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是不够的。
我替你们向他增加压力,要求他们接受合作和节制,这才能……”
“那是不可能的,少庄主。”墨剑追魂焦灼地说:“就江湖论江湖,以他的实力来说,他已做了最大的让步。换了我,老实说,办不到,我不可能放弃开封的庞大财源,不可能不干预王府的为所欲为行事……”
“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于前辈。”无俦秀士豪气飞扬,语
气斩钉截铁:“你们怕他扯后腿,我不怕,我一定可以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彻底除去这个大河两岸黑道司令人,免除你们后顾之忧。于前辈,我要的是你们的支持,而不是怯懦的阻扰。”
“少庄主……”
“你可以用快报向陈前辈禀告,请他不要放弃这大好机会。”无俦秀上毫不让步:“不管你们的腾龙行动目的何在,除去内患绝对是必须的正确作法。同时请转告他,信息我已经收到,按期行事……”
“但这里的事……”
“期限还有百日,我可以把这里的事完满办妥。”无俦秀士信心十足拍拍胸腔保证:“我有十成把握,把神剑天绝引出来.
一劳永逸除掉他这个黑道巨霸,造福江湖为世除百,相信我、于前辈。”
墨剑追魂怎能相信他的保证?
就算他老爹雷电神剑亲自出马,也不见得可操胜算,两人的剑术虽然不曾较量过,但在名气上已可看出端倪:双方很可能势均力敌。
面对这位大言夸夸的无俦秀士,这位老杀星不由心中暗骂不知死活。
“少庄主,如果咱们能对忖得了神剑天绝,早就把他送入阴曹地府了,何用与他协议互不侵犯?”墨剑追魂不安地说:“你这一来……”
“于前辈,我绝对有将他送入阴曹地府的把握。”无俦秀士看出对方的心意;话说得更具霸气:“只要他敢出面,他决难活着离开。”
“凭你?”墨剑追魂极为反感,冒火了。
“你不信?”
“也许你真的了不起……”
“不是也许,而是万分肯定。”
墨剑追魂在武威所的地位并不高,还真不敢开罪这位霸气十足的年轻人。
“少庄主,可否将行动延后三两天?”墨剑追魂无可奈何用恳求的口吻说:“我这就赶往开封禀报……”
“不行,机不可失,良机稍纵即逝,延迟不得。”无俦秀士断然拒绝:“不管你们的打算如何,我可有行动的自由。而且,我不要你们出面,万斤重担我一肩挑,我只要你们明暗中支持。”
“这……”
“时间宝贵,前辈可以动身加快回开封禀报了。好走、不送了!”无俦秀士傲然逐客,表现得相当无礼。
墨剑追魂大为不悦,愤然偕同伴告辞。
送走了墨剑追魂,应该准备夜间活动了。
“少庄主,是不是逼得太紧了些?”千手天君也有点不安:“我也认为操之过急……”
“罗叔,要知道时不我留,好不容易有人造成这种有利情势,如不及时把握,尔后机会难再了。”
无俦秀士眼中,杀机怒涌:“罗叔是知道的、家父对神剑天绝这个人,多年来深恶痛绝。小侄出道,就已将这个人看成必须铲除的首要目标。咱们接妥妙笔生花的合作条件,目的就是等候与制造消灭这个人的机会。而且,我要派人取代他的地位。为日后雄霸天下的大业铺路,有进无退,罗叔、你反对。”
“我不会反对。”千手天君当然不会反对,他就是唆使少应主向江湖霸业迈进的人:“只是,我仍然觉得布置太匆忙,利用突发事故毕竟根基不稳,难免有操之过急之虞。再说,我担心姜姑娘她们,并无与大批黑道高手周旋而稳操胜算的把握……”
“请放心,必胜无疑。”无俦秀士信心十足豪气飞扬“我这一逼,神剑天绝非站出来不可,他已经注定了在江湖除名的恶运,无可改变。现在,咱们好好策划造成有利时势.呵呵……”
一阵大笑,似乎他已经将胜利抓在手上了。
麦大顺当然知道九华山庄的四个人为何失踪的底细。
但却没听到武威所的那四个人失踪的丝毫线索,还以为是无俦秀士假造借口遂行阴谋呢!
火迫燃眉,黑道人士慌了手脚。
风雨将临,信使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向四方。
无俦秀士一群人,成为众所注目的焦点。
索城老店,也因此而成为监视侦查的人集中地。
也由此一来,与事故有关的人,皆被索城老店所吸引,而忽略了其他的人。
丘星河也是被忽略的人,无俦秀士并不急于找他,也许是认为他已经远走高飞了,追杀的事以后再说,事有缓急.图谋神剑天绝的事最重要。
风暴的中心在城外,在城东城西的两家客店。
丘星河并不急于赶路,人暮时分城门关闭前的片刻,才策马进入西门,住进了中原客店。
城内的客店很清静,住宿的旅客品流要高些。
他一点也不知道城外发生的事情,也不曾与任何江湖人士接触。
有人却知道他是江湖人,因为他带了剑。
从食厅返回客房,刚穿越右邻的回廊,廊灯光线膝陇,对面廊下有人启门外出。
“咦?”他心中暗叫,“怎么这样巧?”
出房的人,竟然是三岔路口小店前,向他问路的小侍女,匆匆照面,已来不及回避了。
“咦?是你,你还没远走。”小侍女也惊呼,双方都感到意外。
“你是一个好女孩。”他和气地打招呼,想起小侍女与无俦秀士争执而受委屈的情景,因此对小侍女甚有好感:“住在对门居,真巧啊!”
小侍女惶然奔过院子,跳过廊栏,活泼矫捷的形象十分鲜明.
她本来就是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不宜在腰间佩杀人的短匕首。
“你必须马上结帐离店。”小侍女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家小姐如果知道你住在这里,很可能……可能会……”
“会把我交给无俦秀士?”丘星河笑笑,他早就知道姜姑娘与九华山庄的人,发生了些什么密切关连:“小女孩,为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呢?抑或是故意装糊涂。”小侍女正经八百地推了他一把:“粱少庄主正在派人调查追杀你。那个什么百毒无常,也认为你中毒而不死,气得脸都青了,发誓要捉住你追出真象来,你居然不远走高飞,你该快马加鞭逃……”
“该逃出数百里外,逃过开封城避祸消灾?”丘星河似笑非笑,半真半假:“逃不掉的,追的人会循迹觅踪追到天尽头,所以我反而走在后面,没留下踪迹他们怎么追?我怕他们,总可以让他们安心吧?小女孩,你不会告诉九华山庄的人吧?”
“你真是……”
“我又怎么啦?我怕他们天下第三庄的声威,不是我的错。
我只是一个人孤势单,无权无势的江湖小人物,那敢去招惹这些声威显赫的豪强呀!小女孩,你好心,不要把我的行踪透露‘好心会有好报的。”
“我不能隐瞒。”小侍女显得焦灼不安:“好在九华山庄的人忙得很,你这就结帐离开,我将设法拖延.尽量让你有时间远走高飞。’”
“城门已关,坐骑出不了城……”
“你真笨哦!那就不要坐骑跳城……”
“他没有机会跳城逃走了。”暗影中传出了姜姑娘的悦耳语音:“小芬,你好大的胆子,为了一个浪人,你就转吃里执外的坏念头啊?”
“小姐,小芬只是对梁少庄主的行为……”
“你是愈来愈不听话了,总有一天,你会背叛我的。”随着语声,人影橡突然幻现的幽灵,出现在丘星河的左侧八尺左右,幽香中人欲醉。
语气并不凌厉,似乎略带感慨,可知这位姜秋华姑娘.并非严厉冷酷的主人。
“小芬不敢。”小侍女并不感到主人幻现是意外,退了两步垂首恭顺地说。
丘星河也不感意外,神情毫无惊恐流露,他已经对这位神秘的年轻姑娘,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而且产生相当程度的好感。
一方面固然是姜秋华的脱俗芳姿,确有让年轻男士惊为天人,一见难忘的美丽高贵形象,让他心中虽暗怀戒心,却又无法产生敌意,毕竟加害他的人,是百毒无常而不是姜秋华。
另一方面,是小芬小侍女对他的同情与关切,使他对姜秋华几位姑娘都产生好感,爱屋及乌,人之常情.所以在下意识中,都没将几位姑娘看成仇敌。
当一个人没把对方看成仇敌,就很少计较对方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
“不要怪你的侍女,姜姑娘。”他替小芬解围:“事实上她曾经表示过不能隐瞒。九华山庄的人毫无理性地向我下毒手,姑娘主婢都是目击者,我相信姑娘必定有是非之心,不会帮助梁少庄主继续迫害一个无辜者。”
“粱少庄主是我的好朋友……哦!你怎知道我姓姜?”姜秋华突然抓住他的语病。
“三岔口小店的店伙说的。”他机警地加以掩饰:“我留在
后面调养打听出……”
“你留在后面,暗中跟下来,候机报复的意图显而易见,我
和梁少庄主是朋友,有义务替朋友分优,很抱歉,我必须将你交给梁少庄主。”
“姜姑娘……”
“我知道你受了无妄之灾,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除非……”
“除非什么?”
“把两件重要的事告诉我,我保证替你在梁少庄主面前缓颊,是否救得了你,这得看你的造化了。”
“那两件事?”
“其一,你用的解药出于何人所制;其二,从闪电手两人手中,救了你的杨姓书生三个人,他们目下往何处去了,到底是何来路?”
“告诉了你,你仍然要把我交给梁少庄主?”
“很抱歉,我必须这样做。”
“没有安全保证?”
“没有任何保证。”
说得够明白了,生死大权明白地操在无俦秀士手中。
那位志在雄霸天下,志在将武林第三庄声望,提升至武林第一庄的少庄主,近期内屠杀了不少高手名宿,所作所为比任何凶果更残毒,怎会轻易让他一个小人物活命?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无俦秀士将毫不迟疑要他死第二次.决无侥幸可言。
“我也抱歉,我不能让你把我交给他。”他不再示弱.口气转硬:“我不管你与梁少庄主是什么朋友,却知道交朋友以道义
为先,友直、友谅、友多闻,这才是益友。朋友为非作歹而不加以规劝,反而助纣为虐,这不叫朋友,叫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姑娘冰雪聪明,风华绝代,兰心惠质,不是多行不义的人,何苦济恶?”
“你的话很动听,这些大道理,古圣先贤仁义君子,先后说了几千年,迄今或今后皆乐此不疲,可惜愿听的人并不多。”姜秋华毫不激动或生气,悦耳的嗓音不带丝毫凶戾征兆,甚且笑意十分动人:“我也不愿听这些大道理,所以……”
丘星河身形一闪,虚影一晃,幻现时人已到了另一面院角。
身法捷通电闪。
姜秋华却出现在他先前所站立处,伸出抓人的纤手仍未收回;脸上有惊讶的神情流露,似乎刚才骤然近身一抓落空,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所以,你要迫不及待下手。”远在两支外院角的丘星河接口:“姜姑娘,不要助纣为虐……”
人影再次扑到,香风袭人。
他在电光石火似的乍合瞬间,从柔韧凝滑的纤手前向下隐没,像是传说中的土遁,匪夷所思。
“哎呀……”
这瞬间,传出姜秋华惊骇的叫声。
身躯凌空而起,裙袖飞扬。
“咦?”小诗女小芬惊叫,疾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