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又寒了一下。“能不能请你别提你哥哥。”
她笑得那叫一千娇百媚,“任金笙,我还是看你不顺眼。从第一次见面就看你不顺眼。”
“那又怎样?”我耸耸肩,“反正我也看你不顺眼。”
“任金笙,我想我知道我哥哥为什么要让我来见你了。”
“我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我迅速换好衣服就要结束这次谈话。
在我的手即将碰到门把的那一刻,“任金笙。”程阿娇扭扭捏捏的开口,“你……会不会因为看我不顺眼而讨厌我哥哥?”
我忍不住扬起笑,“程阿娇,我现在看你……顺眼多了。”
46 所谓真相(上)半路杀出个程咬
平平顺顺地走到了大四。
时间滴答的过,年华似水的流……周围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到了下半学期,社团里还熟识的也就只剩下孙纱纱。
提前一个月写好了论文,接下来的时间内我都待在家里安心地宅着。
作为宅女,一个关乎身家性命的问题就不得不提。那就是——
食物!
如果附近有便宜又多样的外卖专送倒也不担心,但悲哀的是,我家方圆几里就愣是找不到一家符合标准的。
若是钱的问题倒也还好,毕竟这么些年咱也不是吃干饭的,更别说自从太后插手房地产后家中那票票的增长趋势,翻个滚都有啦。老头子对此曾颇有微词,但太后的彪悍谁人能敌?最后连带老头子自己也含泪下了海。
我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
家门附近的外卖全部都卖炸食!
宅女诚可贵,美貌价更高。的
在脸上爆发痘痘狂潮之后我只得无奈的一周每逢2,4,6乖乖下楼觅食。
上次悲愤地对孙纱纱哭诉,隔天她就很义气地提着个小篮子送饭来了。我感动地实在是无以复加,只得抱着她狠啾两口表达我激动的心情。
她摸着脸恍恍惚惚地说,“没关系,我也在附近打工,顺路啦。”
……就这样可耻的让她喂了2个月,我接到了罗莉的电话。
“笙笙,你现在实习工作了没。”
我羞愧地摇头,“没。”
也许是年纪大了,再加上目前舒坦滋润衣食无忧。我只想安安静静清清闲闲地过完这一辈子,并没有年轻人那些建功立业大施拳脚的念头。
“你也太堕落了吧。”
“我反省……”我承认错误,“过一阵子吧,再过一阵子我就去找。”
罗莉声音有些低落,“算了,其实像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我忙问,“怎么啦,出什么事?”
“……职场性骚扰。”
“啥?”
“就是职场性骚扰!”罗莉突然爆发,“他NND!我想阉了我老板!”
“那……”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题。恩,其实……可以充分理解依罗莉的波霸身材在职场上的……恩,遭遇。
“不提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反正我已经递了辞呈,现在正在找新工作呢。”她倒看开了不用我安慰,“笙笙,你决定毕业以后要在哪发展?”
我慢悠悠地回她,“你这是自己问还是替别人问。”
“恩。”她心虚了一下,“……笙笙,人家错了嘛。可是陈曦……”
“卡!”我直接伸手喊停,“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后打小九九,以前的就这么算了,罗莉你该明白,我跟他是不可能了。”
“可是笙笙……”
“不要对我撒娇,没用。”
毕业后该在哪发展?
回顾罗莉的话,虽然咱有点家底但人毕竟不能宅一辈子。
我撑着下巴思索了几秒,最后拍板:这里!
N市,历史上承载着六朝金粉的地方。我一身轻装走在繁华的大街小巷,这里的生活节奏比较慢,我喜欢宁静地享受生活。忙活了两世我时常生出莫名的疲惫感。我想,我需要休息……
这一年夏天,我开了家店。
咖啡店。
店名很简单,叫——一间咖啡店。
夏秋,咖啡店从傍晚6点开到凌晨6点。春冬,店铺则由早上8点开到午夜12点。
作息时间有点变态,但也确实有几个厨师上门,而且还是长驻。只不过服务生,经理常换就是。
孙纱纱在开业那天到我店里兜了两圈,点点头,隔年就直接投奔我了。
我是个不负责任的无良老板,前台的事基本全丢给孙纱纱。程咬金和程阿娇则三不五时就来店里坐坐,有时还各自带一大帮人来为我捧场。我随他们闹腾,虽然这家咖啡店不是以赢利为目的,但有钱不赚也是傻子。
“金笙,看到我妹妹了吗?”程咬金一身标准正式的西装,他进门后将外套挂在手上,冲我尔雅一笑,衬衫领带无一不闪。
店里的女客在他进门那刻就开始春情萌动,连空气中也仿佛充溢着满满的粉红色爱之泡沫。
这家店到现在也没倒原因他一定占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则是——
“一杯蓝山。”音质偏冷却很有穿透感。咖啡店并不十分安静,但所有人却都能听得分明。
“两杯蓝山好了。”孙纱纱笑咪咪地亲自将咖啡端过去,“今天你和程学长差不多同时到呢。”
陈曦低应一声,对身边那些偷偷关注的眼神视而不见,没再多说。
程咬金摸摸下巴,“原来纱纱你早就准备好了呀,两杯?”
我把咖啡端到他面前,“是啊,因为你们都只喝蓝山。”
他捏起咖啡杯目光却停留在我身上,“呵呵,看来我们的喜好很一致啊。”
我囧!
要死了。忙干笑两声扯开话题,“刚才你找阿娇有事么?她今天没过来。”
近年来他的举动是越发的明显,我努力的懂装不懂,坚决将那层薄纸守紧不让他捅破。
装傻装到我这份上,容易嘛我?
“也没什么大事,”程咬金轻描淡写地说,“只不过是先前有一个愣小子到家里求婚,才大二呢。”
“……这还叫没什么大事。”
他微笑,似有若无地看了陈曦那角落一眼,“他还是天天来吗?”
我点头,“是啊,风雨无阻。”
从我开业那天起他就每天勤快的来报到,不是没规劝过,但他坚持我也只能随他。
“那你呢?你就没给点表示,倘若后悔了你还可以回头。”
“表示什么?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用得着表示什么,偶尔打打招呼小聊两句就好。”
“金笙,你真坦白。”他颇为愉悦。
“所以是不是该坦白地别再装鸵鸟了?你不嫌累我每次都憋笑也忒累人。”
我忍不住想溜,“求大爷您别恶心我了。大家当朋友多自在你就别折腾我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是你那杯茶。”
他眯眼笑得份外妖娆,“任金笙,还利息的时候到了。”
47 所谓真相(中)摊牌
奸商啊奸商,绝对的奸商啊!
我抱头痛悔当年怎么就一时不察误上了他这艘贼船。
直到现在我依然觉得奇怪,大一时明明我俩还是对峙得好好的到底后来大家是怎么熟溜起来的?
程咬金不愧为双面腹黑男,当他不动声色的靠近一个人并鲸吞蚕食地慢慢打入对方心防时确实令人防不胜防……若不是后来他似有若无地开始向我展现他的独占欲和暧昧意识我和他俩人有九成九的机会能成为那种可以一生相交的损友。
当年他不着痕迹地渐渐引导我走出心伤,我便下意识地每逢有什么闹心事就会找他出来喝酒聊侃听听他是怎么个看法。想不到这次最闹心的事居然是他自己一手导演,而这一次也没有第二个程咬金出来陪我喝酒聊侃……
程咬金下完通牒后就四平八稳地坐在原位继续喝他的蓝山,独留我一人浑浑噩噩地回到吧台抱着脑袋严重纠结。
凭心而论,几年下来我真的不想失去他这么个蓝颜知己,可要说到和他交往……恩……这个,实在……
“金笙,考虑好了没有?”
纠结得正销魂,只觉一只大掌轻拂过我头顶的发,我抬起头就见他神清气爽地站在我面前,低垂着眼看我。
“我还没考虑好……要不,你还是换人吧。”几年的情份摆在那,我绞着手不敢把话给说死了,“就是杀人也该给他喘口气呀。”
“怎么,有这么痛苦?”
“还好还好。”岂只是痛苦两字可言?
他绅士地向我微一欠身, “那我不逼你。一星期,一星期后希望你能给我答复。再见。”
“恩,不送。”我向他挥挥小手送走这尊大神。
不逼?
老娘都快被你逼上梁山了。
我愁眉苦脸地倒沙发上埋着,搅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让他放弃这一惊悚的念头。
孙纱纱小心地靠过来,“老板,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我有气没力的点个头。
“是因为咬金吗?”
我“恩”了声。坦若今天这人不是程咬金,那么我绝对会像过去几年那样毫不留情的直接拒绝,也就不用这么纠结烦恼了。
孙纱纱试探地问,“他做了什么让老板你这么烦恼?”
我从沙发上爬起胡乱整理几下长发,“去去去,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
“……老板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她小声嘀咕。看到我整理完头发就直接出门,她忙问,“老板,你要去哪啊?”
我抬起右手朝身后随意挥了挥,“BYE~今天你老板我要早退,店里又要麻烦你了。”
身后传来她的喃喃抱怨,“又早退,你这个无良老板……”
走出店门,我抬头望望天。
今天云层很薄,大咧咧地推出一轮皓月和漫天繁星……很久没看到星星了,我保持着仰望的姿态良久,而后轻吁口气:
“你还要在那多久?”
他在月下看我,脸上的表情专注而认真。
我自顾自地往前走,他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这条街不算安静,但也不算喧闹。不小心低头,就看见我们俩的影子在路灯下一前一后的伸缩追逐,短暂几秒的交集但很快就归于平行……
在那瞬间我突然荒谬地想起那个初次表白的夜晚,年少的他板着正太脸跟在我身后,带着丝矜持的倔强和无措。
身后的他加快几步走到我身边和我并肩走。
我自然的偏头看他,“喂,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他终于有些艰涩的开口,“除了牢牢的跟着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陈曦,我老早就说了,以后我们就做我们的普通朋友当我们的高中老同学,在街上见个面我也不会横你白眼或者直接把你当路人甲,我还是会给你微个笑打个招呼,大家就这样清清爽爽舒舒服服的做朋友,好吧?”
他眼神黯淡下来,没有回我的话。
我良心建议, “别又来了。这世上没什么心有灵犀的事,就算有,可我也不是当温柔解语花的主。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谁会知道?”就当是造福他的真命天女吧,跟着个闷葫芦这日子实在不好过。
他抿抿薄唇,“其实……”
“停。”我直接拒绝,“我觉得命运真的很玄妙啊。”
他停下来,极东方的凤眼锁住我,带着等待判决的神情。
“当我想知道理由时你没有说。”我笑了笑率先离开,“可当你想说时,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任金笙。”
他在身后低低地叫住我,“……我爱你。”
我没有回头不再停步地继续往前走,不知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