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雁还在劳动的热火朝天,按完这个,又起身绕到另一条腿前,上上下下的按。他不是天生软骨,是后天的断腿,这腿长时间不活动,慢慢会一点力量也没有的,就真的成了残废了。虽然她没有办法用现代的医学救他,但是帮助他维持现状,能让他舒服一些,是义不容辞的。
“冰儿,够了,不必这样。”羽朗瞧着她卖力的样子,实在心焦心疼,握住她的手,稍使力气将她扶起身,望着她玲珑的脸庞,他真是强忍着内心的冲动没有将她拥入怀中。“冰儿,你不用内疚,我的腿不关你的事。”
冰雁温柔一笑,“哪里算内疚,我只是想让你更舒服一点啊,怕时间长了,你的腿会麻木的,万一有肌肉萎缩什么的,多难受啊。”
羽朗轻摇了摇头,“冰儿,你放心,不会的,我自己会注意。来,你坐这儿,什么也不用做,就说说话,聊聊天,我就觉得非常开心。不如,你讲讲你娘家的事啊。”啊,他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聊下去的话题了有木有?她一定很喜欢说娘家的事情对不对?
冰雁迎着他闪烁的眼睛,心里暗暗觉得好笑,真是的,你丫真的对我娘家的事感兴趣吗?不过是为了迎奉我,不过,难得一片苦心啊。敷衍一下吧,想来说说老娘的致富史还是有点营养地。“我家呀,很穷,穷徒四壁,我有个弟弟,叫冰杰,他喂了不到十只羊,家里只有一头牛我也没看好,被豹子咬死了。后来,我就发挥我的聪明才智,织了一批布去集上卖。”说到这儿,她就自然的想起与他的初遇了,面上不由的露出诡异的笑。
“会不会,就是我们遇上的那次?”羽朗的眼睛也亮了,虽然他对初遇的印象并不深刻,当时没有在意,但那个倔强还有点痞的小姑娘,还是有印象。特别是现在相熟后,深爱后,将眼前的她和初见的她相融合,没来由的就觉得有点喜感。想着,忍不住笑了一下。
可是这一笑,却让冰雁有点炸毛了,“你还笑!都是你,你害我很不爽!”她怎么忘了,曾经的开始,明明是他先折磨她的小心灵的啊!
“怎么了?”羽朗立即收了笑,惶恐的问。
冰雁眨了眨眼,突然觉得要说自己暗恋人家被忽视真的很没面子,便收敛了愠色,闷闷地说:“你冷血啊,人家当时被摔的伤那么重,你丫理都不理人。”
羽朗的脸色微白,望着她几经挣扎,才小心地问:“伤的……很重么?”
冰雁瞧着他这脆弱的表情,恐怕她一个点头,这孩子的眼神都要碎裂掉,无奈的连忙扯出一个笑容,“没有啦,我是故意夸张想引起你注意嘛,回去擦了点药就好了。”
羽朗的神色稍有轻松,但还是愧意浓浓,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细腻的揉着,低声道:“对不起。”
“嘻嘻,没事啦,那时候我们又不认识。”
羽朗仍然低着头,没有答话。好像从这一刻他才明白,他是为何一直无法融入她的生活里,也许从一开始,他无意中的冷漠就深深伤害了她,使得她敬而远之。这还真的是报应。
“哎,别这样呀。”冰雁最怕他这模样了,“你这样,我就很抱歉了。”唉,哄男人这活其实并不怎么好。
羽朗心思一顿,立即惊醒,抬起头,压下心底的情绪,露出温和的微笑,“没有,我就是回想了一下。”
“别想了,都过去了,人家都说不打不相识嘛。哎,对了,不提这些无聊的,你要不要读书写字呀?”
羽朗想了想,反问:“那你想看什么?”
冰雁瞧着他,他此刻微侧着头,朝里望着他,认真的表情,45度完美侧脸,因为逆光而形成柔美的轮廓光影,尖尖的下巴,长发有几缕轻扬,美的有一点点虚幻,和各种飘逸。望着这样的羽朗,冰雁又不安生的起了玩儿心。“我想看……你梳女装什么样儿。”一定是绝世大仙女啊在仙女!何仙姑什么的都弱爆了!
听到这脱线的话,羽朗先是怔了怔,觉得太扯了,几乎本能的候拍案而起,但当看出冰雁眼底里抑制不住的兴奋和狡黠时,他又笃然萌生莫名的宠溺之感,觉得只要她开心,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开心他就开心啊。
于是自然而然的,他轻轻点了下头。
冰雁直觉得脑门啦的一声开了天窗,恍如隔世。“你,你真的同意?”不可能啊没可能!
羽朗的小脸很认真的想了一下,问:“是要……让我出去么?”
冰雁眉毛颤了颤,终于想明白他的意思,禁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会?我怎么会让你扮女装出去逛呢?我还没那么变态了!我就是想自个儿看看。”其实已经够变态了。
羽朗的脸庞有点红,一半羞赧一半无奈,“哦,你的爱好还真奇特。”
“这不是闲的无聊么。嘿嘿。”你是够无聊的。
羽朗乖顺的垂下眼帘,点头,“好吧。”
“真的哇!”某雁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亲们,在这个没有电脑PS的时代,你说能找点什么乐子呢?反正她偶尔的脑袋大条一下,也是可以令人原谅的嘛。何况人家原主都不在意。
啊呸!仗着人家疼爱你就肆无忌惮的家伙!
“呵呵,呵呵,那我就真的来喽?”噌呀噌的朝人家身边噌,一边还讨好的解释着:“你放心,我就给你梳梳男女通用的发型,因为你的脸长的太美了,比女子都美,像仙人儿,我就想看看到底是啥效果,你可别生气哦!”
“有什么好生气的?”羽朗抿唇浅笑,一想到她要亲自给他梳头,他还有小激动。细忖起来,他们……是亲密的也不过是她背着他了,连握手,都试试探探小小心心的。“你想看,就梳吧。”
“呀!羽朗你真是太无私了!”冰雁大叫一声,推着他跑付出里间的梳妆台了。
恶女嫁三夫_185,冰儿,留下来。
羽朗的卧房,她以前也瞄地几眼,但没有身置其中,这会儿进来,她放眼环视了一圈,清清淡淡,素素雅雅的,洁净简单,色彩浅淡,但是就跟他这人的风格一样,看着都很简单的家具物品,可每样都既美观也考究,存在着一定的档次。
不过,现在最惹她留意的当然是梳妆台了,很大一个,米黄色。相比其他两兄弟的梳妆台,他的算最秀气的,从能不能造型,还有上面的锦盒,一个一个摆的很整齐。他就知道,羽朗是个精致的人,讲究。
将他推到镜子前,她反身倚在梳妆台前,面对面仔细瞧着他,打量,思索,“你说,给你梳个什么型呢?”
羽朗温温润润的凶神着,一双眼睛乌溜溜亮晶晶水汪汪的,那一本正经乖巧顺从的样子,真真是可爱的紧。
冰雁有点痴迷的伸出手,手指轻捋了下他发丝,“这头发真美。”
羽朗的发型,不与凡人草原汉子那般或披或辫,一般只在后面以丝带束发,或者挽个发冠,看似随意,却流畅舒服,一头乌黑的发如绸缎一般铺在背后,人常说上天真是偏爱,长的美,身材好,连头发也要与之相衬,羽朗就是人们所艳羡的天之骄子,各种好都让他全占了。
最令人心动的是,这样的天之骄子居然对她百依百顺啊啊啊啊啊啊!
“想到了么?”不知是不是羽朗对她这怪异的神情有点发悚,小声的催了句。
冰雁连忙咳了一声,摆出一副的端正姿态,“嗯,想到了,一般来说,古装发型男子最难hold住的是泡面头,要不给你挑战一下?”
羽朗一脸迷茫,“什么?”
冰雁拍额,她太兴奋了,这话只有茜朗能听懂。“啊没什么,那我就随意发挥了好吗?但是我有个条件,你不准泼我冷水哦。”
羽朗微抿嘴角,“嗯。”
“嘻嘻,好!”冰雁拍了下手,开心的噌过来,抬起手抓起他的乌发,好长好顺好滑,沉甸甸的,好有营养的样子,真有点不忍心摧残,呃。
史上最成功的泡面头也当属焦哥的李寻欢了吧,然后还有个顾美人,嗯,这两个发型差不多,就照那样子弄,于是,先将羽朗的发带解开,拿起梳子给他梳理,这头发跟拉的一样,一梳到底,丝毫不纠结。
羽朗安静的坐着,望着镜子里身后忙碌的冰雁,悄悄体会着她的手指穿过他发间的那柔顺感,亲切感,心发津蜜,不由的,就美美的勾起唇,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喜悦。
冰雁无意中朝镜中一瞄,瞬间被其唯美的微笑秒到,心头叮的一声,狂乱的跳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强行拉回视线注意在手中的乌发上,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太花痴。奇怪啊,看他这么久了,为什么没有视觉疲劳,反而越陷越深呢,以前也许还是对他完美的面容痴迷,现在越看就越喜欢他这份气韵了,额,如果不收了这货是不是对不起自己呀!
等,等等,不许胡思乱想。
现在咱是造型师。
还是以方才的发带,将上一半发束在脑后,额前自然留了两缕发丝,以备卷起。冰雁在台上瞧了瞧,没发现合适的材料,顺手就打开了一个锦盒,“啊,用簪子卷吧。”拿起盒里的簪子,居然见其还带了流束,愣了愣,仔细一瞧,头镶绿珠,“咦,这不是女式的吗?”
羽朗柔情款款的瞄了她一眼,“就是给你的啊。”
冰雁抬眸看他,他羞怯的收回视线,如羽冀的睫毛轻轻地颤呀颤,好生纯洁。
冰雁的脸庞也开始热,不过却还佯装不满,“还没见过送人家的礼物放在自己屋里的呢。”
羽朗匆匆看她一眼,文文气气地解释,“侍女,衣裳,梳妆台,发饰,都是为你而备,以便你在这儿时使用,你喜欢拿走还是想放在这里,都随你。”
冰雁玩弄着手里的簪子,悠悠地说:“你不觉得,对我太好了?”
羽朗淡淡摇了摇头,“不觉得。”
冰雁转眸看他。不觉得?所以说,不管为她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像曾经茜朗说过的,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暗叹了口气,站直身,以簪子绕起他额前的发丝,缠啊缠啊,直缠到发根处,以簪子别到发间固定。这样能物理性卷发,但只能坚持片刻,不过她只是要看看效果,所以够了,也不值得把他这一头美发给弄残了。
又在另一个盒子里拿了一根步摇,再去卷他另一边。完了以后,这样一看,咦,挺特别的嘛,温婉秀气,又不娘气。
至于披散下来的,啊,这个不好弄,太沉太多,他的发质太顺直,不太好弄弯,于是就算了,拿起梳子,一边等卷发,一边随意地梳着。“这个要等好一会儿,至少要一个时辰。”
“嗯。”羽朗应承。
冰雁放下梳子,又看了看他,转身,开始翻梳妆台上的小盒,抽屉,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发饰,款式很美腻,样式很齐全。她很喜欢头饰,以前就喜欢看喜欢买,哪怕不戴纯属欣赏,也觉得很喜悦。“这得花不少钱吧。”
羽朗默默的看了看她,没吱声。他脚不方便,不是他亲自去买的,是霖其叫了珠宝铺的掌柜过来,抬了两箱,这里的每一样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就是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确切的说,他对钱也没有什么概念,况且这些也不用他出钱。
冰雁拿了一支叫不上名儿的头饰,对着镜子插在发间,然后回头面向羽朗,“好不好看?”
羽朗眼睛亮了亮,微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