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幽冥一门,也只有三大弟子幸存!二师叔许陶然生性淡薄,隐居洞庭终日诗书礼乐。三师叔林泰然向来多智,必然不肯庸碌一生,至今仍然下落不明。而家父本来被龙逸门下大弟子全兴恩所伤,后经多年方才治愈,偶然与家母相识成亲,一直隐居在巴中乡间。但他毕竟身为幽冥首徒,不忍恩师香烟断绝,更不想堂堂七绝门从此绝迹江湖!于是,他就在乡间左近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为徒,传授武功,教书识字。十二年前,家父临终之际才将七绝往事告知我等,命我等到江湖上去打听其他七绝们人的下落。若是任何一门出了位德才兼备的贤才,我们就要忠心追随,势必光大七绝门。若七绝后人仍是纷争不断,奸邪不肖,我等便要不惜性命清理门户。至少,不要让七绝门再蒙污名”
莫流香缓缓点头道:“十二年中,你们便一直隐身此处窥伺江湖?”
“这十二年里,我师兄弟十三人几乎走遍了江湖,但全无七绝后人线索。只有一个给朝廷做走狗的元胜天,我等本想过要除掉他,但惭愧得很!八年前我带两个兄弟去刺杀他。可最后我三人都被他神拳所败。若非两位师弟拼死相互,如今在下也早已丧命多时了”
莫流香缓缓叹道:“是啊!七绝门中只有一个神拳门还有很多门人,而且一直聚在一起,可却都早投靠了朝廷,实在是七绝的奇耻大辱!那除此之外,你可还有什么线索?”
“据家父所言,七绝六徒中欢喜天尊毕生未曾收徒。龙逸散仙本来是门人最多的,但黄龙之战中四门最先是联手攻打他们,所以其门下可以说是死伤殆尽了。神拳门早年便委身朝廷,难以确实明察。至于邪云一门,我等只知道在峨眉山中有一个极为神秘的教派,叫做朝云教!至少与邪云一门有些关系!我等也曾去查探过,发现竟然连峨眉和玉龙寺这两大门派一提起他们竟然都噤若寒蝉!”
莫流香点点头道:“七绝门人无论在任何地方,能威慑左右也不足为怪!看来,七绝门人遗存至今的人比我想象的还多,找起来难度还很大啊!”
迟择振奇怪问:“原来公子也在找七绝门人”
莫流香也不回避,点点头!迟择振又问:“公子找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莫流香凝视着他,缓缓道:“齐集六门武学!”
迟择振惊讶道:“莫公子,听闻你曾力胜元胜天,加上你一人大战嵩阳高德风等三人,又独挑武林盟,可见你的武功已是天下无敌,又何必去觊觎他人武学?”
莫流香无奈笑笑道:“如果迟兄这样认为,我也无话可说!不过,这件事我有自己的苦衷,只是现在还不能公之于众!无论如何,今日在下既然来了,我不管你引我来的目的,镖货我也可以不计较,但剑心,我却是志在必得的!”
迟择振听了不禁心里微微有气道:“莫公子,我等知道你武功盖世,月影门又是当今江湖首屈一指的门派。但我等虽然武功不济,而且人单势孤,却也不至于要用祖先传下的武功去保全性命!若公子执意硬夺,便不妨杀光我等,此处之物自然便任你取舍”
迟择振说完,他身后另外六个师兄弟齐齐站到他身后,皆一脸的威武不屈,贫贱不移!
莫流香看着这份忠肝义胆,心里不禁感慨!想想七绝六门被称为三圣三魔,可再看看他们各自的传人,全盖天、元胜天!再看看枯日大师、周长生以及现在的迟择振等人!到底谁是圣?谁是魔?谁是正?谁是邪啊?
苦笑声,莫流香缓缓道:“我莫流香今时今日对欢喜、龙逸、无法三门武功已然尽学一身,另外三门也得到了将近一半,若仅为了学武功又何必落下抢夺别人的名声?况且,当初七绝祖师手创六门武学说穿了不也是因为了悟了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吗?以我莫流香今日的地位和力量,难道还怕不能去得到更多的!加上我的才智,未见得不能再开创一个更胜过七绝的天地,甚至八绝,九绝,怎么也不至去强人所难!”
见莫流香所说的虽然是令人惊讶的豪言壮语,可神情那么沮丧,语气那么的落寞,迟择振不禁大感好奇:“莫公子,本来七绝同门,六门武学皆乃祖师手创,只要是本门中人谁学并无区别!可是祖师遗训,凡本门弟子不可一人身兼两门武学。先师祖便是因为偷学了其他五门武学才被师祖逐出师门,公子何必又步其后尘呢”
莫流香心里一直有一股怨气,此时不禁愤然道:“哼!所有人都知道七绝武功必须一人一艺,可事先并没有过一个人告诉我!现在可倒好,我已经学了这么多了,几乎连命都要搭上了,每个人却又都来指责我,这算什么东西!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学的,七绝门那么多人干嘛偏来找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招谁惹谁了”
见莫流香本来一直温文儒雅,此时却突然大发脾气,迟择振等人都不禁大为疑惑,不明所以!
半晌,莫流香渐渐平息下来,缓缓又道:“凡练武之人,对高强武学渴求本也是寻常!但我今日要找齐六门武学,只不过为了保住这条命!所以如果我有机会找到,就绝不会放弃!迟兄,上代的事你我皆不过是听别人去说,到底事实如何,谁是谁非已经于你我干系不大了。对令尊的高风亮节,在下佩服之极!但为了保全性命,在下不得已得罪还请原谅”
迟择振皱眉道:“莫公子这算什么!要恃强凌弱吗?如果你真有什么苦衷,大家虽是初遇,但毕竟分属同门,不是不能商量。你这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多,我们根本听不明白,又怎么可能顺了你”
莫流香不耐的摇摇头道:“此事对你们说了也没有用,而且我也没心情再多说了。迟兄,我敬各位仁义,也不会耍奸使诈。各位大可群起而来,若在下不敌最多早死些日子。若各位败了,便请交出剑心心法,否则就请莫怪在下心狠手辣了”
迟择振见他全不讲道理,一副倚强凌弱之态,心里也不禁生气。当下冷哼道:“哼!既然如此,多说无益!在下等便领教公子高招,大不了一死也算对得起祖宗了”说罢一众迟浩然门徒将莫流香团团围在中间,个个凝神对待!
片刻,还没等几人动手,山间小路上传来一阵呼喝之声。几人奇怪望去,见路上双方约十多人边打边走,最前面三个高大汉子被后面三个少年追打逃来。再后面一个绝美的女子满面担忧,在数人的陪同下快步上山。来的当然就是迟择振安排在山下的师弟,另一方的则是莫流香的弟子等人。
原来,莫流香上山已经一个时辰了,殷慕情等人在山下等得忧心如焚,便不自禁的向山上走来。而埋伏在山下监视他们的人,以为是莫流香的“援兵”打算上山援手,当即出现阻拦。
在他们看来,这些人中应该算是那个女子武功最高。可再厉害也只是个女子,另外那些汉子看得出武功平平,而那三个“孩子”他们更不会放在眼里。
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别人,那女子还没和自己说一个字,那三个最不起眼的孩子竟然就快如闪电的扑上来,而且让武功高的让自己只能勉强抵挡,全无还手机会!可心里顾念的山上的师兄弟们,只想能尽力多阻拦敌人一阵,尽量拖延时间、就这么六个人边打边走,殷慕情等人由于山路狭窄,只能跟在后面一步步向上挨,直到这时候才到!
远远看到自己三个徒弟将对方三人打得狼狈不堪,莫流香叫道:“守义,守礼,守智,快住手,不得无礼”
听到师父吩咐,三人迅速收手退后,留下那三个汉子连连气喘不停。
迟择振等人此时都不禁被惊呆了,莫流香也不理他们,缓步走过去。殷慕情快步迎过来关切问:“香儿,你没事吧!”
莫流香微笑摇头,殷慕情见丈夫的确并没有什么损伤,心里才稍稍放下了心。
迟择振惊奇的看着众人,见三个师弟仍蹲在路边满身大汉已经湿透了衣服,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自己三个师弟虽然说不上多么了不起,可怎么也是苦练了三十多年的,竟然会被三个孩子打得这么狼狈,实在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而那三个人本来自己也觉得可将对手手到擒来,却不想竟然被人家打得这么狼狈,个个满面惭愧,垂头丧气!
莫流香缓缓看向他道:“迟兄,这位就是内人殷慕情,后面的本门几位兄弟,这三个都是在下的弟子。他们本来在山下等我,只因时间太久见我还未下去,才会太过担心贸然上山。对各位得罪之处,还请包涵!”
迟择振苦笑道:“哎!还有什么可包涵的呢!我等学艺不精,技不如人,又哪还有脸怪别人”
“既然如此,我们之间的事”
听到这,守智一下子窜出来叫道:“师父,是不是还有架打,让我去吧”
莫流香无奈的摇摇头,曲指节打在他头上笑骂:“小鬼,就打架有精神!再这么没规矩,回去罚你抄满江红一百遍”
守智吓了一跳,忙捂着头跑到两个师兄后面,一脸的苦相!殷慕情笑笑把他拉到自己身边,轻轻给他揉揉头。
莫流香不禁宠溺的笑笑,转身对众人道:“在下教徒无方,到让各位见笑了”
迟择振一脸落寞道:“哎!今日我方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连令徒都如此高明,我等若与公子动手岂非自取其辱!可是莫公子,江湖门派向来极重门规。师祖所立门规我等不敢违背,若公子意欲硬夺,我等也只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莫流香微微皱眉,沉思片刻,缓缓叹了口气道:“迟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迟择振想了想,点点头,当先向茅屋后面后山走去。莫流香也回头嘱咐众人不可再与对方发生冲突,跟着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山崖边,迟择振回头看着莫流香,等他想说什么!
莫流香缓缓走到他旁边,面对着无边无际崇山峻岭,沉默良久才苦叹声简略的说出了自己因强练六门武功,导致身受内伤。只有聚齐六门武学,才有望寻出治愈之法!
迟择振静静听完,叹了口气道:“哎!原来如此,难怪当初祖师会立此严令,而师祖师祖违背了门规后,祖师才会如此严苛的惩罚!可是莫公子,如果说六门武功系于一身会互生克制,那师祖创立七绝门,他老人家又为何未曾受过什么内伤呢?”
莫流香缓缓道:“这一点我也曾和几位本门前辈研究过,但最后我们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祖师既然号称七绝,可弟子只分为六门,那就极有可能祖师还有第七种绝学并未流传,而那第七绝就极有可能是解除六门武学祸患的法门!可是,七绝难求,唯一的方法则只有我集齐六门武学,希望可以从中找出破解之法。毕竟就算有七种武学也都是祖师所创,万变不离其宗!”
迟择振点点头道:“这也的确是唯一的法子了,可是你为什么不一早说明?难道非要去强夺,显示你有多大本事?”
莫流香苦笑道:“迟兄,能拿到的我岂会愿意去抢?只不过,如今江湖乱势已成,七绝门人皆是蠢蠢欲动,在下怎么敢轻易把这隐忧随便告诉别人况且人的既定观念是很难改变的,想当年的幽冥”
迟择振苦笑点头:“我明白了,师祖幽冥剑魔位列三魔,自然被人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