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能勉为其难了,不当之处,还请各位长辈,伯爷海涵。”
寿昌伯道:“三小姐只管便宜行事,本伯爵在此为你撑腰,府中若有调摆不动的,一律板子伺候。”
康王爷饶有兴趣的对黑着脸,正在那运暗气的上官夜离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寿王则是目光灼灼,眼神复杂,抿嘴坐着,并不言语。
婉清便问给迎姐儿诊治的太医:“……可是中和砒霜?”
太医摇了摇头道:“非也,老夫只查出小姐中毒,却不知是何种毒素。”
婉清听得怔住,怪不得太医怜治了好半晌,也没见迎姐儿醒来,由不由揪了起来,迎姐儿不会就此……
她在屋里走了一个圈,看见婉姐儿呕吐过的帕子扔在床头柜前,不由拿起来摊开仔细看,发现那吐出的蛋羹里有些细碎的黑色叶沫,忙拈了一点在鼻间闻了闻,问太医:“这个可是乌头草叶子?”
其实婉清也不知道迎姐儿中的是什么毒,前世时,她喜欢上网,曾在网上查过古代九中剧毒,其中就有一种是乌头草,还有蔓砣罗什么的,她不过是在乱懵罢了。
太医听了果然拈起那些细叶沫查验起来,皱了眉道:“这不是黑草吗?难道黑草能致人死命?”
黑草乌头还不一个意思,婉清因此能断定迎姐儿应该是中的乌头草毒了,忙对太医道:“快,泡点金银花水汁来,绿豆汁也行,灌给迎姐儿喝吧。”
这个时代还真是架空啊,婉清以前熟知的历史里,乌头草也算是剧毒了,太医怎么可能查验不出来,而且还不知道解毒之法呢?
金银花府里一般都备得有,很快就有仆人熬了金银花水来,灌了迎姐儿服下,迎姐儿症状果然轻了许多,太医也松了一口气,对婉清道:“小姐还真是搏学多才,老夫行医几十年,都不知道黑草竟是毒药,惭愧呀惭愧。”
婉清只觉得心里流着黄果树暴布汗,她哪里懂医呀,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刚好知道这么一点知识罢了。
面上却故作深沉:“哪里哪里,顾家乃书香世家,小女所学搏杂,刚好知晓一二罢了。老太医不为小女验证,小女也不敢随便下药。”
寿昌伯少不得也向婉清致谢,康王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时的对上官夜离作痛心疾首状,眼神里全是艳羡,弄得上官夜离直拿眼剜他。
寿王看婉清的眼中,兴味更浓了,用手肘半支着头,歪在椅子上看。
慕容凌云黑黝黝的眸子更是放肆的粘在婉清脸上,上官夜离的脸拉得很长,脸色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上前将婉清一拉,护在身后道:“夜深了,早些歇着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查也不迟。”说着,就要拖婉清走。
慕容凌云伸臂一拦道:“表弟恁地小气,三妹妹案还没查完呢,两位王爷都没说歇息,三妹妹自是不会如此无礼的,抛下事情就走的。”
上官夜离瞪眼:“让开!”
“不让!表哥身子不好,何不早些回去歇息?”慕容凌云拿他的话堵他嘴。
婉清眼看那两个人又要打起来,便唤了一声:“慕容世侄……”
慕容凌云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张原本肆意张狂的俊脸拧在一起,嘴角抽畜着,额头青筋直冒,俊脸一阵红一阵白,张着嘴,又似被什么噎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婉容与寿昌伯的婚事已经定下,婉清作为婉容的妹妹,自然也容升为慕容凌云的长辈了,上官夜离与宁华郡主并非血亲,与寿昌伯也就更只是个名义,所以,婉容嫁给寿昌伯后,并不影响婉清嫁给上官夜离。
清朝,孝庄皇后和其姑姑都嫁给了皇太极,满族在这方面就更不讲究了。
上官夜离听了猛然转头,深湖般的眸子里全是笑意,却仍酷酷的板着脸道:“也是,既是你姐夫家的事情,那娘子就多费些心吧。”
一旁的康王爷忍俊不禁,终于笑了起来,不怕死的上前拍了拍慕容凌云的肩膀:“世侄,夜离虽然脾气不好,但来者是客,何况他将来还是你的姨父……你还是应当客气些才是。”
优雅端坐于床边的寿昌伯,脸上一惯的淡定终于破功,眼角细不可察的抽了抽,半扬了眉头去看婉容。
婉容却正关切地看着床上的容姐儿,眼中柔柔,含着一丝庆幸。寿昌伯平淡的眸光也跟着变得柔软起来。
慕容凌云终于气得暴走,一撩袍,扯了寿王就往外走:“阿政,还坐着作甚,陪我喝花酒去。”
按说他这行为甚是无礼,但寿王却是眼睛一亮,柔声道:“只要阿云高兴就好,走吧。”
两人竟是扬长而去,丢下一屋子的看客,和脸色郁卒的寿昌伯。
慕容凌去走了,屋里的人倒是都松了一口气,他和上官夜离二人同在,整个屋里的气压都要底好多,好几位胆小丫头,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婉清问寿昌伯:“……府里何处长有黑草?”
那太医听了帮寿昌伯回道:“小姐,此种草只有江南才有,京城天寒,并不适宜生长。”
婉清便看向赵淑媛道:“表姐,二姐姐可是从未去过江南,而你,可是从江南长大的,不知表姐可曾见过黑草?”
赵淑媛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但难得的是很镇定:“三妹不也没有去过江南么?怎的你会认得这黑草,想来顾家家学广搏,二姐姐也和你一样精通医理呢,我父亲乃是武将,家中藏书可不如顾家多,那些个毒啊,药啊的,我是一概不知。以后还真要向三妹妹学习一二才是。”
这话可有些强强词夺理了,这黑草连太医都不认识,更不知是药,京城自然是无处能买到的,生长于江南的赵淑媛便是最大的嫌疑,但她牙尖嘴利,很会狡辩,要她认罪很难,婉清秀眉稍皱,突然指着赵淑媛道:“呀,表姐,你头上是什么?好像是黑草叶子。”
赵淑媛的神色一慌,下意识就往头上摸,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我明明……”
“明明早就收拾干净了,不可能有余留是吗?”婉容接口道:“表妹,你可真算是用心良苦啊,自前阵子,我与伯爷的婚事定下,你就处心积虑地害我。若非三妹妹,我如今只怕……”
说到此处,她伤心哽噎,转过头来深深地疑望寿昌伯:“伯爷,小女前几日身中剧毒,府中上下无人管我,表妹却认定了是三妹妹害我,可怜三妹被人污陷时,还千方百计救我,求了姨娘请来御医,不然,小女恐怕就无福再见侯爷一面了。三妹妹是何等品性我自然明白,我不想因我这条薄命害了三妹妹,只好咬牙自认服毒。”
寿昌伯听得大震,疼惜地看着婉容,轻声道:“如今可好利索了。”
婉容向他福了一礼,含泪笑道:“谢伯爷关心,小女已然痊愈。”
又转过头来指着赵淑媛道:“可表妹她一计没能害得死我,今儿又故技重施,小女在伯爵府掌事,下人们看在伯爷的面上,还算听肯听小女调摆。
她便故意亲手喂迎姐儿毒药,料定人家会不相信,她会做如直简单直白的傻事,只会往深里想,然后,她再一口咬定是小女下毒,小女又是迎姐儿的继母,确有害人的立场。
若非三妹妹聪慧,能认出那毒草来,小女岂不是百口莫辨?其实,小女受些委屈倒也没什么,只是可恨她,迎姐儿才四岁啊,生母刚刚亡故,她怎么下得手去?怎么下得手去!”婉容说得声泪俱下。
让人听了心酸难忍,寿昌伯更是垂头轻抚迎姐儿的小脸,温润的双眸里升起一层雾气。
一旁的赵淑缓听了大声道:“你胡说,你胡说,我没有下毒害迎姐儿,我是真心喜欢迎姐儿的。伯爷,您要相信我……”
寿昌伯脸色阴沉扬声道:“看在宁华的面上,本爵饶你这一次,以后,再不许你踏进我寿昌伯府一步。”
赵淑媛听得身子一震,脸色苍白如纸,她痛苦的看着寿昌伯道:“你……怎么能信她而不信我,那日在侯府,你明明……”话还没说完,两个婆子夹住她往外拖去。
此事算得上是水落石出,上官夜离还是执意不肯让婉清留在寿昌伯府,要送她回顾家去,婉容也只好跟着回去,坐在马车上,婉清道:“二姐姐,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婉容听得脸一僵,干笑道:“三妹妹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二姐姐,太太偏头痛,托人从江南带了一些黑草来作配药,起镇痛之用,二姐姐常去太太屋里,想必是知道这个的吧。”
婉清眼皮不抬,只看着马车里垫着的那块绒毯,有些出神,心是痛的吧,原以为,至少还有一个姐姐是能相交的,原来,还是她期望过高了,以前的婉容就狠辣得奇,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变好了呢?只是如今的婉容似乎比以前更有心机,更懂得伪装自己了。
“你胡说什么?三妹妹,我一心把你当亲妹妹看,你却把我看得如此糟糕?你太伤我的心了。”婉容嘤嘤的哭了起来,大眼委屈地看着婉清。
婉清撇开头,悠悠地说道:“迎姐儿很可怜,以后二姐姐还是莫要将这么小的孩子当成你的小白鼠,当成你报复的工具了,寿昌伯虽然年纪大了些,但相貌英俊,又位高权重,二姐姐以后的日子,好好过,定然会幸福美满,有些事情该放手的就要放手,莫要总记在心里,人是要向前看的,不要总执着于过去。”
婉容听了半晌没有说话,婉清也不知道她听进了多少,只当是看在她曾救过自己一次的份上,最后一次劝解吧。
马车到了顾家大门停下,上官夜离过来扶婉清下马车,那边康王爷骑在马车直叹气:“重色轻友啊,重色轻友,我说小离啊,王爷我今儿可是陪你找了一晚的娘子,你也总要陪我喝一杯吧。”
上官夜离头也不回:“臣病体缠绵,无力陪王爷喝酒了。”
康王爷看着他一脸温柔地对婉清笑,就气不打一处来,身子不好,还跟着顾三小姐陪上陪下的,可是想起上官夜离那臭脾气,他只能坐在马上对他挥空拳,权当虚了捶他一顿出气。
正腹诽时,一个黑影从暗处闪出,单膝脆地禀道:“王爷,皇上病重,太后已诏寿王进宫。”
康王脸色一肃,对上官夜离道:“小离……”
上官夜离自然也听到了那黑衣人的话,附在婉清耳边轻言:“娘子,好生在家待嫁。”
说完,纵身跃至马上,与康王一起,提缰纵马而去。
☆、第五十三章:变故【手打更新VIP】
说完,纵身跃至马上,与康王一起,提缰纵马而去。
婉清回头,看着消失在夜幂下的矫健背影,心中呐闷,这厮的病是装的还是真的呀?若是装的,怎的以靖宁侯那样精明的人竟然没看出来呢?还有,上官府的老太君一看就是个人精子,不可能也被他骗过吧,太医院那么多医术高明的太医在,若是是假病,也不可能断不出来,若真是病入膏肓,岂不真的会短命么?
真要嫁这样一个病殃子么?真的会年轻守寡么?可是,似乎,好像,他虽然很别扭,脾气也很臭,但很宠她呢。
手心还有他的余温,鼻尖那点淡淡的檀香萦绕,好像有点喜欢被人宠着,护着的感觉呢。
第二天,婉清照例去给林氏请安,婉容婉丽还没有来,婉清就在穿堂里等候,红绡手里端了婉药进来,见了婉清行了一礼道:“四小姐今儿个不舒服,不会来了,二小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