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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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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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中,柴荣是公认的有作为的君主,侯大勇回到古代后,受习惯思维的影响,根本没有想到要夺取柴荣的皇位。现在突然想到若柴荣不死,自己所作的一切,实际上都是准备夺取他的皇位,这个想法,惊出了侯大勇一身的冷汗。

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拥有他,无数人的命运将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生与死、荣与辱,都在权力者的一念之间,所以,总有无数心雄万丈之人,为它痴迷为它疯狂为它不惜粉身碎骨。可是,能够登上权力顶峰者,天下只有一人,大小官员依照官位大小而从高到低的站在权力的山腰上,最底层,则是无数受到权力尽情践踏和蹂躏的老百姓。

“陈胜、吴广都敢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道,我就不能从柴荣手中夺取皇位?况且,实力雄厚到一定程度之后,不论是柴荣还是赵匡胤,都不会容忍,毕竟一山难容二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难道,造反是我的宿命?我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以阻止赵匡胤黄袍加身为出发点,这对我的来说,是站在道德的高点上,现在,要夺取柴荣的如画江山,是不是从内心来说有些说不过去。”

种种思绪纷至沓来,把侯大勇大脑搅成一团乱麻,也不知过了多久,侯大勇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心中叹息一声:“不管这么多了,先把眼前之事办好,以后的事情再说吧。”侯大勇心神不定的把纸条放在蜡烛中慢慢烧掉,急剧缩小的纸条最终化成了灰烬,然后推开门,对帐外的亲卫道:“请钱观察过来。”

钱向南接掌了军情营后,只要不行军,他就总是呆在严严实实的帐篷里,靠在一张可以躺着的胡椅上,乐此不疲的反复咀嚼着乱七八糟的情报,他身材偏瘦,本来就不甚高达,现在每天倦在胡椅上,背也显得稍稍有些驼了。他出现在侯大勇帐中之时,侯大勇禁不住有些奇怪:“钱向南怎么变矮了。”

钱向南对着侯大勇拱手行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一丝笑容带动着黑黑的小胡子轻微的抖动了一下,钱向南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侯大勇的询问。

“听渭州刺史古春说过,党项人在渭州城外杀戮很厉害,在泾州也杀了不少人,你统计好没有,渭州、吴留关、泾州、盐州和灵州,一共有多少老百姓被党项人杀害了?”

钱向南双眼滴溜溜转动了一圈,取过一张纸,看了一眼,道:“渭州、吴留关和泾州的老百姓伤亡数字基本弄清楚了,盐州的清理工作我已派人去办,灵州的还没有进行。”

这是符合实际的,侯大勇点头道:“继续。”

钱向南声音低沉的道:“渭州有六个村庄被屠村,一千四百五十二户,六千七百八十九人,一个不留,吴留关外有三个村庄被屠村,六百二十一户,二千五百七十七人,只活下来七个人,泾州城外有二个村被烧,死了一百二十九人,城内死的人数约一万三千零二人,每个村庄的人数都可在衙门内查到,出入不大,还加上各地抓得劳工被杀的和被党项小队所杀的有一千六百七十八人,这个数字并不是很准确,我手中掌握的数字为二万四千一百七十无人。”

侯大勇虽说知道党项人杀伐极重。但是,没有想到死了这么多老百姓,他沉默了一会,道:“若是冯继业节度使知道了这些党项人的暴行,定然不会仅仅把城内的党项人赶出城就了事,盐州也有不少的党项人。只怕这些消息传到盐州,盐州城内地党项人就要倒霉了。”

侯大勇在前几次和回鹘人、吐蕃人打仗之时,由于战事得到及时控制,老百姓伤亡并不惨重,这一次老百姓伤亡人数让人触目惊心,此时,侯大勇突然想起了在二十一世纪有不少人在争论岳飞是不是民族英雄,在心里道:“什么叫民族英雄,标准很简单,能保护老百姓生命财产安全的就可以称为民族英雄,从这个角度来说,岳飞屡次打败金兵,不知保护了多少老百姓。当然要算民族英雄。”

钱向南走后,侯大勇马上坐下来给柴荣写奏折,奏折上简要叙述西北战事的进展情况,然后,着重描述了党项军队的恶行。侯大勇对柴荣知之甚深,柴荣是个平民皇帝、马上皇帝,还是一个热血皇帝,他知道党项人屠杀百姓的事情之后,多半会同意西北联军深入清水河畔寻机歼敌。

侯大勇率领西北联军浩浩荡荡杀到灵州城。谁知党项军已经撤回到西会州,西北联军成立的初衷,就是击退党项军,解灵州之围,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西北联军也就没有成立的理由了。但是,侯大勇于公于私都不愿意把这个联军轻易的解散。

于公:党项房当人实力未损,他们占据了西会州,从西会州出发到灵州不过一天的路程,随时可以再次发动战事,而灵州距离中原腹地实在太远,增援灵州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从战略上,党项房当人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所以,侯大勇也想趁着西北联军组成之机,对党项房当人的主力进行歼灭性的打击,一劳永逸的解决边患。

于私:不管历史如何发展,侯大勇只能按照他知道的历史来做好应对准备,通俗一点说,侯大勇的主要对手仍然是赵匡胤,如果不使用暗杀等手段,最后的较量必定是军事实力,赵匡胤掌握禁军,禁军人数有将近十万,而黑雕军主力部队只有四千多人,实力相当悬殊,侯大勇只有慢慢的把戏不各军掌控在手中,才有和赵匡胤争天下的本钱。

但是,侯大勇没有把握能够说服永兴军和颁州军深入到党项人的地盘去打仗,增援是一回事,深入敌境又是另一回事,侯大勇收集党项人的杀人事实,就是 为了激起两军的同仇敌忾。

侯大勇写完给柴荣的奏折后,头脑异常清醒,他穿上了军服,带着两名亲卫,准备去各个营防去看一看,以前在部队里,每天睡觉前查看营房是侯大勇睡前必须做的工作,只是当上郑州防御使以后,侯大勇就没有住在军营里,也就很少查哨了,这次跟随西北联军北上,侯大勇住在军营里,自然而然沿袭了查哨的习惯。

黑雕军营地防守甚为严密,每天站岗值勤的都是两组人,一组明哨,一组暗哨,暗哨位置每天不同,是由当班的指挥官临时指定的,这样,即使有内奸,也不容易发现暗哨的位置。

侯大勇在黑雕军马军、步军营地转了一圈,甚为满意,就来到了西北独立营的营地外。

西北联军独立军一直跟随着黑雕军在行动,进了灵州城后,也和黑雕军住在一个营地。独立军虽说在编制上是独立成军,但是,侯大勇明里暗里把独立军当作黑雕军的一部来对待,独立军的口令和黑雕军一样,查夜的军官也是由黑雕军马军、步军和独立军军官轮流抽调出来组成的,独立军实际上变成了黑雕军的一个部分。

黑暗中,独立营的哨兵们也没有认出侯大勇,口令核对无误后,就放他们进入了独立军。独立军都指挥使郭炯见到帐外的侯大勇,并不吃惊,他知道侯大勇有查夜的习惯,就跟在侯大勇身后,一起查看独立军军营。在北上的十天里,郭炯鞭打了数名值勤人员,斩杀了一名不到岗的军士,独立军的军士们在严刑之下,没有任何人敢于在值勤的时候出差错,所以,独立军的军纪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当走到一个帐篷之时,忽然听到“哗哗”的水声,水声并不响,只是营地非常安静,水声听起来特别清晰。

独立军的营帐是以营为单位排列成方块,为了防止刺杀,军官和军士的帐篷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军官的营帐和他所指挥部队的营帐混在一起,唯一不同的是,副都指挥使以上军官是一人一个帐篷,周围是亲卫的帐篷。

听到这水声,郭炯就如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郭炯自尊心特别强,在侯大勇面前丢了脸,让他很是愤怒。独立军的营帐是刚刚扎好的,郭靖并不清楚这是谁的营帐,他想从帐门进去,帐门却关的严严实实,郭炯抽出长刀,几刀就把帐篷门砍破,跨进帐篷后,低声骂道:“找死。”帐篷里也响起一声低低的呵斥声:“是谁,滚出去。”紧接着,“叮当”两声刀响,郭炯和营帐中人已打了起来。

侯大勇一听到有些尖细的嗓音,立刻明白这是白霜华的营帐,白霜华是个小女子,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水声说明白霜华或是在洗头或是在擦身或是在洗浴。

侯大勇对亲卫道:“不准其他人过来。说完就钻进帐篷,轻身而严厉的道:“我是侯大勇,两人都停下手来。”

剑指秦川

第一百零四章清水河畔(一)

帐中两人转眼间拼了两刀,都觉得对方刀法凶狠,听到侯大勇的声音时,两人的第三刀已经砍了出来,谁不不敢收回,只听得“叮当”一声,两刀再次砍在一起。

此时,郭炯已经猜到帐中之人是谁了,只有副都指挥使以上的的将领才有资格一人住在一个帐篷,此人声音尖细,应是白霜华无疑,于是收刀不发。

白霜华听到来人自报身份,第四刀也就没有再度砍出,采用了一个守势,另一只手急忙拿起衣服往身上套。郭炯破帐门而入之时,她正脱了衣服在擦身子,从泾州出发以来,白霜华就一直没有洗过澡,身上的酸臭连蚊蝇都可以熏死,只是大军急行军中,她实在没有机会好好洗一洗,今天到了灵州,她便让亲卫准备了一桶水,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白霜华才开始擦拭身体,本来她打算只擦擦身子,可是摸摸头发,已经结成一股一股的,硬邦邦的实在难受,便解下头发,用小瓢把水浇在头上,她正洗得舒服,不想有人破门而入,白霜华女扮男装身处军营,自是处处小心,擦身体的时候,腰刀就放在随手可取的地方,她未穿衣服,情急之下对着来人挥刀就砍,来人刀法精熟,两人转眼间交击三下,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侯大勇猜到了大致情由,知道多说下去白霜华尴尬,没有等到郭炯开口,抢先道:“郭郎、白郎,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们先出去。”

白霜华一手提刀,另一手把衣服往身上套,焦急中,衣服总是穿不好,只好胡乱的缠在身上。虽说帐内黑暗不能视物,可是。白霜华隐隐约约听到帐外有亲卫涌过来的脚步声,尴尬万分,听到侯大勇如此说,才略觉安心。

侯大勇和郭炯退出了白霜华营帐,郭炯见到几名军士被自己带来的亲卫挡在帐外,便低声道:“没事,例行查夜。你们回去吧。”这几名军士都是白霜华的亲卫,这十天来,他们跟在白霜华身后,听熟了郭炯的声音,见确实是郭炯都指挥使查夜,虽说那几下刀声有些奇怪,还有听从了命令,心有疑惑的回到了各自的营帐。

出了白霜华的营帐,侯大勇让两名亲卫远远的跟在身后。两人并排走到空旷的大营中。天上繁星点点,空中有泥土、野草的土腥味。一阵阵蟋蟀在角落里鸣叫。

由于发生了这件意外之事,郭炯心里有些不安,有些羞愧的道:“下官驭下不严,请节度使责罚。”

话为说完,侯大勇笑着打断道:“郭郎,此事就不用再说了。没有想到,白霜华看上去如此文弱,刀法却甚为狠辣,郭郎没有占到便宜,不愧为白家子弟。还有,没有外人的时候,就别称官职了,还是和在沧州时一样,称一声侯郎吧。”

郭炯在沧州、郑州之时。私下里和侯大勇也是“郭郎、侯郎”相互称呼,客户是到了凤州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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