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冷笑声再不说话,齐齐挺兵器攻了上来
莫流香看那男子手上兵器是一把九环刀,用起来招沉力猛,虎虎生风。而那女子则手持一柄短剑,招式轻巧,尤其轻功极为不弱!但两人武功虽强,可却还不是莫流香对手,他大可随意应付,戏弄
五十招一过,那男子突然道:“久闻公子阴魂索命掌法厉害,何不使出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莫流香淡淡笑道:“如阁下有本事让在下使出来,自不会令两位失望”
“妙极”
此时,那男子双手握刀,横砍莫流香腰肋。而女子剑尖乱颤,转向他面们击刺!
莫流香见二人招式狠毒,冷哼声,双脚贴地退了半步,竖起右掌斜着一挥。两人大惊,但避退却已不及,可风声一过两人却都只是面纱碎落飘散
一见两人真容竟是泰安帮主黄厚,和潮湖帮主谭素秀,莫流香不禁心里一惊,呆立当地。
黄厚倒提大刀拱手笑道:“公子绝学神妙莫测,老夫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佩服!佩服!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说罢,两人对他深深一礼!
莫流香忙还了半礼奇问:“两位这是何意?”
黄厚微笑道:“公子,我二人最近正在镇江合伙搭一笔买卖。下午见了白老哥,听到了些你的事。虽然他并没明说什么,但联想到经年事件。我二人便姑且一猜,得罪之处还望勿怪啊!”
莫流香苦笑道:“哎!如今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了,以后便再想隐瞒也是不易了”其实莫流香本意是要杀二人的,正因为他在动手中已经确定自己可以轻易取两人性命。因此才先把两人面纱接下,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不管认认识,如果日后有麻烦也好准备。而且,如果对方是认识自己的,自己也好先知道对方底细!可如今真到人了,他却又是无法再下手了!
谭素秀看他脸色,微笑道:“公子其实也不必如此,因为对公子疑的人其实一直都很多。只不过,大家没证据也不敢轻易说出来。毕竟,无论是月影魅狐还是月影侠侣,他们所做的都是善事。而且出手那般辛辣,谁又敢去招惹。刚才公子出手,可还真吓了我一跳呢!”
莫流香笑笑道:“哪里!适才在下出手少了章法,差点伤了两位,还请原谅!对了,两位此来是”
黄厚笑道:“公子,老夫与白老哥是八拜之交。先前对公子虽有些误会,虽然至今仍不知公子真身,但老夫相信白老哥为人。既然他都信你,那老夫的泰安帮自然也要加入月影!当年公子坚辞太湖同盟盟主,竟至要诈死出走。而如今公子已自立门户,应该不会再拒人千里了吧!”
莫流香苦笑道:“月影门也只初立,在下尚不敢有广纳结盟妄想。但黄帮主如此盛意拳拳,在下也实在不能再矫情了!”
谭素秀笑道:“公子,可别忘了还有我呢”
“谭帮主?”
谭素秀微笑点头,莫流香沉吟道:“两位,并非在下不通情理,实在是在下如今还有许多难以明言之事。且如今在下在武林中多有误解,与官府也牵连极多。自己此时尚在两难之境,岂可连累旁人”
黄厚一翻白眼道:“公子,我们是敬你为人,才会愿意跟着你。至于你个人的私隐,我们也不想多问。至于武林的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等也是武林中人,又岂会怕了!那官府更不在我等眼里,公子你这是太小看我们了”
莫流香连忙拱手:“黄帮主误会了,在下并无”
谭素秀截口道:“公子,我等愿意跟随你,正如黄大叔所言,是敬你为人,根本不会在乎你有何强仇!如今我们所想搞明白的只有两件事。第一,公子自立门户第一个要针对的是谁?”
“武林盟!”
“那公子武功”
“早年家父所传”
谭素秀点点头道:“好!如今公子实言相告,我们也都明白公子并非无情滥杀之人,否则如今我二人焉有命在!今后共事我们也不会再存怀疑,现在就只看公子如何打发我们了!”
莫流香苦笑道:“哎!话说到这份上了,在下还能如何!不过,此前在下还有一事必须讲明”
“公子请讲!”
莫流香点点头,正色道:“月影同盟建立只是早晚之事,可在下如今已经与官府和一些武林强门牵连,暂时不能公开。毕竟在下身世如今还不适宜公诸于世,否则难逃祸端!因此请两位明白,我们如今所谓的同盟只能在彼此知道,不可以大白天下,此点还要请两位见谅”
黄厚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毕竟月影门仅初立,公子又身负重任,实在不能随便招惹事端。好,那我等便只等公子吩咐,平日依旧故我好了!”
莫流香点头道谢!黄厚又沉吟道:“公子,恕老夫直言!太湖上下对公子情深义重,如果可以,是否把事情告诉他们,也好”
见莫流香一脸尴尬,谭素秀皱眉扯了扯黄厚衣袖,低声说了个“殷”字。黄厚恍然,面现愧色!
莫流香淡淡笑道:“两位!其实在下如今不想太多暴露,还有很多其他难解原因。况且凡事终有大白一天,也不必急于一时”
两人走后,莫流香只有无奈苦笑,心中暗暗叹息:“哎!天下事,十有*不遂人意!原来是因为那*,总是要出人意外的”
次日一早莫流香带着两个弟子回到杭州,才道城外,突然一条人影从旁窜出挡住去路。莫流香皱皱眉,见来人竟是慕容金胜,淡然问:“阁下何故挡我去路?”
“跟我来”只扔下这三个字,慕容金胜径自向不远处密林走去
莫流香沉吟片刻,吩咐两个徒弟留在原地,自己随后走进了密林!
走到慕容金胜面前,莫流香淡淡道:“我与阁下本无瓜葛,阁下又何必一再苦苦相逼!”
慕容金胜冷笑道:“在下还不敢高攀!只是,朋友的事情在下向来义不容辞!所以,今天来是向阁下为朋友讨个明白”
“明白?哼!你明白的已经不少了,还想明白什么呢?”
“我只想搞明白,你父子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还是,你们仗着自己武功盖世,就这么以欺人为乐!”
“哎!阁下言重了!家父昔日本只无心之失,一切全然误会,岂可归罪于他!”
“那你呢?”
“我我那便只能说是巧合了!”
“巧合?说得多轻巧啊!相遇是巧合,结亲也是巧合,枉生情意还是巧合?那么,你的绝情绝义也是巧合喽?”
莫流香沉吟半晌,缓缓道:“何必呢!你对她一番真心,我真的很佩服!而且,你家世显赫,人品上乘,与她可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念及往日情谊,会真心祝福你们。只不过,今日的我已经不再是昔日的游戏少年,不可能再去和她续姑侄亲情。所以,一切根源只能说天命所至,我也没有办法啊!”
“好个天命所至!你把一切都推给了天命,这就能了解了她对你的全部情意?能了了你自己心里的痛苦?”
莫流香身子微微一颤,缓缓走近慕容金胜深深看着他轻声问:“那你要我如何?难道我要去她面前,告诉她我是莫隐村的儿子?告诉她,我爹不要你没关系,我要”
慕容金胜身子突然一颤,不禁退了几步。莫流香跟着踏上去,依旧低沉着声音接着道:“还是你要我告诉她,我莫流香如今已经被朝廷视为首要罪犯,被武林强敌环伺。不知道哪一天身份泄露就会呜呼哀哉,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等死吗?”
慕容金胜缓缓垂下头,莫流香苦涩一笑,轻轻道:“你觉得,我可以怎么说,能怎么说?上天注定,我和她不会有结果!从开始我就明白,我不只一次试过离开她。可是我怕她伤心,可那样却让我自己也越来越不舍终于我知道不应该再继续下去,我以为让她以为我死了就可以了解一切了。偏不料又冒出一档子怪事,让我不得不又回来!你以为我想这样!啊?你知不知道,我对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刺我自己的心一样,我的疼绝不会比谁轻!什么盟主,什么门主,什么济世之才,你以为我愿意?你们每个人都只知道告诉我该干什么,可你们谁能告诉我该怎么解除痛苦?”
慕容金胜来的时候本带着一腔愤怒,理直气壮的要质问莫流香的无情!可此时面对他的悲苦,却不由即惭愧,又怜惜,竟再也说不出话
半晌,莫流香缓缓接道:“小时候,爹不辞而别,娘逼我读书,要我去做官!爹回来了,逼我练武,根本从来没人问过我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而一个殷慕情又搞得我家务宁日,父母离心。你知道吗?我是离家出走,不辞而别,我本来就是要来杀她的”
慕容金胜心头大惊,愕然看向他,莫流香苦笑道:“可是我怎么会想到,竟然会和她那样的相遇!每次想离开她的时候,我都告诉自己,大丈夫要恩怨分明,仇要报,可恩也要还!可是我心里也明白,那只是我为了不想离开她给自己的借口!本来,我想离开太湖就回家去,一辈子都不再出来了。可偏偏老天又要把我捆住,现在不错,我是很风光月影门主,月影大老板!可你知道,盗窃官府的事如果一出,亡命天涯已经是我最好的结果。你要我怎么办?难道要我带着她去逃一辈子!多年江湖寻情路,你看到了,我没有!可我想象的到。你会愿意她再一次受那些罪吗?”
慕容金胜沉默了,他只能沉默
半晌,莫流香缓缓又道:“你知道很多!可你又怎么会知道,我父子一生还要面对多少强敌!黄龙之战听说过吧?三圣三魔的同门相残,虽然已经共赴黄泉,但他们的门人会延续他们的决战,知道所有人全部死掉!一套阴魂索命掌法已经闹得天下皆知,龙逸散仙的传人,那几门的后人会放过我吗?一个元胜天就差点要了我的命,其他人又有多厉害呢!慕容公子,慕容大侠!请你告诉我,她和我在一起除了死,还有什么别的路可走吗?”
慕容金胜垂着头,低声道:“你你可以告诉她,她她会懂得”
“是!她会懂!可她,会离开我吗?所以,只有我离开她”
“可是,她现在真的很伤心!真的”
“伤心!总比死要好吧!慕容公子,我知道你对她情深一片,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待她。往日的得罪,还请海涵”说完,莫流香对着慕容金胜深深一揖!
慕容金胜忙闪过一旁急道:“莫公子,她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啊!”
莫流香苦笑道:“可我心里,已经不能再有任何人了。因为谁跟着我,谁就要死”
“可她,她对你一片真情”
莫流香仰头向天,空虚的声音透出他内心极大的沉痛:“那我爹呢?”
“你始终对此耿耿于怀”
“若是你,你能放得下?”
看着莫流香远去的孤寂背影,想起他所要面对的烦恼,慕容金胜只有仰天长叹:“哎!苍天啊!对一个这么年轻,本该充满活力的人,你竟然让他的肩上压了那么重的担子。老天啊!你你何其忍心呐!”
缓缓回身,慕容金胜突然全身巨颤,不远处殷慕情俏然孤立,满面笑容的脸上不停留下泪水,让人看着好不心痛!
“他没不要我,对吗?我知道,我早就知道的,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我知道的!”
“哎!是啊!他才是最苦的,比任何人的苦,都重啊慕情,你的选择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