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我们沿着这段墓道往前走吧。”
暮迟舟点点头,迟疑的说道:“小眉,这里受到海水冲击,前面不会坍塌吧。”
话音未落,只听到“轰”的一声,前面的墓道塌陷了,我呆若木鸡的看着他,暮迟舟呆怔的看着我,“小眉,我其实是想说,万一后面墓道塌陷,我们……”
话到一半,只听到“轰”的一声,后面的墓道也塌陷了,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一时之间,我们再没人说话,死一般的沉默,良久,暮迟舟艰难的说道:“小眉,其实我的意思……”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恶狠狠的说道,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丫的,这人就是乌鸦协会的会长,暮迟舟识相的闭上嘴巴。
我蜷缩在墓道的一角,眼前什么也看不到,无边的黑暗,未知的恐惧,我的心跳越发厉害,
只觉得水慢慢没过脚脖,小腿,逐渐到达我的腰际,空气也愈来愈稀薄,我渐渐觉得呼吸困难起来,眼睛也慢慢的闭上了。
一个人紧紧抱住我,朦胧中只觉得一个声音在耳边不停的呼唤着我的名字,“小眉,不准睡,小眉。”迷迷糊糊中,我厌烦的挥挥手,不要打扰我的睡眠。
感觉到一只手托住我的后脑,身体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里,灼热湿润的唇吻上我,舌尖灵活的撬开我的唇,带着一种霸道的索求,碾转反侧的吮吸着我的唇、舌尖,一寸一寸的掠夺着,缠绵悱恻。
我的眼睛蓦地睁大,人瞬间清醒过来,狠狠推开眼前的人,用力过猛,后脑猛地撞在墓壁上,痛的我向前一扑,正好扑在暮迟舟的怀里,整个就是一个投怀送抱。
头顶上传来闷闷的笑声,“小眉,可是醒了?”
无暇理会他的调侃,我兴奋地对他说:“木头,我刚才撞到得那个墓壁,听声音那里应该是空心的,可能有墓洞,快点挖开看看。”
暮迟舟嗯了一声,黑暗里我感觉到他拿出什么东西挖起来,一会功夫,听到一块墓砖掉落水里的声音,突然间一丝亮光透露进来。
19。墓中爱情
有光亮透进来,墓穴里顿时出现一丝生机,我看了暮迟舟一眼,他一贯平静无波的脸上也露出一些兴奋,两人顿时像浑身打了鸡血一般,开足马力的挖起来。
墓壁上的洞越来越大,剩余的砖石受到海水的冲击,哗的一声裂开,我和暮迟舟身不由己的随着海水一起被冲到墓穴外。
终于呼吸到久违的新鲜空气,抬头看着天边夕阳渐落,四周暮霭沉沉,耳边倾听着海浪啄沙滩的轻拍声,我惬意的深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都清爽起来。
笑意盈盈的看向四周,正要对暮迟舟说话,蓦地心脏又开始无规律的跳起来,头皮发麻,手脚麻痹,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我转身就想逃离这倒霉的海岛,逃离眼前的一切。
距离我和暮迟舟十几米远的地方,密密麻麻布满了蛇,或缠在树上,或盘在石上,大的小的,老的少的,红的黑的五彩的,应有尽有,仿佛全海岛的蛇都前来列队欢迎一样。
我的第一反应,这些应该不是人工饲养,没见过谁家把蝮蛇和眼镜蛇一起圈养,第二反应,看来今天真的要命丧于此,正在想着我到底会被这些蛇清蒸还是红烧着吃,却发现这些蛇都用一种幽怨、哀婉、饱受伤害的眼神看着我,一如墓穴里的那条眼镜蛇。
莫非这座墓穴是它们的祖坟,那条巨蟒是它们的老大,它们集中前来报仇雪恨,我再也忍不住了,扑入旁边暮迟舟的怀里,紧紧抱住他,“木头,我好怕,我不想被红烧啊,呜呜……”
暮迟舟扑哧一声笑出来,“小眉,不怕,你向后看看。”
我鼓足勇气,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吃惊的发现刚才的蛇群,此时竟然像看到加勒比海盗一样,尾巴一甩,集体逃之夭夭。
呆呆的看着暮迟舟,他微笑着,低声说道:“小眉,还记得我给你戴上的珠子吗?”我疑惑不解的点点头,那个珠子怎么了?难道不是饰品?难道还能清火养颜防四害?
暮迟舟温柔的看着我,“小眉,那颗珠子是我暮家的传家之宝,名曰避毒珠,戴上这颗珠子的人,百毒不侵,任何五毒之物全部要退避三舍。”
我的心里瞬间有一股暖流流过,“木头,你给了我,难道你不怕被毒蛇咬伤?”我的声音有一点哽咽,在这生死关头,他心里想到的却只有我?
暮迟舟笑着捏捏我的鼻尖,“因为你又笨,又不懂武功,我不保护你,谁来保护你?”
我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他浑身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越发显得身形挺拔,几缕湿漉漉的头发垂在额前,乌黑湿润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嘴唇轻抿,性感慵懒,忽然想到刚才在黑暗的墓穴里,他的那个灼热、缠绵的吻,一时之间,只觉得脸上滚烫起来,仓促的低下头。
“木头,我一直对你那么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的声音低不可闻。
暮迟舟白皙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抬起我的下巴,眼睛犹如天上寒星一样灼灼看着我,“小眉,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
我低下头,沉默不语,心里却难过起来,他对我的好我并非不知,也并非不感动,只是我却无法回应这份感情,对于这个时空,我根本不敢有任何眷恋,也不敢有任何羁绊,我只是一个身如浮萍的过客,也许哪一天,一觉醒来,我已经不知道在哪一个时空,何苦伤害他的一片心呢!
思念至此,抬头莞尔一笑,“木头,谢谢你,其实你大可不必把我以前救过你的事情放在心里,所以对我这么好。”看着他眼里失望的神情,我勉强说道:“木头,天色将晚,这里毕竟很是危险,我们还是快点到海边去。”
那个家伙不发一语,上前牵住我的手,向海边走去,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心里默默的叹口气。
海边距离树林有一段距离,也许那些蛇不会长途跋涉来到这里,虽然我有避毒珠,但是却担心那些蛇会咬伤他,在这片荒凉偏僻、寸草不生的沙滩上,心却安定下来。
暮迟舟放下刚才从树林间拾拣的枯枝,升起一堆火,我抱膝坐在火边,望着海上皎洁的明月,温暖的火光照耀着,觉得浑身湿透的衣服和头发在慢慢的变干,整个人舒服很多。暮迟舟走近我,轻拂我半干的长发,用手慢慢为我梳理着,“小眉,肚子饿不饿?”
我早已经饿的老眼昏花,听闻此言,立刻头点的像拨浪鼓,那家伙轻笑一声,先把水囊递给我,然后从包裹里拿出馒头和肉干,用树枝穿起放在火上烤了起来,片刻之后,空气里就传来诱人的香味。
开心的从暮迟舟手里接过馒头,就大口的吃起来,全然不顾形象问题,那个家伙笑眯眯的看着我,突然抬起手指轻柔的拭去我嘴角边的馒头沫,笑道:“慢慢吃,真像个孩子。”
我冲着他明媚一笑,“我喜欢做个孩子,你奈我何?”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一个柔媚、幽怨的女子声音响起,我立刻警觉起来,转身望向暮迟舟,他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只是轻轻把我拉向身后。
明亮的月光下,不远处的海边走近一个衣袂飘飘的红衣女子,面貌清秀娇美,她旁若无人的在火堆旁坐下来,一双清澈的眼睛含笑的看着我。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居然不害怕,挣脱开暮迟舟的手,靠近火堆坐下来,暮迟舟很无奈的靠着我坐下。
“那个,请问你是不是……”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心里想着怎么样才能不伤害她的自尊心。
“粽子,是吧!”那个女子爽快的回道,我顿时被噎了一下,心里也紧张起来,果然是粽子!把手悄悄地伸向包裹,准备拿出黑驴蹄子。
那个女子自顾自的说道:“这千百年来,很多盗墓的光顾,奴家已经知道你们的行业用语,胆小的人叫我大粽子,贪婪的人叫我肉粽子。”
她在我眼前把手伸了神,上面带满价值连城的玉镯金镯宝石镯,金光灿灿的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心里连呼不妙,看来是个经常狭路相逢盗墓贼的粽子,估计防贼意识和技术都比较先进,远超海内外其他粽子,拿出黑驴蹄子藏在手中,准备扔出去。
那个女子仿佛看透我的意图,淡淡一笑,“小姑娘,你是不是准备扔黑驴蹄子?”我大惊失色,“你……你怎么知道?”
“奴家当然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黑驴蹄子对我们僵尸是没用的,我们只怕一种东西。”
那个女子莞尔一笑,神态说不出的妩媚和风情。
暮迟舟紧紧地搂住我,脸上露出戒备的神色,那个女子扑哧一笑,调侃道:“这位公子不必紧张,奴家不会伤害你的心上人。”
我和暮迟舟对望一眼,两人脸上都泛起红晕,一时之间,只觉得周围的气氛尴尬很多。
“你是?”我试探地问道,心里对她的身份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奴家只是一个被殉葬的侍妾,这么多年,我都忘记自己是谁,还好,有他一直陪伴我,”女子的脸上露出一丝凄凉悲伤的神情,我的心里也隐约有一些难过。
正说着话,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匆匆走了过来,保护似的把这个女子揽在怀里,这是一名体型健壮高大的男子,一双乌黑的眼睛充满敌意的看着我和暮迟舟。
“梁大哥,没事的,他们是我的朋友,”那个女子温婉的说着,眼里瞒是柔情蜜意。
那个男子舒了一口气,眼里不再满含敌意,温和的看着我们,微笑道:“原来你们是小台的朋友,失礼失礼。”
四人围着火堆坐下来,远远望去像野外篝火晚会,谁知道却是两个人和两个粽子的谈心大会。
我拿出烤馒头递给那个女子,她婉言谢绝,“我们僵尸是不吃东西的。”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小包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摸样,心里感慨着,同样是僵尸,怎么区别这么大呢?
暮迟舟忽然淡淡的说道:“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那名女子嫣然一笑,“奴家姓祝,名英台。”那名男子也宽厚一笑,“在下姓梁,名山伯。”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们,只觉得像是被一道雷华丽丽的劈中,眼前一堆蝴蝶翩然乱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梁山伯和祝英台,可是他们是汉朝人啊,如果我的历史观念无误的话,那对化蝶的人儿不是应该出现在晋朝吗?我风中凌乱了,怀着侥幸的心问道:“那将军姓什么?”
祝英台讶异的看看我,“将军姓赵,怎么了?”我心虚的笑笑,“没什么,随便问问。” 心里却忽然很失望那将军为何不叫马文才?
明亮的火光下,祝英台缓缓的讲起了她和梁山伯的故事,听得我心里一阵酸楚,原来她本是汉家女儿,是汉武帝年间宫里的女宫,梁山伯本是宫里的御前侍从,深受汉武帝的宠信,两人自小青梅竹马,原本打算请求皇帝赐婚。
奈何有一次南越国王入朝朝见武帝,随侍的将军看中祝英台,最终棒打鸳鸯,被逼赐给将军,成为他的宠妾,一同回归南越国。而梁山伯当真痴心一片,竟然离乡背井,追随她远赴南越国,成为将军的侍从,将军死后,她作为将军的宠姬被迫殉葬。
说到这里,祝英台的声音哽咽起来,“梁大哥怕我在地下不是孤单一人,居然向将军部属请求自己为将军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