在令人难忘。虽说有人把喜剧之王定义为搞笑剧,但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却是流泪多过欢笑,周星驰是个人才啊。



二十八章

  这好像是苏炜第一次到她家来,以前都是海雅去他那边,说起来都是两人单独相处,但感觉却截然不同。
  可能这方面男女有别,她觉得把人领到自己住的地方,像是一种精神上的认可和亲密,特别是女孩子,能领一个异性到自家,证明她已经非常信任对方了——虽然她和苏炜交往的顺序有点不太正常。
  或许对有些人来说,肉体互相交流过,恋爱就已经圆满,剩下的不是分手,就是面对琐碎磨合的婚姻。可是海雅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与苏炜进行真正的、精神上的亲密,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他们对彼此很多事情还不了解,这种渴望和那晚的疯狂融合在一起,令人时而小心翼翼,时而百无禁忌。
  海雅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搬到客厅,连接上网,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看《非诚勿扰》,葛优正和舒淇喝酒,喝醉了谈及自己的伤心事,哭得脸皱成一团。不知想起什么,海雅低声问:“苏炜,你以前有喜欢过什么女孩子吗?”
  其实这问题就是自寻烦恼,恋爱中的女人心眼真不大,他要是说没有,她只怕不信;他要是说有,她又郁闷。海雅抬头看他,苏炜微微一笑,反问:“你呢?”
  她使劲捏他的手:“是我先问的。”
  “嗯,问别人问题的人,要先把自己的情况说清楚。”他扣住她乱动的手指。
  海雅笑着和他斗了一会儿手指,终于认输似的回答:“好吧——我上初中的时候偷偷喜欢过一个人。他是个好人,心肠特别好,所有人都没看出我生病发烧,就他看出来了,替我做班级大扫除,然后我就喜欢他了。不过他对每个人都这么好,我慢慢就没感觉了,后来……中考后的那个暑假,我遇到了谭书林。”
  她对自己能提起这段往事,感到有些不适,倘若是一个人独处,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想起,它盘根错节,影响她的过去、现在、甚至未来。她的人生轨道是因为遇见谭书林,才发生剧烈变化的。
  “其实,那时候谭书林还不很坏。”海雅闭了闭眼,“我高一的时候数学总是学不好,他其他课都不行,唯有数学比我强……他偶尔也会帮我。”
  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她的恋爱总是那么畸形而廉价,多是别人对她诚心实意好一些,她就轻而易举心动了,继而又贪婪地索取更多,仿佛要把有生以来缺失的所有真爱都抢来。
  苏炜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说:“从小到大,都是女生暗恋我。”
  海雅被他逗得笑了:“有你这么自大的吗?”
  “我还收过很多情书。”
  “哎,我也收过好多。”海雅赶紧跟他分享彼此当年收情书收到手软的情况,在这方面有共同话题,真不可思议。
  他们聊了好久,直到天都黑了。
  海雅终于知道了很多苏炜小时候的趣事,比如跟班上同学打架,把人打伤了,家长带着找过来,他爸爸在前面给人道歉,他偷偷往对方的水里撒盐。她也乐于与他诉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家里的特殊情况,不敢放纵的童年。她还知道苏炜小时候的梦想是做宇航员,飞上宇宙。她也诉说自己的抱负,要做一个同声翻译,为此她没有选择父母希望的工商管理,而是报考了N大英语系。
  她和苏炜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关不住的话,像洪水一样,彼此都渴望了解对方,也渴望对方来了解自己。
  说到后来,海雅嗓子都哑了,索性整个身体靠在他身上。屋子里已经很暗,只能看清一些家具的轮廓,可她还不想开灯,开灯就像仙女的魔法时间到了,这愉悦飞驰的感觉会烟消云散。
  “苏炜,你这些天去哪里了?”她声音哑哑的,带着一丝慵懒。
  他沉默了片刻,虽然没说话,但她还是敏感地察觉到气氛有微妙的改变,有一些事,他并不愿分享,而那些又正是她最想知道的。
  “苏炜?”她不安地抬头,在黑暗里看着他的眼睛。
  苏炜垂下眼睫,声音变得很淡:“去了G县,找一个人。”
  G县,很耳熟的地名,她似乎在哪里听过。海雅凝神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动:“你、你还在找那个通缉犯?”
  她记起那次谭书林非要把她拉去看自己的酒吧,结果苏炜来找老维,顺便把谭书林揍了一顿。G县这名字还是从老维嘴里说出来的,貌似苏炜要找的那个通缉犯有可能会去那里。
  他轻轻嗯了一声,略微动动胳膊,似乎不愿再说这事,海雅却不肯放过他:“你为什么要找一个通缉犯?抓捕通缉犯人,应当是警察的事。”
  苏炜叹息:“海雅,一定要说这个?”
  她没回答。
  他说:“我和你说过,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是一群游走边缘钻空子的人,有些事是绝对不能做的,比如杀人、贩毒。一旦有人破坏规矩,我们就要比警察先找到他。”
  海雅陡然感到一阵寒意:“……找到了之后?杀了吗?”
  苏炜冷冷笑了一下,慢慢把手从她肩上拿开。
  海雅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像是不允许撤退一样:“为什么要做混混?为什么不找个工作?”
  苏炜没有说话,他口袋里的手机在这个最微妙的时刻突然响了,不再是单调的滴滴铃声,这铃声还是她给换的,换成张学友的《夕阳醉了》。他先没有接,直到张学友的歌声唱到第三遍,才慢慢取出手机,看了一眼。
  屏幕上的名字似乎并不让他感到愉快,僵了一会儿,苏炜才接通,第一句话就是:“有事?”
  话筒对面的人说话声音不大,还有些絮叨,啰啰嗦嗦讲了一长串,苏炜不耐烦地打断:“我很好,没事的话,我挂了。”
  对面的语气变重了一些,说了一会儿,又渐渐变得温和,苏炜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过去的事别再提了。”
  来电人似乎是个苏炜很熟悉,但又不怎么喜欢的人,海雅悄悄去了一趟厨房,给壶里的花茶灌水,出来的时候,灯已经亮了,苏炜站在客厅中央,神色平静。
  “……你要走了?”海雅端着玻璃茶壶,僵硬地站在厨房门口,神情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苏炜漆黑的眼睛静静看着她,忽然问:“海雅,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去……见我叔叔。”
  她大是惊讶:“你还有叔叔?亲叔叔吗?”
  他嗯了一声:“好久没见他了。”
  海雅赶紧进房间,在地上的行李箱里乱翻。她一直以为苏炜早已父母双亡,孑然一身,所以才选择自我堕落的路,甚至越走越远,原来他还是有亲戚的,肯带她去见,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有意愿将那些不愿说的事间接告诉她?
  她选了一条端庄大方的浅绿色连衣裙,今天苏炜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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