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刘宇哈哈笑起来,眼中却有泪,道:“如果我考虑的更周到些,或许老猫也许就不会死,我辜负了他对我信任。唯一的儿子死了,老猫的父亲却还要谢谢我,只因为我守了我的承诺,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哈。”
刘宇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中便有了泪。这非但不好笑,简直还让人想哭。
钱鸿儒轻轻抱了下刘宇,道:“战士难免阵上亡,老猫死得其所,人死不能复生,阿宇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你把二老的资料给我,从此之后他们就是我们七组的长辈,我保证他们生活上不会有任何困难。”
楼海青语气庄重,不带一丝感情,大声道道:“刘宇,你听着。国家国家,必然是先有国,才会有家。既然选择成为祖国的守护者,就必须有为这个国家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觉悟。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不如想办法如能能让那些侵略者再没有胆量来糟蹋我们的家园,是他们带来了死亡和灾难。
如果没有我们的牺牲,他们就会杀死我们的父母,奸淫我们的妻女,当然就会有更多的老人失去他们的儿子。
老猫是为了守护我们的家园而死的,他死的有意义!而且就算老猫死了,但他的精神还活着,他还活在我们的心里。
死者已矣,活的人还要继续向前!
刘宇,记住你自己的职责。”
刘宇舒出了一口气,努力振作站起道:“是,我明白。”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了吃饭喝酒的气氛,钱鸿儒带着刘宇先告辞回房,只剩下楼海青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容看着陆一峰。
陆一峰也饶有兴趣的看着楼海青,在他的印象里,楼海青展示了太多大多迥然不同的性格,时而成熟优雅,时而天真活泼,时而又贴心的有如邻家姐姐。是不是她准备了太多的面具,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事情就拿出最合适的面具来应对。
但想想自己微笑的面具不也是一样,而且这个面具也许已经化入了面皮,沉浸血里,深入骨髓,成为了自己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即使再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恐怕也看不到自己的真面目。有人说,在深夜十二点的时候照镜子,会发现最真实的自己,但是陆一峰却失望了,镜子里的陆一峰依然在自信而淡然的微笑。
每天带着各式面具生活,是一种能力还是一种悲哀?
楼海青被陆一峰看的有点不好意思,红红的脸如同熟透了的苹果,醉态可掬道:“我的脸上难到有饭粒么?这样的看我?”
陆一峰微笑道:“知道了你还不擦?”
楼海青急忙转过脸去,拿出镜子将饭粒拿掉,再稍微整理了下仪容,才用手扶住了额头,慵懒地道:“我好像有点喝醉了。。。”
陆一峰道:“噢。”
他只“噢”了一声,就又开始自斟自饮。他彷佛变成了一条鱼,而酒变成了水,鱼喝多少水都不会醉,也不会被水淹死。
楼海青道:“做为一个绅士是不是应该送我回家?”
陆一峰道:“可惜我不是一个绅士?”
楼海青道:“那你是什么?”
陆一峰道:“我只是一个呆子。”
楼海青道:“认为自己呆的人往往是最聪明的人,而认为自己最聪明的才往往是呆子。”
陆一峰道:“你是聪明人,那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楼海青吃吃地笑着,彷佛真的喝醉了,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不是好事。但我只是想让你送我回家,而且只能到我家门口噢,不然我爸会放狗来咬你。”
陆一峰道:“我心里想的确实不是好事,但是这件事可能给基地带来极其严重的后果。”
楼海青又笑了起来,但是她渐渐笑不出来。因为她虽然看不到陆一峰的眼睛,却能感受到他的认真。楼海青眼里迷离的神情慢慢退去,她甚至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学着陆一峰喝起酒来,只是酒越喝眼睛却越亮,亮的绝对不像一个有点喝醉的人的眼神。
陆一峰道:“我知道你对自己一向很有自信。”
楼海青慢慢的转着酒杯,姿态优雅至极,道:“有自信不一定会成功,但是没有自信就一定会失败。”
陆一峰道:“如果想让一个男人迷上了一个女人,最好让那个男人心里感觉那个女人一抓就能得到,却又差一点永远得不到,这样这个男人通常是不是会愿意去为这个女人做任何事?”
楼海青笑地有点勉强,道:“幸好我不是这个女人,我也没有本事让你迷上我。”
陆一峰道:“你确实是一个非常迷人的女人,就像太阳一样散发着巨大的引力,只要你愿意,可以将男人全部变成行星围着你转。”陆一峰露出了一丝讥笑:“但是你是否忘了我第一次醒来时对你做的事?”
当时是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注入了自己的大脑,然后各种回忆纷至沓来,楼海青回想起,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道:“当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
陆一峰道:“是的,钱鸿儒打断了我们的精神联系,但是这短短一瞬,足够我了解你记忆中最深刻的记忆。”
楼海青霍然抬起头,双眼死死地盯着陆一峰。
陆一峰动作依然从容,道:“我知道你对你死去的未婚夫的感情,他。。。”
楼海青大喝道:“别说了。。。”
一个人最深的伤痛往往都是别人不能触碰的,这种伤口只适合留在最黑的夜里独自一个人去流泪舔舐,暴露在别人眼前只会变成一个笑话。
陆一峰笑了笑,道:“可以。我说这么多,只想让你知道:如果你们希望和我合作,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来,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做到。但是我不希望你们把我当呆子,不要做什么小动作想要来控制我,这样无论对你或者我都没有好处。所以我才在这里提醒你,免得到最后事情无法收拾。”
楼海青咬着嘴唇道:“那我不是还要谢谢你?”
陆一峰道:“不用客气。”
楼海青气的呼的站起,几乎掉头想走,但是她控制住了自己,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脸上线条慢慢显现,最后还勾勒出了一道笑容,她甚至还给陆一峰倒了一杯酒。
她恨不得一刀杀死眼前这个掌握了她情感秘密的男人,埋进世界上最深的坑里,刚坐下的时候她还有点恨自己,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但是她控制了自己,一个人活着并不是只为了自己,而且如果你已经挑起了一副担子,很多时候就要一直挑着往前走,要放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陆一峰喝着酒道:“我知道了你一个秘密,不妨用另一个秘密来交换。”
楼海青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她觉得这杯酒比之前喝的所有的酒都要厉害,酒慢慢从胃里涌了上来,就要将她的整个心都淹没,每次想到那个人,楼海青都恨不得大醉一场,看着酒杯道:“噢,是什么秘密?”
陆一峰道:“刚才那个刘宇,很可能不是刘宇。”
楼海青顿了下,彷佛在回味陆一峰的话,突然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道:“你说什么?”又想起陆一峰说过同句话不会说两遍,又问道:“什么意思?”
陆一峰看着楼海青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是说,很可能有另外的人假扮了刘宇,混进了基地。”
刘宇现在正和钱鸿儒一起往七组休息室走去。
基地里空间跳跃门可随阵法随时随地开启,这已经大大缩短了距离,再加上无数通道,所以如果没有必要,你走个一天都不会遇到一个人。
钱鸿儒就和刘宇一起慢慢的在一条幽静的通道中走着。
钱鸿儒拍拍刘宇的肩头道:“别垂头丧气的,要不我陪你打拳让你发泄一下,把郁闷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
刘宇苦笑道:“我是有点想发泄,可是不想挨揍。”
钱鸿儒道:“那我只挨打不还手总行了吧?”
刘宇摇头道:“算了。男人一个月也有情绪特别低落的几天,过去就好了。”又有点意兴阑珊地吟诗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听得这首诗,钱鸿儒眼神不由得一黯,道:“别拽文了,你知道我听不懂。好好睡一觉吧,我希望明天能够看到一个精神焕发的阿宇。”
刘宇道:“我会的,我房间到了,再见。”
钱鸿儒摇摇头走了,他了解阿宇伤心,他也有方法解除这种悲伤,但是他知道这种方法对阿宇估计不适用。
当时他还是一个菜鸟的时候,他的亲弟弟被人暗算受了重伤,在他的怀里哀号了两个小时才痛苦地死去,但是刚等他将弟弟埋葬,老队长就若无其事地拉着他去喝花酒,他当时愤怒的大骂了老队长一顿,说他无情无义,冷酷的就像刽子手。但是老队长等他骂累了,只是说了句,如果你死了,我会把你埋了之后高高兴兴的去喝酒,玩女人。我死了,也一样。如果你没有这样的觉悟,就别想着给你弟弟报仇,乘早滚回家去。
结果那天他真的跟老队长去喝花酒,一边唱歌一边喝酒,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和几个女人发生了关系,只记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心中已经没有了悲伤,只有无穷的恨和杀意。
后来他亲手将杀死他弟弟的人抓了回来,想要在弟弟坟前杀死他的时候,老队长阻止了他,和他说了一句话,让他明白了自己是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丝毫怜悯的战场上,这句话他现在回想起来他依然感觉冷气直冒。
慢慢杀,就是让他变成了鬼,都不敢来找你报仇!
那个人钱鸿儒杀了三天,死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曾经是一个人。钱鸿儒一边吐,一边杀,杀完后又吐了两天,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变成了铁石,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波动。就是老队长战死的时候,他都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抓住了凶手后,将他剐成了骨架之后才将他的心挖出来祭奠老队长。
但是老队长这种方法却明显不适合刘宇,在钱鸿儒的印象里刘宇一直是一个非常理智有控制力的队员,有时候甚至超过了自己,刘宇不是当时和自己一样的菜鸟,自己也不是有足够权威的老队长。
但是他相信刘宇一定会跨过内心的坎,变成从前似乎一切尽在掌握的副队长。
刘宇的房间并不像是修道者修行的道场,反倒像是中产阶级的套房,三室两厅两卫,装修简单而温馨,刘宇进入房间后并没有休息,而是面色凝重闭起眼睛,彷佛在思考什么难题,随即睁开眼,走到电话机前,播出一个电话,道:“建博么,我是刘宇,是的,我回来了。你一个人来下我房间,不要和任何人说,我有事要告诉你,好的,我等你。”
放下电话,刘宇的眼中的狰狞一闪而过。
(呓语:XP不发威,你当我是DOS啊!)
第三十三章 追忆
董亦芳开着玛莎拉蒂跑车在出基地的路上狂飙,车前灯留下的残光几乎被拖成了两条直线,马达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更是异常刺耳。
如果当时陆一锋被这辆车这个速度撞上,飞的绝对不止五米高,二十多米远。
董亦芳已经发誓永远不再开快车,可惜现在却找到一个很好理由,她刚刚接到母亲张英的电话,说家里出了大事,让她立即赶回来。
为自己做错事找借口总是很容易,而原谅自己也往往比原谅别人要容易的多!
电话里张英虽然说的轻描淡写,语气中却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丝惶急。
在董亦芳的印象里,母亲永远是温婉大方,镇定自若,彷佛什么事都难不倒她。
就是当初陇西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