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两点,啤酒度数虽低,但也架不住我们跟喝凉水儿似地灌,所以接到我妈电话时我们都有点儿喝散黄儿了。
听到手机铃响时容芷正在大着嗓门儿唱歌,管敷则是沉默着一口一口地闷着啤酒,我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于是拿着手机一步三摇地晃到阳台上接电话。
听我妈说完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敢情今天是苏成生日,他把我俩正式处对象儿的事儿告诉了两位母亲大人,对此母亲大人们都表示非常满意,于是在苏成告诉她们这次的生日要单独和我一起过的时候,两位中年妇女给予了万分的支持和理解。
结果苏成她妈看到小王开着车回他们大宅子了,一问才知道苏成说今天晚上我不回去应该不会用车了,让小王把车放回去早点儿回家休息。
苏成他妈一听我把她儿子晾家里自个儿跑出去嗨去了,于是立马给我妈拨了电话,之前说过,我妈和苏成她妈是闺蜜,俩妇女一向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一人唱白脸一人唱黑脸,把我和苏成吃得死死的。
我妈在电话里不容我辩驳地把我教育了一顿,然后说已经让小王到宿舍来接我了,责令我立刻回公寓区陪苏成补过一个生日。我看了看容芷和管敷,俩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又想着人苏成对我俩关系都这么认真了,我连今儿是人生日都不知道,不说他是我多年老友还是我师兄还是我目前名义上的男朋友,就是个普通朋友我这么着也有些不地道。
于是我把喝得快断气的管敷和容芷分别弄床上躺着,地上的东西随便收拾了一下,然后又一步三摇地晃到了宿舍大门口。小王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他下车给我开了后座车门然后自个儿回到驾驶座,一踩油门风驰电掣地拉着我回了苏成公寓。我晕晕乎乎地坐在车上,中途还下车吐了一趟。
小王把我送到公寓楼下,我下车之后看到他也跟了下来,我意识到他可能是想要送我上楼,于是对他挥了挥手,大着舌头说不用不用我自个儿上去,小王坳不过我于是就在楼门外看着我进了电梯。
我坐着电梯上了楼,回到家门前拿钥匙开门一看,玻璃茶几上摆着个挺可爱的蛋糕,苏成一人拿着个杯子正在满眼落寞地喝酒。
我鼻子一酸,脆弱的小心脏在胸腔里颠了几颠,然后哗地一声心里就开始大雨滂沱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了亲们,出了点状况,需要出远门一趟,估计需要三到六天,我会尽快回来的,回来后也会尽快更新的,怕大家空等所以上来说一声,见谅啊见谅!
☆、五十
第二天早上当我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苏成的脸时,一声尖叫就这么划破了屋顶的长空。
被吵醒的苏成在睁开眼的刹那还有些迷茫的神色;这难得一见的迷茫大约持续了半分钟;然后我一边尖叫着一边看着他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我心脏一颤一颤地;尖叫声也在他的注视下从高亢嘹亮变成了气若游丝。
我差点就在他沉静的目光中开始怀疑昨晚我们不过是脱了衣服盖大被纯聊天了;可惜我看到了他一点一点红起来的脸蛋和耳朵。
起了床,我们就像俩蒸熟了的大闸蟹背对背各自红着脸拾掇自个儿;我裹着被子在地上一跳一跳地捡衣服,衣物从卧室门口开始一直散落到床边;我捡起自己被撕烂了的T恤简直欲哭无泪;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这战况看起来真不是一般两般的激烈。
由于这T恤看起来实在是太过禽兽;不忍直视的我悲痛地将头移开;然后刚好撞上了苏成闪烁不定的眼神以及他手里拎着的带血的底裤;底裤上印着一直胖乎乎的小肥猪,那血迹不偏不倚正落在小猪的猪大唇上,鲜红鲜红的,很明显是新鲜落上的,我愣愣地看着那团血迹,心里安慰着自己说不定是我那一月一见的大姨妈来了。
结果抬眼就看到墙上电子挂历显示的日期,算日子我姨妈还得有小两周才来,算完就觉得这人生真是太残酷了连自我欺骗的余地都一点不留,还让不让人活了。
然后我红着脸强作镇定地继续拾掇自己,半小时后我俩衣冠整齐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气氛尴尬得让我想要杀了他再自我了结。
苏成也有些手足无措,他用左手捏着右手腕,红着脸盯着空无一物的玻璃茶几,对的,空无一物的茶几,因为原本在上面安家的果盘茶壶杯子全都残破状躺倒在地面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也只能木着脸盯着茶几上的花纹。
不知道就这样干坐了多久,久到我都怀疑他想要以一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来揭过这篇时,苏成开口了。
“嫁给我吧。”
我头皮一麻,心想哥们儿要不要玩儿这么大啊。
刚想委婉拒绝结果一抬头就跌进在他柔和的眼波中了,于是鬼使神差地我点了头应了声,“嗯。”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浑浑噩噩如在云端,俩妈接到这消息都高兴坏了,赶紧着手帮我们准备订婚结婚。日子也订好了,订婚日跟结婚日就差两天,我在心里嘀咕道又不是去投胎至于这么赶么?嘀咕着嘀咕着就开始后悔了,觉得这事儿订得太过仓促,然后就开始失眠心烦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觉得这婚无论如何都不能结。
于是心慌意乱间又回了我那小宿舍寻求安慰。
事实证明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容芷嗑着瓜子儿感叹道:“这日子订得好,订婚日一回,结婚当天再日一回,三天两日,保不成还能弄出个孩子来,以后你白天来学校上课,晚上回去先奶孩子再奶孩儿他爸,日子多充实啊。”
然后我脑子里就出现了一幅劳动妇女一手抱孩子一手擦地板的凄惨画面,画面上的妇女一抬头咧开嘴对我笑了起来,我一惊倒地,那妇女长得他妈的和我一模一样,回过神来我深深地看了容芷一眼,容芷边吐瓜子皮儿边望着我坏笑。
管敷扫了我们一眼,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订婚?”
我恹恹地,“十月初八。”
“那不是跟容容一天么?”管敷淡淡道。
“一天什么?”我疑惑地问。
管敷又扫了容芷一眼,不说话了。
容芷笑呵呵地磕着瓜子儿,瓜子皮儿满天飞,无所谓地开口道:“一天结婚呗。”
我张大了嘴楞在原地无法动弹,管敷默默地摆弄着她的笔电,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容芷手里的瓜子儿磕完了,又从袋子里抓出一把来接着磕,我蹲□把掉在地上的下巴捡起来擦了擦又重新安上,活动了一下然后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和谁?”
容芷一笑,“冯宇。”
于是我的下巴再度阵亡。
管敷那边传来一声冷笑,我和容芷疑惑地看向她,她冷冷道:“十月初八结婚的可不止你们俩……”
“那还有谁?”我和容芷异口同声道,说完互相对望一眼。
管敷从书桌抽屉里抽出一张大红喜帖,啪地一声扔到桌面上,然后再不说话了。
我和容芷凑上去一看,好家伙,新郎两个烫金印刷字下面用炭黑墨水写着方华俩字儿,我拿眼角瞟了瞟容芷,然后看了眼新娘的名字,郑佳佳,倒也是人如其名。
容芷挺无所谓地坐回凳子上继续跟瓜子搏斗,我斟酌了下,问道:“你和冯宇怎么回事儿?”
容芷说:“他说他喜欢我,我说喜欢我你就娶我啊,他就问我娶你你愿意吗,我说愿意啊,你愿意娶我就愿意嫁,然后就见长辈定日子了呗。”
我捧着下巴问道:“这可是婚姻大事啊,你们竟然如此草率。”
容芷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你不也一样。”
我说:“那不一样,我和苏成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和冯宇才多久,这能比?”
容芷说:“我也不算草率,他这人吧,我还挺喜欢的,人也简单有趣,长得又好”,她瞄一眼桌上的烫金大红喜帖,“比方华那小子强多了,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愿意嫁他愿意娶,多好的事儿啊,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都觉得不靠谱。”
说完她拿瓜子扔了下管敷的后脑勺,管敷头也不回,持续殴打着她可怜的键盘。
我看了看容芷的神色,也看不出来什么,不过最近她的脾气确实好了不少,管敷不理她她也不生气,把手上没磕完的瓜子放回去,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喝着,边喝边问:“要不咱俩婚礼办一处吧。”
我觉得没什么不妥,于是回道:“哦,好啊,也可以。”
容芷说:“你都请了谁啊?”
我没明白她再问什么,于是愣愣地看着她。
容芷看我不能领会精神,于是解释道:“你请顾杨了吗?请周易了吗?请任倩了吗?”
我点了点头,“都请了。”
容芷瞪大了眼睛,“都请了?!”
管敷也转过身来睁大眼睛看着我。
容芷喃喃道:“妹妹你可真牛逼……”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了,今天早上才回来
☆、五十一
距订婚日还有一周的时候我给苏成做了顿饭,快吃完时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都这么年轻;现在结婚会不会……早了点儿?”
苏成拿筷子的手顿了顿;而后道:“随你。”
我突然就觉得很不开心。
接下来的一周里俩妈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订婚结婚的诸多事宜,看着她们都快笑出褶子的脸;想得滴水不漏的词就怎么都泼不出来了。
距订婚还有三天的时候;我一看日历发现姨妈没有按时造访。于是带上大墨镜大口罩鬼鬼祟祟地摸到药店里买了一把验孕棒,回来一只只验过后发现结果惊人地一致。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马桶上;觉得当初那个先奶孩子再奶孩子她爸的噩梦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现实。
于是我又臊眉耷眼地给苏成做了顿饭,苏成用餐的姿态很是自然优雅;处处都显示着他良好的教养。
我再次小心翼翼地说:“之前我说的不算;我们还是结婚吧。”
苏成抬眼看我;淡淡道:“为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嘴巴张了几张还是没能说出口,苏成非常耐心地等待着,没有一丝不耐也没有一点催促的意思,我感到自己的脸一点一点地烫起来,嗓子也越来越干,最后我摸了摸自己目前仍旧平坦的肚子,鼓足勇气用略微有些干涩嘶哑的声音说:“我怀了你的孩子。”
我死死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我看到他先是惊讶地睁了睁眼,然后他的眼睛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
于是我也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后来我们接了吻,又做了些别的什么,仿佛就是一瞬间,从我告诉他我怀孕了的那一瞬间,之前存在于我们之间的那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骤然消失了,我们突然变得亲密无间,就好像热恋多年的情人。
一切都不一样了。
订婚当日都是家里人,除了任倩对我笑得异常恶心之外,别的一切都很美好。
结婚当天就比较热闹了,先是顾杨一手请帖一手黑色塑料袋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我和苏成站在门口迎宾,看到他时还以为他提了包炸弹要来同归于尽。
事实证明是我自作多情了,人不是想和我殉情,人是扮财神给我们送钱来了。顾杨豪气干云地把塑料袋往桌上一放,我妈过去一看,好家伙,一袋子红彤彤的人民币,崭新崭新的。
容芷在一边凉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