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终于挨不住了?"夏芸逮住空档就不放过,"姐,也别跟她客气了,直接说吧。"
"妈妈?要说什么吗?不吃饭吗?"
看到苑苑满脸天真孩童般的疑惑,我提了个意见,"夏小姐,我们应该单独谈,毕竟小孩子是无辜的,没必要太牵扯。"
"哦!你说得对,小孩子是无辜的嘛!"夏卉雪笑弯的眼,可这笑却让我觉得冷。
"苑苑,告诉阿姨,你的全名叫什么呀。"她将手搭在女孩肩膀鼓动她。
猛然间,第六感告诉我,答案是魔鬼,会吞噬我的理智。
"我叫:罗雪苑。紫罗兰的罗,雪白的雪,花苑的苑。"
紫罗兰的罗,紫罗兰的罗!!!震惊瞬间袭击我大脑,我只能瞪大双眼缓解这个事实带来的巨大冲击波。
脑中不断重复这句话,其他事物都思考不了,唯独这句话占据我此刻全部的思考能力。
也不知何时夏芸带着苑苑离开了包间,等游离的意识回归时,房间就只剩下我和夏卉雪。
"抱歉,我本不想介入你们之间,我以为他还未婚,谁知道……"她坐过来握住我搭放在餐桌上的手。
我立马将手抽离,不愿跟她有任何触碰。
毫不客气瞪着此刻还在演戏的女人,"你不知道我们结婚?夏芸不可能没跟你说吧。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没必要藏来掩去。"
"闻小姐,你真误会了。离开仁生让我很痛苦,长达三年时间,我未同小芸有任何联系。可是年初,我决定还是带着苑苑回国,才知道他快结婚的事。可我在法国还有一些事没处理,才耽误了,本来我会尽快回来的。"
"夏卉雪!"我站起身朝她吼道,听着她自顾地说大话,怒火早已无法控制,"请你认清自己的立场。你觉得当时你尽快赶回来能改变什么吗?想要让仁生回到你身边吗?现在他是我丈夫,请收回你毫无意义的臆测。"
她先是诧异的表情,随后那时刻保持微笑的脸撕裂开来,刚才还为难懊恼的模样变换成冷漠,这倒同夏芸有些相像。
她站起身,靠在桌边,两手环抱在胸前,"立场吗?作为仁生孩子的母亲和他最爱的女人,是否比你这个因相亲而中途插进来的女人,更有资格谈立场呢?"
此刻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吧,自傲而带刺,面对对自己不利的人,暗中观察,时机一到便伸出利爪,直戳要害。
忍住要将茶水泼向她的冲动,握拳反击,"你只是过去时,听过他现在的答案之后再自信吧。"
"答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天不是看见了吗?我早就回国等他,他出差一回来便来见我,而不是你这个新婚妻子。"
无可否认的事实顿时堵得我说不出话,原以为不介意,哪知被夏卉雪提及,我竟说不出话,我还是无法释怀那天的事。
"苑苑一直没有父亲,她需要一个爸爸。每次听她讲同学的爸爸多么疼爱她们,我心里的痛楚折磨得无法入睡。即便是我提出离开,可我更痛更内疚。"
"那时我遭遇威胁,我是个柔弱的女人,很害怕,而那时得知怀了仁生的孩子,我不能让孩子遭遇不测。所以我假装跟上司有暧昧,狠心离开。"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蹙眉的愁绪堆满容颜,似乎真实就是如此。
如果仁生知道她离去的真相,如果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心突然被狠狠揪住,揪得我无法呼吸,硬生生疼啊!这要我如何面对,这种事我根本连想象的勇气都没有。
"他,都知道吗?包括苑苑。"飘忽的声音,错觉是否我发出的。
"回来后,我就告诉他了。作为苑苑的父亲,他有权知道。"
忽然觉得她的嘴脸如此恶毒,竟然能毫不羞愧说出这番话。我将手撑在桌面,稳住微微颤抖的身体,平复些后抬头狠绝盯着她,"他是有权知道,但不代表他需要接受你们!"
已经无法继续谈话,我拿起包包便冲出了包间。在大堂处看到夏芸和苑苑在看金鱼,我别过头,不愿多瞧一眼。我恨她们!直直插入我本以为稳固的生活,企图夺走属于我的幸福。
这一秒,我也恨罗仁生,将这件事隐瞒,却由别人告诉我,还是他的前任情人,又是场笑话吗?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这章码完,就赶紧奉送啊!下一章,橙子会让顾莫言出来溜达下哦。吼吼!
第三十六章 他的怕
浑浑噩噩不知道走到哪里,包包里的手机响了很久,不想接听。此刻的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情绪面对他,我怕一出口就是恶言质问。其实我是更怕从他口中听到会令我痛心的决定。
肚子响起咕噜噜叫声,看来身体是最诚实的,无论你心情多糟糕,到点了,还是得依循本能填饱肚子。再难过再阴郁,我也不能把健康扔一边,如果自我消沉,岂不是更着了敌人的道。
放眼望去,周围除了西餐厅就是快餐店。这个时间点,快餐店外排起了长龙,此刻我也不愿聚集在人员鼎沸的场合。
随便走进一家看似还较为安静典雅的西餐厅,零零散散座落几桌客人,正合我意。就在角落找了个双人沙发靠背的位置坐下。人不多,服务员也很快过来招待,翻看菜单,点了盘沙拉和果汁。现在的胃不喜油腻,清淡些也能降低燥热感。
正将菜牌关上,却瞧到最后一页那里炫丽多彩的画面,页面开头标注着大字:鸡尾酒。
倒是勾起我几分兴趣,以前只在电视看过,对本就不擅长饮酒的我来说,这东西更是神秘莫测。酒精可以适度催眠人的意识,暂时忘却烦恼,只来一杯又有何妨,现在我确实也需要借酒消愁。
"请问这个蓝色的是什么?"我问了一眼看中的类型。
那暗蓝色的酒深幽得像罗仁生的眼,不需一秒便吸引我的注视,果真我对他中毒过深。不过一杯酒,也能找出跟他相似的地方。
"这是深蓝魅惑。小姐真是好眼光,这是我们这里公认的招牌鸡尾酒,一般熟客都会指明点这个。"服务员热心解答。
看来我这刻意倒撞上好运,那么多人点这个,应该酒精度不算很高。看这杯子很小,索性我点了两杯。
晚餐刚上桌,手机又响了。拿出来,是罗仁生打来的,不愿他过多担心,犹豫片刻还是接听。
刚凑在耳边,那头便传来他十分不悦的语气,"为什么不接电话!"
"外面太吵,没听到。"
听到他重重吐口气,"你在哪里?"语气稍微没刚才那般冷硬。
"一家西餐厅。"
"一个人?"
"恩。"我实在不愿多说话,他问我便答,一点谈话的兴趣都没了。
"闻艺?"估计察觉出我的状态,他狐疑喊我声,"发生了什么事?"
罗仁生的直觉一向很准,还是说我比较容易被他看穿呢?在他面前,我就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小孩,他只需一个探究的眼神,就能将我想法从脑中剥离出来。即使没见到我的人,他也能从说话的口气声音的起伏来判断我此刻的情绪,无所遁形。
"我想一个人先静一静,晚点回家,好吗?"
"不好!"他厉言拒绝,有点孩子般的强硬,都这会儿了,我竟还因为他偶尔绽露的可爱男人一面而会心笑起。
"说地址!我开车过去。"他追加一句。
"仁生,我不想用装载负能量的心情跟你交谈。晚上回家,我会好好跟你说。我饿了,先吃饭了。拜拜。"
第二次我还未等他回复便将手机挂断,罗仁生现在的表情肯定又臭又黑吧。心里有丝痛快,凭什么所有的难堪要我承担,凭什么我握手的幸福要让他的初恋扼杀。
可是罗雪苑可爱俏美的脸庞显露,这个无辜的孩子,成为她母亲抢走别人丈夫的有力工具。一个突然降临在我面前的单纯女孩,我丈夫的私生女,要我如何面对。
一股气堵在胸间,我端起那杯鸡尾酒仰头灌入口中,可谓豪爽。不如表面看似的清凉,入口后,有股火辣像要烧穿食道。喘气平复那刺激,过后的回味甘甜而清香,鸡尾酒应该也属于烈酒吧,不太了解,但很符合我此时的心境。
事实证明女人不仅对车的直觉不太准,对酒也一样。再美再幻的鸡尾酒,一杯下去的后劲也足以让一个酒量微不足道的人昏天暗地,何况是两杯入腹。
眼前的景物交叠重影,使劲眨眼,可怎么都不清楚,视线之内模糊一片,只看得出是有桌子有人有很多灯光。
用手锤打脑袋,仍旧混沌不清。站起身想去洗手间冲冷水,手撑在桌面上,慢慢稳住脚步,估计这状态应该只能走s形了。
可是手刚离开桌子,没走两步便跟别人相撞,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真丢人。
"小姐,您还好吗?"相撞的人将我扶起,眯着眼看见他服饰,还好是服务员。
"谢谢,我想去洗手间,能带我过去吗?"我尽量保持稳定,眼睛刻意睁大。
"可以的。可是您醉了,能告诉我您朋友的电话吗?我们可以打过去让您朋友过来接。"
酒醉还是被发现,朋友?除了惠子,我在这里没朋友了。我不想告诉她,不然顾莫言肯定会担心,我说过会过得幸福,现在这模样,忍谁瞧见都是个怨妇样。
"你先带我去洗手间吧。"我避开他的问题,或许冲过冷水,就会清醒很多。
我将手搭在他肩膀,努力稳定脚步,慢悠悠跟着。
"闻艺?"前面走来几个人,这声音很熟悉,我眨眼想看清。
其中有个人走来,轮廓修长,慢慢靠近,焦距逐渐汇集清晰些,是顾莫言。刚想说不愿打扰的人,便出现。
"莫言。"我想让自己看起来还算正常,站直了身子,稍微低头。可酒精让平衡力打破,没两秒就左右摇晃,露馅儿了。
"你喝酒了?"他握住我双肩,低头查看我。
刚稍微清晰些的视线又变得模糊,我摇头想清醒,却不然让头疼起来,撕扯着神经一般,"撕……"我皱脸拧眉,缓和这股痛意。
"你们先走吧,我朋友有些事,我得送她回家。"隐约听到他跟别人交谈,估计是一同走来的友人。
而后又跟服务生聊了几句,脑袋疼得我无法思考周遭事物,想找个地方靠靠。想要那个温热的胸膛,那个厚实的怀抱。
忽然身子被带进一个怀中,我缓缓仰头,不是罗仁生,有些失落,却又庆幸。庆幸这副狼狈的样子不会被他看到,他肯定会横眉瞪眼,少不了被训叨。
顾莫言扶我来到洗手间外的水池边,我弯身想掬把水冲洗脸,可没把握住尺度,脑袋撞在水龙头上。
"啊!"我捂着被撞疼的鼻子哀嚎。
"这么不小心。"身后的男人抬起我的脸,担忧询问,"很疼吗?"
我闪躲,推开他的手,即使现在醉得有些糊涂,但也不愿罗仁生以外的男人同自己有暧昧相亲的举动。
这次学乖些,稍微欠□子,不住捧水清洗脸颊,冷水沁入肌肤,丝丝凉意让浑沉的大脑逐渐恢复机能。可视线还是无法准确聚焦,酒精的效力不是这么容易消散。
顾莫言一直扶好我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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