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演过,但始终也避免不了这样一场的痛彻心扉。
只是,我看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早已被演艺圈铸造成了坚硬的钢铁,竟然看着席若云痛苦的神情,感觉和平时看电影的时候毫无区别。
“若云,退出演艺圈吧。你不适合这个世界,现在的你已经没有必要再熬下去了。”席若云靠在我的怀里,她的气息很冰凉,我知道她现在很难过,但是有些事,是必须要去面对的。
“华,如果我的性格不是这个样子,或许我在演艺圈里就能红起来得早些,我母亲也不会那么快去世了,是不是?”席若云闭上眼睛,晶莹的泪在她的睫毛上润湿开,声音哽咽。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了,无论是什么意思都没关系了。”席若云从我的怀中抬起头来,她的音色喑哑得刺痛人心,“我想去一趟民歌餐厅。”
第19章 第十九章
伤害太无畏,只是不想去面对懦弱的眼泪。——方若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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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送了林立翔的离开,他像是说客套话似的说还会和我相见。看着他淡漠的背影,不知怎么的,我坚定地觉得,我真的还会和这个男人相见。
林立翔有那么出众的才华,重回演艺圈,那也是理所应当的。而到时候的自己,大概是以一个新人的身份和他再见了吧。
只是到了那时,他还是否会记得自己,也只是个未知数而已。
我坐在台下吃着东西,一边等着温宁珊的到来一边撑着下巴欣赏关古威那动人的情歌。
关古威也有一副好嗓子,相比起刚才林立翔唱得那么哀婉透彻的歌曲,关古威的歌显然是比较受大众女生的欢迎。
女生嘛,总是少不了喜欢听些情啊爱啊的歌,再配合关古威那么阳光的形象,民歌餐厅可以说是赚钱赚到手软。
不过于我而言,还是比较欣赏林立翔的歌。不是唱功的问题,而是比起关古威的情歌,林立翔的歌多了股深意,让人能够久久回味,虽然,他的那些歌词,越听越悲伤,像是森林里一片又一片浓厚叠加的雾,徘徊不散,看不见也摸不到的悲伤的尽头。
手机响了,是温宁珊打来的。她叫我到外面说是有个惊喜要给我。莫筱筠知道今天是我离开大学的日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不冷不热地留下一句:“早点回来,餐厅很多功夫等着你收拾。”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听关古威唱歌了。
我回房拿了那条墨绿色的围巾围在脖子上,站在台下对关古威做了个“我要出去”的手势。不过他刚结束了一曲,正得意洋洋地向观众宣布今晚是他的告别演唱,完全没注意到我这个准备出去的大姐。明天他就要正式加入EAMI,那些女生们可是又哭又笑的,为了关古威脱离驻唱阶级从此和她们产生距离的日子哭,为了关古威踏入那个星光熠熠的演艺圈发光发热而笑。
真是无语。我摇了摇头,朝民歌餐厅的门口走去。
一推开门,冷风从袖口钻入身体,我打了个激灵,自己的手突然和餐厅外举在半空想要推开门的手相触,我条件反射地将民歌餐厅的门拉开得大些,低着头恭敬地说道:“欢迎光临。”
只听头顶上有两道迥异的声音传入耳朵,一男一女,音调中各含深意——
“方若绮?”
我愣了愣,抬头看去,是黎华和席若云。
他们这对天王影后情侣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身份太不相称。
“我还以为你是住在这里,原来你是在这里工作。”黎华还是那副无人所能动容的职业表情,只是声音有略微的诧异。
天王黎华,永远带着一副不会褪色的面具,像是镶金镀银的华贵面饰,即便是万年风沙也抹煞不了他半分的光华。
“都是。”我淡淡地回答他。比起亲和的王瑞恩,黎华总会留给人一种摸不清的神秘。对于这个天王,我既不会主动讨好,也不会过分冷淡地对待。
黎华身旁的席若云的脸色并不好看,脸上有明显的泪痕,正病恹恹地斜靠在黎华的身上往民歌餐厅里面张望,偶尔擦过我的视线,也只是强撑着虚弱的笑容对我点头。
莫筱筠火眼金睛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黎华和席若云,如获至宝,脚踩龙卷风地就飘到了他们的面前,笑脸盈盈地带他们入座,只可惜黎华现在身旁有个席若云,否则还能看见莫筱筠上演精彩的搭讪一幕。
我没兴趣去看莫筱筠一边对着黎华笑靥如花一边对着席若云深恶痛绝的变脸剧场,走出了民歌餐厅,看到温宁珊在马路边拦截了一辆的士等着我。
“等很久了?”我问她。
“没有,我也就刚到。”温宁珊柔柔地笑着,让这夜里没那么冰凉,“我刚才看到黎华和席若云走过去。”
“是啊,我刚出来的时候遇见了。”我漫不经心地回答,对于那对备受瞩目的天王影后组合当真不大关心。
“管他们呢,”温宁珊握起我的手,把我拉进的士里,“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抬手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要去哪?”
“你去了就知道了。”
******
她带我回了明星艺校。
那所我并不喜欢的大学。
温宁珊一直牵着我的手走,穿过我熟悉的林荫小径和教学楼,最后我的心猛然一震,她带领我的脚步停在了那条我再熟悉不过的河边。
河边。
为什么是这里。
宁珊,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来?我好不容易才逃开了这里。
“若绮,你等我一下。”
温宁珊松开我的手,笑着朝一棵大树背后跑去。
平静的河面偶尔被风吹起一圈圈涟漪,倒映着如眉的新月,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变的只是我们而已。
四年前,四年后。
四年前的你我,和四年后的你我。
仿佛所有都变得面目全非,唯有景物还在孤寂地见证着曾经的我们。
我随意在草坪上坐下,夜深露重,这早上被暖阳照得柔软的绿草也变得坚硬起来,扎得我撑在草地上的手心一阵生疼。
温宁珊都在树后面捣腾了十几分钟了,还不出来,我对她喊:“宁珊,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平时在学校她话不多,就是整天捧着本书的典型好学生模样,也从来不会做这么神神秘秘的事。
一定有古怪。
温宁珊从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来,眼睛明亮如星辰,她扫了扫落在头顶上的树叶,对我展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双手背在身后,朝我走来。
“你藏了些什么?”我伸着身子就想看她藏在身后的东西。
她走到我面前停下,静静地说:“若绮,我看过你那条被古芊菁拦下来的短片,你和童靖阳取景的地方,就是这里对吧。”
虽然已经有了预感温宁珊会提起童靖阳的事,可是心里还是没能忍住的一丝疼痛。
还是没有习惯被人冷不防地提起他的名字。
我努力装得不在意地回答:“嗯。”
温宁珊从身后拿出一只用草绳编成的戒指,笑着说:“若绮,以后由我来保护你吧,那么从现在起你就只能想着我了,就可以忘了他了。”她话音刚落,大概是掐好了时机,她刚才捣腾的那棵大树背后突然燃起了明亮的烟火,照亮了这个宁静的夜空。
她的眼睛被烟火照得如河水一般清澈,诚挚柔和得让人心酥软。
这样璀璨的夜晚。
犹如当年夜里,萤火虫闪耀着荧荧的光亮,围绕在我和他的身边。听他说出霸道却动人的誓言,看他用形状古怪的戒指套进我的无名指。
我呆住了,面对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温宁珊,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
我的心里有股酸意,不知道是因为太怀念旧事还是因为被眼前这个女孩子感动。
温宁珊还是继续笑着说:“怎么样,我这戒指编的比你们短片里的好吧?童靖阳只是拿了个易拉罐的拉环,我可是自己动手做的呢。看在我那么有诚意的份上,若绮你就答应了嘛~”温宁珊开始撒娇了,拿着草绳戒指就往我身上蹭。
多像一年前的那个夜晚。
同样的景,同样的物。
但可笑的是,唯独面前变了个人,心里变了份情。
……
“方若绮,你嫁给我吧。”
“……我考虑一下。”
“你还敢考虑!本大爷向你求婚你必须答应!不然我就把你推进河里,看看冷不冷死你。”
“……哪有人这么求婚的。”
“那你是想嫁给我还是想马上游冬泳,嗯?!”
“我嫁我嫁,我的戒指呢?”
“切,这还不简单。”
……
往事犹如隔天,那时童靖阳的一举一动在我的脑海里飞快闪过,最终那些零碎的画面拼凑成他那副桀骜却难得认真的脸。
一年过去了,原来我还能够把当年的事一点不漏地回忆起来。
心弦被拨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被惊起了波涛。
我的眼眶突然就在夜里红了,有些久违的东西悄然滑落,只好哭笑不得地怪嗔道:“你干什么傻事呢。”
而眼泪来得太突然,总以为自己泪泉很深,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浅。
想起那个曾经说要自己嫁给他的人,想起就在不远处他为了一枚戒指而踢坏的自动贩卖机。我如今还在这条河边,还守在这片星空下,来这里的原因,却是我的朋友为了让我忘记你。
这是有多荒谬。
“若绮,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再为他这么痛苦。”温宁珊借着月光,看到我脸上反光的泪,纤细的手指落在我的脸颊上,替我拭去那些伤心的痕迹。
我转过身去,不喜欢被人看见流泪的样子。
宁珊,我以为我即使忘不了他,起码可以在回忆起过去的事情的时候做到不为他感到过多的哀伤。可是你今夜突然带我回到了从前那个如梦如幻的场景,触动了我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感情,我真的不想承认,我还是这么在意他。
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他,真的。
不管是为了爱还是为了恨,他的脸就是在我的脑海里印得深深的,怎么样也挥之不去。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活得那么被动与卑微。
“我不管,你不答应我,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温宁珊倒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握着她那枚草绳戒指撅着嘴巴跟我较起真来。
“你真是胡闹。”我失笑起来,算是默许。
温宁珊也笑了,趁我不留心便把那枚戒指套上我的食指。她面对面地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想要悄悄地把我脖子上的那条绿色围巾取下,却被我阻止。她怔了怔,用力地抱住我,温暖我在夜里被吹凉的心,柔声说:“我当你答应我了喔,以后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一定要忘掉他。”
我把脸埋在温宁珊的颈脖间,任由泪水滑进她的衣襟。
她的气息温暖了我被风吹得冰冷的脸庞。
这是我第一次靠在别人的怀里哭得肆无忌惮。
或许,真的压抑了太久。
第20章 第二十章
当局者清,旁观者迷。——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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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若云提出说要去一趟民歌餐厅,我不知道她要去那里做什么,或许是因为心情郁结需要在夜店寻求宣泄?
我和席若云上了车,我帮她把安全带系好,然后朝民歌餐厅的方向开去。
穿过一条条马路,风呼啦啦地从我耳边刮过,用余光扫向坐在副驾驶座的席若云,她还是时不时地抹眼泪,只是比刚才伤心欲绝的时候多了一些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这么晚了去民歌餐厅做什么,别告诉我是去吃东西。”我握着方向盘,淡淡地问。
出入那种娱记四伏的地方我可不安全,现在这个点数应该是民歌餐厅夜场最红火的时候,被抓拍到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