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强大了,就会带动沿海那一片的贸易和经济发展,这样许多工坊、船坞、码头上的工人就各自有了生存的活计。工人们有了活计,可以养家糊口,对国家的依赖感和幸福感就会更多。”
“百姓们满足,自然不会想着造反什么的……而最大的好处则在于,朝廷中的官员人人都在华商中有股份,这实际就是一个小朝廷。官员们有了利润就会维护大宋朝的稳定,如果国家动乱或者改朝换代,那么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飞灰,所以为了国家的稳定,为了他们的利润,华商会的十三行会拼死保住大宋朝。弊处在于。如果华商会过于强大,而朝廷过于软弱,那么将来他们极有可能操纵朝廷。到时皇帝的皇位将会变成一个象征和摆设。”
陈琦听得目眩神迷,竟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华商会,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便让邹晨多给他讲讲华商会的趣闻。
正说着话,却听到院子里传来嘈杂声,不一会,敬哥狼狈不堪的滚进来回话,“有个人自称叫仇四海,闯到了咱们的院子里,小郎君。您看怎么办才好?”
“四海叔?”邹晨猛的站了起来,风五娘和仇九才吃过酒回家。怎么又把仇四海派过来了?
仇四海进了正厅,大大咧咧的说道:“我要和探花郎和探花娘子说话,无关的人都出去。”
邹晨盈盈笑道,“这是我的管家和帐房,有什么大事我不背着他们,四海叔有事只管说吧。”
邹晨话虽如此说。段帐房和纪武还是带着几个女使施了礼下去了。二人又将房间的门轻轻掩好,站在了檐廊下。
仇四海看到屋子里只剩下刘成和杜昭,撇撇嘴,低声道:“我刚刚从京里押了一批货物回来,路上被兖国公主的人截了下来,他们交给我一封信,让我带回去给南……我家主母。”说着,便把一封信放到了桌子上。
又接着道:“我回家去见了九哥,九哥和主母看了信,让我立刻过来,片刻也不能耽误。九哥说了,探花娘子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使唤仇家的人。”
邹晨将信打开,只看了一眼,便被惊的脸色煞白,手里的信纸飘飘荡荡的落在了地上。
陈琦将信纸从地上捡了起来,瞟了一眼,立刻跳了起来,“什么?生个男的?”
“是呀,是个男的。”邹晨将头扭过来,机械的说道。这个世界真的被她改变了吗?
杜昭站在邹晨身后,偷偷瞄了一眼,和他们俩人表情不同,她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喜色却又隐隐有些担忧。
洛阳,潞国公家庙前,一间小小的草庐中。
文彥博手持一封书信,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中。
“父亲,此事您看如何是好?”六子文及甫上前一步问道。
文家子嗣兴旺,嫡庶共有七个儿子,又有三个女儿,在孩子大量夭折的宋代,文彥博深为自豪。而令他更加欣慰的则是,这七个儿子个个懂事知法,从来没有给他惹过什么麻烦。象别的相公家,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肖的子弟,文家却是一路歌舞升平,兄友弟恭。
文恭祖乃嫡长子,看到六弟上前问,露出关切的神情。
文彥博看向六个儿子,长出一口气,“及甫,你可知,若是咱们文家出手,此后便是刀光剑影,身陷夺嫡之战!为父,须得为文家上千口考虑。此事……此事再议……”
“父亲,”文恭祖叉手道,“您认为我们躲得了吗?自从张才人偷偷的将人藏在宫中开始,咱们家便参与了这次夺嫡。”
“唉,”文彥博自然不能去骂张才人,便只能长叹一口气。
“恭祖,这五郎是你的女婿,你看这事怎么办才好?”文彥博将球踢给了大儿子。
文及甫看到父亲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去问大哥,着急的说道:“父亲,大哥和五郎是翁婿,您还用问他的意见?再说,认为我们逃得了吗?说不定人家已经布置好就等着张开袋子口等着我们往死里钻了。”
“是呀,父亲!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博便是死……”除了文恭祖,其他几名儿子都焦急的看着文彥博。
“父亲怎么说。儿便怎么做!”文恭祖叉着手,恭恭敬敬的等着文彥博说话。
东京城,文府门口。
丁启一路狂奔,从马上跳下,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文府后门。后门的小厮急忙接过缰绳,将马牵走。
早有人在后门处等他,见到他之后,一言不发将他领到了惜抱庭中。文贻庆身着重孝。跪坐在草席之上,往阴阳盆里一张张的添纸。
丁启止住脚步,整了整衣冠,进去后先施了礼,然后孝子还礼,又烧了纸钱。文贻庆才点点头。引了他去内室。
“家中正在守孝,无有茶水,丁兄包涵一二。”文贻庆亲手给丁启斟了一碗白开水。
丁启差点被惊的跳了起来。这文家他又不是没来过,基本上隔几天就要过来转转,有时是送蔬菜,有时是送一些稀奇的玩意儿,直到文家开始守孝,闭门不出,他才算少来了些,可是哪一次也没有象现在这样,由一个嫡次子给他斟茶啊?
他哆哆嗦嗦的站起来,从文贻庆的手中将茶碗接过。总觉得今天透着点邪气。文家啥时对邹家这样客气了?
文贻庆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丁兄。你常在京城中走动,可曾听到近来京城地面上有什么传言没有?”
“传言?有关哪方面的?”丁启眨了眨眼睛,歪着头思考。
“宫中的。”文贻庆低声说道。
丁启疑惑的看着文贻庆,邹家和王大内侍交好,大郎和三郎回来的时候,还给王大内侍留了一个金矿。所以王大内侍如果有什么消息,只要是能卖的,就全卖给丁启了。这事,文家的人也知道啊。
可是,最近宫里没有什么事情啊。要说有事,也是有一件事,就是皇太子最近狂性大发举动失常,经常在宫里号呼狂奔,大喊有人要杀我,动不动就大骂身边的内侍。因为这个,仁宗曾责备了皇太子妃高氏和其他的嫔妃,让她们要用心服侍皇太子。
丁启实在想不起来宫里还有其他的消息了。
“唉,”文贻庆长叹一声,对丁启说了一番话。
七月末的一弯残月高高挂在天然居的院子中,院子里,不停的有人来来回回的走动,仆妇小厮挨个往天然居的正堂里送茶水。天然居外,仇四海带来的小混混机警的站在门边巡逻。
这时,便可以看出天然居这一段被邹晨整治的不错,仆妇们只是弯腰低头端送茶水,然后便是站在院子里听从招唤,没有一个交头接耳议论的。
邹家的人刚刚回到家,却被敬哥给请了回去。陈宗长听到这个消息,错愕的抬起头,思忖了良久吩咐陈忠派人前去打探消息。
到底是什么样的消息,让邹家的人去而复返,悄悄地走了天然居的小门没向他通报呢?
“小晨,到底是啥事?我们刚刚到家,怎么又把我们请回来了?”邹正业坐在锦墨居正厅里,疑惑的问道。
邹晨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到家里的人都到齐,便说道,“阿爹,这事还是让你女婿说吧。”
陈琦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低沉着声音说道:“我们刚刚,接到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对邹家对文家乃至对我们陈家都是非常重要的……”
他停顿了一会,又说道:“四海叔在回京的路上被人塞了一封信,这封信上,只有廖廖几句,可是意思却只有一个。那就是邹家的三姑娘,邹三姐,几日前在张才人的宫中悄悄诞下龙子……”
“你说啥?”邹正义蹭的跳起来,“我闺女生了一个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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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邹三姐孕事
“你说什么?”陈宗长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忠,“天然居外有人巡逻,禁止任何人进入?邹家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居然严阵以待?连我们陈家的人都防着?”
陈忠惭愧的低下头,他派了人过去,刚接近了天然居,便被几个彪形大汉给发现,揍了一顿扔出来。于是,他便打着去找敬哥的名义过去。看到天然居外巡逻的人没敢再往前,跑回来报信。
看到陈宗长的表情非常难堪,便劝道:“郎主且稍安勿躁,想必是邹家出了什么大事。等这件事一了,依小郎君的禀性定会来向郎主回报的。”
陈宗长长叹一口气,“但愿吧!但愿他不要象那个白眼狼一样……”
陈忠听得明白,话中所指的白眼狼自然是陈十三,他挑挑眉毛,退到了一旁。
与此同时,陈六郎也得了消息,他抚了抚刚刚被父亲打过的脸,命令来报信的小厮,“去!你去查查,无论如何也得把事情给查个一清二楚。我就不信,这天然居还能被邹氏经营的水泄不通连点缝隙都没有?”
看到小厮退下,他才恨恨的骂道:“邹氏,你等着瞧!吃了我的,都得给我吐出来……”
被陈家所有人瞩目的天然居里,则是令人啼笑皆非。
邹正义就跟疯了似的,上蹿下跳,一会单脚站在椅子上,一会指天指地,嘴里狂呼乱叫,嘎嘎直笑,好一派小人得志的模样。
屋子里的人都看得眉头直皱。
“大哥,你发甚疯?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你先坐下……”邹正业无奈和邹正达一边一个强行把邹正义给摁到了椅子上。
等到邹正义好不容易安稳些之后又问道:“我是有些不明白,这生了皇子不是好事吗?怎么还偷着藏着跑到了别人的宫中去生?”
陈琦苦笑道:“若是三姐两年前生下皇子,自然是好事,可是现在生下皇子却是天大的祸事。”丁贤之坐在一旁拂着胡须深以为然。
“胡扯!”邹正义又跳了起来,踌躇满志的挺起胸膛,使劲拍了几下,证明自己是有斤两的,“他娘的,谁敢找我闺女的麻烦?我去宰了他!”说着就捋起了袖子,做出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大伯,你就坐下来听我们慢慢分析。”邹晨扶额道。这邹正义自从听到自己的女儿生了皇子,便开始大喊大叫,幸好他喊的内容没和宫里扯上关系,被人听见也不怕,只当他又失心疯了。
“老大你坐下!”邹老爷子终于发了话。
邹正义这几年被老父亲打怕了,再加上又没有人再惯着他宠着他,慢慢的不敢再招惹是非。虽然现在已经是有了官身,可是看到父亲说话还是很听话的坐下。不坐不行,指不定一回到家就是一顿家法侍候。
最主要的原因则是,他经常听家里人说起,若是当了官却不孝顺父母,那么极有可能这个官会被罢免的。他不信邪,偷偷的出去打听过,结果所有的人说得都和家里人一样。于是,他就收拾起了小心思,一心一意的讨父亲欢喜。
“琦哥你继续说!”邹老爷子瞪了一眼邹正义。
“朝廷中因为当今圣人无子,已经数次要求圣人立嗣。圣人推托了好几年,眼见得到了嘉佑七年八月才不得不立皇太子……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