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秦月,你去给我问问,到底是哪个该死的下人给二哥准备的酒,查到后马上给我赶出去!他妈的,明知道我二哥不能喝酒,居然还给他准备两瓶这样浓烈的酒!”官彦迟气得几乎想揍人。
这次她骂脏话,秦月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看了官彦上一眼,然后朝她轻点一下头后,便转身离开了。
官彦迟见秦月离开,然后狠狠地瞪了官彦上一眼,转身将窗户打开通风后,走向梳洗间用热水打湿毛巾扭干后走了出来。
一屁股坐到官彦上身边,一边用毛巾狠狠地为他擦着脸,一边没好气的道:“二哥,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干嘛?詹姆斯医生不是告诉你不能喝酒的吗?还有,你酒量本来就不好,你居然干掉了两瓶还没醉死过去,我真是服了你了。”
官彦上听着自己的妹妹的唠叨,嘴角那一贯的笑意淡淡的退去。伸手取过官彦迟正在为自己的擦脸的毛巾,沉默的擦拭着他那双修长却没有血色的手。
“二哥,你又把自己关了一天了,连饭都没吃,你想急死我们啊?”官彦迟其实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眼角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因为这不是第一次。
记得他第一次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是两年前的他得知自己得了家族病而注定失明时。不过那个时候,就算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个星期,也没见他喝过酒。
可是这次,不但喝酒,居然还喝了这么多——
官彦上拿着毛巾擦拭的手僵住,转头看向她,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泪水,但是她知道她哭了。
“小迟,你——”官彦上是看着她长大的,一直以来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着,她这么一哭,顿时让他慌了神。
将手中的毛巾丢弃在一旁,伸手想要去碰她,却被她一巴掌拍开。
“不要碰我。我才没有你这种二哥!”官彦迟吸着鼻子,眼睛水是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小迟!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听闻秦月说官彦上关在屋子里喝了很多酒,因为担心,官天赐和法克温莎便赶了过来,哪知道一进门,就听到官彦迟说着这样的话。
官彦迟愤恨的从沙发上站起,完全不理会他们,只顾着一个劲的哭喊道:“我又没说错。你们自己看看二哥现在是什么样子?他心里难受,我知道,可是他也不能不要命的喝酒啊。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心里比他更难受,我是他妹妹,凭什么让二哥一个人受罪。”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心里比他更难受,我是他妹妹,凭什么让二哥一个人受罪啊。
听着这样的话,所有人都愣住。
“小迟,你给我出去!”随后赶来的官彦肜面无表情的看着官彦迟。
法克温莎和官天赐听到他的声音后,连忙转身看向他。当他们看到自己大儿子这副表情后,知道他在发怒。
“大哥!”官彦迟最怕官彦肜了,所有当她听到他没有起伏的声音时,带着一脸的羞愤和委屈看着他。
“出去!”官彦肜阴沉着脸,身上散发着冰凉的气息。
法克温莎见状,连忙上前将官彦迟紧紧的护在怀中,“肜,迟宝贝只是在担心上,你别吓她。”
官彦肜不为她的说词所动,依旧眯着眼冷冷的看着官彦迟。
官彦迟被他盯着心脏是一阵猛缩,本能的往法克温莎怀里靠了靠。
“亲爱的,你带宝贝出去,我有话跟上说。”一直没有说话的官天赐开口了。
“天赐!”法克温莎撅嘴撒娇般的看着他,见他沉着脸,顿时不再有所怨言,转而拍拍官彦迟的肩膀,牵着她走了出去。
走到房门前,正好看到秦月站在门外,叹了一口气,将谷官彦迟推向他,“你好好安抚下她,她被肜吓到了。”
秦月点点头,便牵着哭得一塌糊涂官彦迟离开了。
法克温莎回头,担心的看了看里面的父子三人,叹了一口气,顺手带上房门也离开了。
房间安静了下来,足足有一分钟没有人开口说话。
直到作为父亲的官天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才打破了安静。
“我知道你是因为眼睛才把自己的闷在屋子里面,但是你也不应该喝这么多酒。”
“父亲,我没事。”官彦上的脑子有些昏沉,不过却依旧保持着笑意。
“上,说吧,为什么喝酒。”官彦肜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官彦上对面的摇椅上坐了下来。
“只是想喝,就这么简单。”官彦上模糊着视线,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冷清。
“你确定只是想喝?”官彦肜那会这么容易相信?他和官彦上从小一起长大,他怎么会不了解他?
看着一旁空了的酒瓶,他阴沉着脸上泛起一丝让人费解的冷意。
“上,对于你的眼睛,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但,这就是官家世代的遗传病,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你是我官天赐的儿子,怎么可以为了一双眼睛就自暴自弃?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是不需要眼睛就能办到的。”
官彦上虽然看不清官彦肜的脸,却能从他的严肃的声音里听到他对自己的鼓励和开导,同时还有——教训。
“父亲,我并有责怪你,更没有后悔换上家族病而后悔生在官家,相反的,我很庆幸。庆幸这种病遗传到我的身上而不是遗传到大哥和小迟的身上。”
“上,我并不会因你的话感谢你。”官彦肜心中是动容的,而这份动容除了他的亲人,没有人可以得到。
“我也不需要你的感谢。”
官彦上怎么会听不出他的口是心非呢?在他在得知自己换上病后,远在美国留学的他,竟然放弃所有的学业赶了回来,然后一手接下官氏所有的担子。
在外人看来,大哥之所以急急忙忙丢下学业回来,是为了官氏总裁的位置而回来,然而,只有官家自己的人知道,大哥是为了什么而接下官氏这个重担。
在接下官氏后,他就彻底变了一个人。用母亲法克温莎的话说,大哥从不拘言笑变成了冷漠无情的工作狂。
其实官彦上是明白的,明白大哥为什么这么拼命。
太阳穴有些发酸胀,头有些发昏,官彦上知道这是自己喝酒后的症状。
抬起手,习惯性的伸手想要去扶鼻梁上的眼镜时,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戴。眼镜,对他来说眼睛没用了,他已经好多天没有戴了。刚才的动作,只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而已。
“哎。”官天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的这一声叹气,让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父亲,你去看看小迟吧,现在我看她一定在房间里发脾气,秦月和母亲可是治不了她的。”官彦上轻笑看向他。
官天赐闻言,知道他是刻意支开自己,于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上,你和你大哥最近在做什么我是很清楚,只是还差了些火候。”
他的话,让官彦上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官彦肜。
官彦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做任何的反应。
官彦上看着自己的父亲,轻笑一声,道:“父亲真的清楚?”
“我是从小看到你们长大的,要是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在干些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就不配当你们的父亲。不过,你们放心,虽然我知道你们在干些什么,但是我不会管,只要你们高兴就好。只是这件事要做得彻底一些,别给申氏任何翻盘的机会。”
官天赐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在商场上是出了名的做事雷厉风行,一旦被他盯上的猎物,他就会心狠手辣的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也是因为他的手段如此,官氏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父亲,你放心好了,我和上知道怎么做。”官彦肜淡淡的回应着官天赐。
现在的他,心里似有一块石头压在他心里。官天赐知道他和上所做的一切,意思就是他仍旧未逃离这个父亲的掌控。
父亲从小就放任他和上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不管自己将事情做得多隐秘,他父亲依旧知道。
其实父亲并不是真的要把他和上掌控起来,相反的,他父亲只是用掌控来提示他们做事欠缺的地方。
父亲说过,如果那一天,他和上所做的事情不被他知晓,那就说明他和上已经成为真正的人上人,从而,才会把官氏集团彻底交到他和上的手中。
官天赐虽然没有具体的提到他知道的事到底是什么,但是官彦肜和官彦上已经心照不宣的知道他说的是有关申氏的事。
“好了,我去看看迟宝贝。”官天赐看着他们沉默,满意的含着笑意离开。
“老狐狸。”他一离开,官彦上不由的咒骂一声。
“上,父亲既然知道,那说明派下去办事的人不牢靠,该换次血了。”官彦肜放松身子靠在摇椅上,轻轻的摇晃着。
“大哥,你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官彦上修长的手指按着太阳穴舒缓眼部的疲劳。
官彦肜的目光扫过他身边的酒杯,沉默了一会儿,才到:“为什么喝这么多久?”
官彦上这次没有说什么自己想喝之类的话,他知道这些话是瞒不过他。
这两天,因为想看清楚东西,所以经常把精力全部集中在眼睛上,因为用眼过度,牵扯到脑部的某些神经,时常为此难受得扯动胃部,让他的胃一直泛酸想吐。
一晚上喝下去的酒,正在他的胃部翻腾刺激着胃,他闭上眼,想让自己好受些。
“上,你已经在家里呆了快一个星期了,你不打算去找你女朋友?”隐隐约约的,官彦肜知道官彦上喝酒是跟唐演甜有关,但是又不能确定,所以才说这番话试探一下。
‘女朋友’三个字,让官彦上放在太阳穴上的手指僵了一下,唇角蠕动,却仍旧选择了沉默。
想起唐演甜,他的心又乱了。在家的这几天,他几乎就没好好的休息过,脑里,心里,想的全是她。
他很想见她,真的很想很想,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见她。
在皇宇要了她之后醒来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他几乎整个人都呆了。后来,他有坐车到郁宅去找她,可是却一直在郁宅的大门踌躇不前而最终选择了离开。
回到家里后,他的眼睛再次出现了片刻的黑暗而导致在上楼的时候险些摔倒,在那个时候,他开始怀疑眼吓后的自己的根本就不能带给她幸福。
官彦上,他有他的骄傲,他有他的自尊,也是因为他的骄傲和他的自尊,才让申氏破产——他不能容忍自己被一个女人玩弄。
即便是知道自己快成瞎子,他依旧是骄傲的,因为他知道,光凭自己官二少的身份,哪怕缺胳膊少腿也会有女人愿意和他在一起。
可是自遇到了她,他的自尊和骄傲都不在了。
官彦肜看到他睫毛轻颤了一下,眸光黯然的转向一旁不看自己,心下明白他喝酒真的和唐演甜有关。
手中抚摸着手指上的戒指,目光紧紧落在官彦上的脸上。突然停下抚摸戒指的动作,缓缓的站了起来。
修长定定的站了一会儿,转身向外走去。
“大哥?”官彦上察觉到他身上冰冷的气息,眉心跳动了一下,开口唤着他。
官彦肜没有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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