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也不得踏足一步。”
福王身边的将军们长刀一抽,排成一队挡在福王面前,九门提督的属下也是剑拔弩张,情势一触即发,婉清被上官夜离挡在身后,生怕伤到了婉清。
福王坐在石桌前神情淡定从容,冷声道:“四哥真以为本王的府邸是你家的菜园门么?”
寿王冷声道:“皇上病重之前,将京城的防务交给本王,本王在皇弟你府中发现谋逆的罪证,押你进宫是本王的职责所在。”
“那皇兄若是污陷了本王,那又该当何罪呢?”福王争锋相对。
寿王冷笑道:“列位臣工亲眼所见,事实俱在,你如何还能狡辩!”
一旁寿王一派的大臣也随声附和。
婉清从上官夜离身后探出头来道:“只怕不见得吧。”
上官夜离一听,将她的头的头捂进怀里,小声道:“娘子,不关你的事,他们爱闹闹去。”
婉清伸手在他腰间狠掐了一把,却还是将头伏在了他胸前,没有再说话。
福王却是听到了她的话,脸上带了一丝微笑道:“弟妹好像有些见解,不如说出来,大家听听,若是有理,也可以为本王洗刷冤情,若是无事,权当个笑话儿就是。”
寿王大怒:“五弟何必拖延时间做无谓的辨解,有事到父王面前说去。妇人素来见识浅薄,有何资格置喙皇室之事?”
上官夜离听得脸一沉道:“王爷莫非是怕了内子?不敢让内子往下说?”
寿王看也不看他,对九门提督道:“本王先行进宫,你即押福王随后来。”
说罢,竟是抬脚离去,福王冷笑道:“四哥急什么,不是怕陷害本王的事情败露了吧,你莫要忘了,本王还生擒了两个歹徒,本王就不信,不能橇开他们的嘴。”
寿王听了讥讽地看着福王道:“既然是五弟你擒的人,你大可以当众审问就是,本王也同样被这些歹徒毒倒,你凭什么说是本王陷害于你了?你府库里的兵器难道是本王着人放进去的?莫要忘了,大臣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福王听了便让人将那两个擒获的黑衣人提上来,谁知,两名将军将人提过来一看时,那两个人全都悄无声息的死了。
福王手下用心查看了一遍,懊恼地对福王道:“是中毒针而死。”说着,从其中一人的肩上,拔出一根细细的银针来。
福王随手扯下其中一人脸上的黑布,俊眸微寒,朗声道:“果然是京城那位有名的杀千刀,他不呆在刑部当值,却到本王的府里来砍人头,四哥,你不觉得有趣么?”
众位大臣一听杀千刀之名,顿时头皮一阵发紧,此人仍是京城有名的侩子手,杀人技术炉火纯青,砍人头时,从来都是一刀落地,从不用再砍第二刀。
顾大头爷扭了扭脖子,身上一阵冷汗直冒,今天还真是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呢,若非福王及时相救,他此时也成了杀千刀的刀下亡魂了。
不由对福王大生感激之情,小声对婉清道:“清儿,福王可是为了救爹爹才交出府库钥匙的,你若知道些什么,尽管说出来吧。”
一直在顾二老爷身后的顾二太太也道:“清儿,莫让人家瞧不起咱们女人,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说错了,福王会担着的。”
上官夜离拍了拍婉清的肩膀道:“娘子,你别怕,一切有我呢,有什么不对,都由我担着。”
婉清得到鼓励,从上官夜离的怀里探出头来:“真让我说?”
上官夜离点了点头,婉清便小声道:“看你表现还不错,先头的事情我且放过你了。”
上官夜离的眼眸一亮,嘿嘿傻笑了一声,那边康王跑过来道:“弟妹别怕,我也护着你,说吧,你发现了什么疑点?”
婉清白他一眼,向那一堆兵器走去,那边,福王手下和九门提督的人仍在对恃,婉清扬了声道:“九门提督大人,何必那么着急,如果真是证据确凿,便是寿王不捉拿福王,福王又还能逃得了么?你们肯定早就将此地围住了对吧。”
在场的众大臣听得浑身一震,心中立即惊惶起来,如果寿王爷真豁出去了,对福王来个就地斩杀,那他们这些见证者恐怕都会遭殃啊,在代皇权争斗时,又几时真讲过证据和道理?从来都是成王败寇……
一时,大臣人都骚动了起来,纷纷想要离开福王府,寿王瞪了婉清一眼,暗恨自己刚才要做口舌之争,竟然让这丫头又再一次喝破了他的企图。他不再说话,突然提起跃了起来,一个纵身便向人群外冲去,福王冷笑道:
“四哥急什么?真要与皇弟我兵戈相向么?那可是下下之策啊,东围西围两个大营,虽然并非皇弟我掌管,但别忘了皇弟在军中的威望,没有皇上的圣旨,他们是决对不会对本王动手的,你认为,臣弟设宴就真的一点防备都没有吗?你要你的人马一动,本王就能调动东围大宫的人来勤王,敢在天子脚下擅动军对谋杀亲王,四哥,你也是犯的谋逆之罪。”
福王的话再明白不过了,原来,他找就留有后手了,他也看出来寿王想要孤珠一掷了,寿王此乃连环三棋,首先便是让众大臣发现福王私藏兵器,从而给福王安下谋逆之罪,再劫持众大臣的家眷,逼他们推举他为太子,因首先福王就有谋逆嫌疑,大臣们推兴寿王的可能性又大了很多,这两步都成功了,寿王便直接押了福王进宫,他也可已兵不血刃的夺得太子之位。
只是没料到其中最关键的一步棋被婉清给毁了,而现在婉清又要为福王洗脱谋逆罪我,寿王便一横心,要实施第三步,一不做,二不休,用最血腥最简单的法子,率兵直接围住福王府,杀了福王及其手下派系。
不少大臣便看向寿王,寿王脸色一僵,秀眉皱得老高,他也没有确切的把握能一举杀死福王,他手中的兵并不多,华太师统管御林军,但皇上昏迷前,竟是把御林子军的令符给收了回去,没有令符,华太师便无法调集御林军为寿王帮忙。
权衡再三,寿王还是放弃了,毕竟他一直都没有露出把柄给福王抓,福王所说的那些话不过都是猜测,猜测是自己策划了今天的一切,却没有切实的证据,他进可攻,退也可守,就是福王到皇上那里告状,没有证据也是白搭。
而且,那个丫头当真能帮福王洗脱罪名?
在场的可是有刑部尚书,福王自己也是领兵多年,他们都没看出破绽来,那丫头能看得出来?
如此一想,寿王的心双笃定了一些,冷笑着立在人群之外道:“五弟你最好是快快伏法,不然,本王也只能先将此地围住,再向皇上请旨捉拿于你。”
这话听着就有点外强中干,虽然口气不是很强硬,但很明显是放弃了最后一步棋了,众大臣也着实松了一口气,抹了把汗暗叹,福王这顿饭吃得可还真是惊心动魄,惊险异常啊。
福王听了淡淡笑了起来,他素来严正冷峻,突然一笑,钢毅的脸部线条就变得柔美秀逸起来,微薄的红唇淡淡翘起,竟然有种单纯和可爱的美,婉清在心里叹息,回头看了眼自家相公,见他还是板着张臭天,踮了脚就伸手去扯上官夜离的脸颊:“以后不许臭脸,要笑,你看,福王那张面摊脸现在就可爱多了。”
众大臣听得面面相觑,这位顾家三小姐,靖宁侯世子夫人还真是个……呃,活宝加怪物,如此紧张的场面,怕也只有她能做出这样出格的事,只有她敢说福王……可爱了。
福王脸上的笑顿时僵住,嘴角都在抽抽,一时不知道是要笑好,还是哭好,她竟然说他……可爱!骂他面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妮子。
上官夜离瞪了婉清一眼,拂下她的手斥道:“娘子!”
婉清摆摆手,走近那堆兵器,问上官夜离:“相公,你说,这么多兵器,如果让你拿来武装一支队伍,能配给多少人?”
上官夜离淡淡地看了一眼道:“最多五百人。”
“也就是说,这么多兵器,只能给五百人用咯?”
上官夜离点了点头道:“是的,五百人,突袭寿王府应该差不多,但是,若要进攻皇宫,无异于以卵击石。”
婉清点头拍了拍她家相公的手,很好,配合得天衣缝。
“那我又请问相公,福王作为大将军王,他回京,随护亲兵能有多少?福王府守卫亲兵又能有多少?”
“随护亲两百,王府守卫亲兵三百,这点兵器正好是用来给福王属下替换旧武器”上官夜离宠溺地摸到了下婉清的额发,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些个在场的很多人当然也能看出来,但当时为何没有人说破呢?
婉清正疑惑时,就听慕容凌云道:“三妹妹真是幼稚,这些武器可以说能装备五百人,也可以说能装备一千人,五百人行不了什么事情,但一千人,却是可以做很多事了。”
婉清淡淡一笑道:“你说得也不错,如果现有的王府军士每人手上已经有了武器,这些就可以再装备五百人,的确是可以装备出一千人的军队来,不过,世子爷,请问你,要谋反的话,一千人能有多大的作用?御林军有多少?京畿守军又有多少,华太师可是御林军的统师,而京畿守备也是皇上亲掌,九门提督又是寿王爷的部下,请这一千人,他们能做什么,只怕还没踏出福王府,就会围杀了。”
慕容凌云真没想到婉清一个深闺女子竟然懂得如此多的朝政,她说的又句句在理,一千人,确实是做不了什么,当初,寿王得到情报说福王私藏兵器,所以,才设了没么个局,却不知,守备森严的府库里竟然只有这么点兵器……
婉清笑着围着那堆寒光凛凛的兵器又打了个转,摸了摸其中一柄长枪的枪头,忽然道:“这枪是假的吧。”
众人听得一滞,有几个离得近的大臣便走近前去认真查看,刑部尚书冷大人拿起那杆枪朝地上了戳,那枪头竟然一下就崩断了,根本就只是个铁皮子做的,外头看着锃亮如新,内里却是薄得很,根本就不能杀敌。
冷大人愕然地看着福王,“王爷,您府库里收藏这许多唱戏的假枪做什么?”
寿王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堆兵器,一个纵身又跳了进来,拿起一把刀来对着一旁的石门就砍了去,又是铮的一响,那刀也像根木片似的断了。
康王见了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寿王道:“四哥,你就拿这堆东西去父皇那指证五哥谋反吗?哈哈哈,笑死我了。”
寿王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中计了……
一直没有作者的福王这才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的对左相木大人和刑部冷大人道:“本王一片诚心宴请列位臣工,却没料到有人利用本王的宴请,对本王施如此毒计,本王的府库里根本就没有放过兵器,这些东西,分明就是方才那一伙人先送进来的,然后再故意逼本王交出府库钥匙,再当着列位大人的面搬出这些兵器,让本王百口莫辨,今日若非靖宁侯世子夫人,本王恐怕要被四皇兄冤死了。”
木大人气愤填膺,一撸长长的白胡子道:“臣等都可以为福王爷作证,福王着实受人陷害,列位大人们,大家请随老夫一同进见太后,还福王一个清白,为福王讨一个公道。更要为列位大人们的亲人们讨个公道。”
属于福王一派的大臣们纷纷附议,寿王一派的却是垂头默不作声,寿王的脸阴沉得可怕,他淡淡地扫了婉清一眼,心中很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