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得不接连后退了数步,直到反击某个意外的咒语猝不及防地打在了亮着的灯泡上,玻璃磨人的破碎声伴随着黑暗同时出现。
金的前魔王再次猛然避让开一道冲向他的绿芒,一缕金被避无可避的被削落掉地,接着似乎永无止境的攻击骤然停了下来。
查理也被他们惊醒了,嘈杂喊叫声伴随着急促沉重的脚步声同时响起,伊莎贝拉从隔壁重重拍着早已被反锁的房间门。
“阿不思——”她叫着,“看在上帝的份上!生了什么?求你了快开开门!你还好吗!”
“阿不思!”查理跟着她一起重重拍打着门,提高了声音喊道,“阿不思,你能听到吗!”听上去要是再没人应答他们就要破门而入了。
漆黑的房间里闪过一道微弱的光,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各种声响同时出,啪的一声轻响后灯泡重新亮了起来,地上仿佛刚被飓风洗劫过的景象也在片刻间恢复如常了。
“我很好。”巫师像往常一样口吻温和稳定地回应,他的目光短暂的与格林德沃对接,随即冷淡地转开了,挥手解开了门上的咒语,一边匆匆扣上衣扣一边走到了门口。
原本坚固的门忽然打开了,查理差点因为用力过大而猛地踉跄倒地,他略显狼狈地站直身体,匆忙扫过看似正常的房间,对上了正一脸平静地望着他的巫师的蓝眼睛。
“刚刚究竟生——”男人的眼神迅迷茫了起来,“噢,噢,原来是这样。”查理莫名其妙地说,一脸恍然大悟地转过身,用比平时明显慢半拍动作的下楼了。
阿不思垂下目光,而伊莎贝拉飞快地后退了一步。
“邪恶的巫师。”她半真半假地小声抱怨咕哝着,偷偷觑了房间里面一眼,而金的吸血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墙角,朝她露出了一个冷酷的微笑。
她缩了缩肩膀,还是鼓起了勇气。“别这么对我,”她央求着,“阿不思,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样了——查理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不一样,是不是?”
巫师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
“我很抱歉,”他说,“贝拉,很抱歉让你们两个惊醒了。查理不会有事,他醒过来会忘了生什么的。盖勒特——”他柔和地声调可疑地凝固了几秒,接着温文尔雅地说,“和我有些小争执。”
“哇哦。”伊莎贝拉小声说。
她看上去像是对这个差点拆了这栋不甚结实的房子的“小争执”十分惊叹。
“满意了?”等到女孩离开的时候,格林德沃拾起那一小挫被割下的金,在掌心玩弄着说,“现在你打算怎么解决你的小问题?”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巫师的下半身。
“我想,”阿不思冷静地抬高深色的杖尖,动作精确地牢牢指着对方,湛蓝色的眼睛里席卷着新一轮的暴风雪,“——静音咒和麻瓜驱逐咒足够让我们两个继续决斗了,盖勒特。”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显得疲倦极了,查理、伊莎贝拉和阿不思眼下都出现了和吸血鬼一样瘀伤似的深色,查理闹不明白一样疑惑地摸着自己的眼睑,伊莎贝拉低着头,不自在地反复拉扯着自己褐色的高领毛衣领口,而阿不思戳着自己盘子里的煎蛋。
“关于这个星期六……”查理放弃了黑眼圈的疑问,他站起身,把空掉的盘子拿到洗碗池边上,一边打开了水龙头一边说,“你们两个确定都不去参加舞会了吗?”
“爸!”伊莎贝拉郁闷地说,瞪了一眼好像正在专心致志洗盘子的查理,“我说过我要去西雅图的。”
“噢,噢,我记得……你们都没邀请别人吗?”查理掩饰着自己的关心说,然后忽然回过神似的改口,“哦,阿不思,对不起,我忘了,这是女生择伴舞会——这么说,有女生邀请你吗?”
“当然没有。但如果贝拉愿意邀请我的话,”巫师撑着脑袋,语调活泼地眨了眨眼睛,“我不介意与她共舞一曲。”
“阿不思!”女孩盯着巫师恶狠狠地强调,“我、不、会、跳、舞!”
“真遗憾。”阿不思真挚异常地说。
这一整天都过的很平静,英语课过后就是西班牙语课,对精通数国语言的巫师先生来说,语言课更适合他补习些别的东西,比如他相当好奇的化学和物理。生物课棒极了,班纳先生接着上次的电影继续播放,这一回金的前魔王坐在原地纹丝不动,直到整个纪录片放完了也没做出任何逾矩的行为。
不知道为什么他脸上看上去青了一块。
伊莎贝拉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忍笑至少过了一分钟,直到爱德华悄悄拽了她一下,她才扭过头咳嗽了数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放学的时候乌云密布,阴沉晦暗的天空像是在昭示着他们永无止境的麻烦似的。
爱德华开着他银色的沃尔沃把他们几个都送了回去,差不多快到查理家时能见度低的不可思议,四处都显得暗极了,疯狂雨点敲击着挡风玻璃。
格林德沃倏然抬起头。
隔了一会儿,一束车灯在大雨中照了过来,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了距离他们只有几英尺的地方,车头朝着他们。
“不好。”爱德华也停下来了,他牙关紧闭,眼神有点慌乱。
“怎么了?”伊莎贝拉声音带了点紧张。
“又一个麻烦。”爱德华闷闷不乐地回答,飞快地瞥了巫师身边的人一眼。金的吸血鬼之王厌倦而无趣地瞥了一眼他,又冷酷地掠过他望向什么都看不清的视野前方,悄无声息的在原地消失了。
能让吸血鬼称之为麻烦的显然只有一种种族。
狼人。
“查理就在拐角的地方。”爱德华满怀忧郁地说,他帮伊莎贝拉拉开车门,女孩猛地跳进了瓢泼大雨中,阿不思沉思了几秒,跟着打开了车门踏进了大雨当里。
吸血鬼动了引擎,轮胎在打湿的地面上出一阵尖叫,银色的沃尔沃很快倒退着消失在了细密的雨帘中。
“嗨,贝拉。”一个熟悉而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有阿不思。”
“雅各布?”伊莎贝拉眯着眼睛问道,暴雨迅把她淋的湿透透的,看上去狼狈的要命。查理的巡逻车也从另一边拐过来了,刺眼的车灯打在他们身上。
雅各布已经下来了,天色黑的要命,但却不能掩盖他脸上笑嘻嘻的表情。
那辆车的副驾座上坐着一个男人,身材魁梧,看上去有些年纪了,黄褐色的皮肤上满是皱纹,有着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而他黑漆漆的眼珠正盯着阿不思和伊莎贝拉。
“他是雅各布的父亲,”女孩用胳膊肘轻轻撞了巫师一下,小声地提示,“比尔·布莱克。”
阿不思若有所思地轻轻颔,雨水滑过镜片,却未留下任何痕迹。
他看到男人先是盯着伊莎贝拉看了一会儿,女孩回了他一个微笑,男人迟疑谨慎地点了点头,随即不自在地转向了巫师,接着眼睛猛然睁大了。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住了似的。
21第二十一章
“你好。”阿不思轻声说,镜片后方透彻的惊人的蓝眼睛用仅剩的温和在男人身上逡巡掠过,嗓音柔和的朝对方介绍道,“我是阿不思,阿不思·邓布利多。很高兴认识您,布莱克先生。”
“你好。”比尔表情阴晴不定地遏制了后仰的动作,深黑的眼睛在大雨中显得更加难以看清,他嘴唇难以察觉地嚅动着,半响才低声说,“很高兴认识你,邓布利多先生。”
雨差不多把他们之间隔了一个世界出来了。
“进去再聊,好吗?”伊莎贝拉狼狈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沮丧地回头喊道。
阿不思轻快地耸了耸肩,带头飞快地穿过门廊,湿漉漉的红黏在他在雨中显得格外白皙的皮肤上,整个人看上去几乎是在散着淡淡的光。
“比利!”查理穿过噼里啪啦的雨声中高声打着招呼,“杰克(雅各布昵称)!见到你们真不错——我会假装没看到你开车的。”
“我有驾照,在拉普西拿到的。”雅各布叛逆地哼了一声,很快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伊莎贝拉匆匆翻了好一会儿也没翻到钥匙,趁着没人注意,急忙偷偷递了个求助的眼神给巫师,阿不思瞥了周围一圈,纤长的手指微微弯曲,再次张开的时候,掌心里就多出了一串熟悉的金属钥匙。
“你可真好用。”伊莎贝拉小声道谢,眼角似乎觑到了什么亮闪闪的东西,她唰的一下猛然回头,却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愈变大的雨势。
“贝拉?”阿不思问道,目光冷淡地穿过雨帘,射向未知的远方。
“抱歉,”伊莎贝拉皱了皱鼻子,从神情自若的巫师手上接过了冰冰凉凉的钥匙,有些不情愿地打开了锁说,“我觉得刚刚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噢,”巫师轻描淡写地说,静悄悄地跟在了她的脚步后,顺手打开了电灯,客厅瞬间亮堂了起来,“我猜那可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东西。”
女孩回头盯了他一会儿,像是终于想明白似的突然笑出了声。
“我也这么觉得。”她悄声说,“有些东西真的挺讨厌的。”
“——不管怎么样,我得到处跑跑。”稀里哗啦的雨声无差别的倾倒在所接触的任何地方,比利洪亮的声音却陡然穿过走廊响起,回音嗡嗡地像是座笨重的大钟,查理和雅各布两个人帮忙把比利从车上抱下来,放进了他的轮椅上。
伊莎贝拉盯着外面看了一会儿,漂亮的眼睛里闪过忧虑。
“阿不思,你觉得他知道吗?”她不安地问,“我觉得他好像看出来了什么。可他怎么会知道的?”
“显然,”巫师凝视着门外的雨幕,湛蓝视线里涌动着未知的情绪暗流,半天突然微微笑了起来,“事实上,贝拉,你该警惕他会和查理聊天的内容。”
“你把我当成傻瓜了吗?”伊莎贝拉愤懑地抱怨,一面仔细观察着他们一面小声嚷嚷,“他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只是有点担心,看着你的时候却明显是在恐惧,他在害怕你!”
“他害怕的可不是我。”阿不思温柔地回应说。
他们三个一起进屋了,频率一致地甩着身上的雨水,这个颇为粗狂奔放的动作是真的让巫师联想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小天狼星·布莱克,伊莎贝拉急匆匆地拿来了几条干燥的毛巾,分别递给了几个潮透了的家伙。
“哦谢谢,贝儿,”查理三下两下擦着头,扭过头一脸满足地说,“这真是个惊喜。”
“时间隔得太久了,”比尔摇着轮椅停下来,黑漆漆的眼珠暗藏惊疑地扫过巫师,谨慎地开口,“查理,你这儿变了不少,我希望我们来的还算时候——”
“你们来的正好,希望你们能待在这儿看场球赛。”斯旺警官毫无察觉地说,顺着比尔的视线他似乎终于回过来了点神。
“哦抱歉,阿不思,我忘了介绍,”他笑着说,“这位就是比尔·布莱克,我的朋友,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来了。比尔,他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他这段时间暂时居住在我这儿,他和贝拉都在福克斯高中上学。”
“噢——”比尔沉默了几秒,有些突兀地开口,“这么说,你姓邓布利多,而不是格林德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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