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媛媛顿足道:“简世兄,谁伤了谁都不太好,都是自己人……”
简伯修道:“我现在还设承认他是自己人。”
话说的十分诀绝,
朱媛媛赌气道;“好,你们打吧,看你们谁杀谁!”
简伯修一偏头,道:“拔剑吧,这地方虽然狭窄,但动剑足够了。”话声中,后退了两步,拔出随身佩剑。
田宏武目往来媛媛道:“朱姑娘,对不起,我是被迫动手。”
朱媛媛咬着牙道:“听清了,只许出手一招!”
她心里明白简伯修之所以如此,是为了不忿自己与田宏武亲近,他在吃醋,很可能他会下杀手,如果双方只出手一击的话,大概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田宏武站好了位置,他的剑永远是提在手中的,当下把剑一横,道:“请出手!”
简伯修气得脸色泛青,目中射出了杀芒,他认为田宏武没拔剑是看不起他,对他是一种侮辱,他已定了主意要杀田宏武。
朱媛媛背转身去,她不愿看这场面。
简伯修寒声道:“姓田的,朱姑娘说了,只一招,如果你还活着的话,记住,取消‘追魂剑’这外号,如果本人失了手,那只怨自己学艺不精。”
田宏武沉声道:“彼此,彼此!”
口里说,可也不敢托大,立即抱元守一,凝神而待。
“看剑!”清叱声中,简伯修出了手,在心怀杀机之下,不用说出手必是杀着,这一招凶厉辛辣得世无其匹。
田宏武横剑往前迎去,用的是“追魂三式”的第二式“投环饮刃”,神兵再加上绝招,威力可想而知,他无意要对方的命,所以手下留了分寸。
金铁交鸣声中,爆出了一声凄哼。
就只这么一刹那,场面便静止了。
朱媛媛回过身来,“呀!”地惊呼了一声,粉腮大变。
田宏武的剑出鞘过半,还在斜横着。
简伯修退离原地三四步,长剑下垂,面色沙白,前胸肩臂,一片殷红。
这结局,是朱媛媛做梦也估不到的,她第一次见识田宏武的剑术,在她的想象中,田宏武可能会受点伤,事情便可不了了之,但现在受伤的是简伯修,而且伤势严重,这场面便不好收抬了。
“呛!”地一声,田宏武半露的剑身隐入鞘里,仍用右手提着。他的目的达到了,伤人而不杀人。
简伯修的身形,有些摇摇不稳,鲜血濡湿了他的锦衣,在脚下汇成了一摊。
朱媛媛寒着脸道:“我说过不要动手的,现在……”
筒伯修咬着牙道:“我不怪你!”
朱媛媛上前两步,道:“世兄,小妹叫人来扶你到……”
简伯修截断了她的话头道:“不用,区区皮肉之伤算得了什么。
说是这么说,但谁也看得出他是逞强硬挺住的,额头上的汗珠,像刚刚淋过雨。
田宏武冷冷地道:“少堡主看在下够材料么?”
简伯修眸中杀机与怨毒并发,狠盯着田宏武,看样子他想使用火器。
田宏武已打定了主意,如果对方有所动作,他只有再次出手。
女人不但心细,而且也比较敏感,她看出简伯修在妒意与恨意交织的情况下,可能要使用火器毁掉田宏武。
邑然他曾说过只用剑决不用火器,但在这种情况下,很难望他遵守诺言,唯一的办法是赶紧让他离开此地。
但如果叫人的话,简伯修的面子将抹了下去,没奈何,只好道:“简世兄,小妹扶你到卧室,堡里有很好的伤丹!”
简伯修想了想,才勉强应了一声:“好!”为了亲近芳泽,他硬把那口气吞落了肚子,但怨毒却在心里生了根。
一个逞强的人,必定好胜,而且更讲面子,很少会退一步去想。
朱媛媛含情脉脉地望着田宏武道:“田少侠,你到原来住的房间去歇息!”
她的口气是命令式的。
说完,姗姗移步,过去挽着简伯修的手臂,再次回眸望了田宏武一眼,才扶着简伯修缓缓离去。
田宏武站在原地,心里感到十分为难,简伯修是“火堡”少主,伤了他,势必引起他们一窝子的反感,以后免不了要打交道,三头六面的,定然相当尴尬,但为了配合“复仇者”
的计划,也顾不得这些了。
望着曲桥下出浴美女般的睡莲,他不期然地想起了俏婢丁香,“……你要看大眼睛就回堡里来……”
言犹在耳,但大眼睛却看不到了,她为什么要离开朱媛媛呢?是的,她不能久做人下之人,她曾如此表示过。
由丁香,他便联想到小秀子,每一次都是如此。
对于小秀子,在记忆中他只保留了一双大眼睛和乌溜溜的头发,其余的一切都模糊了,那时候他小,比秀子更小。
他出奇地想:“如果丁香便是小秀子该多好?”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事。
假使丁香没那对眸子,他对她的印象不会如此深刻。
想着,想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出现了,虽然没正面接触,但可感觉到眸光灼人。
田宏武转身抬头,不由呆了一呆。
一个双十年华的绿衣丽人,站在曲桥的拐角处,大而深邃的眼睛,放出灼灼的光芒,芒影中,饱含敌意,令人不敢逼视。
她是谁?
此前从没见过,装束也不似下人。
绿衣少女开了口,声音很脆,但却很冷:“你就是‘追魂剑’田宏武?”
田宏武略一颔首,道:“不错,正是在下,姑娘是……”
绿衣少女道:“我叫简莹!”
田宏武不由心中一动,简莹,她也姓简,莫非……
心念才转,她又开了口:“你伤了我哥哥?”
田宏武明白了,她是简伯修的妹妹,当下冷冷地道:“不错,是令兄向在下挑战,在下被迫出的手。”
简莹轻轻咬牙道:“他是看在朱姑娘的份上才没杀你……”
田宏武冷傲地道:“在下亦然!”
简莹意带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如果我想杀你,你已经死了。”
随着话声,粉腮又加了一层霜,冷得怕人。
田宏武不以为意地道:“这话怎么说?”
简莹一抬手,道:“你看!”
一点寒星,在抬手之间射了出去。
“波!”地一声,凉亭外芍药花丛边的一个大青石,爆开了碗大个口,田宏武不由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火器,竟有这等厉害。
如果射中人身,非被炸死不可,看来童梓楠要自己杀伤简伯修是有道理的,其妹如此,其兄可想而知。
简莹柳眉一挑,道:“我警告你立即离开‘风堡’,不许接受总管之职!”
田宏武心头一雳,道:“为什么?”
简莹道:“就是这么句话,别问为什么。”
田宏武道:“如果在下说不呢?”
简莹声音带煞地道:“那你是自寻死路!”
田宏武傲然一笑道:“恐怕不见得,这是朱姑娘央求在下助她一臂,并非在下请求的,其实,什么总管不总管在下根本不放在意下。”
简莹撇嘴道:“别说的太好听,你一定要知道的话,姑娘我就告诉你,你不配!”
田宏武的心火冒了起来寒声道:“在下什么地方不配!”
简莹道:“人该有自知之明,第一,你是师门弃徒,品格有问题,第二,你曾被毁容,有不名誉的经历。第三,你来历有问题……”
田宏武怒极反笑道:“简姑娘是‘火堡’的人,说这些个……不嫌越俎代庖么?”
简莹词锋犀利地道:“四大堡唇齿相依,本是一家,说不上越俎代庖。”
田宏武口角一披,道:“在下一向不受威胁,除非朱姑娘点头,否则在下决不走。”
简莹眼角一挑,道:“姓田的,癫蛤蟆别想吃天鹅肉,还是识相些赶快离堡吧!”
她说了心里的话,田宏武骤然明白过来了,因为简伯修倾心了朱媛媛,兄妹俩迫自己离去的目的是一样的。
其实,朱媛媛是仇家的女儿,自己说什么也不会爱上她的,否则,将何以对泉下的小秀子。
心念之中,淡淡地道:“此地没有天鹅,在下也不是癫蛤蟆。”
简莹道:“你的意思是不肯走!”
田宏武道:“大丈夫来的清去的明,没有人能左右在下。”
简莹冷笑了数声,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个娇脆的声音接话道:“哟,简大妹子,你要罚谁酒呀?”
一个红色人影,从花荫中现了出来,赫然正是朱媛媛,她走了儿步,停在桥头。
简莹粉腮飞上了桃花,转过娇躯,遥对朱媛媛道:“朱姐姐,你用人得谨慎,否则会坏了大局。”
朱媛媛故作痴呆道:“简大妹子,这话从何说起?”
简莹温色道:“朱姐姐,你是真的听不懂么?”
朱媛媛“哦!”了一声,笑笑道:“你说的是田少侠么?他是本堡人……”
筒莹道:“小妹只是提醒你一句,别忘了,总管余鼎新也是老人!”
这话说的相当够份量,不管动机是什么,理不可没。
朱媛媛微微一窒,道:“大妹子,我有分寸的。”
简莹道:“但愿如此!”
说着,姗姗移步,走到朱媛媛身边,又道:“朱姐姐,你今晚真的要宣布他为总管么?”
朱媛媛点头道:“堡里现在缺人手,而且……我做事一向决定了便不再更改。”
顿了顿,又道:“令兄的事,我非常遗憾,我阻止不了,如果你早来一步,便设事了。”
简莹道:“你已经阻止了,家兄看在姐姐你的份上,没有杀人。”
朱媛媛粉腮微微一变道:“承情之至!”
说着,目光遥遥向田宏武源了过来。
田宏武目注池水,心里在想着今后的处境,如果不是为了复仇大计,他决不甘受女人庇萌,而接受总管的职位。
看人的目光有很多种,目为心之表,从目光可以判断意向,尤其一个女人在看她所属意的人时,更加明显。
朱缓缓这遥遥的一眼,田宏武在想心事,没注意到,但近在咫尺的简莹,却感觉到了,有意无意地道:“朱姐姐,这娃田的如果不是剑疤破了相,倒也很俊的!”
她故意把剑疤两个字说得很重。
朱缓缓何等灵慧,听话头便知话尾,淡淡地道:“大妹子说的不错,我是用其才,而不是取其俊。再说,他那是遭了意外,并非生来如此,江湖人刀剑里翻滚,伤残流血,在所难免的。”
简莹一披嘴,道:“看样子,朱姐姐对他十分好感?”
朱媛媛若无其事地道:“他是本堡一员,这何足为奇!”
简莹毫不放松地道:“朱姐姐一向眼高于顶,能蒙你青睐,实在不寻常……”
朱媛缓作色道:“大妹子,我们不要把话题扯远了,我们平时虽然亲近的机会不多,但情谊还是很深的,是么?”
简莹面色一缓,笑了笑,道:“说真个的,家兄有意听候你的驱策,与你共同维护‘风堡’的威名于不坠,朱世伯英灵有知,定然也欣慰的,姐姐乐意么?”
朱媛媛冷漠地道:“堂堂‘火堡’少主,我当不起,我们进去吧?”
两人并肩姗姗离开花园。
口口口口口口
入夜,素灯高照,堡里筵开八桌,头目以上的全部有份,朱媛媛即席正式宣布特聘田宏武为堡中总管。
简伯修因伤卧床,不能参加。
朱媛媛因父丧以茶代酒。
田宏武坐在朱媛媛这一桌,与简莹打横相对,简莹那含有敌意的眼光,使他有些惶恐不安。
满场都是熟面孔,照童梓楠说,另有两名“火堡”的高手,与“追魂书生”简伯修先期到达。
但席间不见人影,田宏武十分孤疑,却又不便开口动问。
由于堡主朱延年遭害不久,所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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