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话落,五爷脖间一疼,似有液体流出。这下子,五爷双腿发软,早前的嚣张早已消失殆尽,忙好声言道:“嫂嫂,我可是府里的爷,你不能伤我。”
“哦?你倒是知晓自个是谁?”
景晨的声音充满浓浓讽刺,因五爷身材较高,如此动作有些吃力。且不喜同人太近,她复又松开带血的银簪,退离了脚步。眼见对面喊疼捂着脖子的五爷欲有动作,她似笑非笑地说道:“五爷,这簪子能近你一回两回,信不信也能有第三回?”
正准备上前破口大骂的五爷面色惨白,咬牙切齿地望着对面女子。
景晨抽出帕子,仔细而又轻柔地将簪上血迹一点点拭去,“五爷,做人不能没有分寸。否则,方才我手下失了分寸,可就不好玩了。”
“楚景涟,你别太放肆,我可是府里的五爷!”
美人带刺,似乎并未让五爷绝了念想,反倒是越发想要得到。
“五爷说的对,就是怕记不住。”晃动手中银簪,景晨步子往前,细语道:“这府上的婢仆您爱如何我管不着,但不该招惹的,也请五爷记住。我今儿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别再有第二次!”
五爷显然不甘心,但手心黏糊的鲜血,提醒着眼前女人的狠辣。
下手都不带丝毫犹豫的!
似乎知晓他的想法,景晨添道:“你信不信,便是我真伤了你,别人也只会夸我君大奶奶贞烈?五爷,您别不搁在心上,我只提醒一回。”
这话,就是再没有留情的机会了。
怔怔地望着她,五爷不情愿地颔首,最后匆匆离开。
望着地砖上的血迹,景晨慢条斯理地将簪子收回袖中。近身下手,重在速度。若是连这些敏捷都没有,如何躲得过那些阴谋栽赃?并不想与人结仇,只是这个不安生的五爷,不给个教训怕是永远不会长记性。
这次,够他规矩一阵子了吧?
来时的路,她都记在脑中。周围确实如五爷所说,连路过的侍婢都没有。不远处被丛木半掩的院子,会是谁的住所?
提步转身,方想离开,却蓦然听得一阵奇异的乐声。飘渺惆怅,不似琴筝,亦非箫笛,景晨止步。
细细辩听,是从那所院落里传出来的。
被乐声牵引,景晨移步,很快就到了院落外。抬首,圆形拱门上高挂着的门匾,赫然是“秋桐园”三字。
秋桐园……景晨眉间微蹙,想起那日宋妈妈的提醒。
是君府的禁地!
虽是好奇,却并无探索之意。停在台阶下,景晨想还是离去的好。可刚走了两步,却听得里面传来轻呼的女声:“大奶奶!”
景晨后背僵直,被发现了?
心慌紧张,正琢磨着该如何脱身,后面却安然如初,迟迟没有动静。
顷刻,由内传来两女子的谈话声:
“大奶奶,今夜十五,您是否要先准备下?”
“不会,这个月,大爷不会过来了。”
“是因为那位新大奶奶吗?”
……
景晨听得云里雾里,终是抵不住好奇,刻意压了步子上前。透过院门的缝隙,清楚地望见西墙下背对自己一站一坐的二女。立着垂首的显然是个婢女,正低头说着:“虽然大爷这月发过了病,但老夫人一定不会放心。奴婢以为,奶奶您还是准备着好。”
“罢了,你且去安排吧。”
那坐着的女子身着紫彩衣裳,虽被称作大奶奶,但青丝并未挽起,反而梳成粗细不一的小辫,发间缀着各色不知名的饰物,在阳光下璀璨夺目。伴着她双手轻摆,旋律即出,夹着浓浓的异域风情。
她是大奶奶,那自己呢?
景晨哑然。
离秋桐园不远,北边的杨树枝叶繁茂,二爷自后走出,目光紧紧地注视着那抹呆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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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三房算盘
五爷受挫,边用帕子按住伤口止血边低骂着回到住所。随从平华立在院门口,远远地瞥见主子身影,忙嬉笑着迎上前,弯腰巴结讨好道:“爷回来啦,小的准备了热水,胭脂姑娘在净室候着呢。”
话毕,不等直身就被五爷踹了一脚,他“哎呦”一声滚在地上,不解地抬首,这才发现五爷指尖殷红,连带着前襟上也染了血迹。平华不顾疼痛地忙爬了起来,慌张道:“爷,您这是怎么了?”
五爷满腔怒火,自鼻间发出重重的哼声,绕过他急急往内。
平华跟在身后进了内室,见五爷转进净房,眼前帘子重重合下,他才止步候侍。片刻,由内传出意料之中男女欢/爱的喘息,伴着水溅出桶的声音,再然后,却是女子低泣呻/吟求饶的碎语。
胭脂是爷屋里的人,模样娇媚,风姿撩人。回想起那次传唤,进屋时瞥见她只着红兜斜躺在五爷怀里娇笑的模样,平华只觉得周身火热。耳旁那肉体碰撞溅着水花的声音不止,媚声讨饶、吟吟娇喘不断,直教人闭目塞耳仍万分难受。
怎么这么久,难道方才爷没尽兴?
忆起那位方进府如天仙般的大奶奶,又想起里面的胭脂,平华在心中暗叹五爷好福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净房内才恢复平静,响起悉悉索索地更衣声。披了玄青长袍的五爷靠在软榻上,沉着脸任由半跪在眼前的美婢为他包扎伤口。对方红潮未退,似乎不堪方才的承欢,楚眸氤氲,似怨似娇的分外惹人怜惜。五爷心头烦躁,望着那轻纱薄裳下拢着的妙曼身躯,伸手就擒住女子胸前的柔软,肆意揉捏。
胭脂身子轻颤,目光小心地觑了眼主子,咬着双唇却不敢呼痛。方才五爷那般粗暴,毫无往日温柔,分明是心有怨愤在寻求发泄。可怜她全身酸楚,还得强打着精神服侍。
五爷玩弄着女子娇软,眼神也越发阴鸷。那个女人,太放肆了!
“嗯……”随着男人力道渐重,胭脂终是忍不住吟声,余光不安地注意着他的神色,见对方转眸,忙轻启朱唇,小心翼翼地唤了声“五爷”。
五爷顺手将她带到怀里,不顾美婢眸中祈求,擒了她的红唇就猛啃嘶咬。
“爷,夫人来了。”
五爷喘息正粗,听得平华通传,将怀中人推开,起身理了理衣裳淡淡道:“你先下去。”
水溅满地,一室狼藉。
原先的衣衫早已湿尽,胭脂期盼地瞅了几眼五爷,后者却全然不知。如此,她只好硬着头皮退下,方打起帘子,寒意袭来,哆嗦着便往自己屋子跑去。
半晌,平华才收回目光,迎着出来的主子往厅堂去。
正坐着的三夫人一眼就注意到儿子脖间的伤口,想到方才胭脂那婢子衣衫不整地匆忙跑出,忍不住皱了皱眉。挥退屋内的众人,唤五爷近身,低斥道:“烨儿,母亲不插手你房中的事,可也要顾惜自己身子。”
五爷心情不好,站着闷声回话:“知道了,母亲。”
“方才,去找你大嫂了?”三夫人嘴角含笑。
五爷颔首。
“我怎么没听着风声?”语中和着疑惑。
五爷满不在意地瞥了眼生母,近前指着伤口恼恨道:“母亲,您瞧,她用簪子伤我。”
“什么?”方伸手欲端茶盏的三夫人面色大骇,伸手指了白布包着的伤口,不可思议地说道:“这、这是你大嫂伤的?”原以为是方才和屋中美婢扯闹时留下的指痕小伤,此时听得是被人用簪子抵了喉咙,忙紧张地扯过儿子,凑前就要检查,“烨儿,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五爷侧开,“还好,不深。”
“真是大胆,她居然敢用簪子伤你。”三夫人重拍桌案,抬首复问道:“周边的人呢,都没人拦着的吗?”
闻言,五爷气焰全收,缓缓垂下了脑袋。
察觉不对,三夫人腾地站了起来,质问道:“子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得已,五爷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三夫人听到儿子将人支开,又引大奶奶去了秋桐园附近,气的当下就戳了对方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为娘千叮咛万嘱咐,你居然想真的对你大嫂下手?”
“母亲,她长得好看!”
复听得如此回话,三夫人喘气道:“好看好看,除了她楚景涟,天下就没女人了吗?她再好看也是你大哥的女人,你去动她干吗?!”
“还不是你允许我去调戏她的。”五爷小声嘀咕。
三夫人怒不可遏,冲着眼前的儿子举起手就恨不得打上去,只是到底宠溺,舍不得下手。退后两步,坐回原位呷了口茶,强压下那份怒气,苦口婆心地说道:“子烨,母亲早前说的话,你都忘了?”
五爷抬首,“孩儿没忘。”
“那我是怎么说的,你告诉母亲!”三夫人怒目而视。
五爷吱唔,迟疑了会才开口:“母亲说,孩儿今后是要继承家业的,不该沉迷女色。”
“今早的呢?”
觑了眼三夫人,终是不敢反驳,五爷续回道:“您说对大嫂,可调戏,却得当着人前。”
“你知道就好!”三夫人缓着气,“你祖母和你大伯母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会不知晓?跟你说了多少遍,别人既然道你荒唐,那你就光明正大地荒唐给她们看。老夫人既然纵容你,长房连二爷的女人都能送你,我倒是要看看她们会怎么对待大奶奶这事,能容忍到何种地步?!”
“我也没不听您的话啊。”
五爷心中腹诽,不过是人前人后的区别罢了。再说,既然如母亲所说,祖母是故意想宠坏自己,那指不准这调戏长嫂的名声一出,更加如了她们的意。且如此发展,指不准最后,大嫂那美人就归了自己。
“谁叫你去私下调戏的,还非跑到秋桐园那边,生怕旁人不知你五爷的心思?”儿子如此不开窍,三夫人觉得满心无奈,“你大嫂说的没错,就是她真伤了你,别人也说不得她。”
五爷何曾被人如此训斥,不悦地抬眸辩解:“母亲,我才是您的儿子,你总偏着大哥做什么。”
三夫人恨得只能咬牙,“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子烨,你给母亲挣点气,忍着点不成吗?等到今后,咱们得了家产,府里什么不是你的?”
“可我现在就想要她。”五爷说起抬头,嘀咕道:“反正大哥早晚都是要没命的,占着那么个妙人做什么?母亲,也怪你,城里都说楚家大姑娘生的貌美,为何不早替我去求娶?”
倒是责怪起自己来了?
三夫人气极反笑,低问道:“你就那么想要她?”
五爷点头不止,“大哥一个将死之人,那等美人,他消受不起的。”
“住嘴!”三夫人往外瞅了瞅,轻声道:“这种话,摆在心里就成,念出来做什么。”
五爷则转头,轻哼了两声。
“烨儿,小玩小闹可以,不准真去碰你大嫂。”三夫人后仰了身子,语重道:“等会收拾收拾,去红翠苑。”
听到要去花楼,五爷没有丝毫欢喜,反倒皱起了眉头,“母亲,儿子能不能不去?”
“方管事是你父亲身边的能人,跟着他能学到不少东西。”三夫人气势强硬,严肃强调道:“不准不去!”
五爷苦恼地点头,学个生意场上的手段,还得披着逛花楼的名义,正想不通母亲到底在防些什么。突然又想到一事,抬头目光晶亮地望着三夫人,“母亲,儿子早上,好似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