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走!”随着马车内一声清冷的声音,众人均转目过去,赛晶惊喜,茜朗正要回击赛晶,却被羽朗的话震的脸色一僵。
羽朗掀开了车帘,望着外面的茜朗,道:“茜朗,此时不易起纷争。我随他们回去,你快带冰雁走。”
“不行!”茜朗断然拒绝,虽然他平时不太正统,但关键时刻,他不会牺牲兄弟。他明白的,二哥人本在寺院,却突然出现在这里,陪着冰雁受苦,伤了双腿,这份奋不顾身的情感太深刻,几乎是他的全部,二哥这样纯粹的人儿,让他娶别的女人,不如让他死,他若放了二哥回去,就等于杀了二哥。
但是此刻的羽朗,已经动摇曾经的坚定,经过危难,才知道什么最重要。冰雁的安全最重要。“茜朗,我是个废人,只能拖累你们。若冰雁出了什么事,你我都生不如死,只要你答应好好照顾她,就够了”羽朗说着,就直起身,抬手想要抛丝线出马车,但他刚一动,腰间的手笃然缠紧了,他一怔,迟钝而心痛的低下头。
冰雁没有抬头,只是牢牢的抱着他让他无法脱身,气息微弱,却字字如珠:“只有你,才能救我的命。”
羽朗重重一怔,顿时心悸。他明白冰雁的意思,冰雁绝不放弃他。
“二哥,你这样说,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你别忘了,我们是腾波土司的儿子,不是孬种!”茜朗冷了声调,说着这话却是轻蔑地瞟着赛晶,“某个大姑娘不知廉耻,叫着喊着抢男人,真是丢脸!三爷我今天就要替她的祖宗好好教训教训她!”
赛晶被茜朗几番骂的面红耳赤眼发黑,大刀一挥:“泼皮!死有余辜!给我放箭!”
霎时,一圈侍卫举起了弓箭,发射。
羽朗与此同时,一手护全了冰雁,一手抛丝线应敌,一条细细的银丝在空中灵动而凌厉地划出无数条银丝光影,变幻成一道无形的密网,阻拦了乱箭的攻击。但对方人手众多,一波发完紧接着一波,羽朗也只能守而无法攻,非常的被动。
茜朗甩着手中的马鞭,同样对付着近身的箭,一时间,乱箭,银丝,鞭子,在二者之间激烈的展开了斗势,树林之间,风起云涌。
“上!”赛晶大喝一声,带领手下开始近前攻击,众侍卫腰间抽出刀,大喊着冲向马车。
茜朗脸色大变,极力施展力量阻止敌人的接近,混乱间,他从马上翻落,掏出腰间软剑,砍杀着近前的人,全力的护着马车厢。
羽朗依然只能甩丝斗敌,但只是击退敌人,并没一人伤亡在丝下。
“二哥!你这样打法,是送我们三人去西天的捷径吧。”茜朗抽空回头,嘲讽道。二哥就是迂腐,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心慈手软,活该被挑脚筋!
羽朗神色纠结了一下,一凝眉,心中默念了句:“罪过。”便再也不敢姑息,每一丝下去,多数为伤。顿时,一声声惨叫声迭起,一道道血色染红了视线,他眉心更加蹙紧,脸色更加阴寒。
茜朗这才赞许地瞅他一眼,“二哥威武!”说话间,有一侍卫举着刀扑过来,他连忙侧身手掌一推,拍在他人肩膀上,那人立即杀猪一样惨叫着倒地翻滚。嘻,别看他与羽朗的武功相差一千里,但却是有些小邪门歪道,只要近得身的侍卫,均是不攻而退,一个个倒地惨叫。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小茜朗还不忘为自己的独门绝技小小得意了一下,向赛晶伸手挑衅:“姑娘,你来啊!跟了小爷怎样?”
赛晶早就被这个痞子弄的恼火,再看到自己手下一个个不见血的倒地,中毒的倒地,更加怒火中烧,冲动之下,大刀一举,如一道飓风直朝茜朗袭去,“兔崽子,我先杀了你!”
“二哥救命!”茜朗夸张的大喊。
羽朗眼神一戾,手中丝倏地朝赛晶一甩,准确地缠住了她的手腕。
赛晶手中的刀锋此时只距茜朗的喉咙一毫米,眼见银丝丝丝勒进肌肤,她不由神色一骇,刀咣当而落,她僵硬转头看向羽朗。
众侍卫也停下了动作,均惊慌地看着赛晶:“大小姐。”
茜朗其实额头也冒了冷汗,见危机解除,才松了口气,顺手甩刀砍开了身边的一人,然后扭头阴狠地对羽朗道:“二哥!这臭娘们可是挑了你的脚筋!报仇啊!别手软!”
赛晶一动不动,只大睁着眼睛紧盯着羽朗,眼睛里迅速弥漫上泪光。
也许这个时候冰雁该说些什么,但她不是圣母,也不想当女巫,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羽朗还在犹豫。
“二哥!”茜朗急声催促。
羽朗暗吸了口气,眼神逐渐凛冽,怀中的人儿已危在旦夕,此时仁慈是下下之策!决心一下,手一动刚要发力,突然!天空中急速射来一支利箭,竟以不可思议的准确和力度割断了银丝!
错失良机!
众人惊呆。
一刹那间,形势笃转,赛晶获救,茜朗气恼,羽朗愧疚。
“赛晶!我的女儿!你没事吧!”火速赶来的敏珠土司紧张的跳下马,拉住赛晶检查她的伤势,手腕那里,已勒除了血丝,若他迟了一步,赛晶手掌必断,而若银丝栓的是赛晶的脖子……思及此,敏珠冷汗淋漓,恨入骨髓,“老子今天要你们两个小子的命!给我杀!”
多了一半的侍卫又是一拥而上。
茜朗拼力抵挡之空暇间,狠狠瞪了羽朗一眼!本来,他们还有可能咸鱼翻身,可现在,他们还有活路吗?二哥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
羽朗也知道又一次的犯了错,痛心疾首,凝眉甩出银丝的同时,垂眸望向怀中的人儿,低声念道:“毕生之愿,与你同死。”
168 三兄弟救妻
冰雁从男人温暖的胸前缓缓抬起头来,眼帘掀起,黑色的瞳孔炫亮如琉璃,“你是我的神仙哥哥,你死了,是上天堂,而我死了,是要下地狱。”
羽朗眼睛触痛地眨了眨,眉心一颦,手中丝一拽,外面立即传来一人凄惨的叫声。
他本不想杀人,哪怕他立地成佛,也不能让怀中的人儿丢命。若不能死同穴,便无退路,他,他们一定要活着。
冰雁重新闭上眼睛,牢牢的抱住他。在他怀里的感觉,真的不一样,有一种搂着梦想的满足感和安逸感。神仙哥哥,请为我而战。
“嘭”的一声,车厢四分五裂,敏珠土司以霸道之势劈开了车厢,羽朗和冰雁暴露在尘土地间,冰雁不再鸵鸟,艰难的直起身,转头看向已勉强在支撑的茜朗,眼神迷离伤感,“茜儿,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对吧。”
茜朗紧紧盯着她,面容悲怆,“冰雁,我们一路都走运,上天对我们不薄,这一次也不例外。”
“你们的遗言说完了吗?”敏珠土司鄙夷地瞅着他们,笑道:“那么,放心的一起去死吧。”
“敏珠土司!”冰雁突然大喝一声,冷笑着道:“我不知道你女儿是不是仿你,你们父女俩还真都是做事死板、冲动,话说的这么嚣张干什么?我们死了,我们死了你以为你们就安好了?明显的是捅了大娄子了吧。腾波土司有三哥儿子,今儿若是死你手上两个,他会罢休么?别看我是个外人,可我也是正式的儿媳妇,而且,就是方才,我掉了孩子,也就是腾波土司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孙子都死在你们父女俩受伤,这恨恐怕从此不共戴天了吧,那么我想问,你们做事是带了脑子了么?这会儿,跟我们这几个小辈逞英雄有何可骄傲的么?马上就死到临头了你还笑得出来么?”
“你!这死丫头你……”敏珠抡起刀想要冲过来,脸色却一僵定在当场,犹豫不定。虽然丫头说的可气,但也不无道理,他本也不是要跟腾波土司翻脸。可是,“羽朗伤了我女儿,我讨回公道是应该的!”
“哼,亏你说得出口!你先囚禁我在先,又伤羽朗在次,害死我孩儿在后,如今又对我们追杀。你们是何道理?即使这样,羽朗方才若不是放了赛晶一马,你的女儿现在就没手了!你拍拍良心问问,你可算得上草原上响当当的汉子!”冰雁惨白着一张小脸,说的掷地有声,声色俱厉。
但是羽朗感觉到了她在硬撑,她的身体一直在抖,心疼的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
“要理论,那就早了,我为何要抓你们,都是羽朗他高傲自大,和亲一事,他将我父女颜面扫地,我敏珠的女儿,他竟然看不起,可恨!”
“阿爸,别说了。”赛晶毕竟女儿家,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被提及此事。
“哈哈哈!”茜朗嚣张的笑起来,“老头,你女儿比你有羞耻感呢。我说你们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以前跟我阿爸示好,我阿爸盛情款待,何曾亏待你们?婚姻之事,本就不能勉强,我二哥不要你女儿,何罪之有?你们没讨到好处,就恼羞成怒,抓我妻儿,强取财路,伤我二哥,还要抢婚!哼,如此行径,忘恩负义,奸诈卑鄙,你也配称土司!?”
“小子!胜者为王,你现在可是在我的手心里,还敢嚣张,你们,不要以为有一张利嘴就能翻手为云,老子事后要怎样,不劳你们费心,还是先想想自己的脑袋怎么才能保住吧!”敏珠被二人说的急了眼,狰狞着脸大喊了句:“都给我上!将他们都给我杀了!”
“阿爸!不可!”赛晶一把拉住了他。
敏珠回头,气道:“女儿,你到现在还以为你能和这小子成婚吗?已经不可能了!放手!”
赛晶被甩出了数步,焦急无奈的看着阿爸冲上前去。
茜朗守在不是残存了一层板的车厢前,奋力抵挡着涌上来的人,羽朗的丝线也发挥了更大的威力,几乎出丝必见血,眼见着,残酷的杀戮越来越惊人,冰雁这个生活在和平年代下的大好青年此时变现了超乎常人的冷静,她一声不吭,睁着眼睛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要么断手断臂,要么被割颈倒地而死,她不觉得害怕,只留有面对生死的冷漠绝然。
茜朗越来越体力不支,他本就武艺不精,身上的毒也不可能用之不尽,终于,他的脸上也开始挂了彩,身形被数侍卫逼的跌跌撞撞。
而羽朗的银丝,已经被染成了红丝,他本就功力未完整恢复,又新受伤,之前大量的应对已让他受损不少,此时与敏珠的拼杀更加吃力。兄弟二人,纷纷节节败退,都在用最后的力量最垂死挣扎。
冰雁看着这一场混乱,心中渐渐升起痛感,难道,他们就要这样死吗?这一世,她才活了一年。她不相信,不相信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啊!”茜朗胸前挨了一刀,身子摇晃着倒坐在车板上。
“茜朗!”冰雁惊叫一声,朝茜朗爬过去。
但敌人没有给茜朗喘息的机会,齐齐举刀朝茜朗的小身板砍过来,茜朗本能的拿手中的刀去挡,但也相当于螳臂当车。
就在此紧急之刻,“嗖!”的一声,羽朗抽空甩出了丝,将一圈扑向茜朗的人齐齐甩了出去,茜朗这才得救,羽朗却因顾彼失此,身后的刀狠狠划过了他的背,他喷出一口血扑到在车架上。
“羽朗!”冰雁从未想过会这样惨,两兄弟,在她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纷纷受伤,满身的血,颤抖的柔弱身板,频临着死亡。
她恨不得,现在就变成厉鬼,将这些人全都杀了!五指穿心,让他们个个死无全尸!
“阿爸不要!”赛晶一把抓住了正要解决羽朗生命的敏珠,“阿爸不要杀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