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呢?”
刘香也未细想,耸耸肩道:“无所谓啦!有时间什么都玩玩也不错啊!”
听了这话,殷慕情微微蹙眉!这话本不该是正经人说的,根本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语气,全然的不在乎,凭着优越的条件无所在意!
感到气氛有些奇异,刘香看看殷慕情,见她脸现不悦,奇怪问:“姑姑你怎么了,是不是香儿说错话了”
殷慕情看看他一脸的天真无邪,心想他自幼遭难,失教已久。而自己向来只传他武功,未曾教过他什么道理。加上他本就聪明伶俐,见知极强,有厌世之情也是难免!古之圣贤中似他这等因自身知见精深,而目无疑务的人也在所多有。
如此一向,适才的一些不快也便消散。想反正自己姑侄会一直相依为命,刘香年纪又还小,总可以善加教导的。当下微笑道:“香儿,你对自己的文才感觉如何?”
刘香淡淡笑道:“也没如何啊!”他的语气虽淡,可其中傲然之气也未尽泯!
殷慕情想想又问:“那你对自己现在的功夫又以为如何?”
“姑姑,香儿的武功是你教的,你这么问我,我又没和人动过手,怎么知道”总是在避左右而言他,似乎并未深思,可少年傲态已清晰可见。
殷慕情微微一笑道:“香儿,姑姑在江湖上漂泊半生,像你这么聪明的人还真是从未见过。可是,人贵自知,不可太过自以为是,目空一切!那样才是真君子,大丈夫!而且,姑姑如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是姑姑今生最大的希望了。姑姑希望你可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真英雄,大丈夫,不想你会因为自以为了不起而无视他人,你明白吗”
刘香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姑姑!谦虚是美德嘛!”
殷慕情笑笑道:“其实江湖上有很多了不起的大人物,姑姑希望你可以去学习他们,以后做一个可以让别人敬仰的人!哎!姑姑本事有限,也没什么能再教你的了。只想带着你去多见些高人,多学些真本事。你知道吗,这洞庭湖里就有位高人”
“龙王爷啊!”
“别胡说,这孩子!他可是位文武全才,人称江湖第一才子,是姑姑多年的好友。姑姑现在就要带你去见见他”
“江湖第一才子”
殷慕情点点头道:“对,他叫江秋雨,不仅武功可列江湖顶尖高手,而且才高八斗,向为武林中人所敬仰!算起来,姑姑与他也有多年不见了!”
自从听到“江秋雨”的名字,刘香心里不由一阵深沉!至于殷慕情后面的话,他根本都没听进去!
直到坐上小舟,远远见到一片中等庭院大小的水榭,刘香心里暗想:“江湖第一才子,本少爷可是久仰大名了!今天便看看你是否真有能耐,还是不过个浪得虚名的大猪头!要真没什么真才实学,那不仅丢了你师父许前辈的脸,也枉费了我爹还一直对你那么推戴了”
殷慕情在洞庭湖边租了一艘小舟,带着刘香直往湖心而去。舟至水榭,两人举步上岸,对仆人通报了姓名。不久,里面传出一个清朗的笑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慕情,一别经年,见你风采依然,为兄欣喜得很呐!哈哈”
刘香向声音来处看去,门外一个高挑秀才,儒衣逍遥巾,手里轻摇折扇,全然一副圣人门徒的打扮,哪有丝毫武林高手的模样!
刘香当然能想到来人就是江秋雨,见他虽不难看,可刘香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虚伪道学。既未见其是否真学,单看那打扮就不由厌恶!
殷慕情快步走到门前,拱手笑道:“江大哥,一年未见,向来可好!”
“好!好!我这人胸无大志,向来不会与人争斗,所以也没什么威名。而且我这家徒四壁的,也没什么可引人觊觎的,又如何能不好”
“江大哥还是如此喜欢说笑”
微微侧目,江秋雨见到刘香好奇问:“这位小兄弟俊秀清雅,骨骼清奇,不知是何门高弟?”
听他满口的酸文假醋,刘香不禁从心里对此人不屑!
殷慕情笑笑道:“江大哥,他叫刘香,是我一年前偶然认下的侄儿。香儿,快来见过江伯伯!”
刘香虽满心不愿,但也只好无奈走过去行了一礼!
江秋雨深深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宇内无双一灵机,万千动化掩于心。世间路尽通天道,大义无边破玄机!好一个良才美质!慕情,我看香儿气态超然,将来必定会有一番伟绩!便是说他有一日会扭乾转坤,怕也非不可能啊!”
殷慕情生平向来极为佩服江秋雨为人,心知他博学多才,所言十有*可以应验!况且他所夸赞的还是自己寄望极深的侄儿,哪里能不高兴!可高兴归高兴,口中仍要谦谢:“江大哥过奖了,你快别夸他了,免得宠坏了小孩儿!这孩子聪明是聪明的,我就怕他聪明过了头。你可不知道,这小子要是调皮起来,也还真着实让人头痛呢!”
江秋雨笑道:“慕情,你这话就不对了!聪明无尽,有头乃狂!如果能将自己的智慧用于正途,岂非越聪明越好,还哪会怕过头!”
殷慕情赞同的笑笑点头,满心温馨的看着刘香,却见他只不过淡淡冷笑,缓缓道:“时间聪明人固然很多,但自作聪明之辈也在所不少!而何谓聪明?聪明之人当有自知之明,或许我还谈不到聪明,不过总知道人生于世,当莫要言之过甚!喜欢妄凭他人前程之辈,再如何不过江湖术士,所言十之*听过便算好了”
殷慕情微微一呆,刚想斥责刘香无礼!江秋雨却先笑道:“好!好极了!如此年少便有这般真知灼见,可见我江秋雨所见必然不虚!江湖术士之言却不必尽信,但事实所证却永远胜于雄辩之词啊!”
刘香心里不由暗暗佩服江秋雨辩才,淡淡笑道:“想当年诸葛孔明算无遗策,用无非人。然智者千虑,他仍因用错了马谡而失街亭,致使大好蜀汉沦于衰落!最后又错付了姜维,未见其无创业魄力,难挽后主之庸!”
江秋雨呆了下,摇头苦笑:“不错!诸葛一生啸傲当时,可最终晚年的屡屡失算,都不能不让人感到惋惜!不过,即便事实如你所言,又焉知若用了他人便不会亡那后世缺贤少能的蜀汉!而且,这算术并非尽是无稽之谈!想当年文王困于羑里,若非事事先见一着,怕也无大周八百年基业了”
刘香噗嗤一笑道:“即便真算准了又如何!文王困羑里,明知纣王以其子之肉相赐,可他不也只能咽下?若于此先见,怕还不至于如何。可见,有时候人若算得太准,怕也未见得就是好事!”
江秋雨正色道:“不,文王古来明君典范。自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且必多经磨难。他能坚忍其心,为民请命,才更见其非常之处!”
刘香讥笑道:“如此说来,要成大事便应漠视人性,只要能保自己有用之身,便负尽天下也无不可了?”
江秋雨滞了下,呐呐道:“若是为了天下大众,倒倒也无不可”
刘香又笑道:“既然如此,则天皇帝杀子诛臣,为大唐一代兴盛,后世如何却对她大加批驳呢?”
江秋雨一阵语塞,殷慕情幼时也曾在乃父教导下读过些史书,深感刘香所言有理。但初来拜会又岂能失礼于主人,当下不得不责道:“香儿,江伯伯乃当世高人,你应多多聆听教诲,不可无礼”
刘香根本不当回事,缓步走到水榭栏杆边望着湖水轻轻吟道:“圣贤只为时势明,一朝登堂千古传。后人尽表忠诚意,全未真悟至真理!”
江秋雨愣了半天,轻轻拍掌叹道:“好!好!的确,古往圣贤皆是得时势才成就一朝得志留名千古!可是,世人只知标榜圣贤之名,一味的拾人牙慧,生搬硬套,却不知时势变革,应要效圣贤的顺势而至去明辨是非!哎!香儿你果然聪颖、通透,我江秋雨枉称江湖才子,实则愚昧呆板之腐儒啊!”
殷慕情见刘香竟然一见面就倾倒了江秋雨这样的江湖高人,心里那份骄傲和欢喜可是难以言喧。可见了江秋雨那一脸的落寞,她又感到很不忍心,只好谦虚道:“江大哥,香儿年纪还小,说话有不到的地方你可别在意啊!”
江秋雨微笑道:“慕情你又何必口不对心!心里明明欢喜侄儿的聪明绝顶,却来对大哥搞这套虚招子!”
殷慕情被道破心事,微感不好意思。江秋雨笑笑又道:“好啊!慕情,你收了香儿这样的侄儿,也是给江湖上又添了一位英雄好汉!当今江湖的年轻英雄,除了慕容金胜,洛阳王天英等寥寥几位,我看也无人可与香儿相提并论了。而且香儿年纪比他们几位都还小好多,实乃前途无量啊!”
三人闲聊一会儿,实际只是殷慕情和江秋雨对话,不问到刘香,他根本不去搭话。不久,江秋雨吩咐给两人准备客舍,心里极希望可以多留两人住些日子。
坐在书房里,刘香四下环顾,见这房里四壁书柜排满,上面陈列的藏书怕不有上千之巨!
江秋雨看着他眼中的光彩,微笑道:“香儿你才思敏捷,必定也是饱读之人!如果有兴趣,不妨常来这里看看书。我一生苦心收藏,加上先师所传,这里倒也确有不少珍本呢!”
刘香见他脸上大有得色,心里微微冷笑。不过,走过一排书柜,那上面还真有不少罕见的珍惜卷册,也有些是自己只曾听,但却未能一见的。此时,刘香对江秋雨心里不免有了些改观。
他一生对自己两件事颇为自得,其一,习武多年,初出江湖便做出了几件轰动之事!其二,便是他自幼受母亲管教严格,对诗词歌赋,五经四书,以及古代的经史子集所知极广。并且,他父母两家皆世家门第,家中藏书也极为丰厚,不乏传世珍本!
而此时看了江秋雨这书斋,虽未见得比自己家中珍藏更多,可也确不会不如!
其母曾言:习武者,至善,亦不免血刃生灵。习文者,至恶,亦会心有许善!刃激人情,书静人心。所以,读书人再恶,贪官污吏也会有些许的善念!
因此,刘香便想这江秋雨虽是江湖中人,但他既然喜欢读书也不会很讨厌!
而且,自己也听父亲说过,此人心胸磊落,为人良善,父亲对他也是极为钦佩的!既然父亲对他会很钦佩,而他的师父也曾对父亲有过好处,这个人也应该不会太可恨吧!
刘香对江秋雨那些孤卷珍藏兴趣很大,不多久对他们之间的谈话已是充耳不闻。两个人看看他的样子,对了个眼色,缓缓走出了书斋,让他一个人可以静静的看看书!
缓步水榭廊中,江秋雨心里实不少疑问,可一时又确实真不知该从何说起:“慕情!这年来,你还好吗!”
殷慕情漠然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哎!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又能有什么不好呢!”
“无牵无挂?”
“有牵挂就不免会有伤心,倒不如了无牵挂来得自在!”
江秋雨暗暗叹息,转过话题问:“对了,你和香儿又是如何相识的?”
一提刘香,殷慕情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缓缓把姑侄二人相遇,相伴至今的事情简略说了
江秋雨静静听完,缓缓问:“你说,你和香儿是相遇年前初春!而且,你在月前还在武昌城外受了伤?”
殷慕情点点头:“是啊!怎么了江大哥,有什么不对吗?”
江秋雨不置可否,沉吟片刻又问:“香儿近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