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慕容雪儿有些慌乱的支支吾吾，她绝美的脸颊之上变幻着诸多情绪，但终究只是化为一抹低声哭泣的喃然：“谢谢。”
这沉重的两个字说出口去，慕容雪儿像被人抛弃的孩子，哭的稀里哗啦。
她对她一度深恨的人说出‘谢谢’，带着诸多泛杂的思绪。这种心灵深处的愧疚和难以道明的情感让她对未来充满恐慌却又充斥着某种希翼。
透过水帘的瀑布，她看到那少年眼眸之中闪动的坚毅。蓦然之间，她有些心神恍惚。她突然无比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烙印上那少年的样子。或纨绔，或严肃，或猥琐、或正直
而她曾经无比坚定的刻印在心田的那个身影正逐渐模糊。
凝望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女人，是的，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步天辰内心泛着难以名状的思绪，他缓缓的伸出了双臂紧紧的将哭的泪流满面的慕容雪儿抱在怀里。
慕容雪儿，你是属于我的。
在这一刻，步天辰突然有些动容的吻上慕容雪儿滑润的额头，微颤的轻声说道：“雪儿，请允许我爱你。”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步天辰费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那清朗中带着点微颤的声线如同海鸥吞咽下最后一声呜咽一般，让人忍不住沧然落泪。
颤抖的声线说出了这一辈子唯一的一句带着乞求的‘我爱你’，步天辰内心充满泛酸的感觉。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那些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女人。
司徒雪凝，这个骄傲的公主，如同位于山巅的幽兰，可远观却不可亵玩。虽然自己常把‘雪凝老婆’这四个字眼挂在嘴边，可内心泛苦的滋味却真实的提醒着自己：司徒雪凝，这个高高在上的神级女人从来未曾属于自己过。
赵紫烟，如同绽放在严寒中的梅花，惊艳、傲慢，对于自己而言，就恍若云端的浮云，看得见，却够不到。
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孩和那水晶棺内的女子都让他的内心充斥着莫名的情绪，想亲近却又不敢亲近。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的内心充满彷徨和压抑。
还有那个天煞门的小魔女独孤静给自己留下的印象，无非是惊心动魄的容颜身姿，其他的，很淡很淡。
只有慕容雪儿，这个平凡的女子，如此真实的存在于自己的生命里。看的见，够得着。
步天辰虽然看似纨绔风流，但这‘我爱你’三个字却像一座巨大的山脉死死的堵在自己的心口，说不出口。初到紫百合学院之时，当那滴酝酿着浓郁悲伤的泪珠在自己的心田融化之后，他的情绪便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敏感，尤其是面对感情。
慕容雪儿眼圈骤然通红，带着哽咽，带着难以置信，带着不知所措，就这么迷离的望着这个充斥着复杂情绪的少年。
这一刻，她突然忘却了曾经她自认为的刻骨铭心的爱恋，她的脑海完全是步天辰深邃而憔悴的目光。
她蓦然想起了大陆吟游诗人经常挂在嘴边的寒酸诗篇：
“缘字何解？十万亿众生我自独钟情与你，便是缘；
缘字何解？芸芸红尘如沙砾，如海之滴水，我自与你紧紧相拥，便是缘；
缘字何解？六道轮回人世繁华天上人间至情至性无数，暮然回首，你自在灯。火阑珊处含笑望我，便是缘。
若无缘，十万亿众生我何苦独恋于你；若无缘，芸芸红尘沙砾，海之滴水，为何我仅仅与你相拥；若无缘，六道轮回历经梵唱，修罗恶，报果甚，千重诱惑，万种风情，我为何于灯。火阑珊痴心等你。
缘如灰，任他燃尽，灭尽，散尽，我心中执念还存。”
“我们这般也是一种缘吗？”慕容雪儿喃然着，有些恍然失神。
数个呼吸后，带着淡淡的负罪之感，慕容雪儿把脸颊深深的埋在步天辰宽厚的胸膛里。
这一刻，她忘却所有。
自己是步天辰的女人。是的，无论曾经怎么样，都无法改变自己是步天辰女人这个事实。
突然之间，慕容雪儿有种主动亲吻步天辰的冲动。然而，这一刻，她像是突然清醒了似的。眼眸之中滑过一抹愧疚，她很轻轻的挣脱开步天辰的怀抱，再次背过身去。
步天辰上扬的目光未曾转移半分，只是那平静之中却带着淡淡的失落。
如此，不久之后，窗外便照来一缕晨光，天亮了。
步天辰两人略微尴尬的各自起身穿衣。片刻后，穿戴整齐的步天辰逐渐收敛了昨夜有些失控的情绪，整个人再次回到纨绔之中。
他的目光依然充满邪魅，不过却少了些轻佻和浮躁。
他望了望也同样恢复清冷的慕容雪儿，稍稍思忖片刻，突然取出一颗散发着光泽的丹药，口中淡淡道：“这是一颗可以驻颜的丹药，修炼者吃了，便可常驻容颜。普通人吃了，不仅有驻颜功效，而且还可以改善体质，延年益寿。”
“驻颜丹药？”慕容雪儿清冷的面庞有些动容。哪个女子不想永驻青春？特别是那些普通的女子，她们对留住青春容颜更是心神向往。
“是的。这丹药天地罕见，我也只是有一番机缘才获此丹药数粒。你我算是有缘，此粒丹药算是我送于你的。”步天辰淡淡道。
慕容雪儿小心的接过丹药仔细的端详了半天才恋恋不舍的放入口中，吞食下去。
那驻颜丹药果真有些奇妙，丹药甫一入口，便爆发出一团璀璨的光泽，而光泽闪耀过后，慕容雪儿原本便绝世无双的容颜更是有种出尘的飘逸气质，整个人也如同得到洗涤一般，充满空灵之感。此刻的慕容雪儿无论在容颜还是气质上，都丝毫不逊于司徒雪凝、赵紫烟等几位神级女人！甚至由于初尝禁果，这慕容雪儿身上还散发着少妇的韵味，更是给慕容雪儿平添了几分光彩神韵。
那边的慕容雪儿惊喜万分，这边的步天辰却是微微发怔。
即便此刻光彩耀眼又如何？对于没有灵体、无法修炼的慕容雪儿，百年之后，还不是一堆粉红骷髅？
第十二章 赎身
婉约清丽如同邻家女孩一般的慕容雪儿并未注意到步天辰眼眸之中那乍现即逝的黯然。她像卖出火柴的小女孩，兴奋的一双玉臂张牙舞爪着却寻不到落下的地方。
步天辰收敛了内心淡淡的黯然，笑着道：“好了，我们还是先忙正事吧。”
“噢。”慕容雪儿有些调皮的伸出舌尖，表情甚是可爱至极。
步天辰笑了笑，便带着慕容雪儿出了门。
行至内院大厅，卡尔等人已经在大厅等候，那些才女们却都很自觉的躲在闺房内，并未出来。
见步天辰坦然自若的带着慕容雪儿来到大厅，众人都是微微发愣。
“难道老大不知这风月场所的规矩，竟然带这女子出门？”卡尔内心思忖道。
尚未等卡尔等人解释一番，步天辰已经淡淡开口道：“这个女子，本公子打算带走。你开个价吧。”
确是步天辰径直跟那老鸨说道。
老鸨也是微微一愣，脸色有些犹豫。
“公子有所不知，这雪儿姑娘乃是我们红楼阁的招牌，若是被你带走了，恐怕我们对其他顾客不好交代啊。前些日子，在您之前已经有不少俗世达官贵人，或者神秘强大的修炼者都欲和雪儿结合体之缘，但是雪儿姑娘宁死不从，此事便耽搁下来。我为了平息那些大人物的怨气便对他们保证，在一周之内必然说服雪儿姑娘接客，这才请走那些人。这不，我刚和雪儿姑娘协商好，她也同意出来接客便遇到公子您。这也算是她的福缘。可是，若公子带走雪儿，这”
“放屁！雪儿乃我逝水的女人，倘若你再提‘接客’二字，休怪我翻脸。本公子自不是胡吹，在这紫阳城地界，无论是世俗间还是修炼界，还没有本公子惧怕的人物。倘若，你再这番形容雪儿，哼哼。”步天辰尚未等那老鸨说完，便平生一股戾气，言辞间暴戾之气呼之欲出，威胁之意昭然天下。
那老鸨不过一介普通人，怎么能抵抗步天辰有意外泄的气息。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力，那老鸨便口中淤血，栽到于地。
恰就在这时，数股修炼者的气息迅速迫近。
步天辰瞳仁之中，森寒之色暴增。
他缓缓擎起一柄约三尺的长钩！那钩刃向内弯曲似鹰瓜，周身泛起金色光泽。耀武扬威之下，竟有丝丝灵性波动。
却正是步天辰死亡森林之时得之已经惨死的柳翔云的二星灵器！
卡尔四人见步天辰这般凝重，也是纷纷抽出兵器，分布于步天辰的周身，把步天辰牢牢的拱卫在中央。
片刻后，几股气息蓦然收敛，然后几个人影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双方对望一眼都有些意外。
步天辰阴鸷的双眸，骨碌打了个转，冷冷道：“肯扬学长，这么巧，你也在这红楼阁内留宿？”
对面领头的一位青年却正是步天辰的旧识，紫百合学校高年级学生肯扬。当初，步天辰和雷冰的那场决斗便正是肯扬做的裁判。
其实步天辰对肯扬印象不错，倘若没有利益交集，自己倒很想跟这位内敛的天才做个朋友。但若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问题，那就另一说了。
“哈哈，难道只准天辰兄弟来此便不准我等来了？”肯扬似乎并未表露出敌意，哈哈大笑道。
步天辰沉吟一番，才淡淡开口道：“我不知肯扬学长到此欲为何事？但这慕容雪儿我是必须要带走的！”
“噢？”肯扬稍稍有些诧异：“实不相瞒，本人正是受了红楼阁的诚邀，闲余时间在此兼职保护者。这么说来，我和天辰兄弟倒正是对头了。”
步天辰却不言语，径直擎起了手中的弯钩，冷冷道：“我曾听闻学长行事低调，锋芒收敛。表面看不过是普通的修炼者，但早已25岁之龄修炼至师级巅峰，只差一线便可突破炼桎梏修至宗级！此等实力，天辰自愧不如。”
“不过。。”步天辰语锋一转，继而更是森寒道：“不过，即便我战死，这女子也是必须带走的。我平生多游戏人间，很少有令我固执的人或者事。但倘若我下定决心，也没有什么人可以使我改变初衷！”
肯扬仰首淡望了躲在步天辰身后的慕容雪儿一眼，稍稍沉吟，片刻后突然笑道：“世人多认为天辰兄弟乃精神病人，在我看来，恐怕是世人多愚昧的缘故罢了。坦白而言，我虽然可以击败天辰兄弟，但我也不敢这般做啊。你身后可是站着这紫百合学院最巅峰的两个大人物，我岂敢坏了规矩？你们走吧，呵呵。”
步天辰神色几番变幻，却只是淡淡道：“承蒙肯扬学长的这份情，天辰在此谢过了。”
肯扬笑了笑，转而朝着那老鸨道：“这位公子乃是我们紫阳城的大人物，你怎敢阻拦他？慕容姑娘自让他带走便是了。至于你担心的问题，我们会给你解决的。”
事到如今，那老鸨还哪敢多说半个‘不’字，连忙诚惶诚恐的跟步天辰道了谦。
步天辰见状，也是收敛了暴戾，眼眸一番转动便从口袋之中取出一些金币，道：“这些钱就算是给雪儿赎身的吧，你拿去便是。”
“不，不。”那老鸨更加诚惶诚恐，但触及步天辰不容否决的目光，生生把下面的话给吞回到肚子里去了。
老鸨接过金币，便很自觉地退到大厅旁侧不再多言。
步天辰也是不打算多逗留于此，跟肯扬打过招呼后，便带着慕容雪儿和卡尔等人离开了红楼阁。
六人行至一处偏僻地带，步天辰便让卡尔四人自行先回学院去，而自己却带着慕容雪儿悄悄出了紫阳城。
这一路途中，步天辰未曾说过一句话，而慕容雪儿也是很乖巧的没有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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