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在麦田和稻田那里打上几口井。而且,咱家还得多养一些鸭子、鹅、鸡,以防止旱灾过后闹蝗。而且所有的稻田那里都必须散养上青蛙或者山蛤,等到蝗虫过境之时,这些蛙类可都是消灭害虫的能手。”
“那果树还种吗?”邹正业听到邹晨的话,担忧的问道。
“种吧!”邹晨说道,“不能因为有旱灾果树就不种了,今年有旱灾,明年有涝灾。那后年再刮旋风了呢?如果怕这怕那什么事也做不好。”
“好!”邹正业点头道。
既然已经计划好了,第二天邹正业就行动了起来,带着邹老爷子和公孙季,三个人一道去下口选树苗去了。
邹晨家逐渐开始了正常的作息,每天早上和平时一样,将豆腐摊摆出去,等到豆腐卖完,家里人便闲了下来,该做绣活的做绣活,该去菜地帮忙的就去菜地。一切看起来仿佛和表面相同,似乎没有什么改变,然而邹晨知道。家里终究还是有了改变。
一到晚上,小七便会紧紧挨着邹晨不愿撒手,睡觉的时候油灯根本不能吹熄,哪怕就是他睡着了,夜里醒来时看到没有灯光。也会吓的尖叫起来。所以邹晨便托邹正业买了两个别人养鱼用的平底瓷盘,里面倒上薄薄一层水,然后在瓷盘上放一个蜡烛,每到睡觉时,便点上蜡烛。
虽然蜡烛非常的贵,一根就要两文钱。然而为了小七,家里没有人说什么。不仅如此,就连金兰的屋里也整夜整夜有一根永不熄灭的蜡烛。
金小乙家搬到邹家宅子里住了。邹晨原本想让他们住一个小楼,可是金小乙说什么也不肯,最终只能随了他的意,他住进了邹正业后面的后西院,和公孙策做了邻居。邹晨为了方便他们。特意让他们自己开了伙,每天不用跟着自己家一起吃饭。想吃什么自己随便做。
金兰的身体,时好时坏,身体好的时候,便把她抱出屋子,在太阳下面晒晒,过一会再搬回去。现在金兰已经不再发烧了,身体上的伤痕也在慢慢的修复中,只是腹部上留了好几道看起来丑陋无比的痕迹,也不知道长大以后会不会消除。
家里人没有人说什么歧视金兰的话,然而金小乙浑家却是知道的,自家的这个小女儿,这一辈子也只能这样了,身子毁了容又被掳过,将来只怕要老死在家中了。
然而金小乙浑家却不知道,在宛丘,有一个遭遇比她女儿更悲惨百倍的妇人,她依旧在顽强的活着。
“二哥,你要走了吗?”风五娘看着将行李已经打包好,拿着一个缨络发呆的敬平问道。
“五娘,二哥要走了。二哥在这里呆了六年,很想回家乡去看看。你嫂子她一个人在洛阳呆了快十年了,一定寂寞的很。”敬平将缨络收到怀里平静的笑道。
风五娘低下头,一滴眼泪流到了自己手背上,“二哥,你走了,我怎么办?”
“仇九那小子,我看着人还算不错,不如等我走后,你对外人宣称我们和离了,你嫁给他吧。”敬平站起身,将手放到风五娘的肩膀柔声说道。
风五娘闻听此言后偎进了二哥的怀里,低低抽泣,敬平像抱着自己的妹妹一般,温言细语的安慰她。
“如果,你不想嫁给仇九,不如就跟着老五回东京吧!官家这几年想见你都想疯了。”敬平说道。
风五娘听了此话,身上一阵颤抖,“我不能回去!回去之后我怎么办?那些大臣,那些宗族亲戚,我,我怎么面对他们?官家护不住我,我早晚也是要死在他们手里,我还不如在这里过着平淡的日子。你看看兖国公主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她疯疯癫癫的已经不成人样了。她可是官家的亲女儿,只是因为和内侍多说了几句话,便被婆家任意侮蔑说她和内侍有了私情,那些大臣们各个看上去冠冕堂皇,可是他们的口诛笔伐却可以致人以死地。”
“我若回去,下场定会比公主还要惨!”风五娘悲哀的掩面哭道。
“唉!……”敬平叹息一声,轻轻的将风五娘揽在怀里。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为小七换新环境
敬平带着对妻子的怀念走了,走之前亲自找了仇九谈了话,希望他以后代替他去照顾风五娘,仇九虽然不明所以,然而听到耳里却是极为高兴,老情敌走了,自己岂不是可以长久的和风五娘呆在一起了吗?所以竟是一心一意的为这件事情高兴了起来。
又因了得了邹家五百两的谢仪,一时觉得抖了起来,等到敬平走后便立刻找了媒婆,要媒婆去提亲。媒婆一听是为仇九提亲,便不想去,可是驾不住仇九给的谢礼高,便不情不愿的去找了风五娘,原以为自己肯定是会被风五娘打上一顿,谁曾想风五娘居然羞答答的答应了。
于是,媒婆两下里跑了几趟,便把他们的亲事给说成了,双方约定了等过完圣寿节便举行婚礼。
仇九要成亲,最高兴的便是仇九的父母。当他们知道风五娘到现在也没有个稳定的住处,一直住在菜棚的后院里,立刻将祖宅给收拾了出来,说要给他们当婚房。仇家父母才不在乎风五娘有没有嫁过人,有没有什么风流韵事传出,只要儿子肯结婚,哪怕就是娶个小姐,他们都觉得那个小姐是上天派来救他们儿子出迷途的。
风五娘却拒绝了将祖宅当做婚房的提议,那幢宅子里曾住过江月,她不愿再去回想那些过往,于是她便要求和仇九的父母住在一起,依旧将祖宅赁出去,让二老得些活便钱。而且,她又软欺硬磨的,将五百两从仇九的手里哄了出去,交给了二老,喜的二老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是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掏给这个未来的儿妇。
仇九现在老实的很,清晨便溜溜达达的去菜棚里帮忙。每天肩扛手提忙的不奕乐乎。那些以前跟着仇九混的花膀子们,眼见得老大是一心一意的想成家,不免有些散伙的悲伤念头。风五娘便从那五百两银子里拿出一百两,交给了仇九手下的花膀子们,让他们自己去寻个小生意做做,以后再也不要做这些收保护费偷人财物四处和人打架的事了。
有两个和仇九关系特别好的花膀子,因为不忍心和仇九分开,便央求了仇九几日,留了他们在菜棚里做了一个卖菜工,若是有大客户要买菜。就由他们跑腿送过去。
有一天,知州微服来了菜棚,在菜棚中买了一堆的青菜。临走时,对着风五娘深深揖了一礼,风五娘云淡风轻的笑笑,站在菜棚门口还了半礼。
邹家的果树,尽数买来了。由于数量比较多,花木商还特意派人给送了来,而且还找了一个经年的老手来指导他们种树。邹晨在自己的自在居种了几株樱桃和无花果,二郎的闲云居则是挑着种了些苹婆果和桃树,四郎倒是不挑不拣,随便种什么都可以。邹晨便指挥着花农给种上了几株梨树,说是等到梨花满枝时可以看梨花,五郎的竹舍名至如归的帮他种了大量的竹子。邹老爷子的那个松鹤居,种了几株松树,然后又种了李树和梅子树,六郎的梅院则是全部种上了梅花。
剩下的那些果树便分散着种到了其他的院子里,最后剩下来的便种在了后院和东院的空地中。
那些葡萄则是全部搭上了架子。种在了各个院子里,反正这些只是够自家人吃就行了。就是酿酒自家人喝也不过是用上几十斤罢了。邹晨等到花农走后,满意的在各个园子里看了看,越来越觉得这里很像自己的家了,每天慢慢的建设,慢慢的添置东西,对这个家的归属感越来越重,越来越依赖。
风五娘要结婚的消息,几天后传到了邹家,邹晨听到这个消息觉得非常高兴,她是邹家唯一的一个对风五娘真实身份起疑心的人。然而,她保持了沉默。不管风五娘是谁,不管她以前做了什么,不管她以后要做什么,只要是对邹家好,那就是朋友。有的时候,朋友就是这样默默相守,需要你的时候来帮忙,不需要的时候静静守在一旁。不需要说什么,也不需要特意的去维护这份感情,这份感情会一直深埋在心里,一直陪你渡过许多人生的日夜。
邹正业和黄丽娘对此事很不理解,这王不让明明和风五娘感情看起来极好,怎么突然说和离就和离了?而且走的还这么干脆?
邹晨看着喜贴笑道:“天要下雨,五娘要嫁人,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再说了,五娘要和谁过,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只要她过的开心和幸福,那咱们就只有祝福的道理。总不能五娘再嫁就不是咱家的朋友了?”
邹正业听了以后大笑:“正是,我倒是有些误入歧途了。这官府也没有不让和离之人再嫁的道理不是,五娘不管嫁给谁,就冲她帮了咱家的这份情上,到时咱家得给她随一份大礼。更何况她嫁的乃是仇九,这仇九可是救了咱阳阳的大恩人呢,这礼要是轻了咱都拿不出手。”
于是,一家人便开始商议起给仇九和风五娘的贺礼来。
邹晨说道:“五娘和仇九有那个小菜棚,每日倒也不短了吃喝,咱们要送就得送些好玩稀奇的,但是不能招人眼,以免得歹人起了坏心思。”自从小七被绑架后,邹家人通通是鹤唳风声,做什么事情都要想着低调再低调,生怕再引了什么人注意。幸好现在院子里住进了八个精壮大汉,日夜分成两班看守门户,倒也让家里人放了一大半心。
“要不,送些玻璃珠子给五娘让她打些首饰?”黄丽娘建议。
“阿娘你说这个倒是提醒起我来了,不如咱们给五娘打一面梳妆大镜吧!”邹晨就说道。
“你这是?”黄丽娘眨了眨眼,这娘家人才送镜子,难道邹晨是想做风五娘的娘家人?
邹晨点点头,“阿娘,我就是这个意思。五娘婶婶在宛丘举目无亲,不如让她在咱家发嫁,这样一来她以后有了娘家。将来仇九要是敢欺负她,咱们娘家人就杀过去打仇九一顿给五婶婶出气。二来,我总觉得五婶婶好象有满腹的心思,以后我们多陪陪她,她也有个说话的人不是。”
黄丽娘对这个女儿一向是信服,如今听到邹晨这样说了,便只剩下点头的份,于是家里人便决定了,给五娘打一面梳妆大镜,悄悄的送到五娘那里。绝不招人眼。
说是梳妆大镜,其实现在的工艺根本做不出来,邹晨便想了一个小办法。将几个小镜子拼到一起后面粘到一个木板上面,虽然有些裂缝,然而倒也不影响照镜人的视线。
这件事情决定了之后,邹正业看到邹晨和小七整日在家里呆着也是无事可做,便和黄丽娘商量着让邹晨和小七去外祖家散散心住上几日。将四郎和五郎放在家里安心读书。邹晨和小七听说要去外祖家玩,邹晨是无所谓,小七则是欢快的拍着手,闹着要快点去。于是便给黄家去了消息,说让黄丽娘带着两个孩子过去住几天。黄老爷和黄刘氏听到女婿和女儿来了,早早的就让黄天明等在村口。
黄刘氏站在走廊上。看到女儿和外孙向自己走来,忍不住走下台阶一把抱住了女儿和小外孙,心啊肝啊肉啊的哭了起来。直哭得旁边的人也跟着抹着眼睛一起掉泪。
邹晨等着外祖母哭完,拉着小七规规矩矩的给外祖母磕了一个头,然后又对着大舅母和三舅母各磕了一个,感谢她们在救小七的时候出的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