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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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媳- 第1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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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这做什么?”
    大爷先是质问,紧接着似想到了什么,皱眉冷冷道:“你还没死心?”
    原仲轩不顾他,根本不想答话。
    “我早说过,你别想伤害她,否则别顾我不念过去情分!”
    原仲轩却是冷笑两声,“过去情分?君大少爷,你我间有什么情分?你又何曾念过情分?”
    “你不该是这样子,既然都到了这,还是回家去吧。”
    “回家?”
    原仲轩好笑的瞅着他,反问道:“原家吗?回不回去不都一样?”
    “子眠……”
    大爷这称呼才出口,只见原仲轩就厌恶般的瞪向他,“我是谁你都知道,不用这样亲热,承不住您这句话!”
    “你既然决定留在原家,何必闹成这样?”语气无奈。
    大爷的话,原仲轩根本就置若罔闻,完全不在意。
    “罢了,你想如何,我是无权过问。”
    叹了声,大爷只是再次警告,“不过,这儿真不是你该留的地方,别再想着伤她。”见他不为所动,大爷想了想,就要他跟自己进去,“我修书一封,你带着它回平城,将真正的楚大姑娘带走。”
    “什么,休书?”
    原仲轩面露喜色,转念又想压制住,依旧是冷脸望他,反问道:“君家无弃妇,你居然会应休妻?”
    大爷停步,转身道:“我没说是休书。”
    闻者先是有些怒意,转瞬复恢复了常色,“我就知道。”
    他跟在大爷身后,嘀咕道:“你都没休了涟儿,她怎么会放人,我又怎么好带人离开?”
    她,说的显然是君老夫人。
    停了停,复琢磨道:“我瞧着,你倒不如索性老夫人让对外称大奶奶过世,这样我和涟儿,都会消失在你们面前,不好么?”
    “她不能死,即便是假死!”
    大爷心道,他是要楚景涟替他守住大奶奶的位置,怎么能说人死了,否则和景晨便真的是回不到过去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们一辈子偷偷摸摸的?”
    似是觉得原仲轩这样的想法有些过分,大爷不悦的反问道:“这不是当初,你们自己选择的吗?”
    是谁,先勾引没出阁的姑娘的?
    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这让大爷怎么替他负责,难不成还真要闹得满城皆知,说他君家的大奶奶跟人跑了?
    这不现实!
    “楚大姑娘,不是个好女孩,你自己要注意些。”大爷突然劝他,语气悠长的续道:“你既是原家的子孙,就别总在外面荒唐,否则……”
    “否则如何?我不在乎!还是麻烦你,赶紧回屋写吧。”
    说话间,早就停在了大爷的家门口。
    “我知道你两个兄弟在这,我不想见他们,就在这等你。”
    大爷点点头,进屋后很快复出来,将信递给原仲轩的时候,望了眼隔壁的院落,“别再留这了!”
    “若是她真肯放了涟儿,我自然没工夫替你看女人。”
    抽出来先过了目,原仲轩这才满意的收到怀里,“你的那几个手下,也不用整日跟着我了,赶紧都给喊回去。”
    “你出了沿城,我就让他们回来。”
    原仲轩不再说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大爷看着他身影渐渐消失,停在原地许久。转身,却对上了身后的二爷,不由吓了一跳。

    第一百八十五章 忘记你

    景晨在家里,自然不知道隔壁发生的事,亦没知晓大爷已经替她挡去了原仲轩的事。
    这几日的迷茫与焦躁,渐渐变得平静。
    她寻来德馨,郑重其事的说道:“馨儿,咱们将珍艺馆,关了吧。”
    逃避不开,唯有面对!
    德馨原还正专注在画花样子,突然听到这个,呆愣了半会诧然道:“什么,关了?姐姐,你是不是糊涂了?”
    珍艺馆蒸蒸日上,如今不止成为她们的生计来源,更是注入了许多心血的,盼着它好还来不及,怎么说要关铺子?
    德馨追问,景晨就随意的取过她手边的图纸,轻喃道:“这花好生精致,我竟没瞧见过。”
    “是啊,这是西北贡……”
    顿了顿,德馨忙改言道:“这花寻常人没见过,姐姐瞧,花样是不是很新奇?”
    这种花,是西北进贡得来的,前世养在宫里花房,因极难种植,便显得分外珍贵。即使是名门贵胄府里,亦很难才有,普通百姓更是闻所未闻。
    如此稀罕,只要绣娘绣上,无论是配饰还是帕子,自然好卖。
    “是很少见,你从哪见到的?”
    这个问题,德馨就不太好回答。
    她的民间生活不如景晨丰富,平时彼此间都不曾刻意注意哪些是涉及宫苑,所以这时候被对方相问,她有些语塞。
    景晨所画的,德馨即便再宫廷里见过,亦分不清宫外有没有。自然不会生疑发问。但是她所画的,不是宫里秘书里所看来的,就是各地进宫的珍品,均是世人所见不到的。
    景晨自然不是要真让她为难。只是缓缓引道:“有些东西,不是咱们寻常人能用的,否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怎么。是不是有人说咱们铺子里的东西不好?”
    德馨这个时候反应极快,“姐姐,是这样吗?”
    景晨望着她,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我在这无根无基。还是别如此锋芒毕露,否则迟早都会惹上麻烦。”看了眼德馨,景晨指着散开的样子图道:“瞧,就说这些新鲜玩意,没人见过亦不知道是何来历。保不准哪日就惹出祸子来。”
    德馨似是理解了其中利害,只是不甘心的看着景晨手下的东西,嘀咕道:“但是,就这样关了,不可惜吗?”
    不可惜,比起性命,什么都不可惜!
    “没事,往后自然还会有其他的。”
    “但、但关了珍艺馆,咱们怎么办?”德馨怎么可能不愁。她已经不再是没经历过事的公主,她知道世道的困难,亦明白没有银子在身边,是如何的有心无力、寸步难行。
    若没有珍艺馆,往后的生计又是个问题。
    何况,在她看来。事情还没有这么严重,怎么能因个不确定的因素,就将这样红火的铺子给关掉。若是觉得这些不好,她往后不下笔就是,或者寻些简单常见的事物亦可,左右她们铺里的东西,并不只单单是新颖。
    针功、绣法,皆能称绝。
    景晨原只是拿眼前这图纸做个开场话,却不想德馨好似就误会了她的意思,知以为是她惹得铺子危险,竟是绷紧了脸认真说道:“姐姐若觉得我画的图不好,咱们不用就可,犯不着关了铺子。”
    景晨的容色没有松动,似乎很坚持。
    “真的必须要?”
    她还存着念想。
    景晨察觉到她眉宇间的内疚,便宽慰她道:“你别自责,并不只是这个的问题,还有其他方面。总之,现阶段来说,我们还是低调些较好,张弛有度。”
    珍艺馆就是从开铺到现在,总是声名远扬的缘故 ,如今已经引了京都不少贵人派人来下单买物。
    景晨觉得,盛极必衰,该歇上一歇。
    否则,若是出了状况,她们都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
    “是歇上一歇?”
    德馨听得这话,就充满期待的望向景晨,“就是说,还有再开张的时候?”
    景晨颔首,“会有的。”
    生活还在继续,她总不可能永远不寻条路吧?
    只不过,终究引用他物,让人没有底气心生心虚。若说记在脑海里能够熟用的便是她的,闲暇时偶尔来个新意尚说得过去,但若要以此谋利,终究是做不到若无其事。
    若说,那些针法都是她创出来的,绝对会用的心安理得。
    如今……
    她眨了眨眼,对德馨劝道:“咱们前几个月总忙碌着,都不曾好好过日子,便当让咱们自己休息下,然后顺道好好研究。待到时机成熟后,再开铺做生意,如何?”
    “原来姐姐是觉得累了?”
    “不是累,是觉得你我的能力尚浅,若想要长此以往,必然得先提高自己,是么?”
    景晨决定,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研究琢磨番。
    她便不信,现成的那些针法被人创出,自己就不能新添其他的。
    虽说德馨比较舍不得,觉得没有到非关铺子的境地,但最终还是听了景晨的话。毕竟,她原就不会是个喜欢劳累、终日被羁绊生活的人。
    晚上的时候,景晨与阿图说了这个话,后者很是为难的望着她,似乎想说什么,终究卡在喉咙。
    许久,阿图才讷讷道:“铺子里的那些绣娘,怕是会不情愿。”
    马上就是年关,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景晨想说给她们多结些工钱,等明年的时候再寻回来。但转念,突然又有些担忧,早早就流传出去的绣品,自然是追不回来的。
    她若还只是一个人,自然不会顾及这些,大不了秘密离开就是。
    但现在,兹事体大,她亦不愿牵扯到旁人。
    景晨真觉得,那日被董娘随意说了几句,就搅乱了她整颗心。
    正与阿图坐在院子里,虽说有些寒意,手指冰凉却都没有提出回屋。
    阿图总是还希望事情能够有转圜的余地,但是他做不得主。何况,但瞧最近小姐的神色,就知道是有心事,或许她只是没有将烦恼说出来,独自承担着,自己又怎好非去逼问?
    腊月的夜,凉道让人微颤。
    院子外却响起敲门的声音,两人回神,阿图去开,是大爷。
    他见到院中的那抹倩影,似是松了口气,进屋走到她面前,轻说道:“没睡呢?”
    “嗯,你怎么过来了?”
    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
    虽说这等地方,没有那么严格的规矩,但不代表大晚上的男女串门,是件很寻常的事。
    大爷素来有礼,景晨有些惊诧,暗道是否发生了什么变故。
    转念,暗想君家的事,与自己无关,他亦不可能直接来告诉她。
    大爷就看着她,见其比在府里时清瘦了不少,目露心疼,转瞬就提醒道:“这么晚,又是冬夜,别总站在风里。”想起白日窦俊彦的话,唇角有些苦涩,“能进屋说说话吗?”
    “嗯。”
    青婶早就歇下了,阿图泡了壶茶水,留她们两人在堂屋里说话。
    “过几日,我要回平城了……”
    大爷艰难的开口说完,就目不转睛的望着景晨,似乎想看出些什么。
    景晨只是呆滞了瞬,平静的接道:“快年关了,是该回去过年的。”
    “是啊,这趟回去,怎么也好阵子,你自己在外,凡事小心。”
    “嗯。”
    “终归是女儿家,别太逞强,照顾好自己才最为关键。”大爷顿了顿,突然复开口询问:“你,真的不愿与我回去?”
    景晨就望向他,直白的回道:“我回去,意义不大。”
    “谁说的?”
    大爷吃了口茶,语气认真的再次说道:“你只是不信我,不信我能护住你。”
    或许,她从来就不曾相信过他。
    直到这刻,有些不愿承认的事实,大爷不得不面对。
    “我想,不用人护,我亦能生存。”
    这是句实话,大爷也清楚,看她如今的境况,确实很好。
    没有他,于她无敝。
    “这趟回君府,我会尝试着忘记你。”
    景晨反倒是有些意外,先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放弃的人,突然说要忘记自己?
    他这是……
    “你说的很对,过去那么些年,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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