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晓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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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若晓溪-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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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啊!!” 

  小泉倚在黑色的大理石柱上,望着天空不停飘落的雨出神。 

  “小泉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你不着急吗?” 

  小泉瞟她一眼,冷冷地说:“我很着急,很着急,但是着急一点用也没有……” 

  东浩雪努力去听,可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明姐姐到底会不会及时赶到?” 

  小泉没有理她,继续望着雨发怔。 

  东浩雪等了半天没有回音,又问下一个问题:“你知道明姐姐去哪里了吗?” 

  小泉挑挑眉毛:“只有一个人,能让她这样想也不想地跑出去。” 

  东浩雪大惊:“你是说——牧流冰?!” 

  小泉苦笑。 

  “牧流冰?!那怎么可以?!那澈哥哥怎么办?!”东浩雪急得快跳起来了,拔腿就想往雨里冲,“我要去找明姐姐!” 

  小泉抓住她:“你去哪里找?” 

  “我……” 

  “算了,耐心地等吧,”小泉叹息,“小雪,我忽然觉得,我们都帮着澈学长,牧流冰是不是也太孤独了些。还有……” 

  东浩雪怔住。 

  小泉的声音仿佛自雨中传来: 

  “……爱情,究竟是什么?” 

  小小的公寓里。 

  明晓溪坐在客厅的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仰头看着坐在窗台上的牧流冰。 

  “你不要坐在那里好不好?雨会落在你身上的。”她无奈地皱着眉头,“要不然把窗户关上,你好像真的生病了。” 

  牧流冰艳若红枫的薄唇固执地抿着,任凉凉的雨丝吹落在他身上。 

  明晓溪忍不住了,起身到窗边,伸手要将窗户关上,手刚一碰到玻璃,就被他捉住了,他甩开她的手,冷声道: 

  “走开!” 

  他的手像烙铁一般烫! 

  他在发烧! 

  明晓溪没有让他甩掉自己,一把反握住他!真的,牧流冰的掌心不是往常的冰冷,而是可疑的滚烫! 

  她捉紧他,满眼紧张:“你怎样?是不是很不舒服?烧得很厉害是吗?吃药了没有?” 

  牧流冰冷笑:“我说过了,不关你的事。” 

  明晓溪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这句话,她盯紧他,神经猛地绷住! 

  离得这么近,她突然看清楚了—— 

  她的手指不敢置信地碰上他的嘴唇,轻轻一拭—— 

  原来他的嘴唇红艳,是因为上面有血! 

  指尖的血就像一声惊呼,钻裂了她的全身。 

  “为什么有血?!冰!” 

  明晓溪急得嗓子发抖! 

  “你害怕吗?”染血的嘴唇扯出一抹诡异的笑。 

  “是,我害怕!” 

  轻咳一声,一口血像一朵鲜花绽放在他的唇边。 

  牧流冰望着她冰冷地笑: 

  “这是我的血。” 

  明晓溪快崩溃了:“冰,你究竟怎么了?!不要这样!!” 

  又一口血吐出来,溅落到他的胸前,她这才发现,他黑色的衬衫上早已有着干涸的血迹! 

  惊恐笼罩了她,一时间,她失去了所有反应,泪水滑下她的脸庞。 

  初夏的天气。 

  因为有雨,竟然清冷得像严寒的冬季。 

  牧流冰优美的指尖上是她晶莹的泪水。 

  他望着那颗泪水轻笑: 

  “原来,你还会为我哭啊,你不是早已将我抛下了?” 

  新鲜的血仿佛五月的花,怒绽在牧流冰优美的唇上。 

  他用沾血的唇吻干指尖的泪,忽然笑了,笑得就像她第一次见他时那样的清澈透明: 

  “前天是我的生日,真巧是吧,只比你早三天。” 

  “冰……” 

  “我知道你不记得,没有人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鲜血不绝于缕地涌出他优美的唇,“可是我决定送自己一件生日礼物。” 

  牧流冰望望这间小得不能再小的公寓,满足得却仿佛这里是世间最辉煌的宫殿:“我要再回到这里,想一想我也曾经幸福过。” 

  一大口血从牧流冰的嘴里喷出,溅到明晓溪的脸颊上。 

  他皱着眉,想为她擦去。 

  她抱住他有些虚软的身体,泪水疯狂地在脸上奔流:“不要再说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牧流冰固执地要推开她,眼神执拗而明亮:“我不要离开这里,外面,哪里都没有你。” 

  深蓝色的窗帘,衬着他苍白的脸、唇上的血,有种撕心裂肺的美。 

  窗外天色渐黑。 

  雨却越下越大,被风吹斜,一直落到他和她的身上。 

  牧流冰仇恨地望着她: 

  “我恨你,我最恨你的是,你让我恨你也无法真的恨下去。” 

  这一句话,抽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仿佛呕出了体内最后一口鲜血,苍白着脸,晕倒在明晓溪怀里。 

  ****** 

  皇家音乐厅的休息间。 

  东浩雪甜笑着送上一束百合花:“澈哥哥,预祝你演出成功!” 

  风涧澈微笑着接过花,拍拍她的脑袋:“谢谢你,小雪。” 

  “嗯,那个……” 

  东浩雪吞吞吐吐,瞟一眼身边的小泉,小泉却扭过脸去不睬她。她咬咬牙,然后满脸堆笑地对风涧澈说:“有……有一些事情……明姐姐没来得及和我们一起到……她……她一会儿就来……” 

  风涧澈略微一怔:“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没事!什么事也没有!”东浩雪慌忙解释,“只是一点小问题,没关系的!” 

  “这样啊。” 

  风涧澈望着窗外的夜雨。 

  ****** 

  光榆医院。 

  气氛压抑得像死一般沉寂。 

  明晓溪沉默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灵魂似乎已经抽离。她两颊被风吹干的狼狈的泪迹,和胸前溅落的血花,触目惊心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鬼堂站得笔直,直挺挺地站在手术室门旁,眼神阴郁地瞪着亮着红灯的“手术中”三个字,他右脸的刀疤益发显得狰狞。 

  兰迪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跳起来,指着明晓溪的鼻子: 

  “都是你!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女人!都是你害死了冰!” 

  明晓溪慢慢慢慢抬起头,声音静若落叶: 

  “他没死。” 

  兰迪灿烂的金色卷发气得乱晃: 

  “你还敢说!哈,真是个无耻的女人!自从那天你离开他,你知不知道他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我没有见过比他更痛苦更伤心的人!他每天都在折磨他自己,你知不知道?!” 

  明晓溪静若木雕,只有眼睫在微微地眨动。 

  “哈!”兰迪湛蓝的眼睛蹿出怒火,“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明晓溪不动不语。 

  兰迪气急攻心,冲上去猛晃明晓溪:“你说话呀!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现在开始装傻?!告诉你,如果冰死了,我一定会杀了你!” 

  明晓溪蓦地扬起睫毛,眼睛澄如明镜,声音静如飞花: 

  “他、不、会、死。” 

  一怔。 

  然后,兰迪冷笑一声:“你以为凭你这句话就可以救得了冰?除了骗骗你自己,还有谁会相信?” 

  “我相信她。” 

  一个美丽如夜的声音响起:“还有,放开晓溪。” 

  “瞳?” 

  看到站在面前那个幽美的身影,兰迪险些气歪鼻子:“你居然帮外人说话?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瞳冷淡地笑:“她是明晓溪,我的朋友。” 

  兰迪的下巴掉下来了。 

  天哪,那个比冰霜还冷漠的酷女居然也会宣称自己有朋友?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淡金长发的医生摘下手上的橡皮手套,冷漠的眼睛淡淡一扫,最终落在仍旧保持惊诧状的兰迪身上: 

  “果然是你,到哪里都让人不得安宁。” 

  兰迪摸摸鼻子,吐出粉红色的舌头做个鬼脸:“又骂我,总是骂我,修斯,你就不可以对我表现得友善一点吗?” 

  修斯淡淡一笑:“你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我有表现的机会吗?” 

  “哎呀,不说这些,”兰迪的脸有些红,“快告诉我,冰的情况怎么样?” 

  鬼堂、瞳、长椅上的明晓溪和远处“烈炎堂”的大汉们,目光都盯住修斯。 

  修斯看到了凝重而倔强的明晓溪。 

  “很严重。胃部大出血,发高烧,似乎两三天没有进食,身体极度虚弱。” 

  明晓溪迎着他的眼睛,站起来,她的腿有些无力,可是依然站得很稳: 

  “你能医好他。” 

  她的这句话,不是疑问,不是乞求,而是给他惟一的选择。 

  修斯挑起眉毛,眼底跳出奇异的光芒。 

  兰迪扯住修斯的胳膊,恶狠狠地威胁他,左边的虎牙闪着光: 

  “修斯,我警告你,你一定要给我一个完好无缺的冰,否则,我会让你这一辈子也见不到我!” 

  音乐会开始了。 

  舞台顶部打下一抹灯光,像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风涧澈的双手上。 

  每一个音符都洋溢着优雅的古典气息,又流泻出无比的灵气。 

  简约透明,晶莹清澈,像月光下颗颗的露珠,静静滴落,惊动了一泓秋水。 

  观众们如痴如醉,心情被音乐揪动着,感动在乐曲中,感动在自己被唤起的往事里。 

  风涧澈俊雅迷人得像童话中的王子,一条白色的丝质绸带,绑成蝴蝶结的样子,扎在他的右臂,伴着乐曲柔和地起伏,恍若在对着他心爱的人飘舞。 

  月华般的灯光,滑落在他清傲得如远山一般的鼻梁上,寂寞透着凉意,像吹也吹不去的雪。 

  唇边有微笑。 

  微笑得那么寂静。 

  微笑得仿佛这里只有他一人,而他一直在等的那个女孩子,却没有来。 

  ****** 

  “手术中”的红灯,熄灭了。 

  明晓溪看到了从手术室中被推出来的牧流冰。 

  牧流冰的脸,苍白得像一张纸,长而黑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不再鲜艳,所有的色泽都被抽尽,有些干涸。 

  明晓溪随着他的病床走,耳朵里听不到其他的一点声响,眼睛里看不到其他的一点东西。她的世界,现在一片死寂。 

  连心痛也感觉不到。 

  只有彻骨的寒冷。 

  兰迪抓住一脸漠然的修斯,急切地问:“手术怎么样?” 

  修斯望着出奇沉静的明晓溪,淡淡地说:“很好。” 

  “再过多长时间他会醒过来呢?”兰迪又问。 

  “麻醉用得不是很多,一两个小时后,会清醒一次。” 

  兰迪高兴地跳起来:“太好了!修斯,这次你显得比较有人情味儿!” 

  鬼堂站在他面前,严肃而恭敬地行礼:“修斯大夫,多谢您。” 

  修斯冷笑:“是吗?” 

  他瞟了眼远处影子般冷艳飘忽的瞳,嘲讽地对鬼堂说:“如果真的感激,就不要再让那个女人24小时监视我。” 

  ****** 

  钢琴独奏音乐会“礼物”,完美地结束了。 

  那空灵的音乐,那迷人的风采,那使人忘记一切,又使人想起一切的感觉,那种说不出的味道,在观众们心里千回百转。天才钢琴少年风涧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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