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华殿前的台阶,被皇上禁足椒房殿。”
苏阮听到一声嘤咛,那美人被姜揽钦重重摔在床上。
“怎么回事儿?!”姜揽钦一瞬便拢好了衣襟,领着那内侍向外而去,没走几步,却突然返身朝苏阮这边走了两步,“命人替她沐浴更衣,送去宣室殿!”说着,他突然凑过来在顾氏耳边一阵厮磨,这才转身雷厉风行而去。
“本王只要你听陛下的话,晚儿,听话!”
苏阮被几个力气很大的侍女扯着沐浴更衣的时候,脑袋里只飞速的盘旋着一个念头——姜揽钦难道喜欢林婧?他这么费劲找来个极似沈后的女人,是为了什么?
只可惜,没人会回答她。
宫中女子侍寝,应当套上一件蚊帐似的薄纱衣,苏阮却被宫女们服侍着,穿上了层层叠叠的水红色曲裾,端庄的坠马髻不饰钗环,清爽的好似一朵暗夜中盛放的优昙花。
看着镜子里素雅端庄的顾晚,苏阮突然好奇起来,这一张脸和林氏的张扬艳丽截然不同,却不知和那位沈皇后,有着几分相似。
这是苏阮第二次怀着勾引姜淇澳的目的,往宣室殿来,却是第一次走嫔妃侍寝的偏门。
空荡荡的内殿,古朴庄严的摆设,雕花繁复的大床两侧层层勾起的帐幔更是惹人遐思。
姜淇澳从未让林氏往此处侍寝,苏阮却用林氏的手,送了不少女人往这张龙榻上。
林氏……
苏阮突然记起,初见姜揽钦时,他真真假假的调笑——
“婧儿,我在楚地一直上书求娶你,可皇兄他不答应也就算了,居然还娶了你!这口气,我一定要找回来!”
姜揽钦若对林氏倾心,那他送顾晚入宣室殿,又是为了什么?
而言夫人的寿宴,朝华殿前的台阶,这一切都是在林氏死前半个月时发生的事情,可如今自己成了顾晚,林氏那边,还会照着她之前的路走下去么?
苏阮想得额角生疼,却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眉峰紧蹙,衬着那张端庄的容颜,看来格外别扭。
姜淇澳第一眼望过来,看到的是层叠帐幔掩映下低眉颔首的女子,微微侧了身子,面容被昏暗的烛光模糊得似幻非真,独独那眉心一抹轻愁,直直映入他眼底。
内侍的唱喏后知后觉的唤回苏阮的神思,她抬起头来,正对上了姜淇澳的打量,下意识地,勾唇一笑,仿佛她还是林氏贤后。
姜淇澳面上的笑容,却突然僵住,眉眼间一瞬染上了阴沉。
“崔盛春!”
“陛下有何吩咐?”崔盛春小跑着进来,眼梢扫到顾氏,也是一愣。
“她是谁?”
“是皇后娘娘送来的家人子。”
顾氏进殿时,崔盛春是知道的,往日陛下径自进殿,是从来没有这样问过话的,崔盛春原本以为顾氏这张脸会替她带来荣宠,却不想居然触怒了龙颜,一时间心中七上八下,失了分寸。
“叫什么名字?”
崔盛春哪里知道,他一个劲儿地给顾氏使眼色,可怜苏阮一腔心思乱如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纠结中,看都没看他一眼。
然而天子固执,崔盛春只好腆着脸挪过去,轻轻咳了一声,“陛下问话呢!”
苏阮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向姜淇澳,“什么?”
崔公公这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姜淇澳却迎着顾氏的眼睛,重复了一遍。
“顾晚。”苏阮坦言,复又想起自己要勾引他就得妩媚一点,莞尔补了一句,“陛下可以唤我晚儿。”
“晚儿?婉儿?”姜淇澳冷笑一声,突然转身而去。
“崔盛春,封顾氏为美人,赐居昭台殿!”
姜淇澳寡淡清凉的声音远远回荡在宣室殿的上空,平静中的那些嘲弄无奈在这样的回寰中被一点一点,流进了苏阮心中。
按制,顾氏今夜承宠,是该宿在宣室殿的。可姜淇澳拂袖而去,崔盛春犹豫了一番,还是吩咐人去准备辇轿,小心翼翼的送这位不曾侍寝便得了封号的顾美人回昭台殿。
可苏阮才刚起身,外头便进来个小太监,恭恭敬敬的冲她行了个礼,“陛下召见顾美人。”
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要叫自己过去,是要干嘛?
苏阮揣着一颗极为忐忑的心走出寝殿,画屏层叠后,姜淇澳端坐正殿,正一脸愁容地看着一卷圣旨,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地吩咐道:“过来伺候笔墨。”
苏阮没动,这事儿她从来没干过,可小太监也没动。
殿阁中一时静极,苏阮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姜淇澳,平心而论他是个帅哥,帝王之气更是常人无法企及的慑人,若他没那么阴狠暴虐喜怒无常……
“啊!”苏阮背心一疼,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人已经快走几步,走到了御阶前,离姜淇澳不过两丈,她恼火的回头一望,看见崔盛春迅速消失的褐色盘花衣角,只好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上台阶,认命地拿起墨条,凭着想象在砚台里画起了圈圈,顺带诅咒崔盛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等抱走等得花儿都谢了
看我望穿秋水等你来的眼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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