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天严重受创了,本来羽朗离家,她这个做母亲的就伤透了心,这出口气吧,还被这小狼崽子趁火打劫,这就罢了,连王也由着他无法无天,她,她这还有没有一点威仪了?!
但素!
“谁说没有理由?茜朗要想娶她,先前条件得让美朗休了她!现在美朗同意了吗?”夫人退而求其次,先不让这小崽子得意再说。
不过,她这话,倒说到了点子上。要不要吃葡萄,得先有葡萄才行。就连茜朗,也敛了眼帘,摆了个冷脸没有答话。他还没无趣到缠什么:“你说休的,你说休就是休了!”这种没用的理由。现在他也很紧张,在这事上,他不能跟美朗嚣张,以免摸到老虎尾巴他不认账,若美朗一个咬牙耍赖拖死他,那他就欲哭无泪了。
“那好,既然说到此,就去把美朗叫来吧,至此,也确实该做个了断了。”土司叹息一声,转身坐到了虎皮椅上,然后客气地请夫人,“夫人,坐。”见夫人脸色缓和,他又望向茜朗和冰雁,“你们也坐吧。”
茜朗和冰雁对视一眼,亦双双坐在了一侧,茜朗坐的端正,紧抿着唇,只用眼神悄悄给冰雁传递着安抚。冰雁知他心意,也温柔的回以他放心,我没事。
这眉来眼去的,也让堂上两个过来人看了个明白,一个气郁,一个叹息。
在沉郁的气氛中,沉重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气氛的僵硬。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从门外稳步而来的美朗。
美朗不慌不忙站到厅中央,稍稍侧目将冰雁和茜朗逐一打量了一眼,便转向前方,“阿爸,阿妈,羽朗的事我听说了,我这就去将他捉回来。”
土司王手一会阻止了他,“等下,羽朗我已经派头人去追了。叫你来不是这个。”
美朗神情越发凝重,下意识的又瞥了眼冰雁,神色很不佳,“那是什么?”
土司王看向夫人,示意夫人来说,夫人翻了个白眼,神情儿随即有点儿怯弱,因为现在不管她是支持休冰雁,还是不支持休冰雁,她这台阶都不好下,都是输了面子的,颇有点骑虎难下的赶脚。一时显得有点为难,但立即面色又硬撑了起来,这话她是说出口了,也不能吞回去,再说,休了她,就算茜朗得了好,也比让她做当家少夫人强!
“咳,咳。”在众人紧张的等待中,夫人终于结束了内心纠葛,开言:“美朗啊,冰雁是你娶的正妻,可是,你翘起,她可没尽到一点做妻子的责任,倒是一天到晚净往茜朗那儿跑。这回羽朗走,她也脱不了干系。一个好好的家,被她闹得整个不太平,她不适合再做你的妻,依我看,你该休了她。”
夫人说得貌似云淡风轻,但显然并没有多少底气,说完,她紧张的看着美朗。
果然,美朗的脸色越来越黑,眼神越来越冷,他果断瞥向若无其事端坐在一旁的那两人,不由恨上心来。好个冰雁,好个茜朗,居然两个人算计到这儿来了,绕了一大圈,目的就是逼他休妻!他们还真是煞费苦心,手段卑鄙无耻,居然将计就计,让阿妈主动提出休她,哼,想得美!当他美朗是吃素的,当他是傻子啊!
努力的收回怀恨的目光,美朗难得保持着一份沉静,他坦然看向夫人,又瞅了瞅一脸愁容的阿爸,果然地说:“阿爸,阿妈,我娶了冰雁进府,她就是我的妻子,我是不会休她的,但是,如阿妈所说,她的确做的不好,失了一个为人妻的本份,阿妈可以按家法处罚她!”
冰雁和茜朗均重重一震,丫,不仅想拖死她不说,他还反将她一军!真奸诈!
恶女嫁三夫 134,心甘情愿领鞭刑
美朗一席话,最惊喜交加的是夫人,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就是要出这口恶气的,臭丫头竟然敢瞧不起她的儿子!怎样都要教训教训她,立立她的家威!自从这丫头来到这个家,她真是活得太痛快了,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果然他们家美朗是纵横沙场的大英雄,一句话就把这对儿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给收拾了,哈,哈哈!休她还便宜她和茜朗了,不休正好,就该这样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两人渐变的脸色,夫人的心情真是爽极了。她迁就茜朗这个小子十多年了,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白养了他,总算能治他一回,看他还嚣张!这次,就连王也保不住他!
“既然美朗仁慈,念夫妻情份不想休妻,那本夫人就依照族法,对不守妇道的冰雁施以鞭笞。”夫人得意洋洋地说着,笑容一冷,高喝:“来人!鞭笞少夫人二十!”
“住手!”茜朗早就忍无可忍,此时一抬步移到冰雁身前,将她保护起来,他瞪着夫人,浑身煞气逼人。“夫人好生狠绝,自己儿子出走,就将错赖在冰雁的头上,拿冰雁泄愤!堂堂一代土司夫人,却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欺负自己的儿媳,真让人不耻!”
“茜朗!”土司王厉喝。
“你听听,你听听,反了他还!”夫人气的浑身哆嗦,气急败坏,“我看连他一并鞭笞才行!”
美朗则是冷冷的瞅着他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惹的事端,却不出手收场。
“我看谁敢动我!”茜朗反手又将冰雁搂紧了,像护小鸡崽似的,他绝不会让冰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挨打!“土司和夫人,你们是王者,是长辈,应该有王者的理智和长辈的宽厚,可是你们,却恩将仇报,翻脸不认人,说你们卑鄙,都抬举你们了!”
“这小兔崽子的嘴太缺德了!混账!”夫人气冲冲奔过来,扬起手臂就要打下去,土司王反应算快,一把拦住了她,“夫人息怒,夫人息怒!”然后着急的对倔强的茜朗说:“夫人是因为羽朗出走情绪激动,你又何苦一再挑衅?茜朗,你不能体谅一下吗?你也该懂事了!”
“我没有说错半句!”茜朗丝毫不留情,小脸一扬,叭叭叭说起来:“你们拍拍自己的良心说,冰雁自从来了之后,她凭自己的才智帮了我们多大的忙,她立的功劳你们能否认吗?我相信阿爸不是过河拆桥之人!大哥与那个女人混在一起,是他对冰雁不忠!冰雁对我好,你们也看不惯!二哥本是佛门中人,他回寺院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凭什么,给冰雁安这些个莫须有的罪名?哼,别闷了气就找冰雁来撒,她不是嫁进来受你们欺压的,我也是她的丈夫,大哥不爱护她我爱护,我也和大哥一样,同她拜过列祖列宗,同她跪过佛堂,我有权力替她说话,雪山下的汉子都有保护自己女人的能力,今天有我在,谁也休想动她!”
茜朗一连篇的话,讲的是句句在理,咄咄逼人,直将一众人都呛哑了当场。
夫人更是抖着手指说不全话来,“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茜朗!你少说一句。”土司王瞪了茜朗一眼,忙扶着夫人坐一旁,“夫人消消气,莫跟孩子一般见识。”
这时,看久了戏的美朗却慢悠悠踱步过来,说:“三弟赖人的本事果然高,颠倒黑白的手段又见长了。我跟益西混在一起,你们该清楚是为了什么吧?你,茜朗,千方百计的利用跟冰雁回娘家的机会,私自跟冰雁结了好事,本就犯的族规,我没有跟你算账,你倒先栽赃我来了!”
茜朗却并不服气,冷冷一笑,“夫妻本应该互相信任和爱护,可是你,无缘无故怀疑冰雁,没完没了的伤害她,分明是你的愚蠢导致夫妻感情破裂。”
“你!你还敢说!那次本就是你引我出来的!”美朗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没边,几乎要抖出底子了。就连冰雁,也多少听出了点端倪,许多巧事,突然间被证实了,虽然现在的她太了解茜朗,所以并不十分震惊,但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的。
茜朗终于有点乱了分寸,“你休要胡说!我本就爱冰雁,我还不是同你一样,心中嫉妒,想探个仔细。可是我信她,而你……”
“我,我就是上了你的当!”美朗愤恨地呸了一口。
“都给我住口!”土司王突然暴喝一声,将众人都震的抖了几抖。他终于听不下去了,他的儿子,全为了这个女子在这里当众互相指责,真是丢煞脸了!“美朗,茜朗!你们是堂堂土司府的少主!当众互相谩骂叫喊,成何体统!”
美朗和茜朗互瞪了一眼,各回各位。
“你们听着,兄弟之间再为了女人生事,本王就将这个女人砍了!”土司王冷酷地发出威胁。
美朗脸上怔了怔。
茜朗却是激动了,愤然道:“我不管别的,我就是要护着我的女人,不准任何人欺负她!王要杀要砍,我都挡在前面,我不怕死,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怕死!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
“你!你!逆子!”土司王气的脸抽,忽然一个踉跄,夫人见状立即扶上去,“王!你怎么了!”
美朗也连忙上前,“阿爸!”
茜朗睁大着眼睛,手握着拳头极力忍着不上前,只用眼神紧紧盯着阿爸。
好在土司王只是小晕了一下,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缓过劲来,他虚弱的看向茜朗,满眼的痛惜,“茜儿,你就对阿爸如此仇恨?”
茜朗硬生生收回视线,身体也微微在抖。
美朗突然一个扭身,举起手中的刀柄架在茜朗脖子上,“你这不孝子!该天打雷劈!”
“不要!”冰雁吓懵,本能的伸手去推美朗手中的刀柄,美朗却被她给伤到了,眼睛痛恨的瞪着她,金抿着唇不语。
“快放手!美朗!”土司王着急的,又咳嗽了,“咳!咳……美朗!你放手!”
美朗硬生生收回手,气郁的走到了一侧。
冰雁顾不得美朗,只一心紧张着茜朗,“没事吧?疼吗?”
茜朗从开始就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冰雁在众人面前如此紧张他,他觉得太值了,不过是个刀柄而已。“不疼,我没事。”
土司王重重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夫人,温声说:“夫人哪,他们小夫妻之间,确实有些问题没处理好,虽然冰雁有错,但也不是大错,不能全怪她。依我看……”
“不行,如果就这么算了,族规的威仪何在?”夫人咬紧牙关,不松口。
“那就轻罚吧,好吗?鞭行二十使不得,这孩子体弱,不如,就三鞭吧。”
“王……”
“夫人,我们是长辈,茜儿也说的没错,要宽厚仁爱,美朗既然不休她,她还是我们的孩子,你就,网开一面吧,好不好?”
夫人还在犹豫,这边,茜朗已经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强势的道:“冰雁没有错,我不会让你们打她,一鞭也不行!”
夫人刚一变脸,不料,这时一直打酱油的冰雁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出场机会,只听她不急不缓,不卑不亢,不怒不慌的开口:“我愿意接受鞭笞之刑。”
恶女嫁三夫 135,受苦受难为心安哇,看到这句关键词,众位姐妹一定拍案惊起,怒斥某彩丫早写这句不就得了,前面叽叽歪歪那么多几乎拐到外 婆家做毛线啊!
淡定!
请注意数字,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前面夫人要抽二十鞭,那是抽不死人也扒层皮的,保不齐得再找羽朗回来给 植皮。你是冰雁你敢接?
现在,三鞭嘛……咳,既然有错,冰雁这孩子是个实诚的,自己既然认为有错就愿意接受惩罚,天经地义。三 鞭,还是能够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