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俊彦?
他?
景晨不知德馨是如何对他有了好感,甚至还几次三番的替他说话。但说真心话,自己本身是没对窦俊彦抱太大希望的。
尤其,在这个年关之后。
他自离开后,不曾有只言片语传回来,就是连年后的问候,也没差人来过。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闺中待嫁之秀,亦不是喜欢历经刺激的性子。面对陌生的环境,她也会有陌生、排斥,正如初至这时空的那阵子,在君府里人前保持着风光,但背地里亦会有适应难处。
窦家,是个未知的地,她不确定自己还有那份耐心与精力,再次适应次新环境,用自己的下半辈子去赌场没把握的归宿。
而君家,至少熟悉度比较高。
脑海里似乎还浮现着方才大爷温柔深情的眸子,景晨在心中暗道,不能再左右摇摆,她不贪心,亦不愿彼此纠缠相拖。无论是窦俊彦还是大爷,都不可能永远有耐心的等在原地。
这不比试衣尺寸,不合适了还能选择另外的。
景晨自问还没那样的资格。
“馨儿会跟我回平城吗?”她继续发问,细声喃喃。
德馨这方正色,知晓眼前人说的都是真话,不由亦紧张了起来,但语气里还是有些纳闷,“姐姐为何突然就答应了大爷?”
姐妹两相处得好,景晨的心事大都是与她说,德馨对她的想法和顾忌非常清楚,是以已经许久不曾催促她接受窦俊彦了的。
“他应了,允了我所要的。”
最初拒绝大爷与他保持距离的最大因素,就是不甘为人替身,一辈子糊里糊涂做人。若要带她回去,便就得给出君大奶奶的位置!
这是最为基本的尊重,亦是景晨不可妥协的骄傲。
“他答应娶你?”
德馨已经吃惊到了,“姐姐是说,那人答应重新娶你?”
景晨点头。
这个最为该关键的问题被处理掉,那其他的就不值一提,且毕竟曾与大爷相处的那段时日还算舒畅,并不难受。
她想,这或许就是寻常女子的幸福。
“这样的话,那窦少爷回到沿城,怎么办?”
德馨的脑子转得极快,立即就想到了窦俊彦,她可记得自己姐姐屋里还摆着那份尚且未被拆开的聘礼。即使她往常是有迷糊,但亦是隐隐能察觉到窦俊彦也不是个轻易能被招惹的人物,姐姐想摆脱……怕不会是易事。
她开始替景晨担忧。
少女不擅长收敛喜怒情绪,景晨看她的神色就大致能预料到她的想法,低缓道:“他也不知还会不会回沿城,再说……这等事原就勉强不得,我并无意走入他的人生。”
闻者想起寒冬清早时立在院前的那抹清冷声音,对上人的时候目光都含了笑意,整个人就觉得恁不是滋味。
她不笨,看得出流淌在他乌黑深邃眸中的情愫,并非朝夕间能培养出来的。
“倒是可惜。”
听到惋惜,景晨低语:“馨儿,其实,我原就不曾真正对他敞开过心扉。与他相处,我总是告诉自己,去习惯他去适应他……但与大爷不同,从我进君家大门的时候,就知晓与他不可能会有将来,可偏偏就将点滴都刻在了脑中,挥之不去。”
即使她曾告诫自己,不该对君家的人事留恋,约束着暗自提醒着,但等面对他的时候,那种被深埋在心底的画面层次不穷的浮现,让她无处可盾。
这是岁月养成的熟悉。
这些话,德馨听得并不如何明白,但她已经知晓,姐姐是决定重新与大爷和好,然后回君家。
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别扭、浑身不自在。
在外居住了段时日,她发现已经喜欢上这种随心所欲的生活,且沿城那所院子里的一切,都是她与姐姐一道挣来的。住在那里,她不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但若回平城……自己跟在姐姐身边,又不是亲妹子,算怎么回事?
听不到她的声音,景晨抬头,就撞着充满忧愁的眸子,握住对方的手,景晨喊道:“馨儿,你会陪姐姐一起吗?”
“我自然是舍不得与姐姐分开的。”
德馨应了,不安的看着景晨,再次问道:“只是姐姐,你是真的决定了,是吗?”
她问的郑重其事,没有再劝说亦不曾阻止。
若这是她的选择,那自己不会反对!
德馨打心底希望景晨能过得好,只要是她真心想要的生活,自然是祝福居多。只是在她的眼里,君家的大爷并不可靠,他若真有身为人夫的意识,姐姐就不会受苦。
男人若是有担当有本事,怎会连枕边人都护不住?
愣是拖了这么长时间,还没什么把握的!
在她心里,窦俊彦就比大爷好过百倍。他了解姐姐的底细,在这样前提下没有嫌弃还依旧这般深情,为人温柔体贴,她觉得,那才是能给景晨幸福的男人。
但偏生,姐姐如何都没有那个意思。
德馨眨了眨眼,“那姐姐你就是要回君家,也得风风光光的回去。君家大爷若不重新郑重的用喜轿抬你,
男人若是有担当有本事,怎会连枕边人都护不住?
愣是拖了这么长时间,还没什么把握的!
在她心里,窦俊彦就比大爷好过百倍。他了解姐姐的底细,在这样前提下没有嫌弃还依旧这般深情,为人温柔体贴,她觉得,那才是能给景晨幸福的男人。
但偏生,姐姐如何都没有那个意思。
德馨眨了眨眼,“那姐姐你就是要回君家,也得风风光光的回去。君家大爷若不重新郑重的用喜轿抬你,
第一百九十九章 求娶
当着人前,大爷这般郑重的承诺,无疑是昭示对景晨的重视。德馨抿了抿唇,倒也没再接话,只是在心底惊诧对方何时上了楼,还凑在门外听自己与姐姐谈话?
看出她的疑惑,大爷轻声解释道:“时辰差不多,原是上楼准备唤你们用膳的。”
“这么早?”
德馨望向窗外,三月*光正艳,日移正中,还未至午时,这就用午膳了?
她醉酒后待日山三竿方醒,糊涂着还闹了那样一出,根本不曾注意时间的流逝。且这时候,与姐姐说的正欢,还想着继续细问就被人硬声打断,原就有些微燥的心情不由起了几分恼意。
“你进来,都不敲门的吗?”
“馨儿。”
景晨听出她话中的不客气与地位的指责,张口想让她安静些,可后者根本就对她这股暗示视若无睹,直勾勾的迎上大爷视线,毫不怯懦的再道:“这是女子闺阁,还请君大少爷莫要太随意了!”
“是我唐突,不过只是听到李姑娘话中提及我与晨儿的感情事,想着自该出面表示。”大爷言辞彬彬,没有丝毫牵强,甚至还作揖赔罪。
他不想在景晨姐妹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更何况这是德馨的屋子,如若是晨儿的还能有所解释,大爷的脸上露出几分歉意。他本是不愿在外做窃听人家私语的行径,但实在是这声音不绝入耳,且话题又涉及他与景晨的事,自然就忍不住出言打断。
他对晨儿的感情,不容置疑!
被人撞破背后议论这事,景晨反倒有几分尴尬,就轻拉了下德馨的衣角,让她别再这方面多纠缠。自己则率先起身,缓步走至大爷身前,轻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午后,我要去趟白府。”
两家的关系向来极好,而君家能成为皇朝大商,与堂上朝臣的关系自有往来,不可否认其中是有白家的关系。大爷身为晚辈,至京都而不拜访确实过意不去,景晨理解性的点点头,示意德馨起身。
在包厢里用了膳食,大爷稍坐了坐便离开客栈,徒留德馨于景晨两人吃茶闲聊。
“馨儿,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
凑近细细端详了番,总觉得她精神不太好,景晨柔声的询问道:“是不是昨儿个酒喝多了不舒服?”
“没、姐姐,我没事。”
德馨笑了笑,人却似依旧有些恍惚。景晨便陪着她说话解闷,总觉得不过一夜,眼前人今日却似转了性般安静,让她觉得好奇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忧。
临近傍晚,大爷方回客栈,他的脸上透着几分倦意,但在见到景晨的时候依旧习惯性的露出抹温和的笑容。
景晨看出他的反常,但没有追问,只是静静的伴在他旁边。
大爷的视线落在景晨身后无精打采的德馨身上,表情深邃,思忖了片刻喊了声“晨儿”,道有事与她商量。
景晨转身与德馨打了招呼便跟他进了隔壁的空屋。
白家兄妹既然都到过了这,那他们自然知晓作为先君大奶奶娘家妹妹的自己亦跟随在大爷身旁。而这等现象,对于痴痴念念想嫁给大爷为妻的白纤琦来说,自是排斥不愿见到的,至于白家……她不确定是否会因为心疼闺女而敌视自己。
不过这些旁人的想法,与她又有何干系呢?
但观脸色沉重的大爷,她依旧不放心的在心里猜测:难道是为难了他?
正琢磨费解的时候,立在前方的大爷突然转身,认真的望着她开口问道:“晨儿,李姑娘到底是何人?”
她心里先是“咯噔”,难道德馨的身份被人认出来了?
虽说宫中必然会存储前朝公主的肖像,但怎可能这样快就惹人怀疑?再说,即使容貌相似,但没有证据,难道也能随意将人认作皇族?虽说心里明晰着,但白家到底是官宦家族,出入宫闱间若曾巧然得见德馨公主的容颜,再加上这同名同姓的……景晨的脸上有了慌色。
或许,连她都没有意识到,因为相信大爷,深知在他身边实属安全,故而都不曾刻意深藏表情与情绪。
“晨儿,她当真没有家人吗?”
没有人是会凭空出现在这个世间的,虽然德馨看着性子大大咧咧,但无形之中流露着高贵的气质,而她的举止行为、说辞言语无一不表示她曾受过良好的教育,这种修养是自小培养,可不是短时间能够练出来的。
大爷认定了德馨是出自大家,但她这样的姑娘流露在外许久都不见有人寻,必定是有难以化解的恩怨,或者就犯了天大的错误被逐出家族。
若是这般,就有了麻烦了……
他皱了皱眉,再次问道:“她这样单独在外,凡事没有长辈在身边,谁能替她做主?”
本还紧张着的景晨闻言,突然就放松了下来,用平常的语调接道:“大爷怎么突然问起了德馨的事?”
大爷掀袍坐下,苦恼的自言自语道:“我也是糊涂了,她原就是半路认来的妹妹,你心善自不可能去追问打听她的过去,这话确是难为了你。”顿了顿,复添道:“晨儿,方才离开白府时,宗轲说想向德馨提亲呢。”
这下,景晨算是彻底明白了,白宗轲要求娶馨儿?
怪不得要追问她家人等情况,还恼苦着谁能替她做主。不过,她们今日不过是初次见面,怎么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德馨的事,对她来说就是重要无比的。
景晨严肃道:“爷,馨儿喊我一声姐姐,她便是我的妹妹。这事太过突然,白少爷怎么突然会起了这个念?再者,白家是官宦世家,京都里的大家族,而馨儿她来历不明,无家无族的,便是他有心,怕是白家人也不会同意吧?您说他是在你离府前才提的,这便是没有知会过长辈,婚姻大事不能轻率,我是断不可能让馨儿受委屈的!”
她本身不可能委曲求全,顶替楚景涟的身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