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演戏吧,你跟清微一样,跟你娘一样,都会演戏!演技多好啊!演的真真儿的!
……
我怎么……好像在抱怨着对卿儿的不满……
也不是,哎哎,我怎么回事?卿儿并没有惹到我,但是我好像一下子就急躁起来。
积怨!对!一定是对紫萱,对清微的积怨,还有这段时间积压在我内心深处对神界的不满……
不过说到神界……嗯,也许有另外一种可能。
当年,也就是卿儿出生的时候,我也是很突然的就被控制了,说了很奇怪的话;这次卿儿这么相信景天,会不会其实是……神界在背后搞的鬼?
呼……
“圣姑,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我对自己这么说着。说实在的,正是因为有之前的那种经历,所以此刻,我倒宁可希望卿儿就像我一开始推测的那样在“演戏”。我并不想卿儿被别的思维所控制。
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假如连思维都是被操纵的,那也就太可怜了。如果真的那样的话,神界未免太过分了。
呵呵……说不定就是现在“我”的思想,也是被神界一手掌控的,而我却悲哀的以为是我自己思维。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种事,谁想的明白?不想也罢。这孩子真傻还是假呆,我只需要在一旁看着便可。
景天就这么一杯一杯劝,卿儿一开始还半推半就,结果越喝越开心,干脆直接提着酒壶往嘴里灌起来。
我在灵镜前就这么等着,我知道,等到卿儿喝醉之后,好戏才真正上演。
两大坛酒加上两小坛酒,就这么被卿儿喝光了。卿儿,你好酒量……厉害,厉害……我打了个哈欠,只觉得眼皮好沉,好想睡……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景天在问:“喝够了没啊?”
“不够……”
“不够啊?我不够钱啦!”景天大声说。
这臭小子声音好吵……我揉了揉眼睛,勉强睁开来继续看灵镜。
景天坏笑着问:“那爽不爽啊?”。
“爽……”卿儿撑着额头,醉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懒洋洋地回答。
……一看到卿儿这样,我更困了……
景天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卿儿努力睁开眼睛看着景天:“景兄弟,我怎么觉得……越喝越晕的感觉啊……难道……我修道修歪了?”
“嗯,不太正。”景天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
“哦……”卿儿点点头,想了一会,有点赌气地说:“我还是觉得这像酒!”
“这本来就是酒啊~”景天终于说实话了。
“啊?”卿儿睁大眼睛,用迷离的眼神看着景天。
“你被骗啦!”景天这四个字说的真是干脆利落,仿佛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为什么啊……”
卿儿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样一本正经,反而有点……那种……
有情况!!
我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也不困了。
仔细看了看灵镜中的卿儿。这就是他喝醉酒的样子么?我记得上一次他好像也不是这样的啊。这幅表情这种说话的腔调,他这是在跟景天……撒娇吗?还是说上次他和景天都醉了,感觉不到差别,这次醉的就他一个,所以这种感觉特别明显?
景天看着对面坐着的茂茂,歪着头笑着说:“因为茂茂想看一出好戏。”
卿儿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茂茂,又看着景天,疑惑地问:“什么好戏啊?”
景天慢慢吐出一句话:“他想知道你喝醉了之后,心里在想谁。”
……
得,怕什么,来什么。
景天你是嫌事情还不够多吗?好么,先是暗示卿儿画出心中所想,现在还灌醉卿儿问他心中想的谁……
白矖,白矖你在他们附近是吧?你肯定在!不要躲了,你赶紧现身吧!
等等……
刚才那个“紫萱”的口型……
难道说,是我理解错了?这个臭小子灌醉了卿儿,目的是为了套卿儿说出他对紫萱的感情?
景天,真不是我说你,他俩之间有个鬼感情啊!有的话也不是“爱情”,而是“同情”吧。
是,我是承认卿儿在感情的问题上确实是迷茫过,也不止一次找过我谈过他内心的感受。这也没办法,谁让当时透露给卿儿的信息是,他与紫萱有个什么破两世情缘啊!一边是镇妖剑转世,一边又是顾留芳林业平转世,两者在年份上看又一点也不矛盾,结果就如女娲娘娘和我之前聊的,恐怕是卿儿在那之后一直觉得自己既是镇妖剑转世,同时又“亏欠”了紫萱两世。
可是咱们卿儿心里真正爱的人是你景天啊!而且他不是都已经把紫萱赶跑了么?卿儿自己都没说什么,你个臭小子这么上心地一直关注这档子事儿干吗?还非要把卿儿往紫萱那里推不成?你是不是觉得那样的话卿儿就幸福了?
哼!还好意思说唐雪见八卦,你自己还不是一直盯着放不下这事儿?
很生气!接着看灵镜!都烦死了!
“没有啊……”卿儿小声说。
“没有吗?”景天还不甘心。
卿儿摇了摇头:“没有。”
景天还在追问:“真的没有想‘那个她’?”
卿儿被问的烦了,一拍桌子,特别委屈,又有点冲景天(注解①)的感觉,大声说:“我真的没有再想紫萱姑娘了!”
景天,你那种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你“哦”个头啊!这下你开心了是吧!都被你逼成这样了,你还当卿儿是真情流露是吧?
还有,那个茂茂,你还在火上浇油是吧?什么出家人什么想女人!
卿儿则抿着嘴,皱着眉,一言不发。
景天似乎是真的曲解了卿儿,还在那里故意逗他:“哎~你想她的时候,还想什么啊?”
突然,卿儿笑了!
他居然笑了!
这种笑容……我记得的!和那一晚他们醉酒时候那种笑容,如出一辙!
果然是打算和上次那样,是调侃还是“演戏”啊?
“我爱她。”
景天一下子来了精神,追问:“爱谁呀?”
“我爱紫萱。”卿儿说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挥起了拳头——还是上次的那个老套路,老动作……哦,不是,这次加了“双手同时挥”这个新动作了。
我摇摇头,打了个哈欠。
这演技真烂……卿儿啊,你比你娘差远了,至少你娘有时候还能骗过我。
卿儿还在那里卖力的大声喊:“紫萱姑娘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紫萱姑娘!”
……
孩子啊,你要明白,重复强调是没用的,这并不能为你的演技加分,反而透露你的心虚。
以前跟你娘打交道我就发现,只要她词语重复、声调升高,那肯定就是在说谎了。
卿儿喊完,摇摇晃晃没站稳,顺势就倒在了坐在一旁的景天的怀里。
呃……
景天乐的合不拢嘴:“乖乖乖。”说着冲对面的茂茂伸出了手:“钱拿来~”茂茂赌气地掏出一文钱重重放在景天手里。
“我是真的爱你……”卿儿紧紧搂住景天,在景天耳边说着,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呢,还是说给景天听。
“好好好。”
卿儿将嘴更加贴近景天:“真心的……”
“啊!!”景天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想推开卿儿。卿儿本来是右手搂着景天的脖子,这下将左手也环了上来,整个人紧紧贴在景天的怀里。
这是……
“茂茂啊!快,把他给我拿开!”
“我才不拿,我钱都没了。”茂茂哼了一声,低着头开始剥花生吃。
“茂茂,那,那我把钱给你,你把他拿开!”
“愿赌服输。老大,我输了,那钱我不会要的!”茂茂把头偏到一边去。
“……死茂茂!我白疼你了!”
“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是真的很爱你……”卿儿干脆连腿都跨了过来,直接坐在景天的腿上,将景天的腿夹在中间,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脑袋搭在他的左肩上,整个人就这么贴在景天身上。
“白,白豆腐!我不是紫萱啊!我,我是景天!我是景天!你醒醒啊!”景天特别惊慌,推也推不开卿儿。
被晃了好一会,卿儿闷哼一声,一使劲,把头向后昂了起来,手还是环住景天的脖子,但是伸直了胳膊。只见他稍微站起来一些,调整到更加贴近景天的位置,几乎是贴在景天的肚子的那个位置,然后慢慢坐了下来。
……
酒,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啊……
卿儿将脸凑到景天的面前,努力睁开眼睛但又因为醉酒实在是睁不开,眯着眼睛歪着头看着景天。
景天紧张地一动也不敢动,咽了口口水。
卿儿慢慢将额头靠在景天的额头上,连鼻子都贴上了景天的鼻子,喃喃自语道:“真心的……”
“我,我要……我要回家……”景天动也不敢动,整个人僵在那里,带着哭腔说。
卿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在安宁村发生的那件事,我就说过你青出于蓝,这一次你更是让我吃惊了!多么完美的将计就计啊!好一个变被动为主动!
我收回我刚才说过的话,你比你娘强多了!你刚才故意先抑后扬,实在是太妙了!
不过,这到底是卿儿故意的呢,还是酒后内心的觉醒……或者根本就是歪打正着……
不知道了。
哟,假如这也是神界设定好的,这个天帝,还蛮有情趣的嘛。
“老大,谁让你主动挑事的。人家徐大侠喝醉酒了,是心灵最脆弱,最需要关怀的时候。”
“关怀个屁!我哪知道他酒品这么差啊!哦,喝醉了酒随便倒在人家怀里,还,还抱着人家不松手的啊!还修道之人呢,我看根本就是个禽兽!”
“嘿嘿,老大,你骂归骂,还不是背着徐大侠么。”
“你以为我想背啊!哎,茂茂,我们,我们是好兄弟,要不你替我……”
“老大,你忘了刚才我们在酒馆里拉了半天都拉不开么?不是我不想,是人家徐大侠就认准老大你了。他啊,一定把你当成紫萱姑娘了。”
“我跟那个紫萱像个屁啊!根本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我看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再说了,哼哼唧唧的故意要我背他回家,根本就是知道我不是紫萱而是景天嘛!上次背他上蜀山我看他是尝到甜头了吧!哼!还有你个死茂茂,再多一句嘴,我马上就把他扔在这里啊!”
“嘿嘿,老大,我看你舍不得。”
“你!”
这怎么了?
我仔细看了一下灵镜,只见景天背着卿儿往前走,旁边茂茂则撑着一把大伞遮雨。雨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大了,所以他们并没有很狼狈。
“哦,对了老大。”茂茂突然停了下来。
“又干嘛!”
茂茂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老大,你刚才看到徐大侠画的这张画的时候,怎么突然之间,就突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这张画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景天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茂茂,没说话,只是慢慢往前走。
“哎,老大,等等我!”茂茂赶紧将画一折,放进衣服,跑过来给景天撑伞。
“茂茂,有些事,我有点想不明白。刚才我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搞的,心里突然觉得酸酸的,很想哭……哎,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时间,很多奇怪的思维涌上心头,很悲伤。”
“是徐大侠太重了,压着你把你弄疼了,所以想哭吗?”
“……有可能。”
……我真连锤死他俩的心都有了。
“对了,茂茂,刚才发生的事,你不准说给别人听啊!”
“老大,刚才发生了好多事,你指哪一件事呢?”
“废话!当然是你老大我丢脸的这件事不准说出去啦!白豆腐丢脸的事,可以说。什么爱紫萱啦,爱女人啦,对了,明天找上龙葵,我们好好调侃一下这个白豆腐~哼!哎哟,他他他,他咬我肩膀!”
哼!死景天,咬死你活该!
不过我发现,景天虽然在闹,可是每当他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