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
“哟,妹妹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难道是王爷最近待妹妹不好?妹妹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呀,也真是,这里怎么就妹妹一个人,下人呢?”
卫名现在懒得跟她斗那些有的没的,专心致志的浇自己种的菜,一个不得宠的女人来找另一个失了宠的男宠发泄而已,有够无聊。
显然是卫名漫不经心,不卑不亢的态度显然激怒了文妃,秀丽的脸上一片狰狞,“哈哈哈,失宠了你还得意个什么劲,再怎么得宠终究是个男人,比不得女人,等我怀上王爷的孩子,谁都别想跟我抢王爷!而你就得在这里孤独终老,哈哈哈!”
卫名懒懒的瞥她一眼:“喂,想发春就出去发,别脏了我的地方。”
“你……你居然敢侮辱我,来人,来人给我掌嘴!”
身后的小丫环摩拳擦掌,磨刀霍霍的伸着两只爪子就过来了。
结局是,守在未名居门外的两个侍卫目瞪口呆的看着文妃和她的两个丫鬟被扔出来,结结实实的摔个狗吃屎,害的两个侍卫大哥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快内伤。
卫名慢步到院门口,只扔出来了一句话,“不要再来惹我。”就把院门关了。
卫名从来没有放弃过逃跑,可惜,打不过人家,每每都会被人拎回来。郁结的快疯了,自然食欲也越来越差。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连带的送来的饭菜也降了好几个档次,以前是有荤有素,现在只有一个素菜,还是烧焦了的。
饭菜质量的下降也直接导致了院子里猫猫狗狗的伙食不好,一个个都瘦了下来,卫名看着心疼。
卫名被隔绝在未名居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送来了不少好菜,卫名看着那些油腻腻的大鱼大肉,就完全没了胃口,正好院里的小家伙们该补补了。
把饭菜分下去,就进屋里睡午觉,一觉醒来日头已经偏西,伸了个懒腰,卫名懒洋洋的往院子里走准备打水好好洗洗身上粘糊糊的汗水。
但是走到屋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让他睚眦欲裂的一幕。
院子里的动物杂七杂八的躺了一院子,如果不是没有起伏的腹部,和口耳处冒出的紫黑的血,会让人以为它们都睡着了。
卫名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就那么呆呆的站着,一直站到了深夜。
移动着已经站到麻木的双脚,卫名一步一步的移动到院里的尸体中间,缓缓跪下,把那些已经僵硬冰冷的幼小身躯紧紧抱进怀里。
漆黑的夜,未名居的一角,传来细小的铁铲挖土的声音。卫名依旧跪着,一铲一铲挖的缓慢而又仔细,一直挖到翌日清晨,一个硕大的土坑显现出来。
踉跄着站起来,跪了一整夜的腿仿佛不是自己的,卫名毫无知觉的晃回屋里,抽掉自己午睡的凉席,铺进土坑,然后拔了院子里所有的花,在席子上细细的撒上一层姹紫嫣红。
抱起排成一排的动物尸体,卫名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自己深爱的情人。
大白,相当高壮的一只土狗,只因为咬了人,被家主要当成疯狗打死,其实他只不过是护崽子而已……
小三,只有三条腿,对于贫苦人家来说,不能抓老鼠的残废猫,就是吃白食的废物一个,他是在河边把被水溺的奄奄一息的小三带回来的……
还有大黑,小黑,小白,二娃儿,三儿……。那么多小东西,实在想不出好名字,于是卫名就偷了个懒,用这些简单又好记得名字来代替,虽然土了点……
这里的每一个生灵,几乎都是卫名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的,本想让它们好好的活下去,可最终还是逃脱不了一死的命运。
球球……瘦了好多,不再是那胖成一团的臃肿身材,乌黑的眼睛更显得大,雪白的毛发依旧柔软,只是失了温度。还记得,球球喜欢争风吃醋,看见卫名抱哪只兄弟姐妹,都会很不甘心的扯卫名的衣襟下摆求抱,卫名也经常为此失笑,揪他毛茸茸的耳朵笑:“他们都是侧室,球球才是我的正宫娘娘。”
炭炭……昔日那只瘦瘦小小的黑猫已经长大了,皮毛光亮,没有一根杂毛。炭炭抓老鼠很厉害,是柴房和厨房的小明星,但炭炭抓了老鼠却从来不吃,玩儿死了算,这是一个好习惯。炭炭救过他一命,炭炭受伤的时候会喜欢窝在他怀里撒娇;炭炭还喜欢抓他的头发,他的脸,然后窝到他的肚子上睡觉。
双手移到炭炭微鼓的腹部,哪里已经没有了起伏,也没有了脉动。卫名的手颤抖起来,一尸多名,炭炭怀孕了,炭炭要做妈妈了!
所有的小身体都安详的躺在坑底,初升的太阳柔和的光芒在那些皮毛上晕染出一片浅浅的光晕。
扔了铁铲,卫名用双手把土一捧一捧的撒下去,撒一层,用手拍实一层,再接着撒,接着拍,泥土混着不断掉落的晶莹水滴一同掩埋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等到最后一个小小的坟包凸显出来的时候,卫名的双手已经被土里尖锐的石头磨得鲜血淋漓。
将一片单薄简陋的木片插到坟包上,卫名用匕首在上面刻了两个粗浅的字,“兽冢”,然后用自己手上的血,细细涂好。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日头已经高升到头顶。卫名突然发疯一般的冲出了院门,看门的侍卫猝不及防,竟被他冲了过去。
但没跑多远,就被突然现身的暗卫拦住了去路,此刻的卫名一身的泥土,双目赤红,狼狈的可以。
“公子,请你回去。”
“滚开,我要见楚寒情。”
“王爷吩咐,没有他的命令你哪里也不能去,王爷也不会见你。”
“混蛋!”卫名打算硬闯,过了两招就被暗卫制住。不远处有几个小丫鬟目瞪口呆的往这边望,卫名撕破了被暗卫抓在手里的衣角冲过去。
“福伯呢,让福伯来见我。”
小丫鬟被卫名吓得够呛,“福……福伯已经……被王爷辞了……”双手无力的滑落下来,福伯被辞了?为什么……。
暗卫一晃神也近得身来,“请公子回去!”口气里已经有了不耐。
“不要让我再说一遍,滚开,我要见楚寒情!”没有挣扎,没有怒吼,平淡的语调却让人心里发冷,卫名是真的到了自己忍耐的极限。平日里越是脾气好的人,发起火来越是让人不寒而栗。
暗卫不语,却坚定地挡住去路。迅捷的掌风让暗卫微微吃惊,好快的速度,也许是潜能激发的问题,已经完全陷入疯狂状态的卫名,动作力道都上升了一个档次。
暗卫本不想伤他,但就这样在未名居外大打出手,吵到王爷不说,如果吵到那位悠然公子,自己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保命起见,暗卫不觉用上了内力,抓起卫名狠狠扔回了未名居。
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声,卫名在地上滑出近一米远,顾不得嘴角汹涌而出的鲜血和半边身子火烧一样的疼痛,扑到被关上的院门前狠命的拍打,“让楚寒情来见我,混蛋,让他来见我!楚寒情!你是个懦夫!”
拍肿了手掌,喊哑了嗓子,卫名顺着门板滑坐下来,口中还喃喃着:“楚寒情,你是个懦夫,懦夫……哈哈哈,想杀我?来啊,堂堂正正的来杀啊,下毒?下三滥的手段……”
门外的侍卫听着门内的声息渐消,不觉松了口气,这样折腾,人怎么可能受得了,对望一眼,原本冷硬心肠的带刀侍卫,也在眼里流露出不忍,王爷怎么忍心如此对待昔日得宠的卫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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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往事不堪回首
天又慢慢的黑下来,卫名一动不动的倚在小小的坟包上,“兽冢”两个字上的血液已经干涸,暗沉沉的让人心里堵得慌。
环顾彻底空下来的未名居,好安静啊,除了自己,连一个会呼吸的生物都没有,就连那些平日里总是吵个不停的虫子都没声儿了。
左边身子在地上磨得不轻,衣衫破烂,混着干涸的血黏在了肌|肤上,稍微动一动,牵扯到衣服就疼得像要撕掉一块皮肉一样。
卫名不在乎,现在的他要靠着疼痛来提醒自己还活着。
早该看出来的,被爱情迷了眼的人果然不可理喻。
楚寒情那样一个冷情冷性的人,怎么会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倌儿陪自己演戏,更何况还要演到最后的假戏真做,真是可笑。
一开始的试探,到最后他说爱,自己就这样被他表面的温柔给骗了,糊里糊涂的陷进去,以至于现在尸骨无存。
楚寒情是个话不多的冰山一座,却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有问必答,还真是辛苦!
什么月末消失三天是有要事要办,什么年夜饭要在宫里陪皇上,什么正月十五元宵灯节没时间,通通都是借口,通通都是骗局!
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自己出征回来后会多出一个悠然,为什么悠然来了以后,楚寒情月末的要事说没就突然没了,为什么过年除了留在宫里吃个年夜饭,也不陪小皇帝了,为什么正月十五也有时间陪他出去看花灯,还偏要带上未名居所有的下人!
而平日里楚寒情和悠然那些细小的眼神交流怎么解释,楚寒情对自己越加微妙的态度又要怎么解释!
哈哈哈,卫名,你还真是傻的可以,居然还想着如果他不点破,自己可以一辈子活在这个梦里,甚至在潜意识里拒绝去深思那些可疑的疑点,更甚者,想要把元宵节那天看到的当成自己的幻觉,哈哈哈……
元宵节,依然是灯火灿烂,热闹的人群,明媚的笑脸。
卫名徜徉在灯海里,格外的兴奋,楚寒情今年没有去宫里,难得的有时间陪他出来看花灯。记得上次元宵节是和轻尘一起来的,这次不但多了两个人,而且人也不一样了。少了轻尘和司竹,多了木头,悠然,还有楚寒情。
木头和碧柳要成亲了,知道情侣之间都会有些小情调,尤其是在元宵节这样一个互许终身的日子里,于是卫名很大方的放了木头和碧柳自行活动去了。
剩下一行四人,泷烟最左,右手边是卫名,卫名右手边是楚寒情,最右边是悠然。楚寒情这样的人想必很少到这种拥挤的地方来,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去年还有司竹这个小笨蛋陪着他四处跑跑,卫名看了一眼悠然文文静静的样子,不得已放弃了拉他去逛逛的想法。
道路本来就不宽,现在被四个人横排一站,立马堵了一路,卫名看了看身前身后拥挤的人群和不耐烦的百姓,很不好意思的拉了泷烟走到前面去,让出一条通道。
被人群一冲一挤,卫名和泷烟就与楚寒情和悠然有了一定的距离。卫名回头张望,楚寒情冲他摆了摆手,卫名鼓腮,算了,和泷烟在前面走着吧。
走着走着卫名就慢慢的被路边摊子上各色各式的花灯吸引了注意力,拉着泷烟挨个品评。
突然看到一盏淡青色的蝴蝶花灯,好多人在围着那个摊子,泷烟也带着卫名挤进去,卫名手里捧着精致的蝴蝶花灯,越看越可喜。
于是便回头冲楚寒情招手,想让他带悠然过来看,一回头才知道,什么是沧桑变幻不过一瞬。
另外一个花灯摊位前,悠然提着一盏莲花花灯笑得灿烂,楚寒情的脸遮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抚摸悠然头发的手却温柔的让人心疼。
精致的花灯掉落,瞬间被烛火烧成灰烬,卫名有种时空错