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朗疑惑的皱皱眉,“不仅是她们,我在众女人中选择了你,你应该高兴才对。”
冰雁对他这大男子主义的言论嗤之以鼻,“看来,我要对你感恩了。”
美朗很大方的一笑,“哈哈,说什么感恩就不必了,你是我的女人,以后欢欢乐乐在一起就成。”
冰雁几乎要呕,“真搞不懂,你是太粗枝大叶,还是太自恋。”
“什么意思?”
“就是,你别这么自我感觉良好,你喜欢的东西,比如权力,地位,金……当然了,金钱自然是个好东西。反正你喜欢的别人不一定喜欢,因为跟权力做敌人的还有自由,谁知道做你这少主夫人,是好是坏?”宫斗宅斗什么的,但愿在这淳朴的族人里会少有。但自古豪门媳妇不好当,所以她还是心有余悸啊。
美朗听她这话,满脸不高兴,“哼,我们族是十个族里最强大也是地位最高的,你敢不屑?多少女人跪在我们脚下,求着来做家奴,而你却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少主夫人,还敢出此狂语,真是不知好歹!”
冰雁也承认他说的是对的,人往高处走嘛,谁不想过好的日子,豪门再不好进,女明星们不还是挤破头吗?清高的过猛了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毕竟,不得不说,现在她的运气真好,嫁到这家庭还不满意,那就矫情了。更何况,这男人对她很上心的样子。
看着冰雁败下阵来,美朗突然有点后悔了,以为是他说她不知好歹说的重了些,便小心的推了推她,“哎,雁儿,你别生气。”
冰雁意外的看向他,他在跟她道歉?
美朗不自然的躲开她的探究,困难的解释:“我不希望你不高兴。”
冰雁轻噗一笑,有时候,他还像个大孩子。
但是一想到他们族也是那种野蛮的人种,不由有些郁闷。“美朗,你们跟别人打仗,都会抢女人吗?”
美朗想了想,很认真的说:“不一定,看情况。一般,我们会抢对方土司的女人,以示示威和羞辱。但,如果族人有遇到敌方喜欢的女人,就抢回来做妻子。”
冰雁翻了翻白眼,果然还是野蛮人。
她知道她无力逆天,只好失落的垂下头,低喃了句:“我不喜欢你去抢别的女人。”
她本只是表示她不认同他做这种下作事,毕竟他是她的丈夫,可是听在美朗耳里却是另一层意思,他喜出望外的以为她是在吃醋!于是信誓旦旦的说:“好!以后我再跟洪原土司打,绝不动他家的女人!”
冰雁也说不清他这是因为喜欢她,还是为了表示他是好男人,但不管如何,这人,不讨厌。
“饿死了,还不开饭。”冰雁被他明目张胆的直视弄的有点别扭,别开脸岔话题。
美朗望着她隐隐有点红的脸颊嘿嘿笑了笑,直起身来,冲门外催:“快去取饭!迟了砍了你们的手!”
“喂!”冰雁惊慌的推了他一把,“你能不能文明点?”
美朗却是剑眉一挑,傲慢道:“文明?本少主不懂得什么是文明,哈哈哈!”
下午时分,美朗说因为他新婚,土司阿爸放了他一天假,所以他拖着她一同去睡午觉。
冰雁哪有睡觉的心思,这几天,自己的生活变化太大了,她第一根细胞都兴奋着呢。
美朗似有些累了,躺在床上没和他唠一会儿,就睡着了。
冰雁见他睡的沉,自己也无聊,便一人悠悠达达的走出屋门。
也不知道,现在她阿爸阿妈还有两个弟弟怎样了,幸好她这三个月,给家里弄来了几只羊,还有她的嫁妆,他们应该生活还过的去吧。只是,估计阿妈也不舍得将她的嫁妆去换米,等以后自己在这里安顿住了,她也得想办法,多给娘家谋福利,不是凭白跟美朗要,她不屑那般做。不过具体如何,也只能缓些时再说了,她刚嫁进来,不能让贵族夫家瞧不起。
不知不觉,就这般边走边思忖的走出了他们的院落。
外面的大院环境很好,也有流水小桥,在这山间,寻天然美景并不难。冰雁放宽心思,长吸了口气,沿着一条小石路缓缓走去,以前,她忙的如陀螺,从没去旅游过,这下好,这里的风景如诗如画,令人窒息,她真要好好停下脚步,享受享受。
人生啊,不止是挣钱!
也只有在现在不愁吃喝时,才会想这些风花雪月。
唉。
“我的骨骼镌刻着祖辈的遗训,我的血管流淌着马蹄的声音,我的双眼盛满芬芳的青稞酒,我的身上遍开迷人的格桑花……”穿过一层层绿荫,一声抑扬顿挫的清脆声音传来。
冰雁微微侧头,听得出这似乎是茜朗的声音。他这声音,带着少年变声期的中性美,所以听起来十分悦耳干净。这孩子,在这里背书?
缓步走过去,她探头观望。遥见茜朗蹲坐在亭子里,双臂环着屈起的膝,手里拿着一本书,身体蜷缩着,他的侧脸精美如雕,神情微滞,尖尖的下巴仰起,眼睛空茫的望着虚空处,长长的头发如瀑般流铺在背上。
这模样,有点疲惫和沮丧,还透着无辜和无助。
不知怎么,她心口一软,隐隐生出些疼惜。
即而又想,切,她母爱泛滥个啥?他不是一个王者的三公子吗?含着金钥匙的小孩儿凭什么装可怜?
14,给骄傲小三教书
听到脚步声,茜朗转过头来,面上还带着没有回神的黯然,眼睛似蒙了雾般朦朦胧胧,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当对上冰雁的脸,他轻轻一眨眼睛,眸中的迷乱瞬间消散,即而是惊喜的清明,他立即站起身来,清朗的唤了声:“冰姐姐!”
冰姐姐?什么时候她跟他这么熟了?
冰雁心底好笑的走进凉亭,“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不睡午觉?”
“冰姐姐不是也没有吗?”他清清雅雅的笑着,示意她坐下来。
“我现在是新娘子,因为兴奋所以才睡不着。”大方的坐到他身边,她笑着一侧头,问:“我听你在念书,你还在上学吧?”
“上学?”茜朗似乎有些不解,随后悟道:“你是说去学堂吗?哦,我不用,我是有教书先生来教我的。只不过,先生他嫌我顽劣,已经不肯教我了。”
“啊?你也是个惹先生生气的小皮孩儿啊!”冰雁咯咯笑。
茜朗秀眉一纵,不悦地道:“小孩?你有多大?”
“我……”冰雁郁闷的摸了摸头,好吧,她现在平白减了九岁,以现在17岁的身体,跟人家面前摆资格实在有点勉强。“反正,比你大就是了。”
茜朗鄙视地收回视线,“也就大我一岁而已。”
不是一,是十,好吧。冰雁只能在心里不服气的纠正。
好吧好吧,她怎么能跟一孩子计较呢,于是,敷衍地说:“那先生走了,你应该再去请回来,你现在总要再读读书才行。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就站起了身,刚要走,就听身后传来他郁闷的嘀咕声:“那么迂腐的老夫子我才不会去请呢。”
冰雁无奈的回头,看着眉心带着倔强的小家伙,心里一阵叹气,这个年纪的孩子真的很难管啊。“那你不读书,能做什么?”
茜朗似烦恼的皱起眉,粉荷般的唇嘟起来,稍时,便负气地说:“我也会像大哥一样成为豪迈万丈的大丈夫!”
“哇,你好有志气!”冰雁笑了笑,然后耐心地道:“但是我想,你阿爸一定想让自己的儿子多读些书,你们家大业大的,文、武双全才是最完美的。多学知识,智慧也是力量,说不定一人之力可抵百军,你哥是英雄,你也一样是英雄。”
茜朗眸中微恍,略有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意味,但立即,他促狭的一瞟她,“冰姐姐已经嫁进我家了,怎么还以外人口吻自居?”
“咳咳,还没习惯,慢慢就好了。”冰雁干咳几声。
茜朗抿嘴一笑,眼睛流转着诡异之色,“那冰姐姐,应该喜欢大哥那种豪迈之人吧。”
冰雁有点小尴尬,“怎么说呢,各有优点吧,你这种文质彬彬的也很有魅力啊。”
“是吗?”茜朗看似很开心,然后乖巧的应:“好,那我就听冰姐姐的,做一个有智慧的英雄。”
冰雁隐隐有点别扭,她好像只是夸了他一下啊。好吧,不管了,总之能劝一个迷途的孩子归途,是她在积德了。“嗯,茜朗,你懂事就好,那我先走了。”
谁知茜朗忽然露出失落的神情,他眼巴巴的望着她,“为何一会儿说走,一会又说走?我真的这么讨人厌吗?”
冰雁对这种萌孩子特别招架不住,赶紧哄道:“没有的事!我这不是怕影响你读书吗?”
“我只是一个人无聊,在这儿自言自语罢了。”茜朗垂着双肩站在那里,瘦削的身体,突然笼罩了一层寂寞的气息。
冰雁听他有意无意的几次透露出孤独之意,不由软下心来,问:“怎么了?你这么可爱,你不该有很多朋友吗?你还有阿爸阿妈,和你大哥……诶,对了,怎么不见你二哥?”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奇异的问题,美朗、茜朗?那个人的名字里,也带着朗字……
“我二哥从小就入佛门了,不在山上。”茜朗心不在焉的说。
“啊,入佛门。”冰雁胸口中说不出的复杂感觉,又轻松,又失落。就说嘛,哪有那么巧。
“我没有朋友。”茜朗突然小声说,这一句充满悲情的话立即唤醒了冰雁的思绪,她略一怔,耐心地问:“为什么?”
茜朗抬起眼帘,眉间的愁绪一展,突然露齿一笑,“因为,是我不喜欢他们!”方才的忧郁气质纯属虚构!
冰雁无语,这孩子,这是在捉弄她吗?“好吧,你这少爷!真难侍候!”肯定是个娇惯的小孩,刚才他不是自爆了太顽劣了吗?这种小孩子就是不讨人喜欢。
“哼,你又没有侍候过我,你怎么知道难侍候?”他还不服气了,鼻子纵起来,“分明是他们愚笨。”
“你这个‘他们’,指的是谁?”冰雁对这小家伙越来越不解了,小娇孩真想教训他一顿。
“全部!”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冒了一句。
冰雁噗嗤一声笑了,被他这一副‘无知者无畏’的神情逗到不行。
茜朗骤然愠怒,眼神一个凌厉扫来,竟将周围的气压都降了几分。
冰雁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却见他神情冷肃,眼神如一柄锋利的刀刃。
但这种神色在他脸上只维持了一秒钟,下一刻,他又恢复了纯洁无邪的模样,“当然,冰姐姐除外。”说完,还不忘扮可爱讨好地冲她甜甜一笑,用他摄人的小梨涡表达他的诚意。
冰雁用力眨了眨眼,莫不是刚才她看错?现在他的脸是多么的无害啊,应该就是个机灵的少年罢了,再说,其实身为土司的儿子肯定天生也是有些威仪的嘛,没什么奇怪的了。
“你呀,不要把眼光放的太高,应该看到别人身上的优点,这样就会有朋友了。”
茜朗纯真地巴眨巴眨眼睛,“那我现在,先和冰姐姐相处行吗?”
“啊?嗯,可以吧。”
“太好了!”茜朗露出欣喜的笑容,眼波闪耀地问:“那么,冰姐姐教我读书好吗?”
15,书房里的怪异
“教书?可是我,我……”冰雁惊慌了。虽然她是魂穿,但这原主家那么穷,根本没念多少书,她还不清楚她懂得多少这里的文化好不好?
“你不肯么?”茜朗失望的垂下头,长长的头发滑下来,无助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