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了,也不知道出去多久……
把邹晨和邹青华听得都忘了说话双双发愣。
过了一会,马氏一脸愁容的回来了,邹秋华却没有跟着回来。邹晨使了一个眼色,石竹在一旁领会,立刻出院去打听了。
邹青华装做不在意的问道:“阿娘,我大姐找你啥事啊?”马氏“噢”了一声却并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一直吃菜。
“当年大姐夫打人那事,我大姐做的不地道!”邹青华不满的说道,“阿娘你可不能被她两三句好话给哄骗了啊?咱家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
“那咋弄?”马氏忿忿地把筷子拍到了桌子上面,“我把她掐死?你们不是都不许她进家门了,还要咋弄?她可是你们大姐!”
邹青华听到这话突然生气了,她站了起来,“你还怪上我们了?当年是谁逼着二哥三哥去救她那打人的夫君啊?如果当年二哥三哥真听了她的话,得罪了知州。咱家什么下场?阿娘你想过了没有?不仅莫大捞不出来,说不定我二哥三哥还得进去。咋地了?你大闺女主贵,你大闺女是你心头肉,合着我们这些就该被她踩在脚下?不让她进门那是便宜她,要真是换了无情无义的人家早就打死她了,二哥三哥还救了莫大呢,她来道过一次谢吗?有吗?刚才看到二哥三哥的时候她不是啥也没说吗?别说我二哥三哥了,当年那事我家丁启还跑前跑后到牢里看过莫大好几次呢,我坐到现在了可没听到一句谢……”
“你偏心也偏的太过了!她是你亲生的闺女,我就不是啦?我二哥三哥就不是你亲生的了?”邹青华气怵怵的扔了筷子坐在一旁生气。
朱氏见状便想张嘴说点什么。可是何思麻拉拉她的衣袖,她看了何思麻一眼,低下头继续吃菜。
马氏听到这话突然泄了气。低头坐着,过了一会带着哭腔说道:“我知道,恁都嫌弃我!嫌弃我啥事都不会干,嫌弃我老了,是个麻烦。……”邹青华看到母亲哭了,又不忍,坐到她的身边低声劝她。
这时,石竹从院外走了进来,她使了个眼色,邹晨会意。便过去听她讲院外的事情。
邹秋华和马氏讲完了话,便抹抹眼泪出去了,到了前院想找邹老爷子说话。邹老爷子却看都不看她,她又去找了两个弟弟,可是两个弟弟正在招待几个大郎和贵客们,根本顾不上和她说话,于是她便套了车自己走了。
邹晨点点头。说声知道了。石竹便退了下去,走到一旁去和金兰石燕一起照顾两个小家伙了。
“金兰。来吃饭吧!一会都该凉了。”邹晨笑盈盈的喊金兰过来吃饭,又给邹青华倒了一碗茶水双手奉到她的面前,邹青华感激的笑笑,双手接过转身奉给了马氏。
马氏叹了口气,然后接过了女儿奉来的茶水。
“吃饭吧!……”邹晨笑道。
过了一会,邹晨悄悄的把何思麻拉到了一旁,请她打听一下邹秋华到底和马氏说了些什么,何思麻点头应下了。
待吃完了饭,邹晨和邹青华好心好意地请马氏到后花园里坐坐,和那些大娘子们说说话。
马氏一脸的不耐烦:“我和她们有啥说的?你们是想让我过去丢人是不是?那一个个不是县丞娘子就是主簿娘子,我一个乡下老太太能和她们有啥说的?”一番好意被马氏这样理解,气得邹青华和邹晨肝疼。
何思麻见状便主动提出扶着马氏回家里休息,邹晨为了防止马氏出丑只能同意了。
待到何思麻和朱氏扶着马氏走后,邹青华一脸的郁闷:“这都啥事啊?只要家里哪次有喜事,哪次她都要来给搅和了!……咱们是欠她的还是该她的?”
邹晨笑笑没有往下接话,毕竟邹秋华是长辈,她以晚辈的身份不能议论。
“小晨啊!”邹青华生了一会子气,又一脸笑容的和邹晨说话,“咱在宛丘的豆腐作坊,这一段生意可是不怎么好。最近旁边也开了几家磨豆腐的,把生意都差不多给抢光了。你给小姑娘出出主意,看怎么办才好?”
邹晨挽住小姑娘的胳膊笑道:“小姑娘,咱家可是御赐的招牌,怎么会生意不好呢?”
“唉,还不是那些人把豆腐价给压的低低得,这都没了利润。”邹青华忿然道。
“这样啊?”邹晨低下头想了一会,“那回头家里的事情完了,我帮小姑娘想想。”邹青华得了邹晨的这个保证连声说好。
两日后,府院处正式张榜秋试贡举结果。邹正文不负重望,终于挂着榜尾考上了举人。令人吃惊的则是陈家的陈十三犹如一匹黑马,从恣意山水声色犬马的富家公子哥,一跃成为陈州解元公。
这几天,陈家的宗长脸上乐得笑开了花,陈家大开中门,广迎宾客,又摆了三天的流水席以酬街坊邻居。
邹家刚举办了自家的三个儿子的宴席,转眼间又要去为别人庆贺。一时间。陈州是处处有宴席,家家飘丝竹之声,欢歌笑语声不断,庆贺之声通宵达旦,犹如过年一般。
邹正达和邹正业是吃完了这家又去吃了那家,整整十天都没有在家里吃过一顿饭。
和陈家一样,邹家是自从陈十三考中了解元之后,也是不停的有宾客们前来贺喜。这个喜,主要是贺邹晨与陈琦乃是未婚夫妇,她的公爹中了解元也理当去替她庆祝。所以那些自觉门槛够不上陈家的人。便派了自家的当家大娘子去邹家送贺礼。柳氏和黄丽娘忙里忙外的,天天就没有个清闲的时候。幸好有杜昭和刘成在旁边帮忙,否则还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而这些。是不需要邹晨去操心了。她身为未嫁小娘子,现在已经不能出门见客,需要在家中备嫁。除非是那些带着小娘子来的她才出去陪着说了一会话,然后邀请那些小娘子们到自在居中坐上一会。
这一日,刚刚送走那些当家大娘子们。柳氏和黄丽娘松了一口气。还没有坐下喝上一口茶,便听到身边的仆妇回报,说是何思麻来了。
柳氏和黄丽娘互视了一眼,这何思麻整日在家中极少出来,很少踏新宅大门,也就是前一段教训朱氏时来家里吃了几顿饭。莫非是马氏或是朱氏生病了?想到这里,连忙把人请来。
何思麻进了屋后先向两位婶婶行了礼,然后又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绣着绣着亭亭荷花的肚兜来。
“二婶。这是我给小宝绣的一个肚兜,您看看怎么样?”何思麻笑盈盈的说道。
柳氏接过一看,只见绣品花色鲜艳,肚兜上面荷花亭亭玉立,落了一只蜻蜓。栩栩如生,令人爱不释手。柳氏赞了一句好手艺便把肚兜转给让黄丽娘观看。黄丽娘也紧接着赞了几句。
何思麻便说道,这是她平时闲下来所做,因为不知道二婶喜欢不喜欢,所以一直没敢送来,也就是今天壮着胆子才把肚兜给送来了。
婶媳三人说着话,不知怎么的便把话题转到了四郎身上,黄丽娘一提到四郎的婚事便是一脸笑意。
“原想着,今年就赶紧的办了。可是却忘了今年是大比之年,岂能让你四弟弟分心,只能再推一年。唉,……”虽是叹着气,可是脸上却是自豪和骄傲。谁家象她一样,两个儿子一起中了秀才。
何思麻便顺着话题又夸了弟弟们几句,说着说着便有些欲言又止了起来。
柳氏和黄丽娘看到她的表情便问她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何思麻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两位妈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等到两位妈妈走了之后,何思麻才吞吞吐吐的把话给说了一遍。原来是前几天邹晨曾托她打听邹秋华到底是和马氏说了什么话,何思麻昨天才打听到,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夜,今天才借着送肚兜的时机把话给讲清楚。
没敢说是邹晨让她帮着打听的,只说是自己好奇问马氏的。
黄丽娘听了何思麻的话,气的浑身发抖,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怒骂:“邹秋华,你个遭天瘟的,你把主意打到我儿子身上了?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闺女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配得上我的五郎?”
柳氏一脸惊呆的表情,不相信的又问了何思麻一次,何思麻从头到尾的又再给说了一遍。
“哎哟,俺的娘啊!这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柳氏啐了一口,“当年为了大闺女,莫大把知州和通判的儿子给打了。闹得她家两个闺女名节尽毁,怎么错眼不见,就想把小闺女许给五郎?哎哟,我的天老爷,这可真是泼天的笑话。这赖蛤蟆还想去配天上飞的大雁,亏她想的出来?有个坐过牢的父亲,还想去配案首郎?我呸,……”
PS:
案首:是(童生试)秀才第一人的称呼。
解元:是(乡试)举人第一名。
会元省元:是(礼部省试会试)进士第一名。
状元:殿试第一名
三元及第指的是:解元,会元(省元),状元。北宋称为省元,南宋称为会元。
宋代是是先在本县的府学里考试获得童生资格再去考秀才。然后进州里参加秋试会考,也称乡试,考取举人资格。
在州里考上了以后明年正月进礼部会试,录取的称为进士,第一名叫省元。如果省试不合适那就只能称为举人。然后省试合格的这些人去参加殿试,第一名叫状元及第,第二名探花及第,第三名榜眼出身,以后就是同出身,也就是明朝所说的同进士。
北宋年间,仁宗是二年一次的考试,神宗时改为三年,以后中国的科举就一直是三年一次了。
婆婆:孙儿媳妇对丈夫祖母的称呼。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愚蠢的极品
“她倒打的好盘算!”黄丽娘冷笑数声,“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好儿子,转眼就送给她家做女婿。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甚货色,……”
“丽娘,你也莫生气,这明眼人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就是请了媒人来说,咱只管把人打出去既可。你和这种人生气,倒是掉了自己的身份。”柳氏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这时,何思麻在一旁低声道:“我家婆婆也说这是不能够的,五弟的婚事自然是要请文相公做主,哪里就能轮得到私下订婚的!”
柳氏和黄丽娘听了这话脸色才转霁,黄丽娘则是拉起她的手连拍了好几下,喊了好几声我的儿,辛苦你替我们行孝了。
何思麻福了一福又说道:“大姑娘眼见这样不行,便向婆婆说要不然就做贵妾,先抬回去,等过几年生了儿子再成亲。……”
黄丽娘怒极反笑,“无耻到极点,也亏得她能想出这样的招数来?我家五郎乃堂堂案首,文相公的徒孙,二舅乃是做过两任县令的黄瑾瑜,要什么样的妾没有,非得去找她那比我儿子大了一岁的小闺女?”
“我早就说过,再不许她登家门,是哪个混帐放她进门的?以后不许她再登邹家庄的庄门!”柳氏拍案怒骂,喊了服侍她的李妈妈进来训斥了一顿,然后下了严令,禁止邹秋华一家再踏入邹家庄半步。
“就说我说的!”柳氏怒眉横目的斥道,“以后姓莫的叫邹秋华的,谁也不许放进邹家庄来。谁要是敢放进来,就给我从邹族里滚出去。”
柳氏急啊,这邹秋华一计不成再生二计,当不成妻就要当妾,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