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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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伊- 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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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惠儿道,大人所问的,还是哥哥的事吧。

我点点头,蓝惠儿又道,上林公主小的时候,和我哥哥不说是青梅竹马,也算的上是两小无猜,那时候公主胆子大,竟还扮作小厮混进过蓝府。只不过有一年元宵佳节,哥哥看灯时撞见了你娘亲,不知道发生了点儿什么事,哥哥就陷了进去。可是哥哥是一定要嫁进公主府的,娘亲那边,半个字都通融不得。后来年少无知的哥哥和你娘亲约定私奔,但是那天却只去了他一个。再后来的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故事。

我叹道,这怎么不是一段孽缘,原来我一直以为是公主负了蓝公子,原来竟是这样。

蓝惠儿看着我慢慢陷入沉思,只是笑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费了这么大劲儿终于弄明白了,可有什么遗憾的?

我僵硬的笑笑,道,也该叫南宫回来了。

刚刚不知不觉和蓝惠儿多喝了几杯,他笑道,您吃够了酒就去吧,她一会儿自然就回来了。

我觉得脑子里乱的很,正好起身道,那宏宇就先告退了。

蓝惠儿说的不对。

他以为我已经猜到了真相——毕竟他们已经是那样显然——只是想找他确认一下,其实我是再给自己寻找理由,寻找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理由。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事实,那我还有什么仇好报?要是我是上林公主,恐怕我下手比她还狠。

如果有人带走我心爱的男子也就罢了,如果有人负了他,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浑浑噩噩的想着,借着酒劲儿在堆秀楼一觉睡到四更,上朝也打不起精神,回来就给罗生门下了指令——蛰伏。

我终于明白,我从来都没什么雄心壮志。一直支撑我走下来的是什么,我心里清清楚楚。

温柔乡里,醉生梦死,也许是个不错的归宿。虽说我更喜欢蓝惠儿和南宫繁中泛舟江湖的日子,可是不该抛下的人,我是不会抛下的。

当夜,叶灵就飘然而至。

她先是回明,蛰伏的指令已经发到罗生门各部,然后才问这是为什么。

我苦笑道,你看我像是为了天下而挣天下的人吗?

叶灵疑惑的道,如果有机会,还有人不想?

我道,当然有人不想!皇帝除了手中的权力可以盖天,还有什么好让人羡慕的?若是我不是从一开始就想着要如何一步步走向高处好解开肖家的谜题替肖家受的损失替娘亲报仇,我现在肯定不会有这么多夫侍,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肯定过的逍遥自在,不亦乐乎!

叶灵道,主上这是怎么了?

我摇摇头,道,刚才算是我失言——我知道我府上都是好孩子,我也真心喜欢着,不过,我刚刚弄明白了背后的故事,我不会再继续那条不归路了。

叶灵道,究竟是什么?

我道,难道你猜不出?我知道向肖家下手的是谁,可是,我也知道娘亲不会想让我报仇的。这些是她应得的。

叶灵点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我只道,有什么事再叫你,去吧。

第四卷 搏· 第一百三十一章·落发

也许我的心里,从来就没真正有过谋反之意。

过了两三日闲散日子,瑞雪先出了门,给了暮春,接着隔了一天妩君房里的司棋也就出门了。

家里没多大动静,没几天子云告诉我灵儿也有了人家,定了日子,出了正月和钟儿一起出门。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几日,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北疆的案子基本已经审完,案卷昨儿呈给了陛下,十七个人,十七个秋后问斩,只要经我手的案子,绝少有诛连三族诛连九族的,何苦屠杀不相干的人。韩大人也把她那日跟我说的话奏明了陛下,陛下竟许了,我在心中苦笑,我要这个左丞相的位子,除了使自己劳心使力的,还有什么别的用?

这日沈大人约我出去吃花酒,推脱了两次,沈大人道,你可有日子不出来了,现在上林公主也不来和我们热闹,多没意思。

我忙问道,公主为何不出来了?

沈大人道,不知道你整日里闷在府里做什么了!听说那日公主和蓝公子一起接了蓝大爷回家之后,那蓝公子就搬出了隐居的佛堂,搬到了公主院子里,现在两人好似新婚燕尔,公主舍不得出来呢!

我吃惊的嘴巴都有点合不拢,沈大人道,发什么呆,咱们喝酒去。

我因为没有缓过神来,迷迷糊糊的就应了她。回府换衣裳,心想,难怪那日蓝惠儿这些话说得如此轻松,原来是他哥哥已经想开了,他便觉得跟我说也没什么不可以了。

换完衣服,心想无论如何这也算是件好事,先去吃酒再说。

人不多,沈大人还叫上了自己手底下的一个知事。众人扯了几句,总离不开上林公主。恰巧今日又是沈大人托凤仪楼的刘妈妈插的队,又要到了温如、软玉兄弟俩。

我笑问道,今儿是什么好日子?沈大人这样兴师动众的?

沈大人道,就算咱们巴结巴结未来的左丞相,不行吗?

我笑道,我还不急,你到心急什么?八字儿没一撇的事儿呢。

温如、软玉二人在我看来最大的优点就是话不多。总是温婉的笑着看着你,那笑,仿佛可以融化一切。

沈大人这段日子越发放纵自己,也不知是为着什么。前些日子才纳了一个侧室,听说是家里高堂给定的,盼着给她收收心,只是徒劳。

晚上酒喝了不少,宿在四儿处,果然把上次小东西欠我的加倍收了回来,一夜狂风骤雨,半宿未眠,四更天洗把脸吃点东西还要去上朝。

朝上,陛下给了我一个始料未及。

陛下亲自宣布了韩丞相上的告老还乡书,又命我兼任左丞相府知事,这官职虽不大,但是明显的是左丞相继承人的位子。

可是在这之前陛下居然没有跟我提一个字,在此之后也没有。

这日我下朝归来在刑部便一直等着宫里的召唤,但是一直等到刑部关门,也没有什么动静。

莫名其妙的回到府中,晚饭的时候跟子云大略的一说,他倒是高兴的很,道,娘亲终于可以不用忙官府之事,爹爹也算有福了。

第二日上朝归来,陛下还是没有宣我觐见,倒是韩大人又把我叫了过去。

看见她满面愁云,我皱着眉问,岳母大人为何事蹙眉?

韩大人叹了口气道,还是躲不过——陛下要小儿入宫。

我道,是子云的弟弟?

韩大人道,对,子苏还不满十四岁,我不能替他多争取,只好劝陛下多少等他及簪了再行纳娶。

我无言以对的看着韩大人。一个一生只钟情于一个男子的女人,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幼子入宫?可是也不知如何劝慰,韩大人苦笑道,这难道不和我劝你放弃金公子迎娶皇子一样吗?天不遂人愿,子苏有他自己的命。

我道,韩大人对宏宇的恩德,宏宇没齿难忘。

韩大人冷笑一声,道,你别当我是为了你把子苏卖了,他可是我心尖儿上的肉。无论有没有你,陛下开口,我是回绝不了的。

我并不言语,韩大人道,陛下已经明确了下一任左丞相了,子苏明年及簪之时便是出嫁之日,也就是你正是接任的日子。我终于可以告老还乡了。

我道,宏宇定当认真跟随岳母大人的教诲,不让您失望。

韩大人点点头,道,你先去吧,以后每两日到丞相官邸来一趟,协助我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我应了,见韩大人别无他话,正要告退,韩大人叫住我,道,子苏的事,不要告诉子云。

我眼中稍有疑问,韩大人道,他向来心疼这弟弟,免不了心里难受。

我再次答应,才告辞去了。

晚上回到府中,子云见我心中有事,不浅不淡的问了几句,我只好说是准备接任左丞相了心中多少有些负担。

子云却又愁眉不展起来,道,昨儿还高兴娘亲终于有时间可以陪爹爹了,却忘了您自己又陷进去了。

我玩笑了几句把这话遮了过去,道,子云,咱们多久没有下过棋了?

子云道,您哪儿还有这功夫!

我道,叫上妩君,咱们去你房里来个车轮大战,战它一晚方休。

子云也来了兴致,对妩君笑道,这是欺负咱们不惯熬夜,没那好体质呢,看不先赢她两盘挫挫锐气,然后自顾自的睡去便是了。

说着三人便一起去了子云的月华阁,墨宇这个学棋的到现在还没出师,也跟着过来观战。

首盘子云执黑我执白,第一局便杀的难解难分,最后却是因为我的一个失误,被子云“杀龙”成功,只得投子认负了。

我笑道,输了的只配一边站着添茶剪烛,我看你们下。

果然子云愈战愈勇,很快妩君也铩羽而归。

重新清了棋盘,我笑道,你累了没有?我要是反击成功,可别说我是趁人之危。

子云笑道,您先反击成功再说吧。

这局换我执黑,一上来便攻势凌厉,本来优势已经十分明显,可是中盘的失误一直是我的软肋,艰难的关子结束,三人一起数目,终于我赢了子云一目半,我笑道,真是不容易,以后再不跟子云下,赢一局便封盘吧。

妩君道,同是大爷的手下败将,您要是不和奴儿下一局,奴儿不就铁定的要背上最末一名的帽子?

我笑道,我可没说不跟你下,手风正盛呢。

妩君的棋跟子云的比起来,根基不稳又飘忽不定,常有奇招,让人疲于应付。我刚才已经看出子云的御敌之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无奈我总是在细微之处犯不可饶恕的错误,竟又输了一盘。

这时已是三更了,妩君拍手道,咱们不来了,那今晚就算奴儿胜了?

子云啐道,瞧你那点出息,有本事就在和我来一局。

妩君平日和子云就是互有胜负,自然不畏敌。子云刚才在旁边观战,已经累了,妩君却正在兴头上,三下五除二便杀的子云丢盔卸甲,他抓了一把子往棋盘上一掷,慵懒的道,都快睡着了,不玩儿了,这局不算。

妩君羞他,还有这等输不起的!

这边正笑闹着,忽然破虏房里的盈儿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急得哭道,主子去看看吧,我们爷把头发剪了……

我二话不说忙跟着往明朗阁赶,到了院子里,两个侍儿在门口焦急的拍着门喊着,原来是被破虏关在外边儿了。

我劈开门闯了进去,外间无人,地上却有几缕散发。

急忙走进内室,看见立在镜前微笑立着的破虏,忽的放下心来。

我走到他身后,一手揽在怀里,摸摸他还有些扎手的头发,道,你怎么想到哪儿做到哪儿?这成什么体统?

破虏粲然一笑,道,你只说好不好看?

我仔细盯着镜里的人儿看了好几眼,笑道,果然英气逼人,和你的气质。原来那头黑亮的头发竟是多余。

破虏仰头看我,笑道,我只是笑他们吓得那样,不就是剪个头发?

我笑道,我在西疆见有不少男子不蓄发,原来北疆也是如此?

破虏道,虽不算多,但总不算不成体统。尤其是我们这些随着军的男子。

我道,我以为你要出家当和尚去,那我如何是好?

破虏转过身来,道,我要真当了和尚,你怎么办?

我笑道,我出家当姑子去。

破虏一笑,道,阿弥陀佛,谁信你!

破虏又道,不跟你浑说,你等我先把那几个孩子安抚安抚。

从里间往外,却撞上匆匆赶过来的子云、妩君等人。

子云看见我们的表情便安下心来,笑道,你这是整什么幺蛾子,刚才妻主离弦的箭似的冲出来,让人心越发荒了。

破虏道,原本就是突发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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