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朗定定的望着她,却并不张嘴。
冰雁也有些不自然,轻眨了眨眼睛,低声道:“其实我也猜到,茜朗的毒那么重,你肯定很吃力的,只是太急于求成了,也忘了问你,没有关心你吃不吃得消。早知道的话,可以晚些时,等你恢复了体力再治不迟。”
羽朗的脸色这才渐渐缓和了些,清灵灵的眸子难舍的留连在她脸上,勉强微微一笑,“没有,是我准备的不好,自己有失误,你不要自责了。”
冰雁温婉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因为你一直在我心中太强大了,强大的我都忽略了你也只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神。就算是神,也有透支的时候,这确是我考虑不周。其实想想,茜朗的身体,那么多大夫都查不出来,更别说治了,你却能里外兼顾,将他治好,你已经特别特别厉害了。”
羽朗垂下眼帘,抿了抿唇,不知如何说才好。只是内伤的话,根本不在话下,他再强大,也有意外。
“昨天我就见你情况不好,可因为茜朗他太需要人照顾了,我就……”
“你今天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羽朗再抬起眸,眼睛里都是深情和温柔。
冰雁心中羞愧不已,她想看他是一部分。但学是想问茜朗换药的事。于是面对他的目光,她只觉得现在不适宜追问了。悄悄吸了口气,先把那件事放一边,关心关心、回报回报她的这位大恩人再说吧。但是低头一看,碗里的粥这么一来二去的,就算不凉,也不够合口了。“羽朗,你等会儿,我去换一碗来。”
羽朗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把拉住了她,急切道:“不用,我吃就是。”潜意识里,不想让她离开视线。
“不行,你现在是病人,人一生病嘴时太没味儿,我去给你加 点糖,你等着哈。”冰雁拿出幼儿园阿姨的星星眼,抿嘴一知,端着碗起身,打了个旋儿轻快地转身走了出去。
羽朗望着门口,久久脸上还愣怔不能回神。这是头一次,她对他这么关心这么体贴这么温柔,她笑的……真好看,好看的让他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跳的好快,脸庞好热,恍惚的好像做梦一样。
冰雁这边兴冲冲走向厨房,门外碰上了霖其,霖其惊讶地问:“少主不肯吃?”
“没,我换一碗,这碗凉了稠了,不好喝,哎,另外再加点糖。”
霖其一听,满心欢喜,连声应:“好,好好,我来我来,少夫人你等着。”
冰雁也不争,笑着递给他,就站在原地等。稍时,霖其换好一碗走出来,看着冰雁,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说:“少夫人,你要是有空,请你常来照顾一下少主。你看我一个大男人,我也不会照顾人,少主从来没这么惨过,我都慌了手脚了。”
冰雁眯眼一笑,“好,放心吧。”转身要走,又猛的想起来,回身问:“对了,霖其,不是说,每天要给茜朗换药的吗?”
霖其心中一沉。原来,还是为了三少主才来的。但是,算了不计较,能来就好,不怕没机会。“哦,是这样的,三少主这药刚上上,头一回要过三天才换药。你放心,少主他不会忘了的。”
冰雁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这样,也是呢,现在肯定皮肤很嫩,不易换药。嗯,好了,我赶紧走了,不然粥又不好喝了。”说完,加快了步子。
恶女嫁三夫 121,温馨一刻
敏锐的听得细碎的脚步声渐近,羽朗紧张的挺直了腰杆,充满欢欣的巴望着门口。
“来了!”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冰雁的身影跃进了门,喜盈盈的飘了过来。羽朗几乎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清亮含情的目光,竟也将一张病容衬的神采奕奕。
冰雁轻松的坐到老位子上,手下搅了搅粥,盛了一勺,脸上眉开眼笑,眉飞色舞地说:“试一下,保证比刚才好吃。”
羽朗望着她这样可人的面容,只觉得如沐春风,全身舒畅,情不自禁抿嘴一笑,柔情万千地说:“我相信很好吃。给我吧,我自己来,你只要坐在旁边就好。”说着,又抬手想要去接碗。
冰雁小脸一纵,身子一侧避开他的手,不满地睨了他一眼,又转而露出讨好的神色,淘气地说:“神仙哥哥,你施了这么大的恩,人家很想报恩呢,给个机会嘛。”
羽朗先是惊怔的睁大美丽的凤眼,即而甜蜜又羞怯的转眸一笑,默许地点了下头。他才不是不给她机会,更不是不喜人接触,相反他非常想她对他好,可是,他又……不舍得。这真的是令人心动的矛盾。
“来来,张嘴。”冰雁已将一勺粥送到了他面前,睁着期待的眼睛盯着他。其实她是很好奇,一向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羽朗,像个孩子一样被人喂是什么景象。这样想着,她还盯着他感慨:原来他也会生病啊!瞬间有种,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优越感满足感。
她那里千里万缕各种无聊的盘算,看在羽朗眼里又是另一幅景象,只觉得她时而悄笑时而好奇时而得意的表情,丰富多彩的令人心动,禁不住从胸口流淌出浓浓的宠爱之情。几乎是无法抗拒的,轻轻张开了唇。
看着一勺进了他唇中,冰雁微笑,他的唇虽然苍白干涩,但是优秀的唇线和不薄不厚的唇瓣依然完美诱人。冰雁不由得缓缓张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等着他的反应。“怎样?甜味儿够吗?”
羽朗望着她柔柔的笑开,这一刻,有她在,看着她的笑,她烁烁的眼睛,只觉得天地间,绽放了世上最美丽的花朵。就算嘴里是毒药,恐怕也是会品出甜味儿的。“非常好吃。”
“嘻嘻!”冰雁开心一笑,继续盛粥喂他,心里还美美地想,瞧,无所不能的神仙哥哥,还需要她照顾呢,真是一件神奇的事!
羽朗一边乖顺的吃,一边用明亮柔软的眼神,流连在她脸上,毫不避讳的释放着缠绵的爱意。
离的这么近,又是面对面,若是毫不知觉,那冰雁就真的成傻瓜白痴了。只是,她似乎在内心躲避着这种可能,或者说不敢相信羽朗看她是因为喜爱,她情愿相信那是好奇,或者审视。于是她不敢迎上去,不敢用探索的目光迎上去,只偶尔笑谈中扫去一眼,其它时候,只是尽量保持着端方亲切的笑容望着手里的勺子,保持着自己应处的位置。
现在的她,毕竟和以前不一样,她不再是自由的身和心,没有资格花痴。有时候,现实是一种可恨。也许这时候我们该为羽朗感叹:世上最远的距离,是我在你面前,这样深情的望着你,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然,羽朗却并没这个智商,即使冰雁无一丝回应,他依然感受到无比的温馨和满足,依然深情款款的望着她,因为人无法控制自己不看她,即使这样不停的看着她,他亦觉得看不够。若说以前他只觉得爱的苦,那么现在才知道爱是这样美丽。
感动的不只是屋内的当事人,这温馨的氛围也幽幽传送给了门外的霖其,模糊间看着两人默契的相处,这画面几乎令他落泪。少主,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吗?瞬间觉得,之前所受的苦都是值得啊。
一碗粥,不知不觉就见了底。冰雁停下了机械着舀汤的手,微微呼了口气,放心地绽颜一笑,“啊,吃完了,表现不错!以后都要像这样,该吃就要吃,因为不管你多厉害,民以食为天,不吃饭吃再多灵丹妙药也不行,知道吗?”
“很好!对了,霖其说给你熬药,我去看看药好了没。”说完就要起身,可刚一转身,就见霖其已端着药碗及时的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诡异迎奉,“嘿嘿,少夫人,药来了。你就是有办法,还是你来喂少主吧。”
冰雁耸了耸肩,突然有了种御用医护的优越感,接过碗,又重新坐了下去,但是犹豫着,“刚吃过饭,就吃药,也不知好不好。”
“那就放旁边等一会儿。反正现在热。”羽朗几乎抢着提议。迟一会儿再喝药,她就能多留一会儿。他知道,她本该在茜朗身边,能抽出时间来这片刻,已是不易。
冰雁才不知他的想法,只是考虑着有道理,毕竟他是医者嘛,就欣然的点了点头。于是,起身将碗放在了桌上,然后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东张西望,一双纯净的眼睛充满了新奇。
羽朗微微侧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在看什么?”
“想看看你和别人的房间有什么不同。”
“那,你现在觉得有什么不同呢?”羽朗问着,掀了被子,缓慢的下床。
“哎,你下床干什么?”冰雁心上前去扶他。
“无妨,不想老躺着。”羽朗温润地笑着,冰雁见他确定站起来没问题,似松了口气,然后又适时的去床头的衣架上拿了外袍过来,站在他身后,仔细的为他披上。
羽朗一直静静的站着,静静的感受着她的爱护和体贴,心内一股暖流一点点渗透骨血。从未品尝过的感情,让他说不出的感动。缓缓回头,痴痴望向她。蓦然间顿悟,曾经让他不屑一顾的夫妻情深,原来竟是这般醉人滋味,直教人千思百转,一言难尽。
“该穿衣服的时候,要加衣服,人家说病来如山倒,不服不行。其实呀,像你这样不谙世事的人,应该有个贴身的侍女才好,还是女子细心呢。”冰雁一边给他整理了几下衣服,一边顾自地絮叨着。
门外偷听的人儿炸毛了:瓦一直照顾少主照顾的无微不至!凭毛说瓦不如女子啊!
羽朗却是听得她的絮叨心里温暖极了,眼睛里笑的欲流出水来。
“来,不窝床上也坐下来吧,爱惜点自己不会错。我看看药好没。”冰雁说着转身去端碗,手摸摸碗,“嗯,好多了,现在要不要喝?”
羽朗点了点头,伸手去接,“我自己喝。”
见他也活动自如,冰雁也没坚持当阿姨,便递给了他。然后闲来地事,又开始前后晃荡,晃着晃着,不经意的看到了另一桌上放着书,和一些画纸,突然想到了件事,于是回过头来,望着温温雅雅喝药的羽朗,欲言又止。
羽朗迟疑着抬起头,冲她一笑,安抚地道:“不苦。”
冰雁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嘿嘿一笑,说:“其实,我是想跟你道歉来着。”
“嗯?”羽朗轻挑眉。
冰雁扭捏着走向他,讨好地笑着,“那个,你有没有看到,我上次在你书房的巨作?”
羽朗的笑渐渐收敛,连端碗的手都轻不可察的抖。
“你,你别生气哈,”冰雁着急的解释,“我那天实在是太无聊了,无意中看到你画了一半的画儿,看你画的那么好看,一时兴起,想卖弄卖弄,啊,其实我并不是乱画的嘛,我也是有画画功底的,不然不敢败你的作品啊……嗯,好吧,我承认,我太自作主张了,我看不出你到底画的是哪位女神,但是,我接画的女娲娘娘可算是天衣无缝对不对?再说了,女娲可是我们的祖先,是一级女神,我可没有败你的神像哈,对吧?”紧张的解释完,她怯怯的瞥向他。
此时的羽朗,正以一种不可思议恍然大悟万事皆空的神情呆怔的望着她。
而同样,门外的人也惊呆了,振奋了。
“你,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不会真这么小气吧?”冰雁努力的笑,笑,直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然后倒吸了口气,破釜沉舟地说:“大不了我赔给你啊!一张画嘛,我保证我是心诚的,没有对佛祖不敬。而且,你再画一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