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依然在马上路漫步目的地转悠着。
终于,在即将转完整个中环的时候,他的视线最终锁定在不远处。
只见,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零星的洒落下来。在她的周身呈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来。她的眼神是那么的迷离黯然,在那深深地眼底流动着无法掩饰的哀伤。
此刻的她,就像是迷失在迷雾之中的羔羊!茫然不知所措地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却始终不肯迈出脚步,往前行进。
阳光下,他似乎看到她的眼角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闪耀,是那么刺眼、夺目。流茧微微垂下眼帘,那一颗泪珠立刻滴落在地上,荡开细碎的水花。
落泪的画面是那么的唯美,又是那么的凄美决然。
他有一种错觉,那颗泪珠就好象是她的心,在滴落的那一颗,泪水散了,同样她的心也碎了,再也无法粘合。
世间万物,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美丽的少女,站在树荫底下,抬眸仰望蓝天,眼神凄楚。
美丽的少年,坐在车内,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暗处,还有一位儒雅气质极佳的少年,将这一切看在眼底,戏谑的笑着。他的身边,还有一位于他气质截然相反的少年,他便是池沐寒,笑得轻狂至极,同样邪魅至极。
我还真舍不得让她落泪
微凉的秋风,轻轻拂起,卷带着几片落叶,在地上打了几个卷。风停之后,最终还是尘归尘,土归土,一切似乎都未曾改变过。
“不想看看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吗!”眼看着彦柏越走越远,池沐寒不紧不慢道,双眸促狭的眯起,眼神意味深长。
脚步没有任何的停留或者停滞,“最精彩的,莫过那颗缀落的泪珠。”口吻云淡风轻,可是心却是疼到无法说出痛。
单凭那一颗晶莹的泪珠,近乎令他崩溃,差点,差一点点就冲上去告诉她,他之所以那样做,是有原因的,不得不那样做的原因。
即使,告诉她原因之后,不原谅自己,也好过让她独自一人落泪。
从未想到过,她会为他落泪,这是三年来,他见到的第一颗泪珠,仅仅是一颗,就已经牢牢的牵制住他的心。
池沐寒沉思了一会,“确实!最精彩的一幕已经享受到了。”他扬了扬明眸,追上彦柏的脚步,唇边漫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不过,落泪的画面,真的很唯美。”他一边回味着先前看到的场景,一边观察着彦柏的反应。
只可惜,彦柏并未做出任何逾越的发应。他漠然地笑着,眼里洋溢着跟他相同的色彩。“没想到,女人落泪也可以这么的唯美。”
“也就是说,你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落泪的样子。”
“若非你,我还真舍不得让她落泪。”他轻描淡写,又毫不掩饰对流茧的庇护。不过这一切,都属于正常现象。
假如,一味的推卸,或者厌恶,只会起到反效果。只有像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彦柏。女人,对他而言可有可无,但是谁若欺负他的女人,适当的时候必然会庇护。
所以,曾经。
数不清的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看似无情却有情,
看似薄情却有义。
“看来,她算是你交往过女人当然中,特别的一个。”
“每一个女人都是特别的,就好比人身上的自然体香,都别具一翻风味。”说话的时候,眼帘微垂,言语之中尽是欣赏。
目标,还是那个女人
“这么说来,你对女人又有了新的研究结论。”
彦柏淡笑不答,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因为,完全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必要。
再继续下去,恐怕池沐寒会从中察觉到什么猫腻。
他的嗅觉,可是敏锐地不得了。哪怕是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气味,他都能敏锐的捕捉到。
所以,猎人这个角色非他莫属。
跟他交手,不但要小心警慎,却又不能小心过头。不然,狐狸尾巴就要裸露出来。
同样,池沐寒也感觉这个话题无趣到极点。同样,彦柏今天的表现,他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渐渐地,他开始相信,流茧对于彦柏而言,跟其他女人一样,只不过是过眼云眼,玩一玩就算了,没什么值得留恋。
“正你所言,一个人享受折磨人的乐趣跟两个人享受,感觉真的完全不一样。”
“下次,继续。目标,还是那个女人。”
彦柏的身子猛然一僵,呼吸也在那一刻停止,眼底闪过一抹异样。但是很快的,那抹异样就被他掩藏起来。“不要太过火就好,不然我可是会忍不住心疼。”高挺鼻翼下削薄殷红的唇玩味的地抿起。
那一端。
流茧依然直挺挺的站在那,视线依旧落在遥远地天边,只是她的眼神看似有深,实际上是无神。
没有人知道她在看些什么。同样,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
只是想,像现在这样,仰着头,静静地望着天边的某一处。
紧揣的手一点一点松开,手中的纸削脱离禁锢,随着风在尘世间飞舞。
从她的眼前飘过,掀起一阵细微而又柔软的风,犹如一只只翩跹起飞的彩蝶。最终,飘落在地上。
安然地躺着,
显得那般的清冷。
安佐然一直坐在车内,远远地注视她。
视线不曾飘移过。
他想,这个时候的她。只适合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如果凭空冒出一个人在她的身旁,只会让她感到不自在,或者其他。
总之,他想像现在这样远远地看着她,不去惊扰。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跟她说些什么。
冷嘲热讽,他办不到。
好言安慰,他说不出口。
竟然想通了
然而,戏剧化的一幕往往就发生在这种极具讽刺性的情况下发生的。
等到安佐然回过神之时,就看到流茧的身子呈直线坠落状态。
轻飘飘,完全是无意识地动作。
仿若是即将破碎的精美陶瓷,又像是生命在一点点消逝的蝴蝶。
来不及思考,他打开车门,直直奔向她所在方向。
耳边,尖锐的鸣笛声此起彼伏,谩骂也连接不断的传来。
对于这些,他都充耳不闻。
终于,在流茧即将于地面亲密接触的那一刹那,将她接在怀中。
此刻的她,双眸紧闭,长而卷翘的魅人长睫毛上还留有淡淡的湿痕。淡如清水,淡如薄云,淡如飘渺的水雾。
淡淡的,浅浅的,令人莫名的心疼。
入夜时分,安佐然守在流茧的病床前。
静静地凝视着她。
现在的流茧,显得那么的缥缈,那么的空灵,仿佛只要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样,令人感觉不真实。
昏睡中的她,眉睫紧锁,总是有细碎的话语从唇齿间流溢出来,但是听不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双手紧紧拽住被单,越拽越紧。
不出片刻工夫,光洁的额上渗出细碎的汗珠,小小的,晶莹剔透。
看得出,此刻她正在被噩梦所纠缠着,不得安宁。
安佐然试图从流茧手中扯出被单,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她都不肯松懈,似乎那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又或者说,它带给她的安全感,比他带给她的要强烈的许多。
最终,安佐然放弃了这个举动。因为他渐渐地发现,如果抽离了被单,就等于抽离了她的生命。
在这一刻,她将她的命,栓在一条被单之上。
听起来,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
可是,谁有能体会到其中的酸楚以及无形之中的痕迹。
忽然间,安佐然有些鄙视自己,鄙视自己曾经有那样腹黑的想法。竟然会想要去折磨她,那种想法是那么那么的幼稚,那么那么的愚蠢。
错,并不在她。
错的是,她出现的时机不错。才会令人产生错觉,也带给人逃避错误的借口,掩饰心慌的理由。
那又怎么样?
从噩梦中惊醒,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双充满担忧的双眸,还以为是彦柏,唇角微微向上扬起。
但是,当涣散的视线聚拢的时候,她看清眼前的人,唇角上扬的弧度一点一点敛起,眼波淡然。
原本她的眸中流动着浅浅的笑意,有一丝的期许,有一丝的释然。但是,瞬间这些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漠然,甚至眼底还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
握着水杯的手骤然手紧,“见不到找朝夕相处的人,很失望?”森冷的语调中,隐隐透着一死愤然。
没错,他在生气,心底里在冒火。
他整整照顾她一天一夜,一醒过竟然是这样的神情,任谁能忍受。
见流茧不说话,安佐然微微钳紧她的下颚,努力抑制下心中的怒火。“我在跟你说话。”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阵沉默,而她就像是失了音的录音机。偶尔还是会发出沉闷而冗长的声响,以示抗议。
指间的力道微微加紧,流茧吃痛地皱了皱眉,不得不对上安佐然。但是只是盯着他的鼻子,而不是眼。“那又怎么样?”口气轻轻的,语调轻轻的,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当你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对着别人的眼睛,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关于这一点你都不知道的?”他顿了顿,别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还是说,你男朋友没把你教好。”故意拉长男朋友三个字的尾音。
恰恰好,男朋友三个字不偏不倚正好落进流茧的思绪中。
男朋友?不禁抿唇,漫起一抹苦笑。
往日的情景就像是电影一样,在脑海中不断地放映着。一直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保护着她,一直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迁就着她,一直一直以来都是他守护在她的身旁,一直一直以来……
想着想着,流茧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彦柏。她从未询问过他的过去,他也从未询问过她的过去。
虽然如此,但是总感觉他十分的了解自己,有的时候甚至比她更加了解她。而她对他的认知却是那么的肤浅,那么的微不足道。
只要你喜欢,我不介意
恍惚间,脑海中闪过一个怪异的想法。等恍过神来,想要去捕捉时,却是一无所获,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硬生生的抽离。
但是,有一点流茧可以确信。
她坚信,彦柏不会那么无情的对她,除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即使昨天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她依旧不信。
“明天我回公司上班。”当初,他那么反对她碰触跟珠宝设计有关的一切,那么问题的关键极有可能是珠宝设计,所以问题的答案,她要自己去寻找。
安佐然不由一愣,随即森冷地笑着。“我说的很清楚,安氏集团不是你想要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哦?”她微微挑眉,脸上再次洋溢起往日贯有的浅笑。“我也记得安总监说过,倘若您不同意,我休想辞职。”
“是吗?”他冷然地笑着,在那深邃的眼底掩藏着不可抑制地怒气。隐隐感觉到,流茧这次回到公司一定存在某些原因,而正是因为这些原因的存在,他排斥她再一次回到公司。
“忘了告诉你,在你说那句话之前,我就已经同意你辞职。”
流茧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漂亮的眉睫蹙起,“难道我们要以这样怪异的姿势,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怪异吗?”他不以为然,“我没觉得!”
“反倒觉得有些享受。”说着,剑眉微挑,眼中满是戏谑,唇更是兴味地抿起。
“不过。”他忽然转移话题,“如果你想继续这个话题,那么我们就以这个姿势继续讨论。”
流茧浅然一笑,“只要你喜欢,我不介意!”
森冷的眸子,骤然一紧,指间的力道再次收紧,“确定只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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