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门娇- 第19节

夏歌笑没有想到苏小小这么大方，心下竟生出佩服之感，毕竟现在酒肆正值银钱短缺的境况，十两银子够酒肆支撑两月有余。

更让夏歌笑吃惊的是，李白并未推辞，坦然将银子放入怀中，着急赶路，便告辞而去。

想到不知何时还能再看见偶像，苏小小心中有些不舍，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酒肆小院，这才收回神思，希望偶像以后别忘了破晓酒肆，待他下次再来，定要请他题诗留字才肯罢休。

李白啊！他可是李白，她最喜欢的诗人。

因着李白告辞，耽误了一些时间，苏小小仔细收好偶像留下的酒葫芦，便开始张罗去桃花村早集市上卖酥饼的事情。

几个伙计一边忙活，一边嘀咕。

“你说咱们掌柜是不是有病啊！咱们酒肆都穷成这样了，她居然出手这么阔绰，最后也没有买到秘方，就弄了一个破酒壶。”裴青青一边收拾着酥饼，一边不住嘀咕。

十两银子啊，心疼死她了。

张二斤难得的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将摆摊用的三轮推车从后院推出来，把红色的灯笼挂上去。

青青见没有人搭理她，不由有些意兴阑珊。

秀才忙活完了，拍了拍手上的灰，“那是掌柜的银子，你心疼个熊劲儿啊！我到觉得掌柜这么做一定有她的深意，你没有看那个男子，身姿翩翩，容貌如仙人，绝非普通人，难道掌柜的还怕他贪那些个银子吗？相由心生，我料定他以后定是大才之辈。”秀才说完，张二斤也似是在想什么的样子，不置可否。

“切，什么仙姿，你们都是以貌取人，我到觉得他过分高傲。”

秀才听着青青的酸话，宽和的笑笑。估摸着除了慕容晓，她也看不进别的人去。她是慕容晓的脑残粉。

“别嘀咕了，二斤留下看家，记得把院子里的菜浇了，晌午饭看着做吧，少放点盐就行。”苏小小见几个伙计嘀嘀咕咕的，准又是在消遣她，便打断嘱咐到。

孙秀才推着车，苏小小和裴青青一左一右的跟在旁边，期间不断有村民跟孙秀才还有裴青青的打招呼。

两人却都有些不好意思，要么低头应一声，要么悄摸把头别向一边，假意没有看见。

不知道是觉得买酥饼丢人，还是因为那是酒肆的债主。

苏小小读书之时，为了赚钱吃自助餐，摆过一个学期的夜市地摊，第一次摆的时候也像他俩那样鬼鬼祟祟的。多摆几次他们会习惯的。

桃花村人口不算少，是个大村，毗邻一条交通要道，还算富庶。

村中虽有早市易物，但因离镇上不算远，所以酒楼和客栈都集中在镇上去了。

故几个早点摊子生意火爆，便是桃花村一天中最热闹的时辰了吧！

裴青青和孙秀才一路低着头，苏小小倒是感觉村民的眼中并无恶意，这不都笑着呢吗？时不时还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一看就觉得酒肆转行卖酥饼是很拉风的行为。

咳咳，苏小小干咳了两声：“秀才，你要把车推到什么地方去？咱们就在这里就行了。”

随意找了个空位支好摊，三人就这么傻站着了。村民们除了指指点点外，没有任何人对杏花酥产生兴趣。

苏小小又特意看了，秀才苍劲有力的毛笔字在红纸上大大的写着杏花酥三个字啊！难道村民都不识字儿？

苏小小尝过的，这杏花酥在夏歌笑的指导下，外酥内柔，花瓣的甜香加上酥皮儿的化渣口感，滋味儿是很好的。怎会无人问津？

而且初期苏小小并未想要赚多少钱，而是想要打开市场，也开了个言路让大家有机会口耳相传破晓酒肆又准备东山再起了。

于是一个酥饼两个铜板，价格也是再合理不过了，连学堂里的小朋友都可以买来当零嘴吃。

苏小小自己想得是很好，但是摊子放在哪里，又是灯笼，又是推车，而且酥饼摆放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干干净净，却连个上前询问的人都没有。

青青也全然没了逛集市时候的气焰，此刻就跟被洗脚水泼了的火堆，连点火星儿都不剩。

苏小小四下张望，发现周围的早点摊或者是菜摊水果摊，生意都很好，唯独自己的摊前是无人光临。

她卖的是杏花酥，又不是敌敌畏，至于如此避讳？

夏歌笑见苏小小如此懊恼，不由提醒到：“桃花村的村民许是从来没有吃过杏花酥，今日可先让他们试吃一番，没准儿明日便有生意了。”

闻言，苏小小眼睛一亮，便动手把杏花酥分成小块，正忙活着。

听到人群中出现寒暄之声，“荆捕头，王捕快，今个儿早啊！这是孝敬，别客气，拿着拿着……”，“今天的菜，刚摘的，来来来，别客气……”，“哎呀，荆捕头，怎么能这样见外呢？这野草莓本来就是地里摘得，费不了什么功夫，我给您用纸包好啊……”随着这些听不详实的寒暄声，慢慢的朝着苏小小的摊位靠近，苏小小抬头正对上其中一个人的脸。

她忙后退一步，脸上有不太爽的表情，打量着眼前的两人，看样子是衙门的捕快，黑红相间的衣服，黑色的官帽，两人均是有一只手放在腰间佩刀的把手上，随时要拔刀的样子。

“哟，这个小娘子很面生嘛？不知道在这里摆摊，得先经过我们荆大人的同意吗？”

两个捕快，一高一矮，高的那人年纪长些，瘦长脸，眼睛挺大，眼角周围有风吹日晒留下的沟壑一样的褶皱，看不太详实岁数，反正不轻。

一张长脸，不由让苏小小想起了一位著名的节目主持人，不由低头偷笑。忍不住好奇一滴汗水从他的太阳穴流到下巴需要多长的时间……真想拿个卷尺测一测。

033　捕快巡街

说话的是年纪轻些的，五短身材说的就是他，此人五官不算难看，单独看都很好看，拼凑在一起有一种滑稽的感觉，特别是捕快的衣服有点大，穿在他身上凭添了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怎么都有些不伦不类。

“小娘子”这种话……应该是一个捕快该说的吗？怎么都有种调－戏的即视感。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心头暗叫不好，这不会是要收保护费的古代“城－管”吧！

眼瞅着酥饼一个都还没有卖出去，哪里来的钱交摊费，真是十足十的倒霉。

巡捕慢慢地逼近了苏小小的摊前，苏小小假意整理着手中东西。“姑娘看着面生，好像不是桃花村的居民。”高个子“李咏”说话了，倒是彬彬有礼，格外客气。

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不知道两人的意图，看着他们手里拿着一堆村民的孝敬，她一下子恍然大悟，赶紧拿过一张大油纸，装了七八个杏花酥在里面，然后递给高个儿，说到：

“我是破晓酒肆的新掌柜，这是我们做的杏花酥，二位尝尝！”

内心OS却是，你千万不要砸我的摊儿啊！还指着它养家活口，振兴酒肆呢……心下虽然碎碎念着，笑容倒是到位的灿烂。

“荆捕头，王捕快，什么风把你们两个刮来啦……”孙秀才见苏小小递过去的油纸两人并未有接的意思，决心不再缩着了，站出来和两个捕快打着招呼。

春风还挺大，吹得苏小小摊上用来装饰的两个红灯笼是哐哐乱响。

许是捕快问话，看热闹的村民都站远远的，自动让出一个圆弧来，没准儿害怕捕快拔刀的时候伤及无辜。

苏小小早就打量了两人的佩刀了，好家伙，拔出来得有三尺长，三寸宽。

“瞧你个酸秀才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什么风把我们吹来了，我们不是每天都在吗？要不是有我们捕头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们酒肆早被人偷光了。”，怒目圆瞪的冲着秀才嚷嚷完了，不忘转头向自己的上司狗腿的补一句：“是不是头儿？”

苏小小听着这如小女生撒娇一般的马屁，差点没有忍住干呕，隔夜饭都得吐出来，虽然张二斤做的饭菜，本来就像是隔夜饭吧……

大长脸好像没有那么臭屁，脸上显出一些不高兴的表情，伸手示意五短粗不要多话。

“姑娘误会了，这些都是村民的好意，并非强取，你也无须多心，只是最近“无影神盗”闹得厉害，所以我们对陌生面孔自是关注了些。”

这才是“朝廷公－务－员”应该有的办公态度嘛！苏小小心下觉得舒服了很多，僵在空气中的手，收了回来。

夏歌笑冲着苏小小摇头，“你装的不够，再加上一袋。”，苏小小听到夏歌笑的话，知道他定是跟这两人打过交道的了，又用油纸再包了十个酥饼，递了过去。

“我知道二位都是秉公处理，这并非什么值钱玩意儿，只是咱们自己做的杏花酥，这两袋你们收好，这里还有现成的，赶紧尝尝。”

苏小小看着围观的群众如此多，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一转，转念一想这两个“代言人”真不错，还是朝廷指认的，不用白不用，他们俩人都说好，没准儿有村民跟风呢！

如此想到，便让裴青青用麻绳捆好让他们提走的杏花酥，又递了两块给他们。

掰开的杏花酥，香味扑鼻，让人根本忍都忍不住。荆扑头像是见过世面的，犹豫了一下便接过去，半个杏花酥都扔进嘴巴里，大快朵颐起来。

旁边的小跟班一看自己的头儿都吃得那么香，准是好吃的东西，便也接过来，还没有往嘴里放，便被荆捕头一把拿过去，又放到了嘴里，还好，荆捕头并没有一边嚼一边说话，否则肯定是酥饼沫子到处飞。

小跟班咽了一下口水，居然可怜兮兮的盯着苏小小，刚刚嚣张跋扈的劲儿全部都没了，只是觉得酥饼的味道好香，自己也恨不能赶紧吃一个到嘴巴里。

苏小小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裴青青，裴青青有点不情愿的递了一个给小跟班，这个王二虎简直就是个狗腿子，特别的讨厌，除了拍马屁什么都不会，抓个贼把酒肆的房顶都弄了个坑……真是不想给他吃。

“请问姑娘，这个饼是什么饼，怎么这么好吃，并不过分甜腻，还有杏花瓣的芳香，最让人欲罢不能的是最后留在舌尖的一抹苦涩，简直是极品啊！”

苏小小听完荆捕头的谬赞，眼睛一亮，这个捕头倒是个懂行的，点心有时候会太过甜腻，杏花和桃花都有一个共性，便是芳香中会有一抹自然的苦涩，便如同第一次爱恋的滋味，所有的辛苦都甘之如饴，这便是上好滋味。

不曾想，他倒是一语道破。

“我们头儿说好吃绝对错不了，说老实话，我也觉得不错。”不错？五短粗快把舌头都吞下去了，说真的那吃相，让苏小小莫名就想起了某种动物……

秀才赶紧过来打圆场，接过裴青青手里用麻绳串好的两包酥饼然后塞在小跟班王二虎怀里，“好吃就好，还请两位官爷多多给我们宣传宣传，二位说好吃，这东西啊！铁定错不了，以后只要我们做一天酥饼，两位官爷就有热乎的吃，绝对是第一份儿，二位就请好吧！”

“掌柜的还没有发话呢！你倒是大方……”青青拽了一下秀才的胳膊，杏目圆瞪，样子娇憨可爱。

苏小小按住裴青青的手，说到：“秀才说的就是我要说的，以后还请二位多多照拂了。”

长脸荆捕头笑而不语，算是答应照拂了。夏歌笑也是点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捕头啊比皇帝大。

两个捕快例行检查巡村之后，在村民的簇拥下一边拱手作揖，一边笑呵呵唠着家常离开了，这家的牛要拴好啊，那家晚上门儿要看好，村子里面有生脸要打招呼啊……一通寒暄，这才消失在人群中。

034　记忆的碎片

看着两人一高一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