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便在想,若是自己告诉邹晨为了她不去妓馆,也不知道她欢喜不欢喜。
邹晨服侍他换了家常的衣裳,听他说了从哪里回来的,偷偷拧了他一把,心里却是甜蜜蜜的。
陈琦又问邹晨在家里做什么,邹晨便说在看书。
邹晨又说起了自己陪嫁银子的事情。
陈琦听了之后,拿起一把折扇对着邹晨扇了起来,扇了好半天才说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为什么不在咱们附近买,却偏偏跑到杭州府去买?”
邹晨哪里能说害怕中原战乱,便抿了嘴笑:“我这几日听了柳永的《望海潮》,想着江南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又想看看那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到底是何等模样。如果此生不去看看着实可惜了,也许说不定你哪一年外放还能外放到杭州去呢。”
“纵是将来咱们去不了杭州,年年有杭州过来的土产,这也是一种安慰。更何况买地又不是买铺面。只要地有产出便不会赔本。”
陈琦听了邹晨的解释,连连点头,反正在他心里小妻子做什么事情都是好的。
邹晨又说起丁贤之的事情,说今年如果小七能够考中童生的话,那么丁贤之就会住进陈家:“……到时怎样安排,还请夫君拿个主意。”
这一声夫君叫得陈琦通体康泰,随后畅快地大笑起来,“丁先生也是我的先生,我看不如就让他直接住在天然居,到时我也可以早晚请安。这事我自然会给父亲写信说个明白。以免得天然居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又说道:“晨儿乃一家之主,些须小事何必与我商量,只管自己拿了主意既可。”
邹晨斜睨他一眼,不经意中带了一丝娇媚。陈琦身上立刻燥热起来,想着几个女使还在外面,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下身。邹晨刹那间儿明白,红着脸啐了他一口。
陈琦又和邹晨商量,“既是手里有钱,我看不如咱们在城外置个宅子。这样将来你回娘家也方便些。”
“以后再说吧!”邹晨低声反对,“我才刚嫁进来,我们就在外面置宅子,知道的是你疼惜我回娘家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媳妇刚一进门就想分家呢。”
“我想和你说说你外任的事情,今年你不想出门,可是明年早晚是要外任的。虽说不知将来会放到哪里,不过一个下郡县令是跑不了的,你有没有想过往哪里放?”
“父亲现在在河北路,我自然是不能往那里去,其实我不太想现在就去县令,毕竟我年纪太小。我倒是想去翰林院呆几年再读读书。”陈琦思考了一下说道。
“翰林院?”邹晨一脸的不解。
陈琦便笑着解释道:“科举至翰林。由翰林而朝臣,乃是我辈读书人心中最大之愿望。”又一脸热切的看着邹晨,“晨儿。若是我去翰林院再读几年书你可愿支持吗?”
邹晨一脸茫然,陈琦便向她解释了一下翰林院的职能。
“若我去翰林,将来还要再读三年的书才可以做学士,若是做县令明年便可去……”言下之意而若去翰林院读书,那么这三年就是无权无职,跟个学生没什么两样。
邹晨想了想,如果去做县令,也许一生都是八九品的官职做到死,可能都没有什么出头之日,倒是还不如去翰林院再读三年书,这样的话将来以学士之身出来做官最小也是五品。
五郎她自然不用担心,五郎有文彥博呢,将来肯定会提拨他的。可是陈琦背后无人,也许可以让文彥博捎带着提点陈琦,然而文彥博能在五郎身上使十分的力气,在陈琦身上却只肯使三分。
若是等到五郎将来成材再反过来关照陈琦不知道要哪年哪月了……
遂说道:“此事我也不懂,我看不如你修书一封送于丁先生,让他帮你定夺。”陈琦和邹晨说这话便是这个意思,当下立刻让邹晨穿上褙子俩人携手去了书房写书信去了。
第二天,丁贤之便接到了信,思考良久后,提笔给陈琦写了回信,认为去翰林院的决定非常好。
并说“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
陈琦接到了回信,非常高兴,又兴高采烈的给父亲写信说翰林院和丁贤之要来住进天然居的事情,始终没想到要先和祖父说一声。
ps:
称杭州为临安那是南渡的事情,现在就叫杭州,最大的官员叫杭州府尹。
ps:在陈家只是过渡,所以人物没有太多描写,最终要去京城。
第三百一十九章满月会亲
一转眼,就到了满月的时候,这个月邹家的人凡是逢九的日子,都会提前一天举家来宛丘。只是为了多和邹晨相聚一些时日,陈家的那些妯娌们眼见得邹家如此待见这位嫁出去的姑娘,不免得咂舌。
新婚满月礼在宋朝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礼节,凡是家中有钱的都要在自家开办“贺满月会亲”。女方则是一大早提着冠花、绸缎布匹、食盒之类的东西往女婿家送礼。男方家里则是要摆开盛大的筵席,款待亲家和前来观礼的亲眷。自此以后,新人出了满月,礼数便简了,只需要在过节时回娘家,年初二回。等到次年,只需要在年初六回既可。
邹晨就和陈琦商量明天要穿什么衣裳。
陈琦看着满床的衣裳,不由傻了眼,胡乱安慰她道:“你穿哪件都漂亮!”
邹晨横了他一眼,陈琦则是呵呵地笑。胡妈妈在一旁看着,心里泛起了苦涩。小郎君在主母面前如此没脾气,将来难免不被主母拿捏住。可是自己提点了小郎君好几次,他也是执迷不返。
邹晨想起黄家几位舅母教她在大宅院里生活的决窍“早请示,晚汇报,事事都让长辈过问。”便让杜昭提了一盒酥软些的点心送到撷英堂,去请示祖母别氏明天她穿什么衣裳好。
陈琦咋舌,“晨儿,你穿件衣裳我帮你选就行了,怎么还要劳烦祖母?”
邹晨给杜昭使了个眼色让她只管去,笑着对陈琦说道:“女人的衣裳你也就是挑个颜色罢了,可是这礼仪上头的规矩你又不懂,我自然是要请示祖母了。”
见到陈琦的表情就像是个满心要糖吃的小孩子却没有要到那般的失望,乐不可支,“等到出了满月,以后我穿什么衣裳都让你选,成不?”
“好!”陈琦的表情立刻变得柔和起来,语调也变得轻松。
不一会,杜昭提着食盒回来了,笑道:“老主母说明儿您穿那件绯红富贵花大袖罗衫罗裙既可,外面配上玉绶带和一条鹅黄飘带,霞披可千万别忘了,这样既体面又彰显了您的身份。”说着话将一碗东西放在桌子上,“我去时,老主母正在吃莲子粒闾匾馊梦宜凸匆煌耄眯≈髂负托±删怨笤缧┌菜!
邹晨恭敬的听着杜昭说话,等到她说完又往撷英堂方向福了一福,喜道:“多谢祖母,明儿我可知道穿什么了。”胡妈妈看着一碗莲子粒盗搜郏永疵挥心母鏊锵钡昧俗蕹空庋奶迕妫皇侨ノ柿艘淮未┦裁匆律眩蜕土艘煌肓恿}?
陈琦则是没有考虑这么多,端起碗分给了邹晨一半,笑道:“这次可是托你的福,我很少能吃上祖母的莲子粒玖恿}这个厨娘只会熬这个粒睹牢薇龋蹦瓿鹿Ч诔轮葑鲋菔背隽艘永辞攵甲婺付济簧岬梅湃恕!彼低旰螅靡仔⌒牡耐诹艘豢诔裕成下冻鱿硎艿纳裆
邹晨不信邪,也取了银勺吃了一口,果然又糯又软又香,一股香甜的莲子清香淡淡的在口腔里滚动,一直香到了胃里。
陈琦吃完了粒肫鹆饲凹柑熳蕹克档米急冈谔烊痪咏ㄒ桓龌锓康氖虑椋闼婵谖柿宋省
邹晨笑道:“武叔早已经和祖父说过了,祖父已然同意,只是未过满月院子里不宜动土,过了明天就可以。”陈琦听了后便点点头。
屋子里笑语晏晏,两人不停的低声议论着事情,并不避讳胡妈妈和红豆红叶。
红豆羡慕的看着两位主人你一句我一句,恩爱无比。
红叶的目光在陈琦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又看了看红豆,悄悄的低下头,“你若是是作死,别怪我不帮你了。”
邹晨嫁过来明天就整月了,陈琦这一个月和她形影不离,哪怕是出去一会和人吃个酒,也要使敬哥回来看好几次。尤其是现在天气炎热,陈琦时不时的都要让外面的冰店往府里送冰来吃。两位主人中间,亲密的连条缝也没有。再加上陈琦又和别人不一样,打小他就不近女色,府里不知道有多少女使对他动了心思,可是他眼高于顶,从来不理会。
如今又娶了自己中意的娘子,岂会将府里那些女使放在眼里。
红叶无声的叹息一声……
纵是做了妾又如何?不过是五年,五年一到就要归家,主人再疼爱也不过是再续五年。十年到了,你也老了,主人哪里还会将你放在眼中?自然是要放你归家。那些做了妾为主人生下儿子,最终却一辈子连儿子面也见不到的妾不是大有人在吗?不都是乖乖的回家嫁了人,做了别家妇?
还是安安稳稳的服侍两位主人,将来得了他们的恩典,嫁给哪个有权势的管事,做个管事妈妈,象胡妈妈和杜妈妈一样,这才是一辈子的体面。
“石竹?荷包都准备好了吗?”邹晨突然问道。
石竹笑着福了一福,“回主母,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前几日就请了萍姑娘帮我们在绣坊街定好了。和荷包同色的装五钱银子,蓝色带子的是装一两银子,黄色带子装的是二两银子……”石竹口中的萍姑娘乃是指的邹萍。
邹晨听了便点点头。
满月礼和新婚双朝不同,那一天新人是收礼的,只需要送双鞋子便可以收到一大堆礼物,而明天新人要做散财童子,大笔大笔的往外散财。
陈琦等到她们都下去后,挨着邹晨坐下,轻声道:“你包了多少银子?”
“约有三百两吧,前几天请萍姊在她旁边的绣楼里订好的,她们连同荷包和银子一起给我们准备好送来,到时我们只需要往外送荷包就行了。”想了想又说道,“敬哥已经和他说过了,到时你的那一份放在他身上。”
陈琦尴尬的说道:“你包了这么多?回头我把银子补给你。”
邹晨则是白了他一眼,“你哪来的银子?再说了,你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敢情,你拿我的银子来还我的?”
陈琦听了这话,高高兴兴地说:“我的人也是你的,你拿去吧。”说着就把手伸到了她的衣服里……
一会,屋里的油灯熄了,传出了旖旎的喘息声……
第二天一早,邹家庄几乎全庄出动,从邹族长到几位族老扶老携幼的来了陈家。
他们都是提前一天就住在了邹家在宛丘的院子里,只等到早上到陈家,娘家人来的越早,越证明这位出嫁女得重视。所以许多爱女心切的人家,都是天一亮就到男方。
由于陈十三和鹿氏不在,所以陈宗长和别氏就令陈六郎站在门前相迎,不管陈六郎愿意不愿意的,反正脸上一直带着笑。
邹晨和陈琦先去撷英堂请了安,才去了待客的花厅。
邹家的亲戚一个接一个的到来,邹晨和陈琦忙着行礼接待,旁边陈忠再引着人将他们领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正闹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