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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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下留情-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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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汪紫宸高估了沈家男人的节操。
  人家不光敢来,还大摇大摆,很理直气壮,汪紫宸眼睁睁看沈严放跟在自己地盘一样悠闲落坐,然后还拿起了主子的架势,一个劲地训春霖没眼力价儿,都不知道端茶倒水,把向来灵敏的丫头给说得一阵阵犯愣,汪紫宸也听傻了,把见驾的大礼给忘到了天边。
  嗅出来者不善,汪紫宸趁着春霖倒水的空赶紧蹬上鞋子深深一福,沈严放也不挑礼,只随意摇了两下手,就自顾的喝起茶来。连喝了两碗,倒不是有多渴,而是这香甜的桂花茶很是新鲜。宫里不乏桂树,每到八月采些桂花下来,做糕酿酒很是常见,泡茶还是头一回尝。
  汪紫宸偷眼瞄沈严放,有些拿不准他刚刚那跟不耐烦似的挥手中包不包括赐座的意思,一寻思,看他一副跷着二郎腿享受其中的样子,应该算有吧……缓缓下坐间,瞥向陈希,这一看可不打紧……
  都什么天儿了?立冬都过了半个月,眼瞅就到小雪,陈希连冬褂都没穿,只着夹衣,竟是一脑门子汗!而且他手里还捧着个很怪异的红漆匣子,近两尺宽的长方体,就那么直挺挺地端着。汪紫宸心说,什么稀罕物?至于连搁在桌上都不放心嘛……想着不禁又多看了两眼,哪知,一接收到汪紫宸的眸光,陈希就塌肩驼背矮下去一块,这会儿胸口都快挨着那匣子了。
  沈严放咂摸够滋味,这才想起走这趟的目的,遂直直腰杆,往汪紫宸那边哝哝嘴,给陈希递了个眼色,“送过去……”
  陈希本是圆脸盘儿,可这会儿楞是耷拉得像马脸那么长了,着实是调足了汪紫宸的胃口,依陈希这苦大仇深的模样,说他抱着的是先人的骨灰都有人信!可小皇帝那舒眉展眼的,又不像……与春霖对视一眼,显然后者也是一头雾水。
  总不能颠颠地跑去翻看,汪紫宸只能强按下好奇。陈希踩着小碎步上前,还真是够碎的,也就几尺的距离陈希愣是蹭了二十下还有富裕,他并没有直接将匣子放到汪紫宸身边的供桌,而是交到了侍立在旁的春霖手上,还顺手掀起了盖子。
  春霖接过,只一眼,原本的纳闷就迅速被惨白代替,一哆嗦匣子差点脱了手。
  不会真是骨灰盒吧?汪紫宸也伸长脖子去看,结果一口气抽得险些闪到腰……
  只见,匣子中铺着大红的缎子面,两只凤正展翅飞翔在珠宝花叶之上……这是分明是……传说中的凤冠!
  作者有话要说:  


☆、听墙根儿

  其实吧,面对凤冠,汪紫宸是震憾多于惊骇,感叹于它令人眼花缭乱的华贵,翠龙、金凤就不用说了,就是那些只起装饰作用的各色宝石、翠云、钿花、珠滴,样样都是精工细作的艺术品,汪紫宸看得都直起贪念。
  春霖就没有这份淡定了,小脸愣是惨白了两天还缓不上来,不厌其烦地唠叨,“三龙二凤冠,那可是中宫常服的发冠……”生怕汪紫宸耳背没听到似的。
  汪紫宸当然知道,却还是没怎么往心里去。沈严放是皇帝不假,但是个还未亲政的少年天子,成群的白胡子老臣等着挑毛病哩,能瞪眼看着他把象征后位的凤冠玩笑一样的拿去送人?就算她不一脸嫌弃的让陈希抱走,沈严放也不可能真将东西留下,这么做……据汪紫宸分析,小皇帝多半是想吓唬吓唬她,跟那回放言侍寝一样。
  那还有啥可怕的?没准她要是收了,姓沈的和陈希当场就得哭出泪儿来。
  不过,这出闹剧还是让汪紫宸又一次兴起了回无染的念头。可能小皇帝多多少少是存了那么一点心思的,皇城之中,不论男女老少,哪个见了沈严放都是服服帖帖、低眉顺目的,惟有汪紫宸没给过什么好脸儿,许是新鲜,又或者是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才会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做出荒唐事……
  汪紫宸可不打算一起胡闹,先不说小皇帝根本就把汪相当成眼中钉,就是名节这一点,她也陪不起!与高元晖失和不假,高家没有一个对脾气的人也不假,但就算有天离开也应该是堂堂正正地走,而不是被人戳着脊梁撵。况且汪紫宸暂时还没改嫁的打算,她不是古代女子,对什么“从一而终”的狗屁观点极是不屑。
  之所以对高元晖留有余地是因为他很可能成为自己孩子的爹,虽然高元晖的性情值得商榷,但不可否认长得还算周正,如果注定要在这片天地间生活下去,与其再找下家儿,还不如拿高元晖将就将就,反正图他的也只是撒下的那粒种……虽然那是十年以后的事儿,但前提是她不能因为作风问题被人抓了小辫子。
  于是汪紫宸就准备去姑姑那打打边鼓,好离开皇宫这个是非地。回家的话由老太太提出来最好,跟宫里待了小半年,又是侍疾又是替身还愿的,都被渲染成了尽孝的典范,要走的话由自己这说,未免显得不够善始善终。
  自从凤冠事件以后,也不知道小皇帝是自觉无趣,还是被汪紫宸几句话给刺激得,竟是当天就“奇迹”般好了,连夜搬回敬阳宫。汪太妃也就在隔天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寝宫。
  汪紫宸做梦也没想到,这一趟居然遇到了那位像传说一样存在的御史大人……东方青。
  那天,汪紫宸如常地陪汪太妃用罢午膳,姑侄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汪紫宸几次把话题往“来的时候才开春”,“眼瞅就要下雪了”上带,可汪太妃就是不接,捧着茶盏一个劲地犯愣,汪紫宸想让沐黛帮几句腔,可四下一看这才发现,那位仁和宫的最高女官居然不在,好像……过来的时候就没见着。
  这是怎么回事?汪紫宸觉得自己都快得精神病了,看什么都不寻常……
  也不能怪汪紫宸多想,沐黛对汪太妃的那份照料与用心就不提了,就是到了年纪放弃出宫的机会,毅然接过女官的宫装与印信,准备永远守护在主子的身边,这点绝非一般人能做得到。无论什么事,沐黛都能想在前头、办在前头,而这样一个面面俱到的人儿却不见了踪影,再加上汪太妃一直跟那心不在焉,就更显得古怪了。
  正当汪紫宸胡思乱想间,就见沐黛步履匆匆而来,贯有的整齐利落,不光衣衫连个浮褶都没有,就连发髻都一丝不乱,但汪紫宸还是从她微红的面颊瞧出了些端倪,应该是走了不近的路,难道是出了这仁和宫?想着不由坐得端正,伸长脖子想听沐黛伏汪太妃耳边说得到底是什么。
  她的声音很小,汪紫宸只隐隐听见好像在说谁到了……
  “宸儿,你回去吧。”汪太妃放下一直捧在掌心的玉盏,淡淡地说。
  “好,那您歇着。”汪紫宸嘴上虽应,心里都好奇死了,老太太昨天还念她来得少呢,今儿咋就下上逐客令了?
  暗自嘀咕着往外走,在门边与迎面来的人碰个对脸,不由一怔。这人文官打扮,却又高又壮,隔着石青色的官服,仿佛都能感受得到胸肌的线条……不知为什么,此人让汪紫宸突然想到了东方青这个名字。
  那就解释了沐黛为什么没在,而姑姑为什么魂不守舍了,原来都是在等这个会面,汪紫宸分明感受到了有奸~情在蠢蠢欲动。
  鬼使神差一样,汪紫宸停在拐角站了会儿,等沐黛也对上门出来了,就又蹑手蹑脚凑了过去,像上次一样,贴着殿门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可结果让汪紫宸失望了,上回的门是虚掩着,这回却是合实了,隔了厚重的实木门,连一丝动静都听不到。
  “姑娘。”
  沐黛的一声唤吓得汪紫宸差点跳起来,被抓了现形很尴尬,只能硬往外挤笑,“想……想起来还有事没说呢。”
  沐黛似乎是低低地叹了口气,垂眸看看手上的托盘,“您先到耳房,奴婢去侍候了大娘娘的茶水,就到。”
  汪紫宸以为沐黛会就刚刚自己的行为进行一番批评教育,往常坐得不够大家闺秀还被春霖她们几个絮叨呢,更何况听墙根儿这么有失风范的事……进了耳房连坐都没坐,背着手转圈想准备点应付的说辞,谁知,根本就是料错了。
  沐黛连提都没提,而是极为郑重地说到了别的,“您想家,这奴婢知道,但也请您体谅大娘娘的心……您的诰封不难,但姑爷的还要再等等,而且”说着沐黛顿了下,“高夫人在肃整家门,这个时候您若回去,怕是又少不得些闲话。”
  汪紫宸心下就是一凛,前两天听回无染拿东西的夏霏学舌,说是高夫人不知为什么竟是赏了鲁氏的陪嫁丫头凌霜二十板子,而且还好像牵连了不少人,因为回来得急,没有细打听,汪紫宸当时只觉得高夫人是在立当家主母的威,听沐黛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姑姑和沐黛嘴里的“理顺了”。
  墙上挂着一幅丹青,应该是江南的景致,远山近水,只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幽旷平和的境界,想来能选进皇宫并被挂起来的,多半儿是些传世的大家,可汪紫宸一双眼睛虽放在上面,心思却没在。
  沐黛太聪明,用汪太妃的话就是“人精儿”,汪紫宸没有信心在对视中不被看透心事,又不愿让她发现在逃避,遂以这样的方式作掩饰,其则在分析沐黛这番话的意图。
  汪太妃在高家安插了人,这是从上回听到的话中总结出来的,姑姑没说,汪紫宸也就装做不知,而且,听那对主仆的意思,好像不愿让她知道,今天,在这么个节骨眼儿,沐黛却自己说了,不得不让人多想……是在转移对屋里那人的注意吗?
  ……
  与此同时,承德殿。
  沈严放“腾”的一下自坐了不到片刻的椅子站起身,嘴里叨叨念念。皇叔监国后立马就提出了皇帝大婚的建议,虽然朝里的意见未统一,但还是让营造、针工两处置办好了这顶“纳采礼”的凤冠,让陈希拿出来,本想是刺激刺激汪紫宸,没想到却是被刺激了。
  一顶令天下女子向往的凤冠放在那丫头面前竟嫌它“晃眼”!这还不算,又威胁陈希若不赶紧拿走,就还把上面的海珠抠下来敷脸……一个“还”字,让沈严放彻底明白了上次那支钗的下场,怪不得陈希哭得那么肝肠寸断。
  不行,得治治那丫头!
  用个什么法呢?以天子之威相胁不行,侍寝的话都放了,那丫头不但没有半点害怕还笑眯眯地讨要承恩的旨意,估计真写下那样的圣谕,怕是都不用汪相出声,光御史言官的弹劾折子都能把他给埋了。那就以利诱之?银子他是没有,有的只是……想到已经尸骨无存的钗和差点惨遭毒手的凤冠,沈严放就是一阵寒颤。
  陈希就杵在边上,心跟着主子的一坐一站是又松又紧的,就怕下一刻又蹦出什么让他心惊肉跳的吩咐,这些日子以来陈希是真怕了,夜里成宿成宿的睡不着,求神拜佛恳求主子能消停点,再这么下去,他肯定会提前去先帝爷那报到。
  沈严放折腾累了,歪在椅子上歇着,要不,去问问皇叔?就这么个亲人了……旋即就打消了念头,谁人不知,延王爷过得是和尚的日子,不光身边没有女人出现,听人说王府里连匹骒马都没有,得了宝马良驹要配种都得到宫里的御马监来……
  咝!沈严放越想越烦,嗵的一拳砸在扶手上,他倒没觉得疼,可把陈希给吓得直倒抽冷气,沈严放这才留注到陈希也在,不禁虎目微眯。
  见这眼神,陈希心里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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