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他和梁韶雪结婚也不是梁家一头热,乔悠悠出事之前,乔母也很热衷给他张罗这门亲事。
梁韶雪洗了澡,头发还未干。蹲在皮箱前,把被埋在最下面的手机找出来。从老七家离开,近半个月她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摁下开机键之后,未读短信提示震得她手臂发麻。除了他发来的短信,还有他电话未接提示。梁韶雪一条一条看下来,手是抖的,心也是抖得。他没有说什么情话,只是求她接电话,他有很多话说。最近一通电话,是三十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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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同事送回酒店休息,颜夕沐开着车满大街漫无目的的悠着。还是不自主的想起在机场遇见的两个人,人群中一对璧人,多年来她一直没办法让自己的目光从他挺拔的背影上移开。梁韶雪已经看见她,她更不能装作视而不见,毕竟他还是她的大大大BOSS,见了老板不打招呼,她不敢保证还能不能在这家公司待下去。
他们会结婚吧,可是,梁韶雪喜欢的不是张启吗?
他亲自到机场接机,亲昵的揽着梁韶雪的肩膀,神态自若。这样的亲昵他们从没有过,不对!一周前有过,可是那时候,她病了,她若不生病,他会吗?会!但是得先给他灌酒,在他晕晕乎乎的时候,也许会勉为其难的抱一下。
颜夕沐瞬间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真他妈的失败!大概脱光了爬上他的床,他也只会厌恶的皱起眉头,让她穿上衣服滚蛋。
京城这片宝地跟颜夕沐八字不合,二十年没在这儿有过好事儿,全是霉头!
夜幕降临的时候,颜夕沐把车停在路边,凝视着眼前这家火爆异常的酒吧。不知道已经是第几家门店,不是原来的位置,不是原来的门面,可是那繁缛复杂的招牌,却还是那时的样子。
鼎Bar。
颜夕沐缓缓驶入停车场,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夜幕中的样子有些孤单落寞。她自嘲的摇摇头,心想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堂堂七少,怎么可能流落街头?可是她还是被那份好奇勾着,停好车子到路边看,果然,她的眼神还是不错的。
张启毫不顾忌的席地而坐,指间夹了一根烟,脚边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呆呆的看着前方出神。他的存在,与周遭喧嚣热闹格格不入,像是在闹市中寻了一小块安静。
颜夕沐走近,在他旁边坐下,自顾的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俯身用他的烟上的星火给自己的烟点燃。刚吸了一口便被狠狠呛到,眼泪汪汪的拿起盒子,才发现白色烟盒上一个字儿都没有。这辈子居然有机会抽上特供,颜夕沐对这支看似平常的烟肃然起敬。
“老板,请我喝酒吧。”
张启没接话,只是把自己喝剩下的半瓶递给她。颜夕沐没接,站起来拍拍屁股,走近鼎。
这里不是她曾经驻唱的那家店,经过这么多年,鼎七控股公司的爪牙已经从酒吧、会所延伸到酒店、度假村、高尔夫球场,甚至Q岛的游艇会,都是张启的产业。京城人都知道七少爱玩,只是都没有想到他能玩的这么大。
台上唱歌的女人让她想起了多年前驻唱的自己,穿的比她少,唱的没她好,就连乔骆勋那样寡言的人都曾说过,她有一副好嗓子。颜夕沐懊恼的拍着脑门,怎么又想起他!
出来时,颜夕沐手中多了两瓶酒。而这会儿工夫,张启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他旁边。
颜夕沐退到一边喝酒。七少爷从来不缺女人,纵是知道他是什么品行,还是会有女人前赴后继的涌过去。有人看上他的家事,有人看上他的钱,虽然风流,还是有姑娘对她真心真意。张启对她说了些什么,不多会儿,那女子便起身离开,瘦弱的背影在夜色中有些萧索。
颜夕沐走过去,把其中一瓶递给张启,他却摇头不要,反而问道:“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差劲?”
张启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吓得颜夕沐差点儿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少爷,您是不是被风吹糊涂了?”
张启的眼神依旧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现在已经没人愿意搭理我了。”
“怎么会?刚刚还看见一美人儿呢,你跟人家说什么了?走的时候背影看起来特别忧伤,跟林妹妹似的。”
“你现在追过去问她认不认识张启,她肯定说‘如果你认识,替我谢谢他八辈儿祖宗’。”
“那我还是不去了。”颜夕沐喝了一口酒,又点上一支烟。
“刚刚那是谢好。”张启说。
颜夕沐深吸一口,缓缓突出云雾。
她听过这个名字,也见过她,清秀文静的站在张启身边,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羞红脸颊。他们刚分开的时候,张启狠狠颓废了一阵子,再后来,他就和梁韶雪在一起了。难道,就是因为他和前女友又勾搭上了,所以,梁韶雪转身投入乔骆勋的怀抱,而乔骆勋就这样顺手接了?
“知道吗?小雪不理我,不接我的电话,也不见我。”
张启像是需要一个人说话一样,尽管颜夕沐沉默不语,更不在乎她只是无关紧要的局外人,他还是无所顾忌的继续说:“他们家人视我为阶级敌人,连我家人都不想看见我,我家老爷子为了她把我打的几天不敢出门,兄弟为了她,逼着我卖股份放话要和我断绝兄弟情义。”
颜夕沐一鼓作气把剩下的半瓶酒喝完,胸腔起伏的看着过往的车辆,顺手拿起另一瓶。梁韶雪一直都是天之骄女,她有爱她的家人和朋友,有尊贵的身世,还有为她消瘦的男人。而她,孑然一身,永远只有自己。她好想要一个能为她出头的朋友,在她不开心的时候听她倾诉,在她受伤害的时候替她出气。可是偏偏,她什么都没有。
“喂!颜夕沐,你为什么不和乔骆勋在一起?”
“噗……”
张启的话威力慑人,颜夕沐彻底被呛到了,啤酒从鼻子和嘴巴一起喷出来,她前面一米之内都是她喷出来的酒。
“没事儿吧?”张启乐了,看着颜夕沐狼狈的样子,几天来他第一次开怀的笑。
“咳咳……咳咳……”颜夕沐不停的咳嗽着。酒,混着鼻涕眼泪,喷的她满脸都是,狼狈的要死。
张启让人送了纸巾过来,颜夕沐捧着纸巾狂咳不止,她的喉咙刚刚才好转,这下被呛的喉咙、气管甚至心肺,都是疼的。
张启一边给她拍着后背,身边的电话在闪,他心情稍稍愉悦的摁下接听键,却脸色突变:“咒我?信不信我让丫永远闭嘴?”
“七少,那辆车最近一直是梁小姐开着,我想会不会是梁小姐她……”
电话听到一半,张启像火烧屁股一样“蹭”就跳起来,转身就跑。颜夕看着张启火急火燎的样子,没多想便跟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咦,怎么这就一章了?那后面的只能到周二了,我真的不是掉你们的胃口,真的不是啊……才怪
咩哈哈,我恶趣味了,骚瑞~~~
☆、Chapter 7
三十分钟前。
眼看着就要和前面的车子车尾相撞,梁韶雪慌忙的打了方向,踩下刹车,可还是没能避免一连串的碰撞。车子停稳之后,她趴在方向盘上,呼吸粗重,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心有余悸的透过倒车镜看,路灯下的长安街,倒成一片的护栏无声的宣告着她的罪行。梁韶雪有些后怕,还好,没有撞到人。
梁韶雪手在有些发抖,从电话簿中找出乔骆勋的电话号码。
“勋子哥,我闯祸了,”梁韶雪声音里写满了慌张无措,有些忐忑的左右看了看,“我把毛爷爷家的栅栏给撞飞了。”
“你怎么样?”
“我没事,护栏全倒了,勋子哥,警察叔叔会来抓我的,我不要进局子。”梁韶雪说着说着就想哭。如果刚刚没能及时反应,现在撞上的就不是护栏,追尾的后果她不敢去想。
乔骆勋听闻她没事,居然低笑了出来,“你没事就好,我马上到,不要跟别人走。”
梁韶雪收了线,身子趴在方向盘上,眼泪“刷刷”的砸下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傻透了,每个人给她的劝告她都不听,非要撞得头破血流了才能明白自己是多么傻。他那天的犹豫,就已经是一个非常明确的答案,怎么还可以因为他几通电话和几条短信而多想。
曾经她被禁足不能和他见面的时候,每每来自这个号码的信息和电话,都让她开心,甚至心跳加速浑身发热。她被勾起了那时的记忆,想起他的温柔,他的笑颜,甚至他的情话他的吻,再也按耐不住想见他的心情,趁着家人不注意,偷偷开车溜出家门。
她不清楚他在哪儿,只是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开车。后来,竟然真的在街角看见了他。还有他身边的谢好。他们身后是城里最火爆的夜场,十字路口热闹非凡,可是他们却像是身处在闹市的一片宁静之地,说着话喝着酒,丝毫不受外界干扰。
梁韶雪抹掉脸上的眼泪,手上却沾了红色渍迹,原来是刹车过猛,额头擦到了方向盘,出了血,但是她却丝毫没有觉得疼。视线模糊中,看见有车围过来,车顶闪着红蓝灯。有人敲她的车窗,有人在打电话。梁韶雪锁了车门把自己封在车子里,记住乔骆勋的说的话,不要和任何人走,就在原地等着。
交警哥哥耐着性子继续敲车窗,“小姐,麻烦你下车。”
可是车里的人下了死决心一样,纹丝儿不动,不管你怎么敲,就是不出来。如果不是隔着玻璃看见她抖动的肩膀,交警哥哥会以为她晕过去甚至挂了。
这辆车价值不菲,交警哥哥怕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没了法子,只能抄车牌,从系统找出车主是谁,看能不能联系到车主认识的人。
乔骆勋来的很快,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广场前本来就很多游人,而闲散的人都爱凑热闹。乔骆勋打电话让梁韶雪开门,她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出来,乔骆勋脱了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把她送上自己的车。
看得出现场并不严重,车子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刮掉了车漆,撞坏的护栏也没有伤到行人。留了人在现场善后,乔骆勋载着梁韶雪离开。
乔骆勋和梁韶雪刚离开,张启便赶到。熟悉的车,是她的,而车里的人却不见了。看着倒成一片的护栏,张启心里越来越不安,着急得不行,担心小雪会出事。
张启看见几个制服,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其中一个交警衣领,厉声问:“车里的人呢?”
交警哥哥上下打量了一圈,小心的问:“请问您是?”
张启正着急上火,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还反过来问他是谁,当即气冲脑门,牟足力气抡圆了胳膊一拳头揍过去,交警哥哥被打的一个趔趄。
张启继续揪着他,恶狠狠的问:“我他妈最后问你一遍,车里的人呢?”
其他警察涌过来拉人,却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