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
别走……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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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到秘书的电话时,魏无斓正与一名金发混血儿打得火热。
因为程英,这一个月里他的心情一直不太好,看到她烦,看不到她更烦。
而程英被捅入院的消息,无疑是一盆冷水,朝着他兜头罩下,直将积蓄多日的邪火浇得一滴不剩。
他从金发妞身上爬起来,甚至来不及穿衣,随手套了件衬衫,穿上拖鞋,便疯也似的往医院赶。
“展暮。”看着相拥的两人,魏无斓脸上是掩不住的惊慌:“她怎么样了。”
喘着气,他将目光落在急诊室的大门上,身旁的玻璃映出他的身影,发丝凌乱,衣冠不整。
这或许是他二十四年的生涯里,最狼狈的一刻。
“刚进去没多久。”
魏无斓呼吸急促,只觉得心脏好像要蹦出体外:
“怎么会,昨天还好好的……她昨天还好好的啊!”
一阵沉默过后,他心焦的在原地踱步,目光在扫过沧蓝时,徒然一冷。
她的表情木然而呆滞,正透过展暮的肩膀,固执的凝注着那一点红上。
“又是冲着她来的?”魏无斓的声音异常冰冷,眼中火苗轻跳。
像是感受到他的敌意,沧蓝忍不住又颤了颤。
展暮适时安抚:“别怕。”
回过身,他语中透着一股威严:“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冲着我来。”
魏无斓深吸一口气:“你明知道有人要动她……在……在找她之前,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展暮瞥了他一眼,冷飕飕的道:“你是她什么人,既然连她本人也没跟你提,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魏无斓心下一沉,再无话可驳。
顺着墙他颓然坐下,头一次觉得自己幼稚得可笑,都一把年纪了,对待喜欢的人居然还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喜欢骂她,喜欢欺负她,甚至于在明知她对自己有好感的情况下,携带女眷与她难堪……
忆起两人相处的时光,魏无斓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而另一头,展暮凝着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沉默片刻后,他突然开口道:
“无斓,人的一生短暂,既然遇到了……就不要给自己错过的机会。”
如他,仗着年少轻狂,满眼功利,然则一错便是一生。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沉默的看着门外的红灯。
没用……她不醒来,他说什么都没用。
医院的走廊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沧蓝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已经很久了,她不动不说话,无论展暮说什么,做什么,她全无反应。
直到急诊室的门被打开,医生告知伤者平安的时候,那双眼,这才缓缓的合上。
看着怀中沉睡的少女,展暮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惊慌,他拍着她的脸想要将她弄醒,谁知女孩只是“呜”了声,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沉沉睡去。
他的脸色变了变,难道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魏无斓将程英送入病房后,便失去了踪影,而在隔天,展暮也发现了沧蓝的不妥。
“叔,谁的?”她扯了扯身上的裙子,一脸的困惑。
还在帮她扣扣子的展暮诧异的抬眸:“你说什么?”
“裙裙,谁的?”沧蓝眨眨眼,捏着领口往鼻子那凑去,然后重重的吸了一口。
闻到一阵清幽的香草味,她笑道:“甜的。”
“裙子是你的。”停下手里的动作,展暮看着她的目光隐含深意。
“不是我的。”沧蓝摇摇头。
“……”
深怕他不信,她嘟起嘴咕哝:
“不是……蓝的。”
“这是你昨天跟程英去买的,你忘了?”展暮拧着眉,手劲渐大。
沧蓝疼得嗷了一声,生气的去掰他的手。
“你把昨天事忘了?”他的声音又大了几分,而对于展暮突变的脸色,沧蓝本能的收回手,怯生生的摇头:
“昨天……在家看叮铛,吃……吃瓜……”
看着她拼命回想的模样,他怔忡半晌,突然扣上她的肩头,以着一副要吃人的口吻说道:
“那是前天的。”
“前天?”沧蓝吃疼的闷哼,推着他的手臂挣扎,可今天的展暮与平时的不太一样,他看着她的眼神令她害怕。
“痛!叔……痛!”沧蓝自从怀孕后,便摇身一变成为家里的小霸王,别说外人,就连展暮,回了家都得看着她的脸色过活。
可如今任由她如叫唤,他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你真的忘了?”
他难掩内心的激动,既然重生这样荒诞的事情都能发生在他们两人身上,那么昨天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奇迹。
“忘了?沧蓝疑惑的接下他的话,仰着脸,一双漆黑的瞳眸里,澄净得宛如一汪清泉,可当他想要更深入的观望时,那里似乎又隔出了一层薄纱……
沧蓝刚想动弹,便给人抱了个满怀,感受到他轻微颤动的身体,她“咦”了一声,在他怀中抬头。
可在下一秒,她又觉得他的眼睛是会吸人的怪物,只稍沾上,整个人便会不由自主的被吞噬进去。
“小蓝,你不可能躲一辈子的对不对?”他突然吻住她,却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急躁的探入,反倒伸出舌尖,缓缓的在她的唇肉上摩擦、勾勒。
在她不解的眸光下,他咬着嘴里的丰唇呢喃:
“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心甘情愿的回来,你知道的,我的耐性一向很好。”
他的执念不比她少,或许终其一生他也无法等到,又或许在下秒,她便笑盈盈的出现在他面前,然而更多的可能是,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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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蓝捂着被咬得红红肿肿的嘴唇,试图挣开他的手。
两人在医院门口扭了一阵,最后在展暮强硬的手段下,她只能被迫着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医生看了眼手中的CT图说道:
“先生,您太太很健康,从图上看一切正常。”
展暮握着女孩的手没让她乱动:
“一切正常?”他目光复杂的扫了她一眼,既然正常,为什么她忘了昨天发生的事?
“至于您太太的病症,或许只是心理上的问题,当一个人在受到外部的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会遗忘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或者物,这就是我们常说的选择性失忆。”
沧蓝瞪了他一眼,用指甲狠狠的刮上他的手背。
医生看了眼这对奇怪的夫妻,继续道:
“她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选择性的遗忘,这些被遗忘的东西,往往会经过时间的侵蚀而逐渐恢复,当然也有例外的,具体情况我建议你去咨询心理医生……”
“叔……叔……”出了医院门,看到展暮一直沉默不语,沧蓝便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袖子唤道:
“叔……饿……”
展暮回过神来,看着正午的太阳,也早过了吃午餐的时间。
他驱车将沧蓝带去附近的一家饭馆,看着她低头扒饭的模样,眼中一片黯淡,难道昨天的一切,真的只是他的错觉。
隔天回到公司,从秘书那里知道魏无斓已经两天没有来上班之后,展暮皱着眉头给他敲去一个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上门也找不到人,没有预期的不愉,他只觉诧异,魏无斓这人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没个正经,却不是那种没有交代的人。
而在他失踪之后,展暮每日都会带着沧蓝去医院看望程英,她的恢复力不错,人也乐观,幸亏当时伤到的不是要害,所以不必担心她在病愈后落下病根。
“姐姐手上的是什么?”沧蓝趴在床边,指了指她缠在肩膀上的绷带,笑得一脸天真。
摆弄好花瓶中的百合,展暮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道:
“小蓝,该回去了。”他扫了眼她的肚子:“我们不要吵到程小姐休息。”
沧蓝虽然不大乐意,却也配合着从床上爬起来。
“展暮,你查到没有,到底是谁……”程英脸色凝重,顾及沧蓝在场,她并没有把话说开。
展暮顿了半晌,淡淡开口:
“你好好休息吧,这事我自有分寸。”敛下眼,他带着沧蓝离开,却在转身的刹那,眸中泛出冷意。
这次对方为了防止他追查,特意从国外请来了杀手,以便于在得手后迅速潜逃……
如果这事是发生在三十年后,不需半日他便能得到答案,然而现在不行,他所拥有的消息网还没有大到能延伸向国外的地步……
*****
此后,两人相安无事的又度过了数日,只是一连被关了几天禁闭,沧蓝不高兴了。
刚开始她缠着刘姐,吵着闹着要出门,刘姐没辙了,只能给展暮敲去一个电话。
几次下来,她也从中看出了点“门道”,知道跟刘姐说没用后,她转过身开始缠着展暮,跟只小八爪鱼似得黏在他身上不下来,上班下班都紧紧的跟着,不让跟就坐地上大哭,那赖皮性子真让人哭笑不得。
就在展暮发动各种人脉去查,却依然一筹莫展的时候,事情迎来了转机。
下午他接到秘书的电话,魏无斓在五分钟前进了他的办公室。
“魏无斓。”展暮匆匆赶回公司。
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趴在桌上熟睡的青年后,他收回将要出口的责备。
他像是倦极了脸色青白吓人,长长的睫毛下,眼底浓圈清晰可见……
看到这,展暮不自觉的放轻了手里的动作,不过才几天,魏无斓整个人便瘦了一圈,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投注在桌沿的资料袋上。
那是一打整理好的交易记录,在一堆密密麻麻的数据中,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睑。
再往下翻去,从袋里掉出几张照片,里面印出沧忠时与陈丽紧紧相拥的身影。
☆、141晋江独家首发
昏暗的酒吧里乐声嘈杂。
沧忠时嘴里叼着烟;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喝闷酒。
在五彩的灯光闪耀下,吧内烟气弥漫,一群年轻男女混迹在人群当中,伴随着劲爆的音乐声尽情挥汗摇摆。
“哟,好久不见。”陈克远远的看到沧忠时,便端了杯啤酒过来;顺手给他递过去一支烟。
“啊,好久不见。”沧忠时挥挥手;没有拒绝的接过,却并未放进嘴里。
看着他在面前落座;目光微微闪烁。
“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角落里光线昏暗,就着周围的闪光灯,陈克眯起眼朝沧忠时打量了一阵继续道:
“几年不见你瘦了不少。”
听着他假意关心的语气;沧忠时冷笑两声:“最近怎么样了?”
陈克挑起眉梢,得意道:“还不是老样子,也就开了这家酒吧,生意还过得去吧。”
沧忠时吐出嘴里的烟圈,往吧里随意的扫了一眼,淡淡的回道:“不错啊,短短几年时间就混的有模有样了。”
能在这个地段开酒吧的,背后没点靠山还真镇不住脚。
沧忠时觑了眼陈克的屁股,几年前,当他尚且风光的时候,陈克还只是个小混混,靠着一张过得去的小白脸,在夜店里做牛郎。
并不时的陪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物上|床。
时光飞逝,现在回想起来,他也记太不清楚陈克是什么时候巴上自己的。
“沧哥,我还有事,先去忙了。”陈克突然站起身客气的道:“大家兄弟一场,以后你来,酒水全算我的。”
睨了眼他的背影,沧忠时轻蔑的嗤了声,谁跟你兄弟,就一条狗也配跟他称兄道弟?大爷没钱吗?这点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