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缓缓点头,华文举想想又道:“可是我派人四处查访,能查到的始终只有地尊和人尊,甚至查出了十几个白莲教高手秘密藏身之处,可天尊始终像个谜一样,丝毫线索都没有!”
武林盟曾经是北方武林最有势力的帮派,不仅人数众多,而且涉及事务的范围也几乎覆盖了整个江北之地。曾经有人戏言“天子脚下的事皇帝老儿知道的未必很多,但绝没有什么是能瞒过全盖天的!”由此可见,武林盟势力如何广泛!
但自从月影门成立以来,各门各派极力奉迎,加上莫流香不仅在武林一时无比,官场,商场也都是可以呼风唤雨。可以说,如果江北武林有全盖天不知道的,但绝没有莫流香不知道的!但这无疑是因为月影门的势力范围更大,所涉及的方面更多!
白莲教的天尊到了京城,这自然是震天动地的事。可在月影门眼皮子低下,竟然丝毫查不出其踪迹,这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唯一的解释,天尊不仅身份和行踪极为隐秘,而且他到京城的时候必然比月影门建立在江北还要早!
单纯做个密探是绝对用不着天尊亲自来大材小用的,而他既然出现,真实身份或许不会泄露,但他用以存在的身份也必定不会平凡!
想通了这点,华文举派出了大批月影门精锐,严密监控所有掌握了行迹的白莲教徒。于此时,莫流香密令传来,让周长生等高手速往京城候命。华文举意识到必然有大事要发生了,于是他立刻派出人手潜藏京畿左近。而他自己,则谨慎的去查询几个白莲教来京高手的举动!
而后他竟然发现,地尊和人尊竟然隐藏在豹房中,以曹彬手下侍卫的身份出入。可是一旦到了暗处,曹彬对两人却极为恭敬畏惧!
曹彬曾是老定国王军中参将,后来因战功被屡次擢升。十几年来他的仕途已经不单单是“顺风顺水”能形容的了,从一个小小参将不到十年做到宣府将军,这里面两代定国王的提拔是最重要的。同时曹彬与定国王的关系也向来极为亲密,大胆一猜,华文举就把目标锁定了定国王朱厚晨!
“王爷,老夫能猜到这些只能说是巧合!不过老夫非常奇怪,你堂堂一个王爷千岁,怎么竟然会加入白莲教的?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成了皇帝,白莲教的挟制你要如何逃脱?”
朱厚晨脸上阴晴不定,心念转了无数遍。以开始的心思,他和全兴恩两人联手要杀莫流香或许不成问题,而实际上他身边的那些人也并不会造成太大的阻碍。但是华文举却此时突然出现,他与全兴恩的武功只在伯仲,自己一人是必然不敌莫流香的!即便白莲教的人手能及时赶到,马行空等人却是可以抵挡一时的。
担忧着,莫流香审时度势已经想到他的心意,淡淡笑道:“华师伯,王爷过河拆桥的本事岂是一般!神拳一门忠诚了他父子两代几十年,虽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功劳,可辛苦绝不算少。但最后他们如此被垫了棺材底,你可见王爷有丝毫不忍了?白莲教又如何?几百年来被各个朝廷追杀如同丧家之犬,只要王爷身登大宝,白莲教再厉害还能抵挡千军万马的扫荡?”
华文举心知莫流香意思,想朱厚晨既然是白莲教的天尊,此时又正值成王败寇的时节,他怎么可能不带几个心腹在身边自保!而此时他周围几个侍从打扮的人举止和神态,也流露出了武林高手那种对持强敌的态势!
莫流香说这些话的目的也很简单,让朱厚晨见疑于人,不论白莲教究竟是什么样的门派,但有一点是不得不让江湖中人佩服的!那就是白莲教的门规森严,即便教主违反也与寻常教徒同等处罚!而且所有教徒对教主和教义都要绝对的忠诚,断然不可有丝毫的违逆!这其实也正是白莲教能在无数次几可称谓“灭顶”的灾劫中不倒的重要原因。
实际上,这也同样是任何一个阻止必须的形态!领导者对下属的关护,实际上就是得到下属忠诚的契机。而属下对领导的绝对忠心,则是维持一个阻止生存的基本条件!
愚忠的人已经绝了种,专制也只能保持表面上短暂的平静,绝不会有更好的情形出现!无论是什么样的处事方式,只要是对其他人有害,就不免会被说是“奸计”!
此时虽然是在生死存亡的时刻,但莫流香的计算仍然难逃奸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话是可以这么说的,但“物伤其类”是生命的天性,尤其此刻见到周长生和常保山等人的尸体,华文举等人也不免暗生悲情!
其实,莫流香做事虽然有些“不择手段”,可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还不至于丝毫不计伤害!但人就是这样,心里想的永远自己是第一!所谓的“先人后己”,除了面对灾难实在不太可能出现!
谁都明白的意思,朱厚晨怎么会不明白!冷冷打量着莫流香:“哼哼!莫流香,你太不了解白莲教了!你以为天下人都像你一样,每个都是自私自利吗?我告诉你,正因为你身在权利的最中间,所以你必然会感受到很多私心念头!如果你真正的明白了所谓的人之常情,事情或许也不会到今天这地步了”
“哦?那倒是要请教了,何谓人之常情?”
朱厚晨微微伤感:“其实人很简单,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所有的一切都是相对的,不会有人愿意单方面付出!比如,莫流香,你知道吗?如果从一开始你真的可以跟我真诚合作,事成之后我也一定会履行诺言,与你平分天下说句实在话,我父子两代辛苦经营,我当然不会甘心让别人坐享其成!但你不同,想除掉你太难了!就算可以,自己也恐怕命不久矣!好在我明白你的野心并不大,半壁江山已经足以安抚你!而且,如果你是一方霸主,我相信你也一定会爱民如子!而之后你我两国生死相依,大好河山一派升平不是很好吗!只可惜,莫流香,你从来不肯真诚的去做一件看似与你自己无关的事。如果可以,哪怕只出一点力气,你可以暂时忘掉自己,结果一定可以更好很多!”
这番话不论其目的何在,都不免有报复的嫌疑!可是在场人听来,却无不感受到朱厚晨语气里的情感!即便莫流香至少从来不肯在口头上吃亏,此时也不免感到一阵落寞
“我不否认,如果你说的可以实现,结果确定会更好”
众人各自怀着不同的情绪,莫流香叹了口气,缓缓又道:“可惜!我早已经走错了路,而且已经错的很远!如果可以,我甚至不愿意当初离开家。即便一生平庸,至少日子过得安逸。现在一切都晚了,我不可能帮你做皇帝,你也不可能任由一个可以威胁自己的人生存,漂亮话说再多也没用!如果你不是王爷,或者我从来没进入过江湖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但如今,你我都回不了头了,刀都架到了你我脖子上,生死立判”
朱厚晨脸上覆盖了一层哀戚,苦笑点头:“是啊!自古以来人最难以舍弃的就是名利,但最难以得到的就是知己。尤其是我这样生于帝王之家的人,更加难以得到一个彼此知心的朋友!伯牙,子淇的一面之缘!孔明临终的一句:司马知我!即便不免一死,能有这样的感觉也可无憾了!莫流香,你我今日为敌,实在是天意弄人!不过今天无论谁胜谁败,死者为大,我们约定今日生还者今后每年死者的祭日都要到死者坟上上柱香,算是不枉相识一场,如何”
莫流香黯然点点头,缓缓自腰间抽出龙神宝剑。全兴恩一见之下,眼里马上充满了贪婪和嫉恨,大有上手要枪的气势!而此刻他只感到眼前一花,华文举已经持剑立于面前淡淡道:“大师兄,你我已经有三十年没比试过了吧!今日机会难得,小弟就请师兄指教一二如何”
全兴恩阴测测笑道:“嘿嘿!师弟啊,我对你毕竟还是看走了眼啊!当年我把本门心法交给你保管,却怎么也想不到向来心高气傲的你竟然会去像莫流香献殷勤!也是我大意了,本想借人手杀你,却反倒被人摆了一道!哼!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非我自作聪明,今日莫流香早已死了多时了,真是可恨啊!”
华文举瞳孔微微收缩,沉声问:“师兄,我想知道的就是你究竟想借何人之手杀我?”
“哈哈”全兴恩一阵长笑道:“师弟啊,有些事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些!莫说是你,即便是被你们视为天神的莫流香不过也只是个被人玩弄鼓掌的傀儡,生死不由自己!师弟,念在同门一场做师兄的劝你一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跟着莫流香,你一定会死的很惨!咱老哥俩自幼同门,几十年即便没有那么深的手足之情,相交之谊也还是有的。只要你肯回头,龙逸一门已经只剩你我兄弟,师兄如何会舍得害你啊”
一阵长笑,华文举反讥道:“多些师兄的一番美意,小弟心领!殊不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小弟如今既然已经认了新门主,岂会效无耻小人的见异思迁!我倒是想劝师兄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师兄还是好自为之啊”
全兴恩恨得牙痒痒,心知多言无益,当即翻手一道寒光暴涨,手里多了把三尺青锋!全兴恩剑法轻灵飘逸,使开来如行云流水毫无迟滞。当年龙逸散仙对这大弟子着实钟爱,辨明其心性,亲赴巫峡历时一年寻得一小块“青电晶石”才铸出这柄三尺宝剑!想当初全兴恩以此剑打遍山陕未曾一败,“青芒剑神”的称号在当时甚至不弱于龙神剑!
而华文举虽然向来不被乃是喜欢,但因为他天资极高,也被龙逸散仙不舍,可也只是重金购得了一块上好乌金,让他自己带到龙泉铸剑谷请高明匠人铸了一柄四尺三寸的“重云宝剑”。
龙逸散仙向以剑术见长,虽然不及幽冥剑魔的天资绝艳,但修为也少人可比。全,华两人乃龙逸门中翘楚,也算是得到了师父真传。全兴恩擅长轻易流转,剑法华丽飘忽!而华文举为人稳重踏实,,剑法浓密如云山向叠。
两人各有所长,但毕竟全兴恩乃世间奇才,又入门日久,华文举终究略逊一筹!不过全兴恩毕生攻于心计,谋算过多,对武功不免荒疏。可华文举几十年来在定国王府无聊郁郁,平日只有以武解愁,进展极大!
师长方圆两队顶尖高手比试,周遭风声凛冽,剑光闪耀群山,夕阳下旁观众人看得惊心动魄,加之脸上都折射着剑光反映霞光,显得极为诡异!
阴山双煞,马兄空,华文举以及全兴恩几人的武功几乎在伯仲间。而且他们都毕竟名垂武林几十年,绝非浪得虚名!而其中几人都与莫流香交过手,或见过他出手,虽然知道他当时没出全力,可心里也都极为敬佩!而今见到他与定国王交手,都不禁更加惊骇!
更让人惊讶的是,定国王乃是皇亲贵胄,自幼养尊处优。可此时见他武功竟然并不明显弱于莫流香,实在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尤其是全兴恩和华文举,他俩可以说是看着朱厚晨出生,成人的。即便曾经察觉到他其实会武功,可也根本想不到竟然如此高明!
惊异间,两人出手渐渐迟缓,因为如今事情如何结果完全取决于莫流香和朱厚晨的胜败,所以只有他俩是真正的生死相搏!
朱厚晨对莫流香的武功可谓精研已久,加上府中素有神拳和龙逸两门高手,以往观摩颇为精心!本以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