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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晨看到父亲的脸色阴沉,便知道他是为了那几个户长的事情在烦扰。现在邹家庄有钱宛丘地面都知道,邹家庄的人出去,只要一报名号,我们是耕读传家的邹家本家,宛丘的那些人便会多尊重他们些。而且邹家庄的人出手阔绰,买东西向来是挑好的买,所以宛丘的商家极是欢迎邹家庄的人。若不是邹家庄有护卫还有官府的保护,说不定那些户长就敢大着胆子来抢粮。反正到时最多受个申斥而已,总不能我庄子里的人快饿死了你们官府在旁边看着吧。
邹晨叹了一口气,靠天靠皇帝不如靠自己,这世上谁都帮不了你,能帮你的只有自己。
“阿爹,我们今年多培养一些种田的能手,而且是那种嘴会讲的,到时让他们到各庄各户去讲课,您看怎么样?”邹晨便把农技员的办法给说了一遍。
邹正业听了之后面色依旧不豫,“就怕那些人,墨守成规,当初蝗灾过后,我也曾让里正劝过那些户长让他们种些耐旱或是蝗虫不喜的作物。可是他们说什么以前祖宗们怎么做,咱们也只能按以前的办法来。咱不是说祖宗们说的不好,可若是咱们都按祖宗们的来,以前他们还不吃麦面呢,难道现在咱们也不吃饼了?”
邹晨不由得捂嘴失笑,以前他也是祖宗长祖宗短,做事生怕让邹老爷子不高兴,家里任何事情都要请求邹老爷子。不管是种什么,怎么种,只要邹老爷子说了,他就是一丝不苟的去做,丝毫不带违逆的。难得邹正业如此开明,她自然得夸上几句,邹正业听得女儿夸他,原本不豫的脸色渐渐变得愉快起来。
到家之后,邹正业一脸喜色的去白糖作坊找公孙季去了。邹晨则是把甜秫秸带到了内院,让二婶和母亲品尝。现在乌倩是重点保护对象,除了能吃饭,啥都不敢让吃,邹晨说了几次让她多吃些水果,说肯定将来小侄子长的水灵。被柳氏坚决而果断的拒绝了,要求乌倩不能沾任何水果怕滑胎。结果把乌倩馋的,趁着柳氏不注意就溜到邹晨那里去吃水果。
邹晨向乌倩使了个眼色,拿了两根秫秸放在一旁,说是留着她晚上吃,乌倩则是欢快的眨眨眼,然后又一本正经的拿着针线装做看不见她们吃东西似的,一针一线的给未来的孩子做肚兜。
邹晨吃着甜蜜蜜的秫秸杆。无意中往院子里的日晷看去,现在她已经很轻松的能看懂天干地支各种农历时辰了,只要日晷中间的晷针停在哪里她看上一眼便能说出现在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个时辰。
晷针停在甲午年乙酉,邹晨心想,今日便应该是文相公的生日吧。也不知公孙璐此去能否求得文相公让圣人下一个赦,让邹家的羊毛作坊永不上贡。若是圣人肯下赦的话,这样才可以保邹家羊毛作坊的安全。否则到时不论是神宗还是哲英,可以瞬间让羊毛作坊变成贡品,那邹家将变得和江南的织户们一样,或是和端砚一样。到时可没有一个包拯来救自己家出水火。只能寄希望于文相公,让他求得一纸赦令。
此时的文相公府中,一派欢歌笑语。莺歌燕舞之声。前来贺寿的人络绎不绝,大多是一些朝廷官员。而一些商户们则是等在后门,期望着文府的管家们能够出来见他们一面。哪怕明明知道这些是奢望,可是依旧不舍得放弃。
然而,他们等到月上柳梢。酒席散尽,文府的管家们也没有出来一个,甚至就连看门的小厮也没有出来露过头。
“你可是邹元朗?”欧阳修带着一丝醉意,看着给他倒酒的清秀少年,目光中闪出一丝轻视。
五郎放下酒壶深躬一礼,道:“回欧阳相公话。后学正是邹元朗。”
“元朗?元者日月也,文公倒是起得好字啊!”欧阳修斜眼睨着文相公笑道,言下之意眼前的少年根本配不上这个元字。
文彥博心中一阵不快。你在朝堂上找我麻烦就算了,怎么今天我寿诞之日还想在我家中找麻烦不成?然而脸上却是显现不出,光风霁月般笑笑,举起酒杯自饮了一杯。
“永叔难得夸我一句,当以酒酌之!”说完。将酒杯向欧阳修亮了亮。欧阳修哈哈一笑,也紧跟着饮了一杯。旁边的几个相公眼见得两人似有不快,急忙走上前一人迎住一个,拿话题岔开,议论起京中的几位妓子舞姿来。
五郎的目光低垂,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然而脑子里却快速闪过邹晨对欧阳永叔的评价来,永叔性耿直,然其反复无常,叛师在先,此种人物不可依靠,你日后在朝堂中万万不可与其亲近。凡是他的门人子弟,必是继承了他的反骨,将来他的学生必会像他对待范文公正一般对待他的。
五郎看到文相公又和其他相公谈论起了诗词,便拿了酒壶站在文相公身后,准备随时添酒。
这些相公们吃酒之时难免诗性大发,正在酣畅淋漓之际,突听得韩琦说了一句:“文公,某听闻你近日得了一件宝贝。可不能藏私,得让我等都瞧瞧。”众位相公一听有宝贝,纷纷撺掇着文相公将宝贝取出,以供一观。
文彥博大笑,“这宝贝和其他宝贝不同,过于巨大,既是诸位想看,便随我来吧!”
说完之后令管家手持风灯在前引路,几个相公一路踉跄着往书房走去。等到了书房之后,管家把门推开,然后进去点了数盏灯,这才请了几位相公入内。
几位相公,进去之后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等到走到文相公的书案前时,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只见地面上摆着数盏风灯,在莹莹灯光跳跃中,地面上的地毯散发着安逸的味道。
“地上的地毯,便是老夫收到的贺礼!”文彥博笑道,“诸位,如何啊?”
“精妙!绝伦!叹为观止……”几个相公异口同声的赞叹道,然而心里却是酸溜溜的。
到了他们这种地步,人世间的财富和各种金银玉器已经不再看在眼里了,只有那些古董字画才能吸引他们的目光,又或者是一些新奇的事物才能让他们打起精神来。若是文彥博的门下送了一尊几十尺的白玉观音也引不起他们的兴趣,然而这块地毯却是前所未见的东西,几位相公竟是不知道它叫地毯。
唉,自己怎么就没有这样的门人,在生日之时送个白糖方略给自己呢?也没有人随便拿了一件衣裳就得了圣人赏赐,更没有门人送块地毯,让我在这几个老货面前长长脸面。
几位相公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把文彥博骂了一通:得意什么,不过是有一个好门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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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其实,这就是一个女人的升仙之路~
书名:《仙道华章》
作者:郁清璃
书号:2938682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地毯引发的血案
在邹晨的千呼万唤中,公孙璐终于从东京城回来了。
他来不及回家,先去邹家大院向两位直节郎请安,然后去了自在居,将一封信交到了邹晨的手里。打开一看,原来是五郎写的,然而书信里的语气却和五郎大不相同,想必是文相公借五郎的手。信上对羊毛作坊持了肯定的态度,同时隐晦的提出家里人要的东西他正在想办法,希望家里不要着急。
公孙璐等到邹晨看完信,又拿出几份帐单和开支明细出来。低声道:“此次进京,我共带了二千两白银,文相公家几个管家都打点过了。文相公又许了我家借店铺的事情。这是剩下的银子……”说着又拿出数块猪腰银来。
邹晨看了一眼,大约还剩下有五六百两,点点头,说道:“文相公家几个管家,咱们只需要按年节去送礼打点既可,不必与他们走的过于近,以免文相公忌讳。你也别把这银子看的过于重,只要文相公在朝堂一日,便能保我邹家一日,别人是想打点还找不着门路呢……”看到公孙璐露出肉疼的表情出来,劝慰他道。
“另有一事想与你说!”邹晨想了想又说道,“白糖作坊中现在已经走上正轨,不需要两个掌柜了,我想把羊毛作坊交给你办!这可是比做白糖更辛苦些,我怕到时你要天南海北的到处跑,北上草原,或是南下江南……”
邹晨说完,公孙璐心中一阵狂喜,岂能不愿意,连忙肃容道:“小女郎,某愿意!”
“好!既如此,那这件事便是说定了。还有,原本说好这羊毛作坊是我们几个姊妹的私产。可是现在家中大量银子流入,到时你核算一下,家中这些银子做些股份,到时按股份算帐,以免到时财产牵扯不清!算帐时,从我和小七的那一份里拿出一些算给金兰。”邹晨又嘱咐道,公孙璐又低下头答应了。
又说了几句,公孙璐便退下去回家休息了。
金兰这时才开口道:“女郎,家里现在每月给我十贯的红利已经够高了,怎么还给我股份呢?”
“给的又不多。不过是够你以后日常生活所需罢了!”邹晨走过去抚了一下她的头,“傻金兰,你将来总要嫁人。这可是嫁妆。你爹娘是一对傻子,总说什么让你以后呆在家里,别听他们的。到时女郎我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让你风风光光的嫁了!”
金兰听了这话,羞的捂住了脸。杜昭站在她们身后。嘴角微微勾起,心里一阵阵的温馨,这个家真的很温暖,虽然是两个家族,却如同一家,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之事。自己在宫中过惯了那种你死我活的生活。这种平淡温馨的日子真的很令人欣慰。
自从那一日参加过文相的生日宴请之后,那些相府们的下人们就忙碌了起来,在东京城四窜八钻的。差点把商铺们给掀个底朝天。可是连着找了几天,也没有在市面上找到一家卖地毯的店铺。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去请文相公府的人去喝酒。然而地位不对等,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要请也只能去请文相府中的下人们喝酒。若是他们敢邀请采买管家,说不定人家会一个大耳刮子甩出来。那些下人们能知道什么?有些就是模糊有些知道的。也不敢胡言乱语,文府可是下了严令,禁止下人们私自议论此事,一经发现立刻逐出。所以那些文府的下人们便是吱吱唔唔的,说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那些人最幼一无所获的回了府,各自挨了管家们的好一通臭骂。
下人们不行,就换管家上。于是这些管家们时不时的就去请文相府中的管家去聚上一聚好套些话,没有想到给自家的相公惹来了大麻烦。那些台官和谏官们接到了眼线的回报,说这几日商铺们战战兢兢的不敢正常营业,就因为几个相府的下人在市场中扰乱正常的秩序,闹的鸡飞狗跳。台官和谏官们的正义之心立刻暴棚,认定是相公们治家不严,立身不正,这样的相公岂能治理国家,岂可为天下表率?要是以后官员的家仆们都跟着学,那我大宋朝的老百姓们岂不是遭秧了吗?立刻几封弹劾信放到了仁宗面前,弹劾几位相公纵奴扰民,要求罢免几位相公。
仁宗接到这个弹劾吓了一跳,差点没在龙椅上坐稳。把相公们全给罢免了?那谁来治理国家?于是装做不知道此事,把弹劾悄悄的扣下了,然后令自己的内侍出去打听,这几位相公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台官谏官们如此一致的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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