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朗再一次试探着站直,这次感觉好了很多,转头对阿妈安慰道:“无事,方才有点不适应。”
三人对视着笑了笑,土司催着继续走,“再来再来,慢慢走,大胆一点。”
愉快地走了一圈,羽朗松开他们的手,慢慢的自行走回了床边,看着自己重新有了力量的双腿,也露出欣慰之色,“这次多亏了师父,我又能重新站起来了。”
“洛彦活佛对我们恩重如山,羽儿,以后当涌泉相报。”夫人语重心长的叮嘱。
“羽儿谨记阿妈教诲。”
霖其见这一家其乐融融的气氛,有点着急了,插话过来,“王,夫人,少主醒来,是否通知少夫人?”
羽朗刚想应,又顾及到父母在,于是转向问他们:“阿爸,阿妈,可让霖其去告之。”
土司王没有异议,一挥手,“嗯,去吧,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待霖其走了后,夫人的脸色微微收敛,看向羽朗的神色也有些怪异,几经挣扎,她忍不住开口道:“如今我羽儿双腿康复,这婚事……是否太仓促了?”
羽朗浑身一震,“阿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夫人,你怎得这样说,羽儿不是能走吗?还能拜不了佛堂?”
夫人面露难色,“不是这个,我也不是不喜欢冰雁,就是觉得,我儿委屈。”
羽朗面色一白,几乎毫不犹豫的双腿跪地,急切而严肃地道:“阿妈,孩儿非冰雁不娶。”
“羽儿……你快起来。”夫人心疼他大伤初愈,连忙上前搀扶,羽朗却坚持着不起,“阿妈,我不委屈,冰雁她已经应承我,求阿妈不要更改婚事。”
土司凝着眉,看着他们母子,冷声喝道:“夫人,你这是什么话?我堂堂土司王,岂能出尔反尔,做过河拆桥之事?”
听到父亲的话,羽朗才缓和了情绪,在阿妈的扶持下起身。夫人看着羽朗苍白的脸,轻叹,“唉,也罢,只是阿妈要劝你,与你的兄弟共妻,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阿妈放心,羽儿从来就与世无争,不会为难大哥和三弟。”羽朗信誓旦旦。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冰雁会为人处事,他们兄弟就没有矛盾,我看那丫头可以,你不要多操心了。”土司王说着,不悦的瞥了夫人一眼。
门外,冰雁得了霖其的信儿,一路疾走,踏进门来,但她知道土司和夫人也在,从进门就探着脑袋,放缓了步子,抑制着惊喜之情,走进了门,恭敬施礼,“冰雁见过阿爸、阿妈。”
“冰雁哪,你来了,过来。”夫人得了儿子的心思,也不得不善待儿媳,笑盈盈的冲她招手,“你看,羽儿全好了!”
冰雁这才将目光幽幽切切的转到羽朗身上,迎上羽朗柔情缠绵的视线,心头一跳,不禁轻抿唇角,微笑:“如此,真是可喜可贺。”
“那是当然,我儿子怎会做一辈子轮椅呢,就算找遍天下神医,我也会医好我的儿子。”土司王爽气地道。
“别说了,我们儿子自己就是神医。这全是托活佛的福。”夫人瞥了他一眼,转头示意冰雁,“过来坐。”
“谢阿妈。”冰雁缓缓走过去,刻意与羽朗坐开了适宜的距离,在长辈面前,不易与羽朗太亲近,也不易太疏冷。
“冰雁,我听说,你们三人已经达成了一致是么?这婚事,你们都无异议了?”夫人拍着冰雁的手,仔细地看着她的眉眼。
冰雁略露羞色,浅浅点头,“他们兄弟宽厚,我自然会以真心相待。”
有冰雁这句话,夫人心头也落了实,满意的和土司对视了一眼,又喜悦地看了看暗喜于形的羽朗,道:“你们有情人能结成眷属,我和你阿爸,也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羽朗眉心一展,道:“阿妈,有羽儿在,你和阿爸一定长命百岁的。”
“哟,王,你瞧,我们儿子现在会讨阿妈欢心了。”夫人亲昵地轻拍了拍羽朗脸庞,惹得羽朗窘迫的红了脸,介意地看了看冰雁。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现在,我跟你们说说你们的婚事。”夫人笑容微敛,神色认真起来,羽朗和冰雁也悄悄对视一眼,集中精力面向夫人,等待下文。“按常理,从你和美朗成婚之日起,你就是我们家的媳妇儿,羽朗和茜朗,只要成了年,愿意加入的,可按长辈指示,备下新婚物品,就算你们成婚礼成,不必再举办婚礼,不摆酒席。”
这点冰雁倒是有听说,平常百姓家,确实是这样,据说只要长辈定好日子,长兄同意后,下边的兄弟准备一些妻子的用品,当晚就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了。听起来有点儿戏,也很苦涩。
“但是,我们是王族,自然不能这么简单了事,但也不能太过铺张,我和你阿爸寻思着,就在本府,局限于府内头人和族长,在府内摆上大桌酒席,侍卫头领,内部庆贺庆贺。还有,你们三人的新衣,新用品,我都已经准备好,待一会儿回去,让人热热闹闹的抬过来。就这样了,你们看可好?”
冰雁听完,和羽朗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同时起身,在夫人面前双双跪地拜谢,“羽儿、冰雁谢阿爸、阿妈成全。”
“快起来快起来。”夫人也感动了,连忙扶两个孩子起身。
土司见状,喜上眉梢,“哈哈哈,好好好,本王终于圆满了!”
夫人笑眯眯地看了看两个孩子,脸上虽然极喜但也陷有些忧色,终是叹了口气,转向土司王,“王,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准备,我们且回吧。”
“嗯,好,走吧。你们,也准备准备。”土司笑着指了指两人,转身大步朝外走。
“送阿爸,阿妈。”
“莫送了,注意身体。”夫人回头又看了他们一眼,温柔一笑,反射追随土司王去也。
“阿爸阿妈慢走。”羽朗和冰雁站在门口,浅笑着望着阿爸阿妈走出了庭院,这才双双呼了口气,又是不约而同的,转身对视。
冰雁抿嘴娇笑,百媚横生。
望着眼前心上俏人儿,羽朗的眼睛里溢出水来,梦想成真竟也没有不真实感,反而被甜蜜灌满了怀,被幸福紧紧包围在其中,只觉得甘甜,只觉得感动。心中千言万语,也终只凝成了一句痴唤:“冰儿。”
冰雁柔美一笑,倾身扑入他怀中。
羽朗微微一怔,紧紧抱住她,轻颤着长叹了口气,眼中晶亮闪动,情不自禁告白:“冰儿,我爱你。”
冰雁闭上眼,脸颊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轻声说:“我知道,我也爱你,羽朗,我一直都爱你。你是我的梦。”
羽朗双睫微颤,瞬间泪光莹莹,低头以下巴亲昵地轻噌她的发,哽咽低喃:“冰儿,我们从此,永不分离。”
恶女嫁三夫_195,喜结良缘
傍晚时分,冰雁怀着雀跃的心情回去,明日拜堂,今天不好老腻在一起,她还有茜朗那边需要安抚。
路上,就见从大院中熙熙攘攘的人分成了两队,抬着新婚的家具分别朝羽朗这边和茜朗那边而去。她不由的顿了步子,脸上流露悦色,心潮澎湃。从此后,她就真的成了流动人口了吧,如今羽朗和茜朗院中都备上了她的专属梳妆台,哪边都是她的小家,她以后,要怎么过这种生活啊,没经验,还真是紧张啊。
怀着忐忑的心情,不知不觉走回了茜朗院内,院中此时也热闹着,正乒乒乓乓的搬新婚品,茜朗站在一旁,认真的指挥着,瞧着她回来了,清浅一笑,问了句:“二哥可好了?”
“嗯,能站起来了。”冰雁连忙应。
“那就好。”说完,他又继续操心家具摆设的事。
头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没有找出生气的痕迹,只是有点淡淡的落寞。这个,她也没有办法,任是谁,也难逃会有些不悦,她总不能强求他,但愿会在这短时间内,让他适应。
随着他的步子走入房间,由于新家具的搬入,显得焕然一新,冰雁不由的走上前,去看为她而备的新首饰、新衣裳,眼睛里渐渐注入了新奇和满足。相信羽朗那边也如这一样完整齐全,以后,这里和那边,都堂堂正正属于她的地盘了,她会好好珍惜,更会好好的处理与他们兄弟的关系,相信只要她真心,只要她用真诚的爱,一定可以安抚他们,让他们脸上都有幸福的笑容。
搬家具的人走了后,茜朗自己院中的下人也还在继续忙活,全面修整庭院,打扫各处角落,到处一片喜气盈盈,迎接他们的主子新婚大喜。
晚上,两人其乐融融的洗了个鸳鸯浴,情谊浓浓的相抱着上了床,入睡。
冰雁是在无梦的沉睡中渐渐苏醒的,醒来一睁开眼,就迎见灿烂的光线,抬头看着亮堂堂的屋内,心里有点发懵,今天,他们要成婚了,本应该激动的睡不着,可是昨天太温馨了吧,居然睡的很沉的感觉。
“少夫人,你醒了,奴服侍你起床。”瑞玛笑眯眯的走进来。
“这是几时了?”为什么看着天色很大光了?
“少夫人,你睡的好吗?少主吩咐给你点了熏香,说让你睡的香甜一些,果然,你一下就睡到快午时了。”
“啊?!”冰雁大惊,“我睡这么久,那……”
“少夫人别担心,奴为你服侍好,你就正好可以去和少主拜堂了。”
冰雁这才微松了口气,想想也对,现在她不是嫁过来,而是“收”小丈夫,所以不必太早,不太挑时辰,可是午时拜堂是不是也太晚了?呃,她虽然在这里过了这么久,但终究是进度之蛙,许多事情都不懂。
不管了,客随主便。
换上了新婚衣裳,她站在镜子前,心情激动的反复照啊照。新服他并非是大红的,而是非常考究的绛红色,只是配饰繁多艳丽,已经足够喜庆了。相比别人家的媳妇儿,在收丈夫时只是添件衣裳,洒些喜糖,晚上和家人吃喝一顿是罢了,所以她,还真是幸运,因为她有一个正式的仪式。
蓦地想起去年从娘家出嫁,和美朗成婚时,那隆重而沉重的礼节,心头莫名有些难受。
“少夫人就是美,恐怕连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比不上。”瑞玛在一旁吹捧。
冰雁回神,莞尔一笑,“行了你这嘴巴,茜朗在外边吗?”
“嗯,是,少夫人出来吧。”不知怎么觉得瑞玛今天的笑容特别放松特别甜,冰雁疑惑的瞅了她一眼,脚步已经在朝外走,刚要出门,就发现眼前一抹艳丽的红,心头一亮,猛的提起裙子奔出门外。
如天工夺了天际红云,装扮了这世俗的小院,眼及处,一串串山楂透红透红的挂满了各种树枝,亭台门檐,神奇的像是精灵从天而降,美的不似凡间。
“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几乎找不到措词,冰雁一句句感叹着,兴奋悸动。
茜朗双手负袖,笑盈盈的望着眼睛晶亮充满惊喜的冰雁,看着她在院中开心的转圈,满足之意溢满眸子。他答应她的,他一定会做到。
“茜朗!”冰雁突然直扑过来,一下子搂住了他的脖子,开心的咯咯笑,“谢谢你茜朗,真的是好特别好浪漫的新婚礼物。”
“喜欢吗?”茜朗宠溺地碰了碰她的脸。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冰雁跳下来,眼睛里一闪,退开一步,惊喜地看他,“哟,新郎装可真帅呢!”不得不说,茜朗真的长大了,有了几分美朗的英伟,面颜也出落的更俊美,几乎是集两个哥哥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