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期许。”
陈子恭面无表情的示意钱老头儿入座,淡淡道:“今日找本王有何事,不妨直说。”
钱老头笑着摇头,“草民不敢欺瞒王爷,还是为我那窝囊女婿。呵呵,却不知王爷与我家小七也是旧识。看王爷的意思,已经准备插手了。草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以后王爷有用得到草民的地方,草民定不推诿。”
陈子恭有一种被人看透心思的尴尬,撇开头轻咳了一声道:“本王自当为圣上分忧,遇上错假冤案,怎能视而不见。”
钱老头儿点头道:“王爷果真如曾大人所言,爱民如子,贤良方正。小七有王爷这样的朋友也是她的福气。我那笨女儿有了身孕,到时候外孙满月酒,王爷可要赏脸来喝上一杯。”
呵,软硬兼施就怕他救了女婿拐走女儿啊!陈子恭嘴角抽了抽,配合着道:“一定。”
钱老头笑着起身,拱手道:“那草民先代一双儿女谢过王爷了,小七胎像不稳,草民可否?”
陈子恭摆摆手,钱老头又呵呵笑了两声,拱手退着出了房间。
陈子恭对着蜡烛看了良久,叹口气走回床边躺下。周沧推门进来,垂着头道:“爷,钱老爷带走了钱姑娘。”
陈子恭半天才哼了一声。
周沧摸不准陈子恭的意思,可是又不想站在门口一夜,咽口唾沫鼓起勇气道:“爷,还是回屋睡吧。”
陈子恭刚聚起的感伤被击成碎片,嘴角抽了半天才撑着床沿坐起。陈子恭冲周沧招招手,脸上笑的无害。
周沧紧张的咽口唾沫,“爷睡这儿也成,就是奴才的床有些不洁,怕污了爷。”
陈子恭继续笑着招手。周沧紧张的蹭过去,陈子恭起身走到他身后,冲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嫌爷占你的床了,嗯?”
周沧以狗吃屎的绝良姿势趴在被窝里,半天没敢起身。陈子恭踢踢他的脚底板,“起来把桌子上的东西收好,丢了要你好看。”
宋青云第二日辰时就带着几个忠心的衙役等在客店,见陈子恭下楼一甩袖子就跪下了,众人愕然。宋青云磕了个头才高声道:“恭迎王爷!”
店小二首先反映过来,慌忙一甩布巾也跪下了。接着就是食客与房客,看那场面还算过的去。
宋青云需要这种场面,陈子恭虽不愿,但也知道先爆身份可以免除许多不必要的麻烦。遂不情不愿的摆出架子,背着手轻嗯了一声出了客店。
宋青云起身跟上,等陈子恭上了马车才钻进后面的马车。
府衙死气沉沉,因着出了这一出,平日里偶尔会上门解决小纠纷的人也远远的躲着走。林老爷一直堵在衙门口,却因为衙役的阻拦没能进去看一眼林紫绡的尸首。见宋青云下车就气的冲上前去,狠狠道:“紫绡呢?你们,你们宋家欺人太甚,死了连尸首都不让见吗?”
宋青云叹口气,“林老爷节哀顺变。”
林老爷涨红了脸,半天咬牙道:“恶有恶报,宋良卓他终是遭了报应,哈哈,终是遭了报应。”说着竟已红了眼眶。
宋青云摇头叹气,越过瞬间佝了背的林老爷进了府衙。
陈子恭直接去了死牢,途中有人拦阻,都被周沧以如意腰牌挡了回去。
死牢内潮湿阴暗,虽是阴冷若冰窟,还是能嗅到血腥味儿。有人点亮火把,陈子恭等适应了光线才抬眼看向牢里的人。
宋良卓靠在一角,听见有人进来连动都没动一下。宋青云看着宋良卓身上染成黑紫色的血衣,失态的抓着牢门老泪纵横。
宋良卓听见压抑的哭声才微微动了动,有些慌张又笨拙的背过身,抬袖仔细的擦了脸才转头看向牢门。
牢门打开,宋青云脚步踉跄的走过去,看着宋良卓却不敢伸手去扶。
宋良卓笑了笑,嘴张了几张才道:“爹来了,儿很好。”
宋青云擦把浊泪,转身跪在地上道:“微臣为官二十余载,敢用一颗人头及头顶乌纱担保,我儿,良卓他,绝没有杀人。还望王爷明查!”
宋良卓顺着宋青云跪趴的方向看过去,见到陈子恭,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陈子恭叹口气扶了宋青云起来,转身对周沧道:“扶回去。”
“万万不可!”
李巡抚就住在望嵩楼,听了衙役来报一路飞奔过来,险险的截住陈子恭的话。
陈子恭挑眉,扫一眼李巡抚道:“李大人,好久不见啊。”
李巡抚跪地行礼,高声道:“死囚宋良卓已招供认罪,期间又殴打衙役,微臣已判其斩刑。王爷不可草率放人。”
陈子恭点头,“李大人说的有理。今日有人拦住本王喊冤,本王得皇上口谕,游历期间遇见为非作歹猖獗之徒,可以立时处决先斩后奏。本王正愁没个得力的帮手,可巧,李大人竟然巡访到汝州了。不知李大人有没有兴趣再帮本王查个案子?”
李巡抚擦擦额头,慌忙道:“微臣万死不辞。”
陈子恭乐了,“李大人果然忠心。本王听闻付家公子仗着宫中卫娘娘的势,为非作歹草菅人命。若论起来,付家这个女儿也不过是认了卫大人做干爹才有了今日。祖姓都给卖了,付家这光沾的还这般顺手,果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呐。李大人既然如此忠心,就帮本王查一查前一阵子汝州无辜失踪的两个妙龄少女的去向,本王听说那二人是在付家消失的,果真诡异。”
周沧扔了一份状纸过去,陈子恭又道:“宋良卓杀人案有待商榷,由刑部来人重新审理,李大人就多费心查查付家的案件吧。”
李巡抚咬咬牙道:“死囚宋良卓已认罪,臣……”
陈子恭打断他的话,摸摸下巴皱眉道:“本王不记得李巡抚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况且对象还是待职的官员。”
“臣……若是事出有因,也无不可。”
陈子恭点头,转向宋青云不无戏谑的道:“宋大人,这几日本王就住在望嵩楼了。刑部来人前,就先交由宋大人看管疑犯。至于本王让宋良卓帮着查证的事情,等这边案子结了再说。”
宋青云忙道:“下官谢王爷秉公处理。”
陈子恭顿了下又道:“宋大人要协助李大人彻查付德甲杀人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只是个草民。”
李巡抚连连擦汗,陈子恭好心情的道:“李大人热?出去吹吹风也好,外面虽比这死牢暖和,但不至于让人气闷。”
“臣,臣,谢王爷体恤。只是不知,不知……臣斗胆问一句,不知王爷让嫌犯宋良卓查证什么事情?”
片刻就从死囚变成嫌犯了,也算识相。陈子恭挑挑眉道:“什么事情呢?回头我问问皇上能不能泄密,到时候再告与李大人知晓。”
李巡抚大汗淋漓,忙跪下俯首道:“臣不敢,即是皇上指下,臣不敢过问。”
陈子恭叹气,“看来本王的指示你就敢过问了,李大人倒也实诚。”
李巡抚结舌,陈子恭已经一副失意状出了死牢。
陈子恭还是在普通牢房见了宋良卓。宋良卓已经换下了血衣洗净了脸,见到陈子恭进来只是坐直了身体并没有下跪的意思。陈子恭也没怪罪,就那般站在牢门内与他面面相对。
宋良卓的眼神平静似水,片刻后率先开口道:“莫要告诉小七我受伤的事情。”
陈子恭看了看牢房内,见只有宋良卓坐着的那一张床,许还是特意放进来的。陈子恭坐到床尾,笑着道:“你怎知她没离开?又怎知她找到我了”
宋良卓眸中柔色乍现,垂了眼皮道:“我了解她。”
陈子恭摇摇头,“我倒有些嫉妒了。”
陈子恭看看瞬间显出几分柔色的宋良卓,笑了一声又道:“小七去求我救你出去,她说,我若办到她就嫁给我。”
宋良卓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收紧,连带着眉头也紧紧的皱起,不过片刻,又缓缓松开来。宋良卓淡淡的笑,“她不会。”
陈子恭挑眉,“你就那么自信?”
“我了解她。”
嘁!陈子恭不屑的撇了嘴。
宋良卓抬头,“李巡抚恐怕与买官案有牵连,或许不止一个李巡抚。之前因为没有找到买官的证据,才迟迟没有动手。却不知付家走了这么一招。”
陈子恭轻嗤,“官场盘根错节,又岂是你一个小七品和一个从四品能查清的?宋大人这步棋也走险了。”
“买官不是为权就是为钱,买官花的银子最终都会平摊到百姓头上,此毒瘤不除,天下百姓难以安居乐业,必有隐患。不若在初时就严办彻查,永绝后患。”
陈子恭不置可否,转言道:“事情结了你是要回通许?”
宋良卓奇怪的看一眼陈子恭,“我准备请旨继续做通许知县,那河堤,还是加紧筑的好。”
陈子恭默了片刻淡淡道:“那人,死前,可有什么愿望?”
宋良卓叹口气,默了片刻才道:“是我疏忽了,竟不查被人击昏在地,醒来就……她的愿望,不过是能有个人让她可以安心的依附罢了。”
陈子恭想,女人不过两种,做藤萝或做桂花树。前者需攀附别人才能生存,后者则自小幸运,不用刻意的攀附谁就能过的独立又安稳,还能用自己微小的力量让满室生香。紫绡却是菟丝子,不但缠的紧,还想汲取寄主的血液,虽美却让人见到就想回避。
陈子恭暗叹,她罪不至死,若是遇见一个宁可糊涂的人,一切都会不一样吧。或者说,若是生在另一个家庭,一切也会不一样吧。
二人默了良久,陈子恭吸了口气起身,“做笔交易吧。”
宋良卓挑眉,静静的听陈子恭说完,勾唇笑着道:“我还是赚到了。”
陈子恭也勾唇一笑,“你为自己,我为天下,各取所需,谈不上谁赚谁赔。”
宋良卓点头,“给我五年,沙水漕运必会繁荣!”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完结的信息了吗??嗯嗯??
70
70、相公,我等你 。。。
美妇人开始张罗着回去,一家人商量着让小七先回去通许住,等这边一切了结了再去接人。这大半也是宋良卓的意思,他想好好的陪陪她,而不是让她无时不刻的担心他的安危。
小七没去看宋良卓,不是因为不想去,陈子恭说了,她若去探望他就还把人送回死牢。小七本就犹豫着要不要让宋良卓知道自己没离开的事情,现下被陈子恭一搅糊,就断了去看他的念头,想着等他出来前她就跟着美妇人先回乡,他若跟过去就恰好能离开这里一阵子,也好淡化坏青梅的死带给他的冲击。
若水的婚事一推再推,推的刘恒之头顶青烟直冒。刘恒之得知宋良卓从死牢换到普通牢房的消息就顶着压力强行把婚事给办了。若水起先死活要等宋良卓出来再说,刘恒之说,宋良卓需要的就是喜气,得赶紧成亲冲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