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我怕这事他还有同党,例如说,如果当时坐在周围的,都是他们的人,那确实有可能一切动作都不被其他人发现。”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但至少应该去试一试。”
“不错!”梅飞飞点头,心中有了一线曙光,“这是一个法子。我想,班上的同学能够相信周子易清白的并不在少数,如果有人看见,总会有人愿意站出来说话的。中文系也不完全就是他安迪说了算。”她想了想,思绪忽然不再那么混乱,“总之,若是不能从周子易这边找证据,那么能找到其他证据推翻张凡的说辞,那也是好的!”
傅远听到她说话的语气,微微地带了一点笑意,又赞赏地道:“对,这是反向思维。若不能证明论点是对的,那么就证明论据是错的!飞飞,作为文科生,你的数学还算是学得挺好的!”
梅飞飞心里终于安定下来,不禁流露出今日以来第一个轻松一点的笑容:“那当然!虽然不能和你比,好歹在班上也还算排得上名次!”
“嗯,知道不如我,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呵,你还是那么讨厌!”梅飞飞仿佛回到了从前的高中时代,不由自主地嗔了一句。
傅远不答,只是发出轻轻的笑声。
梅飞飞愣了一下,想起自己有许多年没有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不觉有些出神。
傅远却又道:“飞飞,我还要提醒你一点。如果,我是说如果……”他顿了顿,语气又恢复了严肃,“如果,到了最后,确实没办法证明他的清白,你可要劝劝他……”
梅飞飞轻轻地“嗯”了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到那时,我会劝他认了……”
如果确实无法证明清白,落实了罪名,那么态度将是决定到最后受什么处分的重要关键点。如果态度强硬恶劣,说不准就是开除。倘若态度能够好一点,主动低头认错,表示改过的意思,也许只是留校察看。虽然,留校察看也已经是极严厉的处分,但至少能留下来。而只要留下来,表现良好,那么处分还可以撤销,毕业也不会受影响。开除,那可意味着一辈子就毁了!
这个道理,梅飞飞怎么会不懂?她毕竟也算是“出来混过”。所以,傅远只是稍稍提了一下,她立刻明白。
在明白这一点的同时,她心中突然又有了点疑惑,不禁问道:“傅远,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傅远不动声色地笑了:“敢情我就比你笨吗?唔,不过你好像确实还不了解,我也是学校学生会的人,对这些游戏规则,怎么会不清楚?”
**
“张凡!”一放学梅飞飞就盯着张凡,这时终于跟到一处比较安静的场所,立刻叫住他。
张凡正和几个哥儿们一起走,这时回头见到是她,几人面面相觑。
“我有话要说!”梅飞飞大声道。
“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张凡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断然回绝,扭头对身边的人说,“我们走!”
“等等!”梅飞飞几步快跑赶上他,拦在前面,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有话让你转告安迪!”
张凡脸色一变,正要迈开的步子收了回来。思索了一下,向另外几人道:“你们先回去吧!”那几人明显以他马首是瞻,立即点头离去。
见他们走远,张凡这才沉着脸问道:“什么话?”
梅飞飞却不答他,只是微微一笑:“张凡,我倒是从来不知道,原来你是安迪的走狗!”
“你到底要说什么?”张凡脸上怒气一闪而过,却极力隐忍了不敢发作,因为他心知肚明,眼前这个女孩是安迪想要的人,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
“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啊?”梅飞飞撇了撇嘴,自顾自地道,“是钱?不会啊,你家里好像还挺有钱的嘛?是权?也不像,你又不是学生会的人!那是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把柄给他捏在手里了啊?”她走近他,挑衅的眼神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个够,“或者?安迪不止招女人喜欢,而且,还招男人喜欢……嗯?”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其暧昧,张凡忍无可忍地大喝一声:“梅飞飞!你到底有什么屁话要说!”
梅飞飞轻笑一声,淡淡地道:“别发火嘛!这样的话,倒像是被我猜中了,所以心虚的样子……”睨了他一眼,见他已快到了底限,这才转开话题:“请你转告他,不要再对我痴心妄想了,这么点小伎俩,就想让我屈服?哼,未免也想得太简单了!”
张凡冷笑:“周子易不是你的新凯子?他被开除,你也无所谓?”
梅飞飞对他口中的侮辱性言辞不气不恼,反而失笑道:“开除?张少爷,你的消息未免也太不灵通了!”
“你什么意思?”
“哦?怎么张少爷还不知道啊?”梅飞飞假装惊讶,随即又是淡然一笑,“今天我们已经找到了人证,他能够证明,周子易根本没动过你的什么破手机!”
“人证?!”张凡失声道,“什么人证!”
------题外话------
党的生日,亲们有人生日吗?~
好吧,请54……
第七十三章 柳暗花明
“人证?!”张凡失声道,“什么人证!”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张凡,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是没有想到吧?当时课室里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真的没有一个人看到?”梅飞飞瞥他一眼,“这位同学,现在大概已经在辅导员办公室了,只要他说出真相,你觉得,究竟是谁要受处分呢?周子易?还是,你?嗯?”
张凡已经呆愣了,若是真有人证明是他栽赃,那么受处分的,当然就不会是周子易,而是他张凡。只是,人证?
“这不可能!不可能有什么人证!梅飞飞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张凡大声道。
“你不信?”梅飞飞冷笑,“今天我和江玉容把班上所有同学挨个问了个遍,一开始确实没有人说话。但是那人最后终于抵不过良心折磨,悄悄地在我书包里放了张纸条,他说……”她故意拖长了声音,斜睨着张凡。
“说什么?”果然,他的声音颤抖了,像是紧张,像是恐惧。
梅飞飞语气转厉:“他说,在第一堂课下课时,周子易离开的片刻,是你,把自己的手机放进了他的书包!”
张凡愕然半晌,脸上神色变幻,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梅飞飞紧盯着他,神色疑惑。
“哈哈哈!我笑你!梅飞飞!找人做伪证,这种事你居然也想得出来!”张凡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一边笑得喘气一边说道,“下课的时候……怎么可能有人看到……我明明是,上课的时候放进去……”话未说完,嘎然而止,他呆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然而话已出口,却哪里能再收回?
梅飞飞脸上疑惑之色尽去,微笑着点了点头:“哦,原来不是下课的时候,而是上课的时候放进去的!”一面说,一面从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按下录音键,举起来向他扬了一扬。“谢谢啦!”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你……你……”张凡伸着她的手抖了抖,突然怒喝一声:“梅飞飞!你给我站住!”说着追上前去。
蓦然眼前一暗,一个高大的人影从路边闪出来,拦在路中间,对他怒目而视。不是周子易却又是谁?
张凡立时打了个冷战,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周子易的拳头,他可是挨过的,脸上的淤青现在还没好呢!
“张!凡!”周子易从牙关里迸出两个字,上前一步。
张凡身子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再退一步,脸上的旧伤似乎又火辣辣地疼起来。
周子易又逼近一步。张凡忽然一眼瞥见他紧紧握起的拳头,脸色立即流露出惊恐的表情,转身拔腿便跑,眨眼就落荒而去。
“哼!”周子易从鼻子里冷冷地发出一声不屑。扭头看了看梅飞飞远去的方向,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
这边梅飞飞走了没几步,等在不远处的江玉容已经快步迎了上来,一见梅飞飞的表情,她脸上原有的焦虑顿时消散了。
“怎么样?”她满怀希望地问。
梅飞飞展颜一笑,拿出手机冲她一晃。
“果然如你所料!”江玉容惊喜地道。
梅飞飞笑而不答,把手机中刚才的录音调出,张凡的声音立刻很清晰地响起来。江玉容凝神仔细倾听,当听到张凡的最后一句话时,她不禁“啊”的一声低呼,随即喜道:“梅飞飞,真有你的!这下周子易有救了!”
梅飞飞想起中午时分的情形,长长舒了口气,这才淡淡地笑道:“侥幸而已!”
**
昨晚与傅远通过电话之后,梅飞飞和江玉容就开始了对班上同学挨个的拜访,到了今天中午,基本上除了当事的两人,所有人都被问了个遍。
但是令她们极其失望的是:没有!什么收获也没有!也许是真的没有人看到,也许是有的人没有说真话,但确实是一无所获。
这样一个夏日的中午,天气热得令人喘不过气,知了在树上叫得声嘶力竭却永无休止,沉闷潮湿的空气让人在饭后更加疲倦不堪,昏昏欲睡,而梅飞飞、江玉容和周子易,三人围坐在某处树荫下的石桌边,却俱都愁眉不展,焦虑万分。
“算了,”周子易叹息,短短两天时间,就憔悴了许多,“不要再瞎忙。要处分就处分吧,反正我是绝不承认偷窃的。”
“周子易啊!我看你别这么强硬吧!”江玉容忧心地道,昨晚上梅飞飞已经把各中利害给她分析得很清楚,“实在不行,先认下来,态度好一点,再加上同学们的求情,也不至于要开除……”
“不行!”周子易坚决地道,“宁可开除,绝不认错!”
江玉容皱眉:“你别这么死脑筋行不行?若是被开除,什么也没得说了!”
“可如果我认了,即使能留下,却叫我怎么抬头做人!”周子易激动地站起来,“难道就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地说,‘这人是小偷’吗?不!绝不!”
“不管你认不认,这罪名已经被坐实了。之所以会开除你,还不是就因为这个?难道被开除了,人家就不会这么议论你吗?”江玉容立时一通反驳,“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其实,被议论两句有什么大不了了?过段时间,自然没人再记得你这回事!人都是只听新鲜八卦的,这一点,作为女人我比你更有发言权。被议论两句,换来顺利毕业,又有什么不划算了?”
周子易被说得哑口无言,但一想到要忍受这莫须有的罪名和侮辱,又觉得无限愤恨与不甘,一时心中又气又恼又痛,突然大吼一声,狠狠一拳击在石桌上。
两个女孩同时惊呼一声。
梅飞飞跳起来,拉过他手,只见关节部位的皮肤全都磨破了,一会儿功夫,便渗出鲜血来,不由气急道:“这是发的什么疯!”
江玉容跺脚道:“你若觉得我说得不对,也不至于要这样嘛!……唉!”其实她刚才一番话还是极有道理的,这时却也明白周子易的心情,于是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开口。
第七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